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全班被班花黎初夏蠱惑，要集體填報清北的那天。上一世，我好心勸阻，
卻被他們當成嫉妒她貌美家世好的毒婦。我那個戀愛三年的男友宋祁，
為了在黎初夏面前獻殷勤，甚至聯合全班同學，親手將我從天臺推下。我死后，
他們偽造我畏罪自殺的假象，逍遙法外。而我的父母，卻在無盡的網暴和欺辱中，
穿著最體面的衣服，雙雙上吊自盡。所以這一世，當黎初夏再次發表那番豪言壯語，
當宋祁和全班同學再次用狂熱的眼神看著她時，我笑了。1我重生了，
回到了高考志愿填報前一天。教室里的空氣燥熱又黏膩，混雜著汗味和青春期特有的騷動。
班花黎初夏，我們復讀班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正站在講臺上，
聲音甜美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傲慢。「同學們，安靜一下！」她穿著一條潔白的連衣裙，
長發如瀑，在夕陽的余暉下，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我爸已經和清北的招生辦主任打好招呼了，關系非常硬。只要我們班所有人都只填報清北，
不填第二志愿，也不服從調集，他就能保證我們全班都進清北！」一瞬間，
整個班級像是被投入了炸藥，瞬間引爆。「真的假的？黎初夏，你家這么牛逼？」「臥槽！
全班上清北？這是什么神仙劇本！」「初夏，你就是我的女神！」歡呼聲，口哨聲，
桌椅的碰撞聲，震得我耳膜生疼。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臟像被泡在冰水里。一模一樣，
和上一世的場景，一字不差。上一世的我，是班里的學習委員，
也是唯一一個分數最接近清北線的學生，但依舊差了整整五分。
我深知這種集體填報行為有多荒唐，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當兒戲。
尤其是我們這種只允許復讀一次的考生，一旦滑檔，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最好的下場就是去讀個沒人要的專科。于是，我站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去阻止。
「大家冷靜一下！這不可能！清北每年的招生名額是固定的，不可能為了一個班就破例！
這是在拿我們所有人的未來開玩笑！」結果，黎初夏只是輕蔑地掃了我一眼。「溫予，
我知道你嫉妒我。嫉妒我家境比你好，嫉妒我長得比你漂亮，更嫉妒我在班里比你受歡迎。
你不想我們好，我理解。但你不能把你的陰暗心理，強加在別人身上！」我的男朋友宋祁，
那個說好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學的男人，更是直接站到了黎初夏身邊，指著我的鼻子罵。
「溫予你夠了！你自己沒本事上清北，就別拉著大家一起下水！初夏的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
你真讓人惡心！」全班同學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就是，
自己去不了就想攪黃大家，什么心態啊？」「我看她就是怕我們都去了清北，
就她一個人被剩下，太丟臉了。」「滾下去吧！別影響我們全班同學奔赴大好前程！」
我百口莫辯，最終只能在填報截止前，將這件事上報了學校。教導主任緊急介入，
強行讓大家重新填報了志愿。那一次，班里的同學雖然對我怨聲載道，
但最終都去了最適合自己的大學，無人落榜。我以為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直到一年后，
大家回校拍畢業照。黎初夏穿著那條熟悉的白色連衣裙，突然出現在了教學樓的天臺上，
手里還拿著一個不知從哪弄來的擴音喇叭。她的聲音凄厲又悲憤，回蕩在整個校園上空。
「溫予！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為什么要偷走我的賬號和密碼，在填報截止前一分鐘，
把我的清北志愿改成了專科！你毀了我的一生！」我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發了瘋的宋祁就帶著一群同樣激動的同學向我沖來。
他們撕扯我的頭發，推搡我的身體，嘴里罵著我聽不清的臟話。混亂中，
不知道是誰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從天臺墜落。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黎初夏站在天臺邊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她根本沒想跳。而我，
成了她上演這出好戲的，唯一的祭品。我死后，他們聯合起來，統一口徑，
說我是因為篡改同學志愿的事情敗露，畏罪自殺。我的父母，兩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
