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果律逆轉者全球通緝犯來我家打劫時,我正吃著一碗剛點好的麻辣燙。
他叫囂讓我交出銀行卡的下一秒,天花板突然坍塌,把他砸成重傷。次日,
拆遷隊在推倒隔壁違建別墅時,又意外救出八個通緝犯同伙。我全程懵逼啃饅頭,
下傻相熱搜刷屏:#反向歐皇#聯邦科學家宣布我是人類至今第一個“因果律負向扭曲者”。
當恐怖分子在市中心引爆百顆炸彈時,我被軍方綁在吊車頂端送到現場。
“你只需要對著麥克風,”將軍在我耳邊低語,“說一句——”“老天爺,我早飯又吃饅頭!
”2 廢墟中的逆轉門外傳來的砸門聲,一次比一次更兇狠,
幾乎要把那扇可憐的、油漆剝落的薄木門給錘穿。“王建國!開門!老子知道你在家!
”那聲音粗糲得像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皮,每一個音節都裹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貪婪,
重重地砸在狹窄出租屋的空氣里。桌上的灰塵仿佛都跟著音波簌簌地往下掉。我,王建國,
一個剛被老板以“面相影響團隊風水,
容易引發火災地震海嘯等各種天災”這種混賬理由辭退的倒霉蛋,
此刻正蜷縮在屋里唯一一張能吱呀作響的破舊彈簧沙發上。
沙發那臟兮兮、散發著可疑氣味的墊子是我花三十塊從舊貨市場淘來的。
我看著手里捧著的那碗麻辣燙,
紅油湯底上飄著幾片蔫了吧唧的生菜葉子和幾粒倔強漂浮的花椒。
這碗承載了我今天所有伙食費(十塊錢)的食物,成了我此刻貧瘠人生中唯一的溫暖和慰藉,
也是我全部的、可憐的財產——銀行卡里那點余額,估計還不夠門外那群祖宗塞牙縫的油錢。
房租?那已經是個遙遠又奢侈的夢想了。“王建國!別他媽裝死!
”另一個尖利些的聲音幫腔吼道,同時又是“哐當”一腳,門框簌簌落灰,整扇門都在呻吟,
“再不開門,信不信老子把這破門卸下來當柴火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躲?
躲到耗子洞里也得把你掏出來!”債主們顯然失去了耐心。外面聚集的,
是附近這條“老胡同”里聲名赫赫、黑白通吃的財務公司催收天團。
領頭的是個綽號“疤臉強”的狠角色,聽說早年刀口舔過血,
臉上那道從左眼角劃拉到嘴角、如同巨大蜈蚣趴伏的疤痕,就是他威風的履歷書。
這次他們傾巢而出,足足來了七八條壯漢,個個面目猙獰,肌肉虬結,
紋身爬滿了露出的臂膀,估計是覺得我這顆“軟柿子”值得他們如此隆重地“蒞臨指導”。
門外的聲勢越來越浩大,吼叫聲、踹門聲、不堪入耳的咒罵聲混在一起,
形成一波波讓人窒息的聲浪,沖擊著我脆弱的神經和搖搖欲墜的門板。
我的心跳得像一面被發瘋鼓手敲打的小鼓,咚咚咚地撞擊著胸腔肋骨。
胃里的麻辣燙仿佛瞬間失去了溫度,化作一灘冰冷的、油膩的焦慮,沉甸甸地墜在肚子里。
完了完了,躲了快一個月,終究還是沒躲過。今天,會不會被打斷腿?
還是被“請”去某個不知名的黑礦里挖一輩子煤?
