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我被頂流竹馬抱進急診室。>他袖口染血,
指縫卻緊攥著褪色的銀戒指——和我無名指消失的那枚一模一樣。
>全網都在扒他懷里的神秘女人是誰。
>直到記者堵住我的紀錄片發布會:“蘇導認識江影帝嗎?
”>我微笑點開手機置頂:“這個煩人精?他七歲就偷藏我乳牙說要當定情信物。
”>閃光燈驟然熄滅,江臨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糾正一下——”>“是五歲。
你摔掉門牙哭鼻子時,我就決定要娶你了。”---消毒水的氣味像一層冰冷的薄膜,
牢牢糊在口鼻上。意識沉在濃稠的墨色里,掙扎著,每一次試圖上浮,
都被沉重的鈍痛狠狠拽回深淵。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蠻橫地撕裂黑暗,
直直刺入眼簾。眼皮重得像是被灌了鉛,我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模糊的視野劇烈晃動著,
天花板慘白的燈管拖曳出長長的光尾。耳邊是尖銳的、持續不斷的嗡鳴,
像一千只蜜蜂在顱骨里瘋狂振翅。在這片混沌的噪音背景中,一個聲音穿透進來,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強壓下去的驚惶和嘶啞,一遍遍重復著同一個名字。“晚晚…晚晚!看著我!別睡!
”這聲音…熟悉得讓心臟驟然縮緊。視線艱難地聚焦,首先撞入眼簾的,
是上方那張被醫院頂燈照得失真的臉。汗水浸濕了他額前垂落的幾縷黑發,
黏在蒼白的皮膚上。濃密的睫毛下,那雙平日里在萬千鏡頭前或深情或桀驁的眸子,
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恐慌,眼尾甚至泛著一點狼狽的紅。嘴唇緊抿著,
繃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是江臨。頂流巨星江臨。此刻正抱著我,在凌晨的醫院走廊里狂奔。
他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黑色羊絨衫袖口,洇開一大片深褐近黑的污跡,
散發著濃重的鐵銹腥氣——是血。我的血?還是…別人的?混亂的念頭來不及成形,
一股更深的眩暈猛地攫住了我。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軟綿綿地往下墜。“醫生!
這里!快!”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劈開了急診室凌晨慣有的壓抑死寂。
紛亂的腳步聲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我被迅速放上移動擔架床,
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激得皮膚一顫。身體被推動,頭頂的光源飛速掠過。混亂中,
我垂在床邊的手,指尖似乎蹭到了什么冰冷堅硬的東西。視線艱難地追過去。是江臨的手。
他的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死死地、以一種近乎痙攣的力道,攥著擔架床的金屬邊緣。
就在他緊握的指縫間,一點黯淡的銀芒固執地透了出來。
一枚小小的、樣式極其古拙的素圈銀戒指。戒身遍布細微的劃痕,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澤,
黯淡得像蒙了一層陳年的灰。那褪色的銀光,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眼底。
無名指根處,那片空落落的、早已習慣的皮膚,毫無征兆地灼痛起來。
---消毒水的氣味頑固地盤踞在空氣里。意識像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
沉沉地浮在混沌與清醒的邊緣。每一次試圖睜開眼,都耗盡了那點微薄的力氣。
“……輕微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
左臂尺骨骨裂……萬幸沒有內出血……需要靜養觀察……”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地鉆進耳朵。是醫生在和誰說話。
“好……好……謝謝醫生。” 回應的是江臨的聲音。那聲音離我很近,就在床邊,
帶著一種緊繃過后的沙啞,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我努力掀動沉重的眼皮。
病房里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暗而柔和。江臨背對著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他微微弓著背,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燈光勾勒出他挺拔肩背的輪廓,
也照亮了他攤開的手掌。掌心,靜靜地躺著那枚黯淡的素圈銀戒。他的指腹,
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小心,一遍又一遍,極其緩慢地摩挲著戒圈內壁。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一個極易破碎的夢。這個動作,像一把生銹的鑰匙,
猝不及防地捅開了記憶深處某個落滿灰塵的角落。“阿晚,這個給你!
” 小江臨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亮得驚人,
獻寶似的把一枚小小的、粗糙的銀圈塞進小蘇晚汗津津的手心。那是他用攢了很久的零花錢,
偷偷在街角那個老銀匠鋪子里打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太圓。“這是什么呀?
” 小蘇晚好奇地捏著,陽光下,那一點銀光在她小小的掌心閃動。“笨蛋!戒指呀!
” 小江臨的臉更紅了,像熟透的番茄,聲音卻拔高了,帶著點強裝的理直氣壯,
“我……我阿媽說,這個戴上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你……你可不許摘下來!
”記憶里那個霸道又別扭的小男孩,和眼前這個在昏暗燈光下沉默摩挲戒指的挺拔身影,
瞬間重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泛起一陣酸澀的悸動。
無名指根那片空蕩的地方,又隱隱灼燙起來。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一個護士探進頭來,看到我睜著眼,明顯松了口氣:“蘇小姐醒了?感覺怎么樣?
” 她的目光掃過床邊的江臨,又飛快地落回我身上,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混合著好奇和敬畏的興奮。江臨像是被驚醒一般,
猛地攥緊手心,將那枚戒指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他迅速轉過身,
臉上那片刻的柔軟和失神瞬間被收斂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熟悉的、帶著點責備的關切:“醒了?頭疼不疼?有沒有哪里特別難受?
”“還好……” 我開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
護士走過來,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床頭的監護儀器,記錄著數據。她一邊做著記錄,
一邊狀似隨意地壓低聲音,語氣里是按捺不住的八卦:“江先生,您可真是……太勇了!