一夜白頭。他們不相信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四處奔走，想要為我申訴，
卻處處碰壁。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有其女必有其母，一家子都壞透了！」
「這種人的父母，怎么還有臉上街？」家門口被潑滿紅色的油漆，寫著「殺人犯」
「全家下地獄」。信箱里每天都被塞滿刀片和咒罵的信件。在無盡的折磨和絕望中，
我的父母，在一個清晨，穿著他們最體面的衣服，雙雙在家中上吊自盡。
無盡的恨意將我吞噬，讓我重回此刻。看著講臺上意氣風發的黎初澈，
看著臺下那一張張被欲望和愚蠢占滿的臉。我笑了。宋祁轉過頭，看到我臉上的笑容，
皺起了眉。「溫予，你笑什么？難道你不激動嗎？我們全班都可以上清北了！」
他語氣里的那種理所當然，仿佛我們已經是清北的學生。我慢慢收斂了笑容，眼神平靜無波，
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我站了起來，走到了黎初夏的身邊。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我拿起一支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
這兩個名字。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我支持黎初夏同學的決定。」
宋祁的臉上露出驚喜。黎初夏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溫予，你能想通就好，
我不會計較你之前對我的偏見。」她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我看著她，內心一片冰冷。計較？
你當然不會計較。因為在你眼里，我不過是一只可以隨時踩死的螞蟻。
我繼續說道：「清北是國內最好的大學，是我們所有學子的夢想。
既然黎初夏同學的家人有這個能力，我們為什么不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但是，」
我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誠懇，「為了表示我們所有人的決心，我建議，
大家不僅要統一填報清北，而且，只填一個，不寫備選，不服從調劑！
我們要讓招生辦看到我們的破釜沉舟的勇氣！」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許猶豫的同學，
瞬間被打了雞血。「對！溫予說得對！就要這樣！不成功便成仁！」「媽的，拼了！
富貴險中求！」「咱們班要是真能全員上清北，那可就是全國獨一份的傳奇了！」
黎初夏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贊許。她大概以為，我是真的被她說服，并且想要討好她。
她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溫予，還是你覺悟高。就這么定了！所有人，只填清北，
不留后路！」宋祁也走過來，一臉歉意地對我說：「予予，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激動了。
我就知道，你也是想我們大家好的。」我看著他這張虛偽的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笑了笑，沒說話。然后，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登錄了志愿填報系統，將我的第一志愿，
鄭重地填上了「清華大學」。下面的備選志愿和是否服從調劑，一片空白。同學們紛紛效仿，
一個個像是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提交了自己那份通往地獄的申請書。他們不知道，
上一世，黎初夏的父親，一個地方上的小科長，確實去清北找了關系。
結果是被招生辦的老師當場客氣地「請」了出來，還差點因為「擾亂招生秩序」被通報批評。
她所謂的「關系硬」，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為了滿足她虛榮心的，徹頭徹尾的騙局。這一世，
我不會再阻止。我只會笑著，看你們親手葬送自己的未來。全員落榜，才是你們這群白眼狼，
該有的宿命！2志愿填報結束后的那個晚上，班級群里前所未有的熱鬧。
群名被黎初夏改成了「清北預科（58）班」，括號里的數字是班級總人數。「兄弟們，
我已經開始幻想在未名湖畔散步，在博雅塔下讀書的日子了！」
「我已經買了去北京的機票了！等錄取通知書一到，立馬出發！」「哈哈哈，
以后我們就是一個班的清北校友了，想想都牛逼！」黎初夏在群里發了一個巨大的紅包，
配文是：「提前慶祝我們班創造歷史！以后在北京，我罩著大家！」紅包被一搶而空，
下面是清一色的吹捧和感謝。「謝謝初夏女神！」「初夏大氣！不愧是我們的班長！」
「跟著初夏有肉吃！」宋祁也艾特了我。「@溫予，予予，你怎么不說話？