傳說中他們收債的手段可比閻王殿的酷刑清單還要花樣百出、充滿創意。
我像個被逼到墻角走投無路的小老鼠,只能徒勞地抱緊了我那碗十塊錢的麻辣燙,
仿佛它是最后一件能證明我是個“活人”而非“待宰獵物”的物件。
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碗沿幾乎要嵌進我的掌心。
汗水無聲無息地爬滿了我的脊背和額頭,浸濕了廉價的T恤布料。就在這瀕臨絕望的時刻,
門……開了。不是被我打開的,也不是被外面的人暴力撞開的。那扇老舊變形的木門,
在一陣尤其猛烈的捶打和撞擊下,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類似朽木徹底斷裂的“咔嚓”聲,
門軸似乎終于不堪重負,整扇門猛地向內彈開了一道歪斜的、不規則的縫隙。時間,
仿佛在我驚愕的瞳孔中凝固了萬分之一秒。
一只穿著漆黑作戰靴、沾滿灰塵的大腳正卡在那個縫隙里,
緊接著是一個穿著皺巴巴夾克、剃著貼頭皮青茬發型的腦袋強行擠了進來。
一張布滿橫肉、帶著明顯縱欲過度黑眼圈的兇臉猛地占據了整個門框縫隙,
臉上那道蜈蚣般的刀疤扭曲著,帶著一種捕獵者看到唾手可得獵物時的猙獰快意。
他正是疤臉強。“小兔崽子!
終于……”他那雙因為亢奮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鎖定了蜷縮在沙發里的我,
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一句標志性的、展示力量與權威的開場白即將噴涌而出。
我能想象,接下來的臺詞必然是——“老子今天不卸你一條腿,跟你姓!”然而,
這句充滿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戰吼,只來得及傾瀉出前幾個字節。“終于……呃?!
”最后一個字被掐滅在喉嚨深處,化作一個極其短促、意義不明的破碎音節。就在那一秒!
一種奇異的、深沉而渾厚的震動聲,毫無征兆地從地板深處、從四面墻壁里滲透出來,
不是爆炸,更像是大地深處巨大軸承咬合不暢、發出的痛苦呻吟,
帶著一種低沉的、令人心頭發毛的嗡鳴。
嗡……嗡……嗡……這聲音像是直接鉆進了骨頭縫里。
連我那碗捧在手里、搖搖欲墜的麻辣燙,紅通通的油湯都猛地跳起了幾顆不安分的小油珠。
疤臉強那張近在咫尺的兇臉,表情瞬間凝滯。囂張與暴戾像劣質油漆一樣剝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原始生物對大地異常震顫的本能恐懼。他眼底的血絲似乎跳動了一下,
某種來自生理本能的警告信號,壓倒了他的暴力神經。
就在這份由震顫帶來的、極其短暫的死寂中,驚變驟生!不是我的天花板。
而是——轟轟——!咔嚓!嘩啦——!!!
一連串更加恐怖、更加劇烈的爆裂巨響如同萬噸火藥在極近距離炸開,
金碧輝煌、號稱請了國際設計師打造、不久前才違章加高了三層的土財主別墅——猛烈爆發!
這聲音是如此狂暴,瞬間吞沒了所有的咒罵、踹門聲、以及大地本身的嗡鳴。
那分明是沉重鋼筋混凝土結構在巨大力量下分崩離析、轟然倒地的毀滅協奏曲!
時間被強行扯碎了。窗外視野中的一小角天空,被暴起的、灰黃色的巨大煙塵團瞬間吞噬!
宛如一頭洪荒巨獸驟然站起,將隔壁的樓宇生生撕裂。
無數的水泥碎塊、斷裂扭曲的鋼筋、碎裂的玻璃、昂貴的裝飾材料……裹挾著毀滅性的動能,
如瀑布又如炮彈般傾瀉下來!那巨大的沖擊波混雜著滾滾塵煙,像一堵無形的海嘯巨墻,
猛地撞向我所在的整棟老樓!咔嚓嚓!!!噗——!!!
