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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自殺未遂后,我自愿潛入了她的潛意識世界。

那個由她原生家庭冰窟和渣男PUA打造的頂級狗血虐文劇本里!顧承澤,

那個讓她哭瞎眼的狗男人,正拿著手術刀在她腦子里循環:“摘掉她的腎給薇薇,

這樣你才永遠屬于我。”我成了她意識里的“系統”,可她被PUA太深,

把顧承澤的毒藥當蜜糖,連我的守護都懷疑是新陷阱。直到那狗男人的幻影追殺而來,

現實里兩臺心跳監護儀同時拉響死亡警報……意識湮滅前,她卻撲進我虛擬的懷抱,

用盡靈魂咆哮:“蘇禾——!抓住我!這次換我帶你回家——!”得,這趟地獄沒白闖。

腰上那道疤成了我倆的軍功章,而緊握的手證明——去他媽的虐文劇本,

閨蜜才是天選救世主!最主要是淀粉腸五塊錢兩個,

我吃不完……得給她留一個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

我坐在ICU冰冷的塑料椅里,指尖幾乎要摳進掌心,

才能壓住那陣一陣往上翻涌的、帶著鐵銹味的戰栗。玻璃墻里面,林晚躺在那兒,

像個被暴風雨撕扯過后丟棄的布娃娃。慘白的燈光打在她臉上,一點生氣也沒有,

只有各種儀器上跳動的光點和線條,證明她還被一根細得看不見的線,吊在這個世界邊緣。

那些纏在她手腕和脖子上的紗布,白得刺眼,像無聲的控訴,

控訴那個讓她哭干了眼淚、最后用刀片在自己身上刻下絕望的混賬。“生命體征暫時平穩,

但意識深度昏迷,蘇醒時間……無法預估。”主治醫生的話像鈍刀子,一下一下割著我耳朵。

平穩?我看著監護儀上那條微弱起伏的綠線,只覺得那平穩底下,是萬丈深淵。

林晚的媽媽在旁邊哭得快要背過氣去,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她抓著我的手,

指甲幾乎陷進我肉里,

……蘇禾你得幫幫她……晚晚她……她只聽你的啊……”我反手用力握住那只冰涼顫抖的手,

眼睛死死盯著玻璃后面那張毫無知覺的臉。“阿姨,別怕。”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

喉嚨里像塞了一把沙子,“有我在。我說過的,有我在,我死都不會讓她死。

”這話是說給阿姨聽的,更是說給玻璃后面那個聽不見的林晚聽的。

“她才十八……誰他媽年輕時候沒犯過傻?以為愛是靈丹妙藥,能治百病……我不怪她。

”我深吸一口氣,那消毒水的味道嗆得我肺管子生疼,“我會一遍遍告訴她,愛自己,晚晚,

你得愛自己。就算你現在不會……也沒關系,我替你愛著。”我的目光掃過她緊閉的眼睫,

掃過紗布邊緣露出的脆弱皮膚,最后定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上。一股冰冷的恨意猛地頂上來,

凍得我指尖發麻。“我不認識那個王八蛋,”我的聲音陡然硬得像冰坨子,砸在地上,

“我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你那雙哭得爛桃子一樣的眼睛。所以,蘇禾,我厭惡他,

我他媽恨透了他。”護士過來示意探視時間到了。我最后用力握了握阿姨的手,

像要把自己那點可憐的力氣和溫度都渡過去,然后起身。走到玻璃前,

我幾乎把額頭抵了上去,冰冷的觸感激得我一哆嗦。“等我。

”我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我進去找你。

那一沓厚厚的、印滿“高風險”、“不可逆損傷”、“意識迷失”等觸目驚心詞匯的文件時,

我的手沒抖。躺在冰冷的意識潛入設備上,像躺進一口高科技棺材,

當那些冰冷的感應貼片吸附上我的太陽穴和手腕,細微的電流麻酥酥地竄過皮膚時,

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晚晚,別怕,我來了。黑暗。粘稠得如同深海淤泥的黑暗,無邊無際。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無法抗拒的吸力猛地攫住了我,

仿佛要把我的靈魂從軀殼里硬生生扯出來。天旋地轉,失重感強烈得讓人想吐。

無數光怪陸離的碎片像高速列車外的風景一樣呼嘯而過——破碎的、沾著血污的玫瑰花瓣,

冰冷的手術器械反射著無影燈刺目的光,男人模糊卻帶著刻骨寒意的冷笑,

還有……林晚那雙總是盛滿了水汽、此刻卻空洞得令人心碎的眸子……“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我的意識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劇烈的震蕩感讓我的思維都出現了瞬間的空白。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