是不是也激動得睡不著了？」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頭像，面無表情地打出兩個字。「嗯，
激動。」然后關掉了手機，扔到一旁。窗外夜色深沉，我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我拿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機，登錄了另一個賬號，將志愿填報系統里，
我的真實志愿截圖保存了下來。第一志愿：復旦大學，新聞系。我沒有填報清北。
那天在教室里當眾填報的，只是做給他們看的一場戲罷了。我在所有人提交后，
悄悄回到了空無一人的機房，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改回了我為自己鋪好的，真正的路。
我不僅要看著他們墜入深淵，我還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等待錄取結果的日子是漫長的，
對他們來說，是充滿了幻想和期待的煎熬。對我來說，卻是欣賞一出好戲開場前的寧靜。
宋祁約了我好幾次，想出去慶祝。「予予，等到了北京，我們就去看升旗，去爬長城，
把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一遍。」他規劃著我們的未來，眼睛里閃爍著光芒。我看著他，
忽然覺得很可笑。上一世，就是這個男人，在我被黎初夏污蔑后，第一個站出來指責我。
在我被眾人推下天臺時，他非但沒有拉我一把，反而，是那只推在我背上，最用力的手。
他說：「溫予，是你毀了初夏，你該死！」而現在，他卻對著我，說著最甜蜜的情話。
我壓下心底的惡心，敷衍道：「等通知書下來再說吧，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他有些不高興：「你怎么這么掃興？初夏都說沒問題了。你就不能盼著點好嗎？」
我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做人要腳踏實地一點。」他沒聽出我話里的意思，
只當我是考試后遺癥，還在緊張，便不再多說，只是言語間，對我多了幾分不耐煩。
他開始越來越多地和黎初夏以及那群「清北預備生」們混在一起。
他們舉辦了一場又一場的畢業狂歡派對，在KTV里通宵高歌，在燒烤攤上喝酒吹牛。
每一次，宋祁都會叫上我，而每一次，我都用各種理由拒絕了。他漸漸地也不再叫我了。
班級群里，每天都有他們狂歡的照片和視頻。他們搭著肩膀，高喊著「清北，我們來了！」
的口號，臉上洋溢著愚蠢又幸福的笑容。我像一個局外人，冷靜地保存下每一張照片，
每一段視頻。這些，以后都會是呈堂證供。黎初夏甚至還在群里發起了一個投票。
「等到了清北，大家希望我競選我們新班級的什么職位？」下面一堆人舔著。
「那必須是班長啊！」「班長兼班花！」「我覺得團支書也行，初夏這么優秀！」
黎初澈發了一個害羞的表情：「哎呀，大家太抬舉我了，我會努力的。」虛偽的表演，
看得我幾乎要笑出聲。而我，則利用這段時間，悄悄地做著我自己的準備。
我將上一世黎初夏污蔑我篡改她志愿的錄音，以及她父親因為一些作風問題被人舉報后，
匆忙調離原職的新聞報道，全部整理好，匿名發給了幾個本市最有影響力的媒體人。
我沒有提志愿填報的事。我只是在郵件里暗示，黎初夏的父親，可能存在利用職權，
為女兒謀取不正當升學利益的行為。這是一個引子，一劑緩慢發作的毒藥。上一世，
黎初夏的父親出事，是在我死后很久。但這一世，我要讓這把火，燒得早一些，更旺一些。
我還要感謝他們這段時間的狂歡。他們鬧得越大聲，動靜越大，等真相揭開的那一天，
摔得就會越慘。「全班上清北」，多么好的新聞噱頭。我已經能預見到，當「神話」破滅時，
這些曾經的吹捧和狂歡，會變成多么鋒利的回旋鏢，狠狠扎進他們自己的身體里。
出成績和錄取結果是同一天。那一天，渝城的天氣格外晴朗。
我爸媽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排骨和魚，說要給我做一頓大餐，慶祝我高中畢業。
看著他們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我的眼眶有些發熱。上一世，他們為我流干了眼淚，
最終含恨而終。這一世，我發誓，要讓他們安享晚年，幸福安康。上午十點，查詢通道開放。
我的手機立刻開始瘋狂震動。是班級群。「臥槽！可以查了可以查了！」「我不敢查，
誰先來？當個勇士！」「我來！」幾秒鐘后，那個自告奮勇的同學，發了一張截圖到群里。
截圖上，是他的考生信息，而在錄取信息那一欄，赫然寫著三個鮮紅的大字。「已退檔」。
群里瞬間死一般的寂靜。過了足足一分鐘，才有人打破沉默。「什么情況？怎么會是退檔？」
「是不是系統出錯了？我再查查！」緊接著，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截圖被發了出來。
無一例外，全都是冰冷刺眼的「已退含」。群里炸了。「怎么回事！怎么全都是退檔！
黎初夏！你出來說句話！」「@黎初夏，你爸不是說都搞定了嗎？這是怎么回事！」「我操，
我們不會被耍了吧？」恐慌和憤怒像是瘟疫一樣蔓延開來。宋祁也給我打來了電話，