先是我的窗玻璃發出瀕臨死亡的尖銳呻吟,然后毫無抵抗之力地粉碎成一片閃亮的飛沫,
消失在洶涌撲入的嗆人煙塵中。整棟老房子像一個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
劇烈地左右搖晃了一下,腳下堅硬的水泥地面仿佛變成了波浪起伏的船甲板,
把我連同那張破沙發,一起拋離了原位又重重摔回,發出吱呀的痛苦呻吟。
墻皮、灰塵像下雪一樣簌簌掉落,天花板那盞搖搖欲墜的日光燈管發出垂死的噼啪閃光,
瞬間熄滅,讓這突如其來的末日景象徹底沉入了灰蒙的黯淡中。
我被這翻天覆地的震蕩和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肺管子生疼,鼻涕眼淚橫流,
眼前一片模糊混沌。腦子里一片空白,
身體比思維更快地做出了反應——像個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死死地、不顧一切地抱緊了懷里那碗麻辣燙,那是我混亂世界中唯一有實體感的物件。
油膩的紅湯毫不客氣地潑灑出來,在我那件印著“XX純凈水”字樣的促銷T恤上,
留下了一道熱情過度的“擁抱”印記,溫熱的湯汁甚至滲透布料熨貼在我的皮膚上。
耳鳴聲尖利地持續著,蓋過了一切聲音。我用盡力氣咳嗽著,
試圖從這令人窒息的塵埃中汲取一絲氧氣,費力地抬起頭,
掙扎著向門口的方向看去——那里曾經是疤臉強和他兇神惡煞的手下們站立的修羅場。門框,
已經徹底變形扭曲。門口的地面上,只有半只作戰靴歪斜地丟在那里,破舊的門板上,
突兀地沾染著幾滴刺眼的、尚在向下蜿蜒滴落的鮮紅。
疤臉強……還有他那幫人……全不見了!他們剛才聚集的位置,
此刻正被隔壁垮塌下來的巨大墻體碎塊、斷裂的梁柱和扭曲的鋼筋無情地覆蓋著!
像被一只無形的、龐大到令人絕望的巨手狠狠按進了廢墟深處。那幾滴血,
成了他們存在過的唯一殘響,在彌漫的煙塵里顯得格外凄厲。整個世界陷入了地獄般的嘈雜。
遠處隱隱傳來車輛尖銳到變形的警報嘶鳴,有人扯著嗓子在聲嘶力竭地驚叫,
有女人驚恐萬分的哭喊穿透塵埃,還有更遠處沉悶而持續的警笛聲,
像從深海中漂浮出來一般,
越來越近……但這一切都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塞進了我的耳朵。視野所及,
只有彌漫的灰色煙塵,不斷落下的細小碎屑,
及……一個塌陷了一大半、猙獰地暴露著參差鋼筋、還在往下簌簌掉灰渣的巨大不規則坑洞,
取代了疤臉強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或者說,
仿佛被那轟然的巨響震成了一鍋滾動的、粘稠的漿糊。感官似乎失靈了,
唯一清晰的感覺是手里那碗麻辣燙油膩膩的觸感和潑灑在衣服上漸漸冷卻帶來的不適粘膩。
我像個被嚇傻的孩子,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保護食物。所以,
當幾個戴著橙色安全頭盔、穿著熒光背心、臉上覆蓋著厚厚防塵口罩的身影,
踹開或搬開壓在門框上支棱著的碎石碎木,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這塵煙彌漫的狹小空間時,
他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奇景”: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癱坐在歪斜的破沙發上,
頭發眉毛染滿灰白,T恤上糊著可疑的紅色油污和灰泥混合物。他眼神渙散,
像個剛從爆炸現場挖出來的癡傻兒。
而他正機械地、執著地捧著那碗還剩下一點湯底的麻辣燙,嘴唇輕微地、神經質地囁嚅著,
塊錢……”(重復內容已省略)直到我的肩膀被一只裹著厚實防火手套的大手用力地拍了拍,
力量不小,震得我差點把那僅存的麻辣燙碗底給潑出去。一個悶悶的聲音,
透過厚實的防護口罩嗡嗡傳來:“嘿!小伙兒!沒事吧?還喘氣兒不?喂,說話!