是令人窒息的奢華。巨大的穹頂高得望不到頂,上面繪著繁復到令人眼暈的宗教壁畫,

天使和惡魔在云端糾纏。冰冷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

清晰地倒映出頭頂那盞由無數水晶棱錐組成的、龐大得如同怪獸巢穴的吊燈。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混合了高級雪茄、昂貴皮革和……消毒水的古怪味道。空曠。死寂。

每一寸空間都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金屬般的森冷。這就是林晚的潛意識世界。

一個被她破碎的執念、原生家庭冰冷的烙印,以及那個渣男帶來的毀滅性傷害,

共同扭曲而成的、頂級狗血霸總虐文的片場。我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沒有實體。沒有形狀。

我的意識像一團無形的、高度凝聚的煙霧,飄浮在這片冰冷宮殿的半空。

一種難以言喻的“視角”覆蓋了我——我“看”著這奢華又壓抑的一切,同時,

一種更龐大、更冰冷的“存在感”將我包裹。

無數冰冷的、非人的數據流在我無形的“意識體”內部無聲奔涌,構建著規則,分析著環境。

我瞬間明悟了自己的角色——在這個由林晚痛苦編織的劇本里,我成了她的“系統”。

一個只存在于她腦海深處,提供指令、播報狀態、卻絕對“非人”的存在。就在這時,

宮殿深處,一扇沉重的、鑲嵌著繁復鎏金紋路的對開大門內,傳來了聲音。

一個男人低沉、磁性,卻帶著冰碴子般寒意的聲音,

像毒蛇一樣滑膩地鉆進這片死寂:“……所以,你還在奢望什么?林晚。”我的心猛地一沉,

無形的意識體都跟著震顫了一下。“晚晚……”我無聲地呼喚,

所有的感知瞬間被拉向那扇門內。意識如同無形的潮水,輕易穿透了那扇厚重的門扉。

門內的景象,讓我的核心數據流都差點凝滯。這里像一個冰冷與華麗交織的噩夢。

房間大得離譜,中央放置著一張造型極其怪異、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床”,與其說是床,

不如說更像某種未來刑具或者手術臺。冰冷的無影燈光束精準地打在上面。而林晚,或者說,

在這個世界里被稱作“林晚”的女人,

正被兩個穿著無菌服、面無表情的護工死死按在那冰冷的金屬臺面上。

她身上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白色絲質睡裙,此刻卻被粗暴地扯開了一側,

露出腰際一片瑩白的肌膚。她的長發凌亂地散在冰冷的金屬上,臉色比那睡裙還要白上幾分,

嘴唇被自己咬得滲出血絲,身體因為恐懼和掙扎而劇烈顫抖,

像狂風中一片隨時會碎裂的葉子。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純黑色手工西裝的男人,

如同主宰生死的帝王,就站在手術臺邊。他身形高大挺拔,背對著我的方向,僅僅一個背影,

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迷戀,

撫摸著林晚蒼白的臉頰,指腹擦過她唇上的血珠。“疼嗎?”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溫柔,可那內容卻比手術刀還鋒利,“疼就對了。記住這種感覺,林晚。

”他微微側過臉,我終于看到了他的小半張臉。輪廓深邃完美,鼻梁高挺,

下頜線如同刀削斧鑿,可那雙眼睛……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著令人心悸的占有欲和一種絕對的冷酷。“薇薇需要它。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晚餐的菜單,手指卻殘忍地滑下,

最終精準地按在林晚左側腰窩的位置,重重一壓!“你的這顆腎,很健康。摘掉它,

移植給薇薇。”他頓了頓,另一只手抬起林晚的下巴,

強迫她那雙盛滿了驚惶淚水的眼睛看著自己,“這樣,你才永遠是我的。永遠……別想逃開。

”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俯身,冰涼的唇瓣印在林晚顫抖的眼瞼上,

吮去一滴滾燙的淚。“不要……顧承澤……求求你……”林晚的聲音破碎不堪,

充滿了瀕死的絕望,眼淚洶涌而出,

“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別這樣對我……”她徒勞地扭動著身體,卻被護工按得更死,

纖細的腰肢在他掌心下無助地弓起,像一條離水的魚。“愛?

”顧承澤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笑話,喉嚨里溢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那笑聲在空曠冰冷的手術室里回蕩,顯得格外瘆人。“你的愛,就是用你那骯臟的身體,

試圖取代薇薇在我心里的位置?”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陰鷙銳利,像淬了毒的針,“你配嗎?