救護車到之前那段路況那么差,您自己開車一路沖過來……網上都炸開鍋了!” 她頓了頓,
視線在我和江臨之間微妙地掃了個來回,“那個……蘇小姐真是您……”“她需要休息。
” 江臨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瞬間截斷了護士后面所有試探的問話。
護士的臉“唰”地紅了,尷尬地縮了縮脖子,快速記錄完最后一項數據,
小聲說了句“有事按鈴”,便逃也似的退出了病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種微妙的安靜,只剩下儀器規律的、低微的滴滴聲。
江臨像是卸下了某種防備,肩膀幾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他重新看向我,眼神復雜,
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我的目光依舊固執地停留在他緊握的右手上。
那里面藏著一個褪色的銀環,也藏著一個橫亙了十幾年、我們都刻意回避的缺口。“江臨,
”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病后的虛弱,卻異常清晰,“那戒指……是我的嗎?”空氣,
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左臂打著石膏,沉甸甸地吊在胸前。
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神經,提醒著那場凌晨的混亂并非虛幻。
辦理出院手續的過程簡單又迅疾,助理小周早已打點好一切,
醫院的特殊通道將洶涌的媒體隔絕在外,只留下引擎啟動時低沉的嗡鳴。
黑色保姆車平穩地滑入城市午后的車流。窗外,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目的陽光,
川流不息的人群像移動的色塊。車內卻是一片壓抑的寂靜。空調無聲地輸送著冷氣,
幾乎感覺不到流動。江臨坐在我對面的座位上,長腿隨意地交疊著。他戴著墨鏡,
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唇。墨鏡的遮擋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目光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
也帶著某種無聲的、亟待確認的東西。他右手插在黑色休閑褲的口袋里,姿態看似放松,
但那口袋邊緣的布料,卻被他口袋里的手攥得微微凹陷、緊繃。那枚戒指,就在他的口袋里。
沉默像不斷上漲的潮水,幾乎要淹沒狹小的車廂。助理小周在前排正襟危坐,
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平衡。“咳……” 我清了清嗓子,
試圖打破這僵局,聲音卻干巴巴的,“這次……謝謝你。
”江臨的下頜線條似乎繃得更緊了些。他沒有立刻回應,墨鏡后的視線依舊牢牢鎖著我。
過了幾秒,他才開口,聲音透過墨鏡傳出來,有些悶,辨不出情緒:“謝什么?
謝我剛好路過那個鬼地方,還是謝我沒讓你直接交代在那條破路上?
”語氣里是慣有的、帶刺的別扭。這熟悉的腔調,反而讓緊繃的空氣裂開了一絲縫隙。
“都謝。” 我迎著他墨鏡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牽扯到額角的淤青,有點疼。
他像是被噎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飛逝的街景。口袋里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那個……” 我猶豫著,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石膏邊緣粗糙的纖維,“戒指……”“什么戒指?” 他猛地轉回頭,
墨鏡直直地對著我,語氣又快又硬,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回避。“就是你攥在手里的那個!
銀的,很舊了!”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一點,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
“我看見了!在急診室,還有剛才在病房……”“你看錯了。” 他斬釘截鐵地打斷我,
身體甚至微微向后靠進椅背,試圖拉開一點距離,做出一個防御的姿態,“就是塊破鐵片,
早扔了。” 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卻攥得更緊,指關節隔著布料都顯出用力的白痕。“江臨!
” 我盯著他那只明顯在撒謊的手,一股無名火混合著說不清的委屈猛地竄上來,
“你……”“嗡——嗡——”尖銳的手機震動聲突兀地響起,
像一把利刃瞬間切斷了我們之間即將燃起的火藥引線。江臨幾乎是立刻摸出手機,
動作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急切。他看了一眼屏幕,墨鏡后的眉頭似乎皺緊了,
周身的氣壓瞬間又低了幾度。“嗯。” 他接通電話,只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電話那頭的人語速極快,聲音透過聽筒隱約泄露出一點焦急的碎片。江臨沉默地聽著,
墨鏡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變化,只有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知道了。先壓著。
任何采訪都不接。”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讓他們閉嘴。誰亂寫,后果自負。
”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車廂里重新陷入死寂,但氣氛已然不同。
剛才那點別扭的爭執被一種更沉重、更緊迫的東西覆蓋了。江臨摘下墨鏡,
隨手扔在旁邊的座椅上。他揉了揉眉心,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疲憊和煩躁。
那雙總是盛滿星光或桀驁的眼睛,此刻布滿了紅血絲,眼底沉淀著濃重的青黑。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疲憊、煩躁、審視,還有一絲……來不及隱藏的擔憂?
“蘇晚,” 他開口,聲音比剛才打電話時低沉沙啞了許多,“這幾天,別上網。
手機……能不用就別用。”“怎么了?” 我的心莫名地往下沉。他扯了扯嘴角,
那笑容卻沒有半分暖意,反而帶著點諷刺的冰冷:“沒什么。
就是‘頂流江臨凌晨飆車送神秘女子就醫,疑似戀情曝光’這種標題,
大概已經鋪滿整個網絡了。”他的目光落在我打著石膏的手臂上,又緩緩移到我臉上,
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重點在于,全網都在瘋狂地扒——我懷里那個滿臉是血的女人,
到底是誰。”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沉了下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你這部片子徹底完工、安全上映之前,蘇晚,你最好祈禱他們永遠扒不出來。
”---消毒水的味道終于被熟悉的、混合著舊書紙張和松木顏料的氣息取代。公寓不大,
窗明幾凈,靠墻的大書架上塞滿了紀錄片相關的書籍和素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