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破產，神明們的神格被拍賣。我淘到一個"降雨神格"，
但每次施展神跡都需要往二維碼里充值信仰值。第一章 天堂破產大甩賣我做夢都沒想到，
上帝也會破產。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刷著二手交易平臺，想淘個便宜的機械鍵盤。
頁面突然彈出一條推送："天堂破產清算，全場神格一折起！""現在的廣告越來越離譜了。
"我嗤笑著點開，準備截圖發朋友圈吐槽。然后我看到了認證標識——天庭官方旗艦店，
藍V認證。我盯著手機屏幕足足三分鐘，確認自己沒看錯。頁面設計得跟淘寶沒什么兩樣，
神格（年度爆款）...最離譜的是購物車圖標旁邊還飄著"滿999減50"的促銷標簽。
"這特么什么鬼..."我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動，
直到看見一個標價998的"降雨神格（殘次品）"。商品詳情里寫著：【功能測試正常，
但信仰值收集模塊損壞，需手動充值。附贈說明書二維碼。介意勿拍！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購買。倒不是真信這玩意，
純粹是程序員的好奇心作祟——萬一是什么高科技騙局呢？998買個研究素材不虧。
三天后，我收到了一個順豐包裹。拆開一看，是個印著"天庭物流"的黑色盒子，
里面靜靜躺著一塊...U盤？我捏起那個金屬物件仔細端詳。它比普通U盤略大，
表面刻著復雜的紋路，一端確實有個USB接口，另一端卻鑲嵌著一顆水滴狀的藍色晶體。
盒子里還有一張小卡片："掃碼激活您的神格"。"太專業了吧這騙局。
"我嘟囔著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頁面跳轉到一個看起來極其簡陋的網站，
活頁面】當前信仰值：0/10000功能狀態：休眠中[點擊充值]我試著點了充值按鈕，
彈出提示："請將神格接觸水源并默念禱詞"。
"中二病晚期..."我一邊吐槽一邊拿著"U盤"走進衛生間，把它貼在水龍頭上，
隨口念道："天靈靈地靈靈..."水龍頭突然爆開。不是比喻，是真的爆開了。
一股高壓水柱直接沖上天花板，我瞬間被淋成落湯雞。更恐怖的是，水柱在空中拐了個彎，
像條透明的蛇一樣繞著我轉圈。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顫抖著點開：【信仰值+1】【警告！
非法操作導致信仰值透支-10】當前信仰值：-9/10000水蛇嘩啦一聲散落在地。
我癱坐在積水里，看著手中那個還在滴水的金屬物件，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他媽買了真的神格？
"第二章 老家的干旱我把神格鎖在抽屜里一周沒敢碰它。直到我媽打來電話："明明啊，
老家已經三個月沒下雨了，你王叔家種的橙子全旱死了..."我老家在南方一個山區小縣，
按理說不該缺雨。但今年氣候反常，全縣的農作物都遭了殃。"氣象局說人工降雨設備壞了，
省里調不來新的..."我媽的聲音透著疲憊，"你在大城市認識人多，
能不能問問..."掛掉電話，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個抽屜。
藍色晶體在昏暗的抽屜里泛著微光。我把它拿出來，
個信仰值頁面：當前信仰值：-9/10000"如果這玩意是真的..."我咽了口唾沫，
"理論上我能給老家求場雨？"問題是怎么弄到信仰值。
說明書上說是"收集人類的虔誠信仰"，但我總不能挨個跟人說"信我者得雨水"吧？
我盯著充值按鈕看了半天，突然注意到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分享獲得信仰值加成"。
"分享...像直播那樣？"一個荒誕的念頭浮現在我腦海。我打開最火的短視頻平臺，
注冊了個賬號："降雨神使齊小七"。第一場直播堪稱災難。
我對著二十幾個觀眾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是新晉雨神，
能呼風喚雨...結果被彈幕噴成了篩子。
【又一個裝神弄鬼的】【特效都不會做就別直播了】【舉報了】直播結束，
信仰值變成了-12。"操！"我把手機摔在床上。這比編程難多了。第二天我改變策略。
帶著神格去了樓頂，架好手機對準天空。"老鐵們看好了，
今天給你們表演個絕活..."我把神格浸入事先準備好的水盆，念出禱詞。這次水沒亂噴，
而是形成一個小型水龍卷，在盆上方半米處旋轉。直播間瞬間炸了。【臥槽這特效牛逼！
】【怎么做到的？】【肯定是提前錄好的】信仰值跳動了一下：+3。雖然還是杯水車薪，
但至少證明這方法可行。接下來一周，我每天直播不同的"神跡"：讓水滴懸浮，
在空氣中畫水形圖案...粉絲漲到了兩千多，但信仰值才攢到87。照這速度，
要湊夠求雨的一萬點得三個月。老家等不了那么久。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二維碼，