林晚?你不過是個贗品,一個暫時滿足我需要的容器!現在,

是時候為薇薇貢獻你最后的價值了!”他的話語像淬毒的冰錐,一根根狠狠扎進林晚的心臟,

也扎穿了我的意識核心。巨大的憤怒和心痛如同海嘯般在我無形的軀體里沖撞!

我甚至能“感覺”到林晚意識深處那滅頂的絕望和……一種荒謬的、被扭曲的“認命”。

她不再激烈掙扎了,只是側著臉,眼淚無聲地、大顆大顆地滾落,滲進冰冷的金屬臺面。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刺眼的光源,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反抗意志、等待獻祭的羔羊。她的意識深處,

一些破碎的畫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通過“系統”的鏈接,

強行沖擊著我的感知:逼仄陰暗的老房子,空氣里永遠是劣質煙草和剩菜餿掉混合的味道。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她的父親)扭曲著臉,把酒瓶狠狠砸在墻上,玻璃碎片四濺:“哭!

哭什么哭!賠錢貨!養你有什么用?連你媽那個賤人都不如!” 緊接著,

是另一個畫面:年輕的林晚,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

怯生生地把自己考了第一名的試卷遞到一個穿著時髦、妝容精致的女人(她的母親)面前。

女人只是不耐煩地掃了一眼,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隨手把試卷撥開,

對著小鏡子補口紅:“知道了。一邊去,別擋著我出門。” 她站起身,

昂貴的香水味濃郁得刺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外。小小的林晚站在原地,

手里緊緊攥著那張試卷,指關節捏得發白,臉上的期待一點點熄滅,

只剩下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孤寂。這些碎片像尖刀,

瞬間剖開了林晚所有行為最底層的邏輯——她如此瘋狂地抓住顧承澤這根看似強大的浮木,

哪怕這根浮木要把她拖入地獄,是因為在她貧瘠荒蕪的情感世界里,“愛情”,

尤其是這種帶著強烈占有和疼痛的“愛情”,

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的、被需要、被“擁有”的證明。是她在原生家庭那片冰冷沙漠里,

幻想出來的、唯一可能長出植物的綠洲。即使這綠洲是海市蜃樓,

即使這“愛”的本質是掠奪和毀滅,她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不肯放手。因為放手,

就意味著重新墜入那個無人問津、不被需要、毫無價值的黑暗深淵。“準備麻醉。

”顧承澤冰冷的聲音如同最終判決,在手術室里響起。

一個戴著口罩、眼神麻木的醫生拿著針劑靠近。閃著寒光的針尖,

對準了林晚手臂上清晰可見的青色血管。林晚的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脆弱得不堪一擊。她的意識里一片死寂的灰敗,

那個扭曲的念頭在無聲尖叫:這是我的命……是我愛他的代價……疼痛……是證明……不行!

我的意識核心在瘋狂咆哮!數據流如同沸騰的巖漿!“滴——!

”一聲尖銳、冰冷、毫無感情色彩的電子提示音,驟然在死寂的手術室內響起!

這聲音如此突兀,瞬間打破了顧承澤主宰的死亡節奏。所有人都是一愣,

目光下意識地尋找聲音來源。緊接著,一個同樣冰冷、毫無起伏的機械女聲,

清晰地、一字一頓地,直接響徹在林晚的腦海深處,

也回蕩在這片由她意識構建的空間里:【警告!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

腎上腺素水平異常!核心臟器功能面臨嚴重威脅!

】【根據底層生存協議優先級判定:當前環境存在致命危險!

】【強制指令生成:請宿主立刻!馬上!逃離當前位置!

】【重復:請宿主立刻逃離當前位置!】這聲音!這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是我!是我的聲音!

是我在用這層冰冷的“系統”外殼,向她發出最撕心裂肺的吶喊!林晚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被淚水浸泡得紅腫不堪的眼睛里,第一次,除了絕望和認命,

爆發出一種極其強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驚愕和難以置信!她茫然地、下意識地轉動眼珠,

似乎想尋找這聲音的來源。這突如其來的“系統警告”,像一道刺目的閃電,

劈進了她一片灰暗、認命的意識世界!“什么聲音?”顧承澤眉頭緊鎖,

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空曠的手術室,

顯然他也“聽”到了這詭異的、不屬于他掌控的電子音。那拿著麻醉針的醫生動作也頓住了,

疑惑地看向顧承澤。就是現在!“晚晚!動啊!”我在她意識深處嘶吼,

冰冷的機械音卻依舊平穩地播報著:【逃生路線規劃中……】【左后方三米,無障礙通道門,

未鎖閉。】【目標:逃離手術臺!立刻執行!】林晚的身體在指令下達的瞬間,

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求生的本能,被這冰冷的機械指令強行喚醒、點燃,

壓過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被馴服的慣性!在顧承澤和醫生被那詭異聲音分神的千分之一秒!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被恐懼和指令雙重驅動的力量!被按住的右臂猛地向上屈肘,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撞向按住她肩膀那個護工的下頜!同時,被顧承澤按著腰側的左腿,

不顧一切地向上屈膝猛頂!“呃!”護工吃痛,悶哼一聲,手上的力道下意識一松。“啊!

