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
我沒反應過來，反問一聲。
葉茜晚像是突然泄了氣的皮球，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明明這么多年我們都過來了，我身邊有過那么多男人，你為什么偏偏就在意他呢？”
我其實不太想解釋。
這會讓我顯得更加難堪。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顯然如果我不說清楚，大概一輩子都無法了結。
我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或許是因為，他讓我想起了沒有底線的自己，像是一面鏡子似的照出來了我的狼狽不堪，讓我早就在一次次裝作云淡風輕的不介意里積攢下的情緒，徹底繃不住了。”
說話的時候，我始終很平靜。
像是娓娓道來別人的故事。
仿佛那幾千個日夜里的單相思，都不曾讓我痛苦不堪。
我的演技真的太好了。
好到不僅騙過了所有人，也騙過了我自己。
葉茜晚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我直接上車離開了。
后視鏡里，她一個人站在深夜的慕尼黑街頭，是前所未有的蒼茫蕭索。
回到公寓后，我什么都沒想。
按部就班的洗澡、睡覺，只是刷牙的時候盯著智能鏡看了自己好久。
我的確算的上英俊。
只是多年來在那臭氣熏天的世界熏陶下，骨子里粗鄙的氣質仍舊會在多年后的今天暴露無遺。
也難怪父母會在將我尋回之后的夜晚，偷偷嘆氣。
“要是沒有找到他就好了。”
從前我不明白。
我努力上進，長相也好。
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是學校、電視臺爭相報道的先進典范，我計算機技術又過硬，還有點風趣。
更重要的是，我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年那些惡心的味道了。
可是為什么，所有人還是不喜歡我。
為此我折磨了自己很多年，想不通的時候經常成宿成宿的無法睡覺，薅光了自己的頭發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如今，我突然醒悟過來。
這關我屁事。
從來都不是我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