聲音里帶著哭腔。「予予，我的也被退檔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啊？」我拿著手機，
走到陽臺上，看著樓下小區里玩耍的孩子，聲音平靜地問他。「什么叫『怎么會這樣』？
你們所有人的分數，都遠遠沒到清北的錄取線，被退檔不是很正常嗎？」宋祁愣住了。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也填了清北嗎？難道你不著急嗎？」我輕笑一聲。
「我為什么要著急？」說著，我點開了我的查詢頁面，按下了截屏鍵。復旦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已錄取。錄取通知書，正在派送中。我將這張截圖，
發到了那個名為「清北預科（58）班」的群里。然后，我平靜地打出了一行字。「哦，
忘了告訴大家，我改志愿了。」3我的錄取截圖，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死寂的班級群里轟然炸開。「溫予！你他媽的耍我們！」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宋祁。
他在群里瘋狂地艾特我，發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歇斯底里的憤怒。「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對不對！你故意鼓動我們不留后路，自己卻偷偷改了志愿！你這個心機婊！」緊接著，
群里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謾罵和指責像是潮水一樣向我涌來。「我就說她當時那么積極，
肯定沒安好心！」「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看著我們一個個跳進火坑，她自己跑了！」「溫予，
你等著，我們跟你沒完！」而事件的另一個主角，黎初夏，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我猜，她現在應該正忙著應付家里那邊的爛攤子。我冷笑著關掉手機，
懶得再看這些敗犬的狂吠。你們跟我沒完？不，是你們的審判，才剛剛拉開序幕。很快，
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我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宋祁父親粗暴的咆哮聲。
「你就是溫予？我告訴你，你這個小賤人！你把我兒子害慘了！你要是不給我們家一個說法，
我他媽弄死你！」我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宋祁母親凄厲的哭喊聲，和宋祁壓抑的啜泣。
上一世，宋祁的父母也是這樣，在我家門口指著我爸媽的鼻子，罵著最難聽的話。
他說我毀了他兒子的前途。多么可笑。我語氣平淡，甚至帶著一絲愉悅。「叔叔，
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志愿是您兒子自己填的，主意是黎初夏出的，
我在全班同學面前鼓動大家的，你們家宋祁也在場，笑得比誰都開心。怎么現在出了問題，
反倒怪到我頭上了？」「這……」宋祁的父親一時語塞。
我繼續慢悠悠地說道：「您兒子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當初選擇相信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放棄自己本該有的前程，那是他的選擇。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同學，我可沒那個本事，拿槍指著他的頭逼他填志愿。」「更何況，」
我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當初鼓動大家破釜沉舟，只填清北不留后路的，也是我。可是，
大家好像忘了，第一個站出來說這個主意好，說要富貴險中求的，又是誰呢？
我可都錄下來了。」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我說的沒錯，我全都錄下來了。那天在教室里，
在我看似誠懇地提出那個「建議」時，我口袋里的手機，一直處于錄音狀態。
宋祁當時激動地附和我的每一句話，都被清晰地記錄了下來。我掛斷電話，
將這段錄音文件備份到了云端。這是我為宋祁準備的第一份大禮。沒過多久，
渝城本地的一個教育論壇上，出現了一個熱帖。《震驚！我市某重點中學復讀班，
上演全員填報清北后集體落榜的年度大戲！》發帖人詳細描述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從黎初夏的「豪言壯語」，到全班同學的集體狂歡，再到最后全員被退檔的慘淡結局。
帖子里，還附上了幾張班級群里的聊天截圖，以及他們KTV狂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