”顧承澤猝不及防,被頂得小腹一痛,身體微微后仰,按在她腰側的手也本能地松開了一些!

電光石火之間,林晚像一條滑溜的魚,趁著這瞬間的松動,

猛地從冰冷的金屬手術臺上翻滾下來!動作狼狽至極,薄薄的睡裙被撕裂,

赤著的腳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鉆心的涼意讓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左側腰窩的位置,剛才被顧承澤重重按壓的地方,皮膚上留下了一片刺目的淤青,

隱隱作痛。“攔住她!”顧承澤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

英俊的臉龐第一次因為意外和失控而扭曲!他伸手就要去抓。林晚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一眼,

巨大的恐懼和腦海里那個冰冷急促的【立刻逃離!立刻逃離!】的指令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

她憑借著意識里“系統”瞬間投射出的、清晰的綠色路徑箭頭指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朝著左后方那扇厚重的、鑲嵌著繁復鎏金紋路的通道門沖去!快!再快一點!

她纖細的身影撞開了那扇沉重的門,跌跌撞撞地撲進了門后幽深冰冷的走廊。午夜的冷風,

不知從哪個巨大的落地窗縫隙灌入,發出嗚嗚的呼嘯,瞬間包裹了她單薄的身體。

那風帶著深秋的寒意,像無數把冰冷的小刀,狠狠地刮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更毫無阻礙地鉆進她左側腰際那片淤青下的空洞里——那里,

仿佛真的已經被挖走了一個器官,留下一個颼颼透著寒風的巨大虛無。疼。冰冷刺骨的疼。

還有奔跑帶來的劇烈喘息和心臟快要炸開的痛楚。但奇異的是,

當這午夜的狂風猛烈地灌進她身體,吹散她凌亂的長發,

了整整十八年的、如同厚重陰云般籠罩著她的窒息感——不被父親需要的“賠錢貨”的屈辱,

被母親視若無物的冰冷,

顧承澤那點施舍般的“愛”而不斷自我貶低、自我獻祭的卑微……竟被這狂暴的、冰冷的風,

短暫地、猛烈地吹散了一角!她不是為了奔向顧承澤而跑。她是在逃離他!這個認知,

伴隨著腰間那空洞的劇痛和呼嘯的風聲,像一道微弱的、卻足以撕裂黑暗的閃電,第一次,

如此清晰地劈進了林晚混沌絕望的意識深處。【保持速度!目標:前方安全區!

】冰冷的機械音依舊在她腦中回響,如同最堅定的鼓點。林晚咬緊牙關,

赤腳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忍著腳底傳來的刺痛和腰間的虛無劇痛,

朝著前方走廊盡頭那片未知的、被沉沉黑暗籠罩的安全區,

跌跌撞撞地、拼盡全力地狂奔而去。夜風灌滿了她破碎的衣衫,也灌進了她十八年來,

第一次為自己而選擇逃離的、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冰冷的銹味、灰塵的顆粒感,

還有自己眼淚咸澀的味道,混合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的粘稠液體,

糊在林晚的鼻腔和喉嚨里。管道內的黑暗濃重得如同實質,沉沉地壓在身上,

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帶起胸腔的刺痛。

腰側那個虛無的“空洞”在每一次心跳時都傳來陰冷的抽痛,

提醒著她剛剛逃離的是怎樣血腥的掠奪。外面,追兵的腳步聲如同跗骨之蛆,時遠時近,

暴躁地碾踏著格柵上方的地面,每一次震動都讓身下的金屬底板發出沉悶的呻吟,

灰塵簌簌落下。粗魯的咒罵聲隔著厚重的格柵和墻壁,模糊地傳進來:“媽的!跑哪去了?

”“肯定還在附近!給我一寸寸地搜!”“老板說了,抓不到人,我們都得完蛋!

