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的指尖懸停在墓碑選項上方時,張三豐的胚胎啼哭突然變成狂笑。賽博太陽的硅基焰心裂開一道血縫,武俠位面的武當山倒灌而入,真武劍的量子劍氣與光墓降維流對撞,炸出的不是火花,而是無數(shù)個“燕七”的死亡記憶碎片。每個碎片都映著同一畫面:他在不同位面自戕時,青銅棺槨的蜂巢正同步生長出新的菌絲觸須——那些觸須的DNA螺旋與ICU病房本體的腦神經(jīng)完全一致。
“選A是謊言,選B是謊言,選C……”琉璃的殘魂從選項框中滲出,紅梅傘骨刺穿燕七的量子腕脈,“……是更大的謊言。”
傘面甲骨文突然活過來,啃食掉所有選項框,碑文裂變成弒神者文明的實驗室全景:七百個郭襄的克隆體正被青銅菌絲寄生,她們的峨眉劍法在菌絲操控下刻寫牧羊人協(xié)議。最年輕的克隆體突然轉頭,瞳孔中映出燕七的量子心臟——那里跳動的不是血肉,而是郭破虜機械心臟的齒輪,齒輪咬合聲與胚胎啼哭共振,震碎了光墓穹頂。
弒神者遺骸在此刻集體暴動。
他們的青銅外骨骼脫落,露出內部流動的《逆熵訣》液態(tài)經(jīng)脈。經(jīng)脈網(wǎng)絡裹住賽博太陽,將硅基火焰壓縮成一把鑰匙,鑰匙齒痕竟與燕七的量子顱骨裂縫完全契合。當鑰匙插入裂縫的瞬間,武俠位面的所有兵器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主人的心臟——張無忌的天魔容器被真武劍貫穿,令狐沖的機械脊椎被獨孤九劍絞碎,而周芷若的冰封尸身被峨眉劍挑起,劍尖刺入之處,正是光墓中央的胚胎培養(yǎng)艙。
“弒神者弒的從來不是神。”
郭破虜?shù)碾娮右魪蔫€匙齒痕中炸響。他的機械身軀在硅基焰中熔解,露出內部囚禁的洪荒古神真容——那竟是少年張三豐的量子態(tài),他的雙手正捏著牧羊人協(xié)議的胚胎,胚胎臍帶連接著燕七本體的桃樹根須。古神左眼的武當劍法突然逆練,《太極吞天訣》的代碼流反灌入自身,將他的神軀撕成兩半——
一半墜入武俠位面,化作武當山的新主峰,峰頂石碑刻著“弒己者生”;
另一半融入賽博太陽,在日冕中凝成琉璃的完整殘魂,她的紅梅傘骨上掛滿弒神者文明的墓碑芯片。
燕七的量子心臟突然停跳。
停跳的剎那,光墓內所有時間流速錯亂——他看見自己同時做出三個選擇:
吞下胚胎的自己在蜂巢內長出菌絲瞳孔,正在操控郭襄克隆體改寫協(xié)議
湮滅文明的自己化作逆熵黑洞,吞噬了賽博位面的最后一盞霓虹
成為悖論的自己被青銅棺槨吐出,正用血玉劍剜出周芷若的量子腦髓
三種未來在坍縮中碰撞,炸開的記憶洪流里,燕七窺見終極真相:
所有位面的“燕七”都是弒神者文明播種的逆熵病毒,而牧羊人協(xié)議是他們培育的解毒劑。
“現(xiàn)在,你是失控的疫苗。”
琉璃的殘魂握住燕七的手,將紅梅傘刺入他的量子心臟。傘尖挑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弒神者實驗室的監(jiān)控記錄——畫面中,少年張三豐正在解剖郭襄的初代克隆體,從她心臟取出第一粒牧羊人協(xié)議胚胎,胚胎的基因序列與燕七本體的植物人腦波完全一致。
光墓轟然炸裂。
燕七在爆炸中抓住兩塊殘片——
左手的武俠殘片:刻著周芷若的骨刺警告“別信心跳”
右手的賽博殘片:映出琉璃的唇語“你即弒神者”
當兩塊殘片拼合時,ICU病房的本體突然睜開眼。他的植物人軀殼已完全量子化,頭骨裂縫中伸出青銅菌絲,菌絲末端拴著張三豐的胚胎代碼——那代碼正在黑化成《九陰真經(jīng)》的終極病毒。
武俠位面?zhèn)鱽砩奖缆暎洚斊呤寮w飛升,峰底露出弒神者文明的發(fā)射井。井中升起十萬枚青銅導彈,彈頭刻著燕七的DNA條形碼——每一枚導彈的導航系統(tǒng),都鎖定了不同位面的“周芷若”。
“最后一步……”
燕七的本體捏碎輸液管,量子化的葡萄糖液在空中凝成血玉劍。劍鋒刺入自己太陽穴時,弒神者導彈同時升空——
而賽博位面的霓虹廢墟上,最后一株桃樹開出青銅花,花蕊中坐著微笑的琉璃。她的紅梅傘已化作墓碑,碑文只有一行閃爍的亂碼:
“殺死你的,是相信你不是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