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穹用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有的正常語氣問:“它怎么躺在桌子上?”
攬風:“……回皇上,剛才它想上龍榻,因并沒有請示過皇上您,奴婢們就先攬了它,它就跳上桌子躺著了……”
那雪在看到蕭燼穹過來的時候,已經翻身起來。
又露出一副對他很是好奇的樣子。
尤其是看著蕭燼穹敞開著一些,隱隱露出胸膛的領口。
每次見這小家伙,這小家伙都是只會對他才有特殊的反應。
蕭燼穹確實不知道,對這個小家伙來說,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別的。
這時攬月謹慎說:“皇上,它還沒有一個名字,我們也不好稱呼?!?/p>
想到還需給它一個名字,蕭燼穹也是覺得麻煩。
他朝著那雪過去,將它給拎了起來,左右看著。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盤裹著糖粉的茶點,覺得倒是匹配。
不過讓他給這個被自己拎著,對著自己滿臉不滿的小家伙起名字,他竟然做不到像以前那般隨意。
畢竟那些馬啊什么的,都因為他的一個不順心,被他給砍了。
他終究還是說:“那就喚它,茶酥?!?/p>
酥為小雪的意思,倒是合適。
那雪不滿這個破名字,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它有名字,它叫那雪!
是圓寂的住持給它取的!
蕭燼穹也是覺得麻煩,又把它丟在了桌子上,說:“就這個名字算了。”
皇帝取的名字,不管好與不好,都不是他們當奴才的能評價的。
兩人低首,回了一聲:“是?!?/p>
攬風:“皇上,李主管已經照您的安排,讓人將偏殿收拾出來了?!?/p>
蕭燼穹從那雪身邊走過去,“帶它過去?!?/p>
一聽蕭燼穹要讓人把它給帶走,那雪一下子就不樂意了。
它一個翻身,從桌子上翻起來。
誰知道卻一不小心踢翻了桌子上的盤子。
攬風攬月被嚇壞了,可蕭燼穹只看了一眼而已,還不至于跟個畜生計較,只說了一句:“收拾了。”
攬風過去抱住了有一點傻掉的那雪,攬月則是連忙說了一聲是。
那雪在攬風的懷里咽了一口口水,畢竟它是一只講道理的貓。
之前有一次它下山,跟一只野貓打架,將一個茶館的碗給打碎了好些。
它大師兄久久不見榻回去,下山尋它。
這才從茶館老板手里,將被關在雞籠里頭,即將被丟下河淹死的它給贖了回去。
它當時還沒有開靈智,也算不上能聽得懂人話。
但當時它卻聽懂了。
它大師兄說:“要想不被人當成一個畜生,就要遵守這世道上的規矩?!?/p>
砸壞了人家的東西,就是要賠錢的。
皇宮的碟子,也不知道一個要值多少錢。
它很窮的。
總不能又讓大師兄過來拿錢贖它。
那雪被人給抱走之后,蕭燼穹就躺在龍床上歇息了。
但也不知道是白日的時候睡得多,還是不過是又失眠了。
隨著夜深,不好好地在地獄里待著的惡鬼,吵鬧的他實在是不得安眠。
夜越是深,越是嚴重。
也不知為何,他躺在龍榻上,看了一眼那雪之前躺過的那一個小角落。
又想到了它蓬松的大尾巴,掃到自己的腳上的感覺。
僅僅是這樣想著,他竟然就覺得安穩了許多。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又幾乎是一夜未眠,但今夜比較以往,卻并不能算得上是難熬。
而此時的那雪躺在偏殿的床上,僅僅是外頭一個風吹的動靜,就能嚇到它。
而且它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待在這里,沒有待在蕭燼身邊的時候讓它覺得輕盈充沛?
它這一整天也是太慌了,所以沒有太注意。
但在蕭燼穹寢殿的時候,確實比寺中香火最是鼎盛的時候,還要讓它覺得通體舒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帝王之氣?
那雪趴在那里,默默地冥神修煉。
因為見效甚微,它實在是有些提不起來精神。
它雖然還不能修煉成人,但那個道士給它畫的那一張畫像符。
再助以什么丹藥,什么東西,確實可以讓它短暫地幻化成人形。
那個符咒是什么來著……
那雪翻了一個身之后,往那里一趴,就直接睡著了。
天都已經亮了。
那雪看著在床下給它守夜的小宮女,跳下了床,朝著門口走。
可是門關著,它推不開,就是只好爬上了窗戶。
好在窗戶沒有關嚴時。
那雪用自己的腦袋頂著,硬是從窗欞里頭擠了出去,一躍而下。
砸了人家的盤子,找一點禮物,送給人家不就好了!
那雪在皇宮里頭溜達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池塘。
它下去,在池塘邊定神許久,終于是一爪子撈了一條魚上來。
開了靈智之后,它開始能聽得懂人言。
心智也漸漸開明。
又像它師兄說的,它開始學著當一個人了。
就等有一天幻化成人形之后,繼續修煉。
所以它也很久沒有吃過生肉了。
如今嘴里咬著一條魚,它對這種味道都有一點不習慣了。
可是它又沒有手,也不能拿著,就只能忍著。
它要把這一條魚送給蕭燼穹,去賠他的盤子。
可就在它嘴里叼著一條魚走出池塘邊兒的時候,一個品階昭儀的女人看到了它,直接沖著它喊了一聲:“站?。 ?/p>
那雪嘴里叼著魚,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
心想你讓我站著我就站著,你算老幾?。?/p>
看了她一眼之后,那雪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個趙昭儀今日一早向夏太后,陳太妃請安的時候,就聽眾嬪妃抱怨了昨天冊封大典上的那一只野貓。
沒想到今兒個就讓她給碰上了。
這不就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去太后,太妃那里邀賞嗎!
趙昭儀立馬對身旁的宮女太監說:“去,給我抓住它!”
誰都知道皇上跟太后不和。
但皇上自從登基以來,從不踏入后宮,后宮佳麗三千如同擺設。
這些妃嬪能夠指望的,也就只有太后了。
都沒有子嗣,那誰能討得太后歡喜,不就是日后的皇后嗎。
趙昭儀雖然貌美無腦,想的天真。
但照皇帝從來不過問后宮的性子,她這樣想,也確實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