第一章高考倒計時三天。老房子的鄰居突然打電話問我,當初那套別墅賣了多少錢。
“我看那母子倆揮金如土的樣子,這房子不得賣上億?”我滿腹疑惑。
房子是我媽給我的嫁妝,我不可能賣掉。三年前,兒子剛考上重點高中。
老公說兒子嬌生慣養,不知人間疾苦。為了改掉他的臭毛病,
我們一家從獨棟別墅搬到了老破小。高中三年。我陪著兒子過清貧生活,吃打折蔬菜。
兒子的手機換成了老人機,性格也愈發內向。不敢要零用錢,更不敢報昂貴的輔導班。
除了悶頭看教材,連參考書也只能借同桌的。我問老公,是不是對孩子太狠了。
老公卻說:“成大事的人,這點小磨難算什么。”誰知看了鄰居發給我的照片,我才知道。
我的兒子吃了三年的苦,把高考當成人生的唯一出路。
老公小青梅的孩子卻住著我娘家給我的別墅,上著貴族學校,從頭到腳一水兒的奢侈品。
甚至連高考都不用考,只需要交贊助費就可以到國外留學。怒火中燒,
我調來老公所有的轉賬記錄。我非要查清楚,我兒子遭了三年罪,省下的錢都讓誰花了?
……銀行vip接待室。我一項項查著老公的銀行流水,越看心口越堵。三年前,
他為了小青梅的孩子順利讀上貴族高中。竟然捐了一棟高中宿舍樓,少說值500萬。
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中考前,嚴嶂對我兒子小帆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凡事都要靠自己。
”“如果你考不上重點高中,那爸爸只能送你去中專技校!”那時,
我沒有掩飾家里有錢的事實。兒子委屈道:“爸,咱家那么有錢,就不能直接送我出國嗎?
”嚴嶂勃然大怒,當場摔了筷子。他揪著小帆的領子,奢侈品的標簽一下就露出來了。
“沈帆,你穿的這一件襯衫頂人家普通打工仔干一個月!
”“我只有讓你好好學習這一個要求,你都做不到嗎?!
”“可是我雅思都已經考好了……”小帆咕噥道。嚴嶂毫不留情的打斷:“夠了!
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升學的路子,你給我老老實實參加中考!”我雖然心疼兒子,
但也理解丈夫。他是草根出身,最恨特權。當初知道我是沈氏的大小姐,
他氣得一個月沒跟我說話。后來還是看我在基層好學肯干,才覺得我跟那些二世祖不一樣。
如今兒子養成揮金如土的做派,嚴嶂是萬萬不會容忍的。那天,
他第一次沖我發火:“立馬從別墅搬出來!高中三年還不好好治治他的毛病,
以后大了還不知道能干出什么缺德事兒!”好在小帆爭氣,復習了一個月考上了重點高中。
為了讓他徹底斷了當富少爺的心思。嚴嶂騙他,說我娘家破產,他的公司也運轉困難。
除了高考這一條路子,小帆別無選擇。從那天開始,兒子一夜長大。不再吵著要名牌鞋,
也不再提出國讀書的事。他看著我們連夜搬進老破小,又將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變賣。
就連他最愛的手辦也沒舍得留下一件。每晚十二點,
我總是看見他在狹小的單人床邊點燈熬油。我勸他身體要緊,他卻抱著我說:“媽媽,
我會努力,再努力一點,讓你重新過上好日子。”想到這里,我的心揪了起來。怒意上頭,
一個電話打到了老公那里:“嚴嶂,你給紅楓高中捐的宿舍樓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電話對面,老公沉默片刻。“什么怎么回事?一棟樓而已,集團常規的慈善項目,
這也要大驚小怪?”“有這功夫不如操心操心小帆的高考,升學宴我都準備好了,
他考不好我這老臉往哪擱?!”這三年,嚴嶂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耐煩。我壓著怒意,
距離高考還有三天。在考試結束之前,我不想鬧得家里雞飛狗跳。
可嚴嶂怎么有臉跟我提兒子高考的?兒子高中三年,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翻著私家偵探給我發來的消息。原來他沒回家的時間,
都是在帶著林曉的兒子吃香的喝辣的。小帆高一,班里老師私下開小班課。
上課的內容講得淺,全靠補課才能學全所有知識點。
他拿著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單問嚴嶂:“爸,能不能讓我去補習班?我假期去打工,
一定把補課費掙出來。”嚴嶂瞥了一眼:“沒上補習班的孩子是都考不上大學嗎?