”那一聲聲“老板”,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林晚的意識。

顧承澤……他就在外面某個地方,像掌控一切的黑暗帝王,

等著將她這個膽敢反抗的“贗品”拖回去,執行那殘酷的刑罰。她蜷縮在管道最深的角落,

雙臂死死環抱著自己,指甲深陷進手臂的皮肉里,

試圖用這自殘般的疼痛來壓制那滅頂的恐懼和……對腦海里那個“系統”聲音的極度驚疑。

那個“噓”……那命令般的溫柔,像最鋒利的鉤子,瞬間勾起了她最不堪也最沉淪的記憶。

顧承澤就是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姿態,在她原生家庭那片冰冷的荒漠里,

為她編織了一個名為“愛情”的、華麗而致命的陷阱。她獻祭了自己的一切,

換來的卻是此刻腰側這個象征著徹底剝奪的“空洞”。現在,

這個“系統”……它到底是什么?是顧承澤更深層次的、更可怕的玩弄?

還是……另一種未知的、同樣致命的危險?混亂的思緒如同沸騰的巖漿,灼燒著她的意識。

她甚至不敢再去“聽”那個冰冷的電子音,仿佛那聲音本身就是一種蠱惑,

會將她拖入更深的深淵。她只能把自己縮得更緊,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徒勞地用最脆弱的姿態抵抗著整個世界的惡意。【警告!檢測到高能生物信號接近!

方位:正上方格柵!威脅等級:極高!】【警告!宿主腎上腺素水平再次飆升!心率過速!

請立刻——】冰冷的機械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和急迫,驟然在她混亂的腦海中炸響!然而,

警告的后半句,被一聲更加刺耳、更加令人魂飛魄散的金屬摩擦聲,硬生生切斷!

“嘎吱——嘎吱——!”是金屬被強力工具暴力撬動的聲音!就在頭頂!

就在那塊隔絕了生死的格柵上!林晚的心臟驟然停跳!她猛地抬起頭,

布滿淚痕的臉上瞬間褪盡最后一絲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幾道刺目到令人瞬間失明的強光手電光束,如同地獄探照燈,

猛地從格柵邊緣被撬開的縫隙中兇狠地射了進來!那光芒如同有形的利劍,

瞬間撕裂了管道內濃稠的黑暗,精準地、殘酷地,釘在了林晚蜷縮的身體上!

將她狼狽不堪、淚痕交錯的臉,單薄撕裂的睡裙,以及腰側那片象征著屈辱和掠奪的淤青,

暴露無遺!光柱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皮膚生疼,也徹底焚毀了她最后一絲僥幸。“哈!

找到了!在這呢!”一個粗嘎的男人聲音帶著發現獵物的狂喜,從撬開的縫隙中穿透進來,

在狹小的管道里激起令人頭皮發麻的回響。緊接著,另一張獰笑著、布滿橫肉的臉,

擠在光束后面的縫隙處,朝下張望。那雙眼睛里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殘忍:“小老鼠,

挺能藏啊?害得哥幾個好找!”他舔了舔嘴唇,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乖乖爬出來,

少受點罪。老板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他故意拖長了“老板”兩個字,如同無形的重錘,

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顧承澤!他就在外面!他知道她像垃圾一樣被堵在這骯臟的管道里!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海倒灌,瞬間淹沒了林晚!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連顫抖都忘記了。被強光籠罩著,她就像一只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蝴蝶,等待著最終的解剖。

完了……一切都完了……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他會把她拖回去……那個冰冷的手術臺……絕望的黑暗徹底吞噬了她眼中最后一點微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絕境時刻——“林晚——!!!”一個聲音!

一個完全不同于冰冷機械音的聲音!如同瀕死的困獸發出的、用盡靈魂全部力量的嘶吼,

猛地在她意識最深處炸開!這聲音!如此熟悉!如此刻骨銘心!是蘇禾!

是她現實世界里唯一的光!是她昏迷前最后抓住的浮木!是她閨蜜蘇禾的聲音!

那聲音撕心裂肺,充滿了足以焚毀一切的焦灼、恐懼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它強行撕裂了“系統”那層冰冷的電子偽裝,毫無保留地、赤裸裸地咆哮出來:“看左邊!

快看左邊!管道壁上!有個維修口標記!綠色的箭頭!看到沒有?!”這聲音如同驚雷,

瞬間劈開了林晚被絕望凍結的思維!她幾乎是本能地、猛地扭頭看向左側的管道壁!

在強光手電光束的邊緣,在布滿鐵銹和污垢的冰冷金屬壁上,

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箭頭標記,赫然顯現!

箭頭直直地指向下方!“跳下去!晚晚!相信我!跳——!

”蘇禾的聲音在她腦子里瘋狂吶喊,帶著哭腔,

帶著一種即將失去一切的巨大恐懼和不顧一切的祈求,“下面是空的!是廢棄的排水道!

跳啊——!”跳下去?下面是未知的黑暗深淵!但頭頂,

是撬動聲越來越劇烈、縫隙越來越大的格柵,是即將伸進來的、帶著獰笑和暴力的手!