”我渾身一激靈,仿佛從噩夢中驚醒,茫然地抬起頭,
對上那雙唯一可見的、藏在護目鏡片后的眼睛,
里面寫滿了救援人員的焦急、疲憊和對眼前這個“幸存傻子”的擔憂。
(重復內容已省略)3 命運的轉折點喉嚨干得厲害,我吞咽了一下,
都覺得陌生的茫然:“我…我的麻辣燙……十塊錢……”幾個救援人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口罩上方露出的額頭上堆積的皺紋更深了。其中一個低聲對同伴咕噥了一句:“得,
這估計震得不輕,人有點懵。”另一個搖搖頭,指了指被廢墟掩蓋的門洞,
語氣沉重又慶幸:“這小子命是真大!老王家那破樓塌得跟定向爆破似的,
專門對著他門口砸!那幾個催債的馬仔算倒了血霉,一個不落全悶里頭了,
人估計都扁了……”他頓了頓,看了看我這幅還沉浸在自己的“十塊錢”世界里的呆傻樣子,
“能撿條命就算祖墳冒青煙了!”他們七手八腳把我從沙發上架起來,動作談不上多溫柔,
但足夠堅決,顯然把我當成了潛在的腦震蕩受害者。我像個被臨時拼湊好的提線木偶,
被架著走向門口,經過那堆散發著血腥味和水泥塵的巨型瓦礫堆時,腳下一個趔趄,
懷里的麻辣燙碗終于脫手而出,“啪嘰”一聲摔在地上,
濺出一片紅白交織、點綴著花椒粒的狼藉。
(重復內容已省略)“……我的十塊錢……”看著地上的慘狀,我帶著哭腔,
又忍不住補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在短暫的嘈雜間隙里,卻清晰地傳到了幾個救援人員耳中。
架著我的那位大哥明顯身體僵硬了一下,旁邊一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隨即又覺得不太嚴肅,趕緊假裝咳嗽兩聲掩飾過去。領頭的那個回頭看我一眼,
眼神古怪到了極點,搖搖頭:“行吧,能想著十塊錢,
至少證明腦子運轉基本正常……”他指了指地上那灘混著灰塵的不明物質,“命要緊,兄弟。
走吧,去外邊呼吸點沒摻水泥粉兒的空氣。
”……被救援隊“請”到了相對安全開闊的街道對面,刺眼的陽光重新灑在身上,
讓我感覺活過來一點,雖然腦子還像一團被貓抓過的毛線。
眼前是一片我從未想象過的末日景象。
原本老王的別墅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丑陋的、不斷冒著灰煙的垃圾山,
各種建筑殘骸以極其不規則的姿勢堆疊著,猙獰的鋼筋直刺天空。
周圍幾棟倒霉的老房子也遭了池魚之殃,墻壁開裂,窗戶破成黑洞洞的窟窿,
面上到處都是碎玻璃、扭曲的金屬、倒塌的廣告牌、還有那層厚厚的、仿佛永不停息的灰土。
空氣里一股子嗆鼻的粉塵味、廢墟特有的焦糊味,隱隱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警車頂燈無聲地旋轉著,紅藍光芒切割著混亂的空間。
穿著各色制服的人影在廢墟邊緣和警戒線內外奔忙,手持對講機大聲吼叫。
沉重的工程機械開始小心翼翼地靠近,發出巨大的轟鳴,
巨大的鏟斗慢慢伸向那片人間地獄般的廢墟,每一次動作都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謹慎和沉重。
我麻木地看著這一切,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直到一塊皺巴巴、塑料袋包裹的冷硬東西被強行塞進我手里,我才略微回神。低頭一看,
是半個白面饅頭,啃過一口,缺口邊緣干巴巴地發硬。“別愣著了,小伙,
”塞給我饅頭的是剛才救援隊的一位大哥,他防護服上蹭滿了灰泥,語氣疲憊但帶著同情,
“估計你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也買不著東西。墊吧墊吧,壓壓驚。
”冰涼的觸感從手心傳來,我下意識地攥緊了這半個“救濟糧”。一天一夜粒米未進,
又被驚嚇到靈魂出竅的胃部,此刻傳來一陣劇烈的、火燒火燎的絞痛。
強烈的求生本能暫時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茫然。餓了。真的餓了。管它干硬,管它冰冷,
管它環境多么荒謬。我幾乎是帶著一種兇狠的勁頭,低頭對著手里那半個冷饅頭,
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起,艱難地咀嚼著毫無水分的干澀面塊,
牙齒與之抗爭發出細碎的咯吱聲。這一口還沒咽下去,
一陣極其刺耳、由遠及近的警笛尖嘯猛地劃破了相對平靜的空氣!嗚哇嗚哇——!!!