怎么就你特殊?”可是那一年,林曉的兒子嚴航光是在課外私教這一方面就花了五十萬。
小帆高二,學校組織學工。他想報3D打印,可是這一項要額外收材料費。
我知道他在偷偷打工,便想私下把費用交了,讓他安心報名。
可嚴嶂堅決不同意:“就學點傳統的、普通的不行嗎?都是讓你慣的,眼界這么高!
”如今我才知道,那一年,嚴航是出國參加的夏令營。這些新興的技術課程全部包含在內。
學費是小帆想學3D打印材料費的幾百倍。我讓私家偵探整理好這些信息。
自己去了小帆學校接他放學。以前他怕我辛苦,不讓我去接他,可是今天我無比想看見兒子。
誰知,我竟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嚴航,旁邊還站著老公的小青梅林曉!我這才知道,
小帆竟然被嚴嶂安排當嚴航的家教!那一瞬間,我腦子嗡地一聲。
兒子小聲解釋:“爸爸說正好有個認識阿姨住在咱家的老房子,讓我給她兒子輔導賺零花錢,
我就……”我看見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卻不敢發作。難道我要告訴兒子,
這對母子是他爸在外面包養的小三嗎?兒子就連聽說家里破產,都高燒了三天。考試在即,
我怎么能再去刺激他?!“那今天,你們……”我盡量平靜的問。
“林阿姨說讓我給嚴航押一下題,我們學校畢竟是重點中學,模擬題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話落,兒子似乎很希望得到我的肯定。我猶豫片刻。林曉突然挽著我的手,
試探道:“小帆媽媽,不行嗎?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嗎?”她偽善的樣子簡直讓我作嘔。
我悄悄捏緊皮包里轉賬證據,律師的叮囑在我耳邊回響。要想讓嚴嶂凈身出戶,
必須拿到更多的一手證據。想到這,我直接答應下來:“當然行,那我陪著小帆一起吧。
”林曉沒想到我會這么說,突然怔愣住。嘴角也隨之扯了起來。第三章嚴航有司機專門接送。
兒子在上車的時候,刻意的拍了拍褲子。又拿出一瓶酒精噴了噴身上,
好像有什么臟東西一樣。我愣了一下。只見嚴航輕蔑地沖小帆勾勾手:“行了,
今天挺干凈的,上來吧。”那樣子仿佛在對什么小貓小狗說話。林曉斜睨了一眼,
道:“小航有潔癖,像沈帆這樣在公立高中上學的,環境一般,說不準還有農民工的孩子,
不消毒我們可忍不了。”“以前都是直接讓他脫了上衣,才準上車,
今天看在你這個親媽的面子上,就算了。”脫了上衣?臨近夏天,小帆就穿了一件短袖校服。
脫了上衣的意思是裸著上半身?我幾乎就要罵出口。嚴嶂就是從農村考上來的,
林曉跟他青梅竹馬。她有什么資格瞧不起農村人?到了老房子,我跟著林曉進門。
難怪以前的鄰居要問我多少錢把房子賣了。這做派簡直是億萬富豪的樣子。
光是院子就里外翻新,車庫里還停著好幾輛限量超跑。兒子以前最喜歡車,
那時他還是未成年。我曾許諾他十八歲時,給他買輛心儀的跑車。
可這些都被嚴嶂的精英計劃打斷了。林曉看我的眼光停在車庫,
輕笑道:“這車都是孩子爸爸買的。”“我們小航喜歡車,剛滿十八就考了駕照。
我看沈帆也挺喜歡的,不如……”“不行!”林曉剛把話說出口就被嚴航打斷,
“這是我爸送給我的,一個貧困生憑什么來開我的車,他也配?!”林曉聽到,
看似無奈的攤攤手,實際卻得意起來。一瞬間,我感到莫名的屈辱。
兒子卻反握住我攥緊的拳頭,垂眸低聲道:“媽媽,他也沒說錯,反正我是來掙錢的,
忍忍就好了。”霎那,我眼淚盈眶,這些本該是我兒子的啊!我壓著怒意進了屋,
小帆在嚴航的房間教課。別墅里的裝修極盡奢華。以前我和兒子生活在這里的痕跡一掃而空。
林曉讓傭人拿了些水果,又指揮她在餐桌上擺宵夜。她纖細白嫩的手在我眼前直晃。
我低下頭,卻看到自己那雙粗糙變形的手。小帆吃苦,我又怎么能安心享福?