是顧承澤那張冰冷殘酷、宣判她命運的臉!沒有時間思考了!

林晚眼中最后一點死灰被蘇禾那聲嘶力竭的“跳啊”點燃!那是一種超越了恐懼的本能!

是對那個聲音深入骨髓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在現實世界里無數次崩潰的深夜,

是這個聲音將她拉回來!是蘇禾!“啊——!

”她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如同幼獸瀕死的吶喊,不知從哪里爆發出的最后力量,

整個人猛地朝著左側箭頭所指的方向撲去!

雙手狠狠地、不顧一切地推向那片布滿鐵銹的管道壁!“轟隆——!”一聲沉悶的巨響!

伴隨著金屬扭曲斷裂的刺耳噪音!那塊標記著綠色箭頭的、看似堅固的管道壁,

在林晚用盡全力的撞擊下,竟然如同腐朽的紙板般向內塌陷、破裂!

一個黑黢黢的、散發著更加濃重水汽和霉味的洞口,驟然出現!冰冷的、帶著腥味的風,

瞬間從洞口下方洶涌灌入!林晚的身體,隨著破碎的管道壁殘片,朝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失重般墜落!“不——!!!”就在她身體消失在洞口的同一剎那,

一聲足以震碎靈魂的、暴怒到極致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遠古兇獸,

裹挾著毀天滅地的狂怒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難以置信,狠狠撞碎了整個管道空間!是顧承澤!

他終于趕到了!“林晚!你竟敢——!”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巖漿里撈出來的,“你竟敢為了那個東西……跳下去?!背叛我?!!

”那咆哮聲如同實質的沖擊波,震得殘存的管道嗡嗡作響,灰塵如同雪崩般落下!

但林晚已經聽不到了。她整個人被冰冷的、帶著濃重水腥氣的風包裹著,急速下墜!

失重感攫住了心臟,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上方洞口處傳來的、顧承澤暴怒到失態的咆哮余音。

“噗通!”沒有預想中堅硬地面的撞擊。身體砸進了一片冰冷刺骨、粘稠流動的液體里!

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瞬間沉了下去,腥臭的水猛地灌入口鼻!地下暗河!【閉氣!上浮!

】蘇禾的聲音瞬間切換回冰冷的機械音,卻帶著劫后余生般的急促喘息感,【水流方向!

順流!前方有出口!】林晚在冰冷的河水中劇烈掙扎,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拼命劃動手腳,

忍著腰側“空洞”被冷水刺激帶來的劇痛,奮力將頭探出水面!

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濃重霉味的空氣。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在絕對的黑暗中,

只能感覺到冰冷湍急的水流正裹挾著她,朝著未知的方向沖去。頭頂上方,

顧承澤那令人膽寒的咆哮聲,已經被水聲和距離徹底隔絕,變得模糊不清。不知被沖了多久,

水流似乎平緩了一些。前方,一點微弱的光亮,如同黑暗中的螢火,隱約透了過來。

【左前方!靠岸!】機械音指示。林晚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朝著光亮的方向掙扎著游去,

手腳并用地爬上了一片濕滑冰冷的、似乎是水泥砌筑的河岸。她癱倒在岸邊,

像一條脫水的魚,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嗆進去的臟水,渾身濕透,冰冷刺骨,

不停地劇烈顫抖。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腰側那劇烈的“空洞”痛楚。她疲憊不堪地抬起頭,

看向那光亮的來源。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穹頂結構的空間。穹頂由無數破碎的玻璃拼接而成,

像一件破碎的巨大藝術品。清冷的星光和稀疏的月光,

從那些玻璃的裂縫和完好的部分頑強地漏下來,灑在空間內部。

這里像是一個被徹底遺棄的、半沉入地下的巨大花房。

曾經精心培育的名貴花草早已枯死腐爛,只剩下一些生命力頑強的藤蔓植物,

如同怪物的觸手,在破碎的玻璃穹頂和銹蝕的金屬支架上瘋狂攀爬、纏繞。

空氣里彌漫著植物腐敗的甜腥、泥土的潮濕,還有地下河帶來的水腥氣,

混合成一種奇異而頹敗的味道。這里,暫時安全了。

林晚精疲力竭地靠在一叢干枯的巨大芭蕉葉殘骸上,濕透的薄睡裙緊貼在身上,

帶來刺骨的寒意。她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腰側那“空洞”的疼痛,

在冰冷和脫力的雙重作用下,變得更加清晰而折磨人。【警告:宿主體溫過低,

核心體溫持續下降。】【警告:傷口區域(模擬)出現感染風險升高。

】【建議:尋找干燥避風處,保持體溫。】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平穩地播報著她的“生理狀況”。這聲音,在此刻這片死寂而頹敗的花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林晚抱著膝蓋,下巴抵在冰冷的膝蓋骨上,身體還在無法控制地顫抖。