幾輛閃著刺目紅藍爆閃燈的警車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引擎咆哮著撕開混亂的人群和障礙物,幾乎是漂移著甩尾急剎在警戒線邊緣。車門洞開,
跳下七八個裝備精良、戰術背心鼓鼓囊囊、眼神銳利到如同鷹隼的……特警!這陣仗,
比早上催債的那幫人要專業、要嚇人得多!那身特制的黑色作戰服和防彈頭盔,
還有手中短小精悍的微型沖鋒槍,無不散發著冷冽致命的氣息。
所有圍觀群眾和維持秩序的普通警察,都下意識地“唰”一下散開一條通道。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極其魁梧、宛如巨熊的隊長,他銳利如刀的目光如同探照燈,
瞬間在混亂的人群中一掃而過,然后……像安裝了精準定位儀一樣,
死地釘在了剛剛咬下一大口冷饅頭、腮幫子還鼓鼓囊囊像只松鼠、眼神驚恐又懵逼的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一把冰冷的鋼錐刺穿了心臟。完了!催債的那幫人,
那個什么疤臉強,背景肯定不小!這塌樓的事兒賴上我了!肯定是這樣!他們要找替罪羊!
我這啃冷饅頭的大好青年今天就要“被自殺”或者“被逃亡”了!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我甚至能感覺到拿著饅頭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那“巨熊隊長”沒有任何廢話,目光鎖定目標后,
只是對著通訊器低沉而清晰地吐出一個冰冷的指令:“目標確認,‘焦點人物’,帶走!
注意,極度危險,謹慎接觸!重復,謹慎接觸!”極度危險?!極度他媽的危險?!
我嘴里的饅頭渣子瞬間噎在了喉嚨口,不上不下,憋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危險?!
我能危險到哪兒去?這危險的是這幫荷槍實彈沖我來的活閻王好吧!“行動!”指令如驚雷。
兩個如同鋼澆鐵鑄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特警隊員,以標準的鉗形戰術動作,
一左一右向我迅猛迫近!動作快得帶風!那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態度,
仿佛我不是一個剛被人從廢墟里拖出來的可憐蟲啃饅頭佬,
而是剛從哪個生化實驗室跑出來的變異殺人狂!“喂!等等!誤……誤會啊警官!
跟我沒關系啊!我就是個啃冷饅頭的……”我的呼喊毫無作用,帶著哭腔,
聽起來毫無說服力,更像是“危險分子”被捕前的徒勞叫囂。
其中一名特警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動作卻極其粗暴——一只戴著厚重戰術手套、帶著巨大推搡力量的大手,
毫不留情地、重重地拍在我拿著饅頭的右手上。咔嚓!那半個被啃過、又硬又冷的饅頭,
像個無辜的炮灰,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力扇得瞬間脫手飛出,
在渾濁的空氣中劃出一道白色的拋物線,“啪嘰”一聲,
準無比地拍在了旁邊一個舉著手機、正對著廢墟(或者說對著我)狂拍的特警隊員的臉頰上!
