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鎮的藝術展覽館幾乎沒什么游客，云舒雅慢悠悠地走在空曠的展廳里，指尖輕輕滑過畫框邊緣。
平安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腳邊，偶爾抬頭看看她，像是在確認她的情緒。
她已經很久沒有因為“隱形綜合征”而恐慌了。
這個小鎮人不多，即使偶爾有男性經過，她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手足無措。
直到――
“舒雅。”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舒雅的背脊瞬間繃直。
她緩緩轉身，看到溫言敘站在幾步之外，西裝筆挺，卻比記憶中憔悴了許多。
“......溫教授。”她下意識后退半步，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平安立刻警覺地擋在她面前，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溫言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我還是，想和你再談談......”
云舒雅沒有回應，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溫言敘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決心般開口。
“薛瑩瑩篡改了數據......她故意調低了你的疼痛閾值，還刪除了你對我的情感反應記錄。”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我以為你根本不愛我，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把我當成實驗品？”云舒雅輕聲打斷他，“所以你才允許她抽我的血，電擊我，甚至......”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甚至我剛被人......你也無所謂，直接把我拉到實驗室繼續你的實驗？”
溫言敘的臉色瞬間蒼白：“我不知道那些事！如果我知道薛瑩瑩――”
“夠了。”云舒雅搖頭，眼神疲憊，“溫言敘，你永遠都在怪別人。”
“薛瑩瑩篡改數據，所以你以為我不愛你？”她苦笑，“那在我被綁架之前呢？在你和她在實驗室接吻之前呢？在你一次次忽視我的痛苦之前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我。”
“你現在后悔，到底是因為真的愛我，還是想再將我騙我回去，繼續當你的小白鼠？”
溫言敘的指尖微微發抖。他上前一步，近乎哀求地看著她：“我知道我錯了......但那些數據被篡改是事實！如果我能早點發現――”
“發現什么？”云舒雅打斷他，“發現你其實愛我？”
她搖了搖頭，眼神悲哀：“溫言敘，愛一個人不需要數據證明。”
溫言敘僵在原地，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心臟。
“人類的情感，不是幾個數字就能衡量的。我當時那么愛你，就像一團愿意自我奉獻的火堆。我不相信作為一個坐在火堆邊的人，你感受不到這份灼熱。”
“給我一次機會......”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可以改，我可以――”
“不必了。”云舒雅輕聲說，“我已經不需要你的愛了。”
“一個什么都依靠數據的人，只配和冷冰冰的數字過一輩子。”
她彎腰摸了摸平安的頭，轉身走向展廳出口。
陽光從玻璃門外灑進來，將她的背影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溫言敘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遠去。
他突然意識到――
這一次，連“對不起”都顯得無力。
溫言敘快步跟上去，從后面一把抱住云舒雅。
“你干什么，你快放開我！”
被綁架時的驚懼涌上云舒雅的心頭，她瘋狂掙扎起來。
平安也沖上去，狠狠咬在溫言敘的腿上。
溫言敘一痛，手上的動作一松，云舒雅趁機掙脫了鉗制。
而他惱羞成怒，用另一條腿狠狠踹了平安一腳。
平安見云舒雅脫險，也送開了口。
這一腳，直接將平安踹飛，它的背狠狠砸在墻上。
“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