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余瀾沒有猶豫。
她仍然堅定地搖頭:“不去,謝謝你的好意。”
余瀾下了車,在邢煜良的目光下,一步步走進高鐵站。
她沒接觸過邢煜良這樣的男人,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她清楚地明白,他是那種不出意外她永遠都不會產生交集的男人。
兩個世界的人。
前路看似璀璨絢爛,實際未知又危險,余瀾膽子不大,保護自己的本能讓她拒絕這些糖衣炮彈。
邢煜良盯著女人的背影,目光意味不明。
他啟動跑車,臉上沒什么表情。
余瀾這次總算是順利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深市房租太貴,她在市中心工作,租住的房子僅是一個單間租金都要2500,再加上管理費和水電費網費,每月固定支出要3000。
余瀾回的太晚,又花了一番時間收拾東西,叫了快遞上門,把東西都寄出以后,和房東退租,拿到5000塊押金,心里那塊石頭才徹底落下。
她在前公司工作兩年,碰上裁員,賠償一起拿了差不多五萬,這在余瀾看來已經是個不錯的結局了。
普通人是很難在大城市立足的。
余瀾早就有回家鄉的打算,只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如今這也算一個契機。
回到家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
下了高鐵,又打了輛出租車,余瀾拉著行李箱推開家門,里頭傳來飯香。
小外甥余楊高興地叫了聲“小姨!”,然后撲過來緊緊抱著余瀾。
“小姨,你總算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也好想你啊,楊楊。”
即使天氣炎熱,余瀾身上出了很多汗,她對余楊的擁抱也沒有任何抵觸,反而內心里生出很多感動。
“終于回來了,楊楊在門口眼巴巴望了半天了,你快去洗個手,要吃飯了。”
姐姐余月從廚房走出來,幫著她搬行李,余楊也幫忙給她搬。
余瀾洗了手,又洗了個臉,看著鏡子里自己還算白皙的臉龐,忽然有一種極大的不真實感。
明明在上午她還在維港,住在豪華的總統套房,被一個英俊的男人用豪車送去車站。
如今已經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家。
余瀾甩了甩頭,嘆了口氣。
這才是自己真實的生活啊。
餐桌上就余瀾、余月、余楊三個人,余瀾問:“哥呢?”
“他去隔壁洙河上班去了,說是朋友介紹了個坐辦公室的工作。”
“什么時候去的啊?”
“干了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好好做下去。”
“哦。”
余瀾低頭吃著飯。
她的家庭情況有些特殊,她其實是北方人,父母早年帶著三個孩子來南方討生活,余瀾十三歲的時候,父母車禍去世,后來就是兩個哥哥姐姐供她了。
哥哥對她好,但吃不下苦,總想著賺快錢,準確地說,余瀾在成年之前一直都在依靠姐姐。好在余瀾高考成績不錯,上了一所211大學,學費不貴。
姐姐前兩年離了婚,帶著孩子和兩兄妹一起居住。
一家四口。
家其實很小,不到100平的三房兩廳,裝修也都是十幾年前的風格了。
余瀾想,自己其實就是這樣普普通通的人。自己的家人,也都是如此的普普通通,其實,也挺幸福的。
吃過晚飯,余瀾從行李箱里拿出那款LV包,遞給了余月。
余月正在收拾餐桌,看到那款包,眼睛都直了。
“瀾瀾你這是干什么?!”
余瀾笑瞇瞇說:“送給你的呀,姐姐。這是我專門去香港買的。”
余月的眼睛里都閃爍著淚花,努力眨著眼睛,看著余瀾說:“你才丟了工作你花那么多錢買這個干什么!我真的不用!退了吧!”
“退不了了姐,小票我都丟了,就怕過不了關。哎呀你拿著呀,我都沒給你送過像樣的禮物。再說一來一回退也要花車費的。”
余月拿紙巾擦了擦眼淚,喜悅與感動交織。
“你也沒什么錢,瀾瀾,姐姐真的不需要……”
“哎呀姐,錢就是拿來用的,錢沒了以后再賺。你開心最重要。”
余月狠狠擦了擦眼淚,拿起那款包,走到臥室里,對著全身鏡看了又看。
“姐,真的很適合你,我就說你眼光很不錯的。”
余月破涕為笑,她的確想要這款包很久了。哪個女人沒有虛榮過?她承認,自己的確還是有一些虛榮心。
“瀾瀾,你說,我這背出去別人會不會以為是假包。”
“管他們怎么說呢。”余瀾笑嘻嘻地說:“姐別在乎那些,是真的別人也說不成假的。”
余月得到了心儀已久的包,余瀾想去廚房洗碗的時候,她非攔著余瀾不要洗。
余瀾沒辦法,回到沙發上和朋友聊天,聽到廚房里余月在開心的哼歌,余瀾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姐姐開心就好。
余瀾打開與朋友的群聊,好友趙明明發來一條某書鏈接:
【我想去香港逛迪士尼,攻略已經找好,你們誰有空,下下周末陪我去。】
余瀾的簽注已經用完了,她最近也不打算出去,只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想想以后的規劃。
羅思雨:【我沒空啊我那周單休。】
曲歌:【我更別說了我又不和你們一樣在深市,我不方便。】
張蔚蘭:【我去,我要出去放松調節一下情傷。】
余瀾沒插話,靜靜看著她們聊。
準備去迪士尼的兩人在討論酒店,趙明明忽然甩出一條鏈接,感嘆:
【這種豪華套房誰住的起啊,一晚十幾萬,我一年都賺不了那么多。到底什么樣的人才能住的起這樣的酒店!】
張蔚蘭:【那肯定是有錢人啊,該死的,這群人到底怎么發財的,能不能分我點??!】
余瀾一邊吃瓜一邊想,其實,也有那種冤大頭愿意亂撒錢的。
她就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