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玩意到底連到哪去了？
第三章 二維碼背后的秘密我決定破解那個二維碼。作為程序員，這是我的專業領域。
我先掃描了二維碼，獲取到目標URL——一長串亂碼組成的域名，明顯是經過加密的。
"有意思..."我打開電腦，開始用各種工具分析這個網站。奇怪的是，無論我怎么嘗試，
都無法追蹤到服務器的真實IP。它就像不存在于互聯網上，卻又真實可訪問。更詭異的是，
當我嘗試暴力破解時，電腦突然藍屏了。重啟后，桌面上多了一個txt文件，
里面只有一句話："別白費力氣了。——管理員"我后背一陣發涼。
這絕對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第二天直播時我心神不寧，表演水龍卷時差點失手。下播后，
信仰值罕見地掉了5點。看來"神跡"質量直接影響信仰值獲取效率。正當我發愁時，
手機彈出一條私信："你的特效很逼真，有興趣合作嗎？我是'魔幻現實'公會的林小鹿。
"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林小鹿是平臺頭部主播，專做魔術和特效視頻，粉絲過千萬。
猶豫再三，我回復了："怎么合作？"半小時后，我坐在了一家咖啡店里，
對面是個戴著鴨舌帽的女生。她比視頻里看起來更嬌小，但眼神銳利得像能看穿一切。
"你的水特效怎么做到的？"她開門見山，"不是后期，我看得出來。
"我心跳加速："商業機密。"林小鹿笑了："我查過你，齊明，28歲，普通程序員，
沒有任何影視特效背景。"她湊近一些，
"但你的直播里確實有無法解釋的現象..."我握緊了口袋里的神格。她知道了多少？
"這樣，明天我有個公益活動直播，主題是為干旱地區募捐。"她遞給我一張名片，
"你來當特邀嘉賓，表演你的'神跡'。報酬五萬，曝光量保底百萬。"我接過名片，
腦子飛速運轉。百萬曝光意味著大量潛在的信仰值..."成交。"走出咖啡店，
我查看信仰值頁面：87/10000。也許這是個轉機。
但當我再次研究那個神秘的二維碼時，
發現底部多了一行之前沒有的小字："警告：非自然信仰獲取將導致神格過載"什么意思？
難道靠直播獲取的信仰值不算數？我望著窗外的夜空，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這個二手神格背后，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第四章 百萬流量祈雨法會林小鹿的直播團隊比我預想的專業十倍。
當我扛著三腳架和二手相機趕到約定地點時，
她的團隊已經架起了環形補光燈、多機位攝像系統和一套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音頻設備。
兩個助理正在調試無人機，化妝師拎著箱子來回穿梭。"來得正好。
"林小鹿從人群中鉆出來，遞給我一份打印好的流程表，"我們改方案了，不是簡單表演，
要做成一場完整的'祈雨法會'。"我翻開流程表，差點噴出來："這什么鬼？
'神秘雨神傳人首秀'？'千年秘術現場求雨'？""包裝，都是包裝。"她拍拍我肩膀，
"觀眾就吃這套。你知道上個月有人直播'召喚外星人'賺了多少嗎？八十萬打賞。
"我張了張嘴，口袋里的神格突然發燙。掏出來一看，藍色晶體內部有細小的電弧閃爍。
檢測到大規模聚集】【信仰轉化效率提升300%】【警告：環境信仰純度不足】"怎么了？
"林小鹿湊過來。我趕緊鎖屏："沒事...場地選在哪？""后山那塊祭壇遺址，
縣文化局特批的。"她眨眨眼，"我告訴他們這是傳統文化復興項目。"三小時后，
我站在一塊斑駁的古代石臺上，周圍架著六臺攝像機。
山下黑壓壓全是人——有舉著手機直播的村民，有架著長槍短炮的媒體，
還有林小鹿團隊雇來的"氣氛組"，穿著統一白袍揮舞熒光棒。荒誕感撲面而來。
我爺爺要是知道他每年嚴肅對待的求雨儀式變成這樣，棺材板都壓不住。"五分鐘后開播！
"導播大喊。林小鹿塞給我一件繡著云紋的深藍色長袍："換上這個，人設需要。
"又往我手里塞了張紙，"照著念，別自由發揮。"我展開紙，上面寫著："弟子齊小七，
雨神第三十八代傳人，今日為蒼生請命..."口袋里的神格燙得驚人。我摸出來一看，
信仰值正在瘋狂跳動：127...189...256...觀眾越多漲得越快。
"各位網友大家好！"林小鹿突然切換到職業主播腔調，笑臉迎向主攝像機，
"今天我們來到XX縣，為大家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直播——真實求雨儀式！
"彈幕如潮水般涌來。我瞥見場控電腦上的實時數據：開播30秒，觀眾破十萬。
"現在有請我的搭檔，雨神傳人齊小七老師！"聚光燈打在我臉上。我僵硬地走到石臺中央，
按照流程點燃三炷香插在銅爐里。煙霧繚繞中，
我掏出神格放入盛滿泉水的玉碗——道具組提供的，說是能增加"儀式感"。"天降甘霖，
澤被蒼生..."我念著臺詞，心里想的卻是老家干裂的田地。這一刻荒謬感突然消散，
只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真能求來雨就好了。當我把手伸入水碗的瞬間，異變陡生。
