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醒道:“我原是想讓他去杏花村同我住,我爹娘留下的宅地很多,屋子也有三四間,很是寬敞,但想著他會牽掛父母,便想來杏花村住,我父母早逝,家中只我一人,要供奉父母排位,若是同公婆住在一處,到底不便。”
季時坤不懂什么拆窗效應,但對比讓季明元去她家那邊,在這兒重新蓋一處房子顯然讓他們容易接受得多。
至于供奉牌位,莫說他家侄子身上有大缺陷,就是沒有,娶的也不是孤女,女兒要供奉父母牌位,是大孝行,他們家也沒有理由阻擋。
他想了想,道:“宅地有,是村里的,前些年趙家兒子病死,老趙兩口過兩年也走了,宅地就被村里收回了。”
趙家是村里的孤戶,本就只有三人,兒子沒養成死了,老兩口大受打擊,后來兩人先后離世,后事是村里幫著辦的,田地自然也成了村里的公產。
“有多大?”
“三分,當時就是按人頭分的,一人一分。”
三分地就是兩百平,單說建房子是差不多了,楊醒不喜歡這個世界東一間西一間的建造方式,也不打算種什么東西,不過要周邊沒什么人家,最好多圈一些進來。
“那周邊的能買嗎?貴一些也行。”
季時坤道:“你要多少?我去問問。”
“那自然越多越好,一兩畝都行。”
“周邊攏共就那么多,有些肯定不賣的,我先去給你問問。”
楊醒站起身:“好,多謝季村長,我還想去他家一趟,就先走了,我這些天偶爾會去他家,你什么時候幫我問到了,過來告知一聲就行。”
她手上還提著麻袋,剛才已經給了他家一只野雞,剩下的看著在動,估摸是別的活物,季時坤點點頭:“有消息了我找人給你傳個話。”
“好。”
季時坤想的是,她父母應該給她留了些錢財,到時候她自己買了地,季時珍給些錢,季明元的兄弟和堂兄弟們出力,幫他們小兩口蓋房子,也不算占她便宜。
楊醒從他家出來,又走了一段,才到季明元家。
這時候家家戶戶都用竹竿或木棍圍一圈,算地鑒也能做圍墻,季家成年人就有七個,加上這么多孩子,按人頭分到的宅基地將近一畝,除了那七八間茅屋,剩下的都種著菜。
楊醒去敲木門,很快有個小姑娘來開門,小姑娘穿著一件明顯改過的襦裙,打著補丁,不太合身,怯生生問她:“你找誰?”
光看外表,楊醒實在不算好人,她身高一米八,體重七十多公斤,又高又壯,不笑時眼神凌厲,非得笑起來才讓人心安。
楊醒道:“我找季明元,我是他未婚妻。”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話也沒說,轉身跑進去,一邊喊:“三嬸來了,三嬸來了。”
不多時,前兩日見過的婦人急匆匆從屋里出來,笑得幾乎看不到眼睛,迎上來道:“杏兒你怎么來了?我這就叫三寶出來,快進來坐。”
一邊又吩咐自己二兒媳去沖糖水。
楊醒將麻袋遞給她:“這是我今早去打的,有兩只雞,給他補補身子。”
吳氏笑呵呵的:“來看看他就是了,還帶什么東西?山林危險,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別經常往山中去,你放心,三寶雖然走不了路,但他識字,幫縣里書肆抄書一月也能掙不少銀錢,不必你辛苦養家。”
在他們看來,種地顯然比打獵輕松得多,畢竟一些魁梧雄壯的男獵戶都容易折在山中,何況她一個女子。
吳氏說這些,也是想告訴她季明元并非廢人,他有經濟來源,不是一無是處。
楊醒對此不置可否。
她不缺錢,進山打獵只是為了發泄多余的精力,遏制嗜殺的本性,他們這些“東西”就是為戰爭和殺戮而生的,身體被注射各種催化藥物,大腦被植入各類武器和戰斗數據,除非換一具身體,否則永遠不可能解脫。
其實她也能換,只是實驗體無法被殺死,衰老的速度也極為緩慢,身體素質超然,種種優點能蓋過那看似恐怖的缺陷。
長生不死,誰不喜歡呢?
“楊姑娘。”
季明元被人抬著出來,放在一張靠椅上,有些難堪地調整好姿勢,這才看向她,面帶笑意:“你怎么過來了?”
“來看看你。”楊醒收回思緒:“我今早打了些獵物,嬸子煮了你多吃點,補補身子。”
季明元臉頰有些發紅。
楊醒看得喜歡,很想伸手捏兩下,不過想到這是個封建社會,兩人目前還沒到那一步,只好作罷。
她將自己打算在季家旁邊重新蓋一處房子,成親后兩人住的打算告訴吳氏。
吳氏同樣說家中早給他們備好了婚房,又在聽到楊醒拿楊杏父母牌位說事后無言以對。
她當然不能反對,只是想到重新蓋房子又要花出去一筆銀子,加上搬出去后她無法時刻看到兒子,她心里就不太舒服。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先和當家人商量一下。
“這事,等你叔回來了我和他商量商量,這隔壁的地,怕是不好買。”
“我已經問過村長了,有村里公有的,其他能買就買,不能也夠了。”
吳氏便不好再說什么。
季家好些人在家,楊醒說不了什么調情的話,更不可能上手摸摸他那一看就很軟的臉,反而勾得自己心癢難耐,沒留多久就離開了季家。
回到杏花村,有些好事的嬸子攔著她問他倆的事。
杏花村也有人想娶她,當然,不是什么好人家,她的身高體魄都很能威懾人,一般人哪敢造次?只有些想吃絕戶的想試試自己頭鐵的程度。
如果不是長得太難以入目,楊醒也不介意他們投懷送抱。
只是那張臉,就算在末世,也是紅燈區點到了都要讓老板倒賠二百的程度。
楊醒大方承認了她和季明元在談婚論嫁,那嬸子頗為遺憾地道:“其實你是吃了官媒的虧,早知道我那時候就說了,咱村里的秀才公還托我問過你,那是身體康健還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啊,長得也清俊,比那癱子可好多了,唉……”
楊醒很快在腦海里找到她口中的人。
確實是村里為數不多能看的男子,但也只止步于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