松軟(?)的饅頭體和特警兄弟的顴骨來了個結實無比的熱情碰撞。幾粒饅頭渣子,
甚至非常不禮貌地沾在了他嘴唇附近的皮膚上。世界安靜了一瞬。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石化了,包括那個被“饅頭糊臉”的倒霉特警。
他臉上那副“我他媽在執行任務你給我喂饅頭?
”的震驚、迷茫、微妙的惡心以及極度的難以置信混合成的表情,堪稱經典。
而他下意識地、動作略帶滑稽地抬手去抹掉臉上的饅頭渣子的樣子,
更是把這一刻的荒誕感推向了極致。旁邊維持秩序的普通警察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那個“巨熊隊長”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面罩下的呼吸似乎都加重了幾分,
眼神復雜地掃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個正在清理臉頰的部下,最終深吸一口氣,
那口吻帶著一種“這他媽都什么奇葩狀況”的無奈和強行鎮定,
但指令依舊冰冷:“……目標疑似存在不可控接觸式污染效應!立即建立物理隔離!快!
戴上束縛裝備!塞進防爆車里!立刻轉移!快!”“等……等等!我的饅頭!!
”眼看著那半個可憐的饅頭掉在布滿砂石塵埃的地上,沾染上污漬,再也無法入口,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食物被浪費的痛心瞬間涌了上來,壓過了被捕的恐懼。
我悲憤地大叫出聲,“你們還我饅頭!那是我最后半個饅頭了!!”我的叫聲凄厲無助,
透著一種不合時宜的、深入骨髓的絕望。
四周詭異的寂靜和人群那呆滯、同情又憋著笑的復雜目光,
以及那個特警臉上還沒擦干凈的饅頭渣,如同無聲的背景板。
只有我充滿悲憤(主要是對那半個饅頭)的呼喊在廢墟彌漫的塵埃中回響。
兩個特警終于成功近身,他們聽到我這聲饅頭宣言,動作詭異地僵硬了一瞬,
眼神交換間帶著一種“這人是被樓板砸傻了嗎”的微妙交流。隨即,
那種“完成任務高于一切”的職業本能重新占據了上風。
他們毫不遲疑地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
4 因果律的覺醒我感覺自己像個輕飄飄的人形布偶,雙腳瞬間就離了地。
他們的手臂猶如精鋼打造的鐵鉗,勒得我骨頭生疼,透不過氣來,
也徹底斷絕了我最后一絲試圖解釋或掙扎的念頭。我像個裝滿土豆的麻袋一樣,
被粗暴地拖拽著沖向那輛閃爍著冷漠紅藍光芒的裝甲防爆運兵車。周圍是死水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如同聚光燈般集中在我身上,
帶著震撼、同情以及一種看外星人般的稀奇。
就在我的一條腿即將被塞進那輛象征著未知恐怖的防爆車車斗的鐵籠子里時,
那個“巨熊隊長”似乎終于忍不住了。他眉頭擰成一個巨大的疙瘩,
像在經歷無比劇烈的內心掙扎。最終,他從戰術背心的一個小口袋里,
猛地掏出一個被壓得有些變形的、類似真空包裝袋的東西,然后,
極其粗暴地、帶著一股發泄般的力道,狠狠拍進我被鉗制住的手里!那玩意兒砸在我手心,
硬邦邦的,沉甸甸的,帶著一股濃烈的工業添加劑和廉價谷物的味道。
一看——赫然是一塊巨大的、印著“軍用單兵口糧·壓縮餅干·高能量”字樣的土黃色磚塊!