劫后余生的恐懼和冰冷尚未褪去,但另一種更尖銳的情緒,卻在蘇禾那聲嘶力竭的咆哮后,

在顧承澤那聲“為了那個東西”的暴怒質問后,如同藤蔓般瘋狂滋生、纏繞。她沉默了許久,

只有壓抑的喘息聲在空曠的花房里回蕩。忽然,她抬起濕漉漉的臉。

星月微弱的光線勾勒出她蒼白而脆弱的輪廓,那雙被淚水、河水反復沖刷過的眼睛,

在昏暗的光線下,卻亮得驚人。她不再看向虛空,不再被動的接受指令。她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這具無形的“系統”軀殼,直直地“盯”著那個聲音的來源。她的嘴唇微微顫抖,

聲音因為寒冷和虛弱而細若蚊吶,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所有偽裝的清晰和執拗,

在這片廢棄之地的寂靜中響起:“你的聲音……”她頓了頓,似乎在積攢力氣,

又似乎在捕捉那細微到極致的證據。

“剛才……在我跳下去之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卻異常堅定,

“你在喊我的名字……你的聲音……為什么在發抖?”花房死寂。

只有她自己牙齒無法控制的“咯咯”撞擊聲,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般的跳動,

在破碎的玻璃穹頂下空洞地回響。腐敗植物的甜腥味混雜著地下河的陰冷潮氣,

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警告:宿主體溫過低,核心體溫持續下降。

】【警告:傷口區域(模擬)感染風險持續升高。】【建議:立刻尋找干燥避風處,

保持體溫。】冰冷的機械音,如同設定好的程序,

依舊平穩地、毫無波瀾地在她腦海中播報著。這聲音,

此刻在這片被遺棄的、星光和月光勉強穿透的廢墟里,顯得格外刺耳。林晚沒有動。

她依舊抱著膝蓋,蜷縮在那叢巨大的枯葉下。濕透的長發黏在臉頰和脖頸上,

水珠順著發梢滴落,砸在冰冷的地面,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她的身體因為寒冷而劇烈顫抖,但她的頭卻微微抬起。星月黯淡的光線,

穿過穹頂無數破碎的玻璃裂口,如同吝嗇的施舍,斑駁地灑落在她的臉上。

那光勾勒出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頜線條,照亮了她長而濕漉的睫毛。

細小的水珠掛在睫毛尖端,隨著她身體的顫抖而微微晃動,折射出一點點破碎的微光。

她的目光,沒有焦距地投向眼前那片被巨大枯葉和瘋狂藤蔓切割的、幽暗虛空。

但那雙眼睛里,之前的恐懼和絕望,

被一種更尖銳、更執拗的東西取代了——一種近乎偏執的審視和洞察。剛才地下暗河墜落前,

那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那聲穿透了冰冷電子外殼、帶著靈魂灼燒般溫度的“晚晚!跳啊!”,

如同烙印,深深燙進了她的意識核心。

還有顧承澤暴怒到扭曲的咆哮:“你竟敢為了那個東西……背叛我?!

”“那個東西”……是什么?這個所謂的“系統”,到底是什么?

沉默在花房冰冷的空氣中凝固、發酵,只有她壓抑的喘息聲和細微的顫抖。終于,

她動了動凍得發紫的嘴唇。聲音很輕,被寒冷侵蝕得虛弱不堪,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一根細細的針,

精準地刺向虛空中那個無形的存在:“你的聲音……”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積蓄力量,

又像是在捕捉那稍縱即逝的、足以致命的證據。濕漉漉的睫毛抬起,

那雙在微弱光線下亮得驚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仿佛要將那層無形的外殼徹底看穿。

“剛才……在我跳下去之前……”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生理性顫音,

那是寒冷和脫力的結果,但語氣卻異常清晰、堅定,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你喊我的名字……‘晚晚’……”她刻意重復了那個稱呼,舌尖卷過這兩個字,

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這個稱呼,在現實中,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

那個在她無數次墜入深淵時,死死拉住她的人。“為什么發抖?”她追問,

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絲,帶著一種被欺騙和被愚弄的憤怒,以及一種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急迫,

“你的聲音……為什么在發抖?”【……】冰冷的機械音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空白。

那短暫的停頓,比任何尖銳的警報都更令人窒息。數據流仿佛瞬間凝滯,

龐大冰冷的系統核心內部,無形的風暴在瘋狂沖撞、撕裂!蘇禾的意識在咆哮,在尖叫!