嚴嶂將每個月的生活費控制在八百塊錢。說我也該有個當媽的樣子,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普通人家怎么樣,我就去學。兒子受磨礪,我就陪著他受磨礪。就算只有八百塊的生活費,
我也會保證每周有魚有肉。食材一般,我就精修廚藝。昔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現在也能在半個小時之內燒一大桌好菜。可看看林曉,渾身的奢侈品名牌。
細白的手指上更是帶著鴿子蛋大的鉆戒。我好想問一句“你跟我老公嚴嶂是什么關系?”。
可又記起律師的囑咐,不要打草驚蛇。誰知沒過多久,樓上就傳來一聲慘叫。
“啊——”我心里大叫不好,是小帆的聲音!第四章我連忙跑上樓,
只見小帆的左手有鮮血涌出。嚴航在一旁冷眼看著:“沒用的東西!讓你削個鉛筆都削不好。
到時候我上考場沒有趁手的涂卡筆,看我怎么跟你算賬!
”我看著桌上足足有幾十根2B鉛筆,全都是小帆削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幾萬塊的書包說買就買,幾塊錢的涂卡筆不舍得買自動的。這不是成心折磨我兒子是什么?!
我忍不住拉著兒子的手:“小帆,走!今天這課不補了!”他卻一個勁兒的往回拽:“媽,
不補完這兩天課,拿不到補課費的……況且,我身份證還押在林阿姨這兒。
”我倏地瞪大雙眼,就看見林曉倚著門框挑釁的看著我。怪不得小帆對嚴航百依百順。
他這是生怕沒有證件,就不能參加高考了!遭了三年的罪,沒人比小帆更看重高考結果。
我怕兒子發現異樣,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甚至第二天,林曉看我不像知道內情的樣子,
愈發張狂。補課結束,她竟當著我的面翻開家里的相冊,開始炫耀起來。
里面全是嚴航這三年的旅游照。亞洲就不用提了,就連北歐小國他都玩了個遍。
“小航他爸疼他,每次長途飛行都包機……高三一年為了選學校就搭進去大幾百萬,
就為了小航能挑一個滿意的。”她說的忘我,都快說完了才夸張的捂了捂嘴:“哎呀,
我都忘了!沈帆說他高中之后就沒出去玩過,小帆媽媽,我不是故意顯擺的,你別介意哈。
”看著她得瑟的笑容,我咬著牙沒做聲,只是靜靜等著小帆從洗手間回來。
誰知嚴航冷聲道:“媽,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帆沒錢出去玩又不是我們造成的!
”“只能說這種野種不配讓爸給他掏錢!”霎時,我愣在原地。盡管林曉噓了一聲,
我也聽清了嚴航的話。野種?嚴嶂是這么告訴嚴航的?那他把小帆安排給嚴航做家教,
又是什么意思?提前給他寶貝兒子當牛做馬?直到兒子回來收拾東西,
我依舊沒從憤怒中抽離出來。臨走,我伸手就問林曉:“小帆的證件拿來,
這是最后一堂課了吧。”只見嚴航一腳把凳子踢翻,
直接把桌上的身份證扔到小帆臉上:“滾吧臭要飯的,祝你名落孫山!”他邊說邊笑,
笑得張牙舞爪。小帆被砸地“嘶”了一聲,差點就砸到眼球。看到他跪下去撿那個證件,
我的心一直在滴血。一直到高考那天,小帆上了高考考場。我還沒有緩過勁來。
小帆揮著文具袋,轉身進了考點。我卻猛地看到林曉的身影,她分明是朝小帆的方向走去。
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揪著林曉的衣領,把她拽了個趔趄:“你來干什么?!”林曉眼尾上揚,
歪嘴笑道:“當然是祝我兒子的家教老師高考順利了。”不等我說話,
她又俯在我的耳旁輕聲道:“你說沈帆要是知道他爸在外面還有一個家,還能高考順利嗎?
”我心跳漏了一拍,渾身顫抖起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抬手就給了林曉一個耳光:“就憑你,也想影響我兒子考試?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拿你們娘倆沒辦法!”話落,林曉紅著眼瞪我。我看向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