“閉嘴!拿著!”隊長的聲音低沉壓抑,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帶著一種“別他媽再嚎饅頭了”的極度不耐和某種程度上的“打補丁”心態,“再吵,
給你塞防爆筒里去!”我握著這塊能砸核桃的壓縮餅干,悲憤的喊叫被噎在喉嚨里,
變成了徒勞的嗚咽。咣當!沉重的鐵籠門在身后無情地關閉、反鎖。車內空間極其狹小壓抑,
只有小小的觀察孔透進些微光。我被像塞大型危險廢棄物一樣扔在冰冷的車斗底板上,
金屬的寒氣瞬間刺透了單薄的褲子和T恤。防爆車引擎發出兇獸般的低吼,猛地躥了出去,
巨大的慣性讓我一頭撞在側面冰冷的鐵欄桿上,眼冒金星。我捂著額頭,蜷縮在角落里,
感覺世界徹底變成了我最無法理解的恐怖片場。手里的軍用壓縮餅干像塊板磚,硌著骨頭。
車子在顛簸中飛速前進,外面混亂的警笛聲、嘈雜的人聲漸漸遠離、模糊。狹小的空間里,
只剩下輪胎摩擦地面的嘶吼、發動機的轟鳴,
以及……我那顆無助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敲打肋骨的聲音,像要把自己撞碎一般。
我……我這是要去哪兒?審訊室?特殊拘留所?
還是……那個被拍臉的兄弟嘴里提到過的、傳說中的……“研究所”?
極度的恐懼像冰冷的海水,徹底淹沒了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般,
死死攥緊了手里那塊沉甸甸的、味道可疑的、代表著未知官方補償的軍用壓縮餅干。
仿佛它就是我在這個徹底荒誕失控的世界里,最后一點微不足道的、可悲的“安全感”。
防爆車在顛簸和持續不斷的引擎嘶吼中行駛了很久,久到我坐在冰冷車斗底板上,
感覺整個下半身都快要失去知覺。軍用壓縮餅干那生硬硌人的棱角一直硌著我的掌心,
帶來一絲微小卻持續的不適,奇異地拉扯著我飄忽的神志。不知過了多久,
當車子終于在一個長長的、帶著明顯傾斜度的下坡后緩緩停下時,
慣性帶來的前沖力幾乎讓我再次撞上鐵欄桿。外面傳來沉悶的金屬滑動和鎖扣開啟的聲音,
那扇沉重得仿佛與世隔絕的鐵門被從外面拉開。光線透了進來,但并非刺眼的陽光,
而是一種冰冷、穩定的、帶著藍白色調的燈光。同時涌進來的,
還有一股濃烈得刺鼻的……消毒水混雜著臭氧的味道?還有……一種更復雜的,
像是精密儀器運轉時散發的微弱焦糊味?“出來!動作快!
”一個冰冷、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聲音在車門處命令道,
口吻就像在搬運一件需要輕拿輕放的敏感危險品。我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車斗里跌爬出來,
雙腿麻木刺痛,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幸好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給粗暴地拽住了胳膊才沒來個平地摔。
那只手的力量極大,箍得我骨頭生疼。我齜牙咧嘴地站穩,視線適應了光線,
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這里是一個巨大得令人目眩的、科幻感十足的地下空間,
仿佛置身于某種未來戰艦的核心引擎室。
極高的穹頂上是縱橫交錯的銀色巨大管道和鋼架結構,
閃爍著密密麻麻、規律明滅的各色指示燈。
墻壁和地面都是一種厚重、啞光的淺灰色特殊材料,堅固冰冷,光可鑒人。
巨大的強化玻璃幕墻劃分著不同的功能區,
里面能看到一些穿著白大褂或藍色連體制服的身影在忙碌走動。
而在這片龐大空間中央極為空曠的位置,只有一張孤零零的金屬桌子,
還有兩把同樣冰冷的椅子。這布置簡陋得可笑,與周圍這科幻背景格格不入。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放置在顯微鏡載玻片上的微小標本。
拽著我胳膊的那個特警——身材比其他人還高出一頭,肩寬背厚像座鐵塔,
面無表情地把我按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那冰冷的金屬椅面接觸到我的臀部,寒意直往上竄。
桌上空空如也。“坐著。別動。不許亂看。”鐵塔特警言簡意賅,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