她想回應,想不顧一切地撕開這層該死的偽裝,想告訴林晚是她!是蘇禾!她就在這里!

她沒有丟下她!可是……現實世界的警報在耳邊尖銳鳴響!腦波監測的曲線在劇烈波動!

醫生的警告如同警鐘——“強行暴露真實意識鏈接,極可能導致雙方意識海嘯式沖擊,

引發不可逆損傷甚至永久迷失!”沉默。冰冷的沉默。每一秒的沉默,都像一把鈍刀子,

在蘇禾的心口反復切割,凌遲著她想要不顧一切坦白的沖動。也在林晚眼中那點執拗的光上,

覆蓋上一層更深的、冰冷的懷疑和……即將爆裂的絕望。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對峙中——“哐啷——!!!

”一聲震耳欲聾的、玻璃被巨力硬生生撞碎的爆響,如同驚雷,

猛地從花房另一端的穹頂處炸開!無數尖銳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從天而降,

噼里啪啦砸在枯死的植物和地面上!一股裹挾著濃烈玫瑰香氣的、冰冷刺骨的寒風,

如同狂暴的巨獸,猛地從那個被撞開的巨大破洞中灌入!瞬間席卷了整個花房!

枯葉和灰塵被卷起,瘋狂飛舞!一個身影,裹挾著無邊的黑暗和暴怒,如同地獄降臨的魔神,

驟然出現在那破碎的穹頂邊緣!逆著破碎洞口外更加深沉的夜空,那身影高大、挺拔,

穿著剪裁完美的純黑色西裝。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壓迫感,

如同實質的寒冰,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是顧承澤!或者說,是林晚潛意識深處,

那個代表著極致恐懼和扭曲執念的“顧承澤”化身!他竟然追到了這里!“找到你了,

我的小逃犯。”低沉、磁性,卻帶著一種非人般冰冷和殘忍的聲音,如同毒蛇的信子,

舔舐著花房冰冷的空氣。他的目光穿透飛舞的灰塵和破碎的光線,如同精準的狙擊槍,

瞬間鎖定了枯葉叢中那個蜷縮的、瑟瑟發抖的渺小身影。林晚的身體瞬間僵硬!

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腰側那巨大的“空洞”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撕扯,劇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逃不掉的……永遠都逃不掉的……他無所不能!

他就是她的地獄本身!顧承澤的身影開始動了!

他無視腳下尖銳的玻璃碎片和瘋狂纏繞的藤蔓,如同閑庭信步,卻又帶著致命的壓迫,

一步一步,朝著林晚的方向走來!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林晚瀕臨崩潰的神經上!“看來,

那個藏在你腦子里的‘小東西’,給了你不少勇氣?

”顧承澤的聲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玩味,冰冷的視線卻如同手術刀,

似乎要剖開林晚的頭顱,找出那個“東西”,“背叛我?為了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廢物?

”他的話語如同帶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林晚的意識。同時,他緩緩抬起了手。

那只骨節分明、曾溫柔撫摸她臉頰、也曾冷酷按下她腰側的手,此刻,

緊握著那把鋒利的手術刀,緩緩抬起,對準了枯葉叢中那個孤立無援的身影!他要殺了她!

或者,把她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拖回那個冰冷的手術臺!

“不……不要……”林晚的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身體因為巨大的恐懼而縮成一團,

絕望地看著男人向他逼近!【警告!高能精神攻擊鎖定!威脅等級:毀滅性!】【警告!

意識防御層正在被強行突破!】【……】冰冷的機械音急促地響起,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系統能檢測到威脅,卻根本無法對抗這由林晚自身最深恐懼和執念凝聚而成的恐怖化身!

就在即將觸及林晚蜷縮的身體,顧承澤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滿足的弧度時——“林晚——!!

!”那個聲音!再一次!毫無預兆地、用盡所有力量地在她意識最深處炸響!但這一次,

它徹底撕碎了所有冰冷的電子偽裝!撕碎了所有的規則和警告!

般的痛楚、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一種再也無法壓抑的、滾燙的、屬于“蘇禾”的全部情感!

“抓住你右邊!快!腐葉下面!有鐵架!抓住它!爬上去——!”不再是冰冷的指令!

是蘇禾!是她最熟悉、最依賴、最信任的蘇禾!在用她的本音,用她全部的生命力在嘶吼!

這聲音瞬間劈開了林晚被恐懼凍結的思維!也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了她瀕臨崩潰的意識上!蘇禾?!是蘇禾?!她在這里?!她一直在?!

這個所謂的“系統”……是她?!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席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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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9 11:35: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