碗中的水騰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片微型云團。云團迅速擴大，轉眼覆蓋了整個石臺。
我聽見臺下傳來驚呼，攝像機全部對準了這違背物理常識的景象。
【信仰值+500】【信仰值+800】【警告！
信仰污染指數超標】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我沒空理會，因為云團開始下雨了——真的雨，
豆大的水滴砸在石臺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山下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彈幕徹底瘋了：【臥槽真下雨了！】【這特效起碼值一百萬！
】【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手機】我抬頭望著那片懸浮的雨云，
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已經超出我能解釋的范圍了。"Cut！完美！"林小鹿沖上石臺，
在雨中小聲對我說，"怎么做到的？微型全息投影？"我沒回答，因為口袋里的手機又震了。
了一行血紅色的新提示：【繼續使用可能導致神格崩潰】第五章 偽造的神跡祈雨直播爆了。
48小時播放量破億，"民間求雨師"登上熱搜第三。我的賬號粉絲從兩千暴漲到八十萬，
私信塞滿了合作請求。老家縣長親自打電話感謝，
說直播結束后全縣真的下了場小雨——雖然只持續了十分鐘。但神格系統越來越不對勁。
【系統穩定性：54%】【信仰污染指數：89%】【警告！警告！】每次打開APP，
屏幕上都是刺目的紅色警報。更糟的是，信仰值增速明顯放緩了。第二次直播同樣的表演，
只收獲不到一千點。"觀眾閾值提高了。"林小鹿一針見血，"第一次是新鮮感，
第二次就得升級玩法。"她遞給我一份新企劃：《雨神爭霸賽——七日連播特輯》。
包含與其他"靈異主播"PK、挑戰城市人工降雨、甚至要在最后一天直播"召喚暴風雨"。
"這太過了..."我翻著企劃書，"而且有些根本做不到。""那就做效果。
"她壓低聲音，"你知道平臺上那些通靈主播吧？十個里九個半是演的。觀眾要的是刺激，
不是真相。"我摸了下口袋里的神格。它表面出現了幾道細小的裂紋。
當晚我做了個噩夢：神格在我手中爆炸，暴雨淹沒整個縣城，
人們在洪水中掙扎呼救...我渾身冷汗地驚醒，發現手機屏幕亮著，
有2579點】【預計獲取時間：11天8小時】下面多了一行小字："虔誠的信仰在哪里？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評論區。熱評第一是："肯定是特效啊，這都有人信？
"后面跟著三千多個贊。第二天排練時我魂不守舍。
劃總監——一個扎著小辮的男人正在講解如何用無人機群配合燈光制造"神龍現身"的效果。
"齊老師，您到時候站在這個位置，等龍形光影出現時把圣水潑向天空...""圣水？
""就是加了幾滴藍墨水的水。"他滿不在乎地說，"鏡頭里看不出來。
"我盯著手中所謂的"圣水"，突然感到一陣惡心。這算什么？詐騙？排練結束后，
我獨自走到天臺。掏出神格放在欄桿上，它表面的裂紋似乎又多了幾條。
"你到底需要什么樣的信仰？"我喃喃自語。手機震動，是林小鹿發來的消息："明天首播，
臺本發你郵箱了。記得買熱搜關鍵詞#雨神傳人是真的#"我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
第一次認真思考：我在做什么？為了幫家鄉求雨？
那為什么現在滿腦子都是粉絲數和打賞金額？如果最終湊夠一萬點信仰值，
真能控制降雨規模嗎？那個"神格崩潰"的警告又意味著什么？但當我點開銀行APP，
看到六位數的合作預付款時，所有疑慮都被壓了下去。"就演這一次。"我對自己說，
"湊夠信仰值就停。"第六章 過載第三天直播前，神格裂了。"不是比喻，
那些細如發絲的裂紋終于貫通成觸目驚心的裂縫"。當我把它浸入水中準備表演時，
一道清晰的裂痕從頂端延伸到USB接口處，藍色晶體內部的光變得忽明忽暗。
：【系統穩定性：23%】【即將達到臨界點】【建議立即停止使用】我咬牙點了"忽略"。
今天這場太重要了，平臺首頁推薦位，五十萬預約觀眾。林小鹿說如果效果好的話，
能沖一波年度盛典評選。"各部門準備！"導播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五、四、三..."我深吸一口氣，
把裂開的神格放入特制的"圣水池"——這次是真的水池，直徑三米的圓形水槽，
底部裝有變色LED燈。"歡迎來到雨神爭霸賽！"林小鹿活力四射的開場白響起，
"今天我們的齊老師要挑戰的是——同時為三個城市求雨！"彈幕瞬間爆炸。我按照臺本，
裝模作樣地念完禱詞，將雙手浸入水中。神格接觸到水的剎那，一陣刺痛從指尖竄上手臂，
像是被高壓電擊中。"啊！"我忍不住叫出聲。"精彩！"林小鹿立刻接話，"大家看到了，
通靈時的強烈反應！"我強忍疼痛，看著水面開始泛起漣漪。但這次與以往不同，
水不是有序地形成水龍卷，而是瘋狂地沸騰、噴濺，像一鍋燒開的水。更可怕的是，
水池周圍開始凝結水珠——空氣中的水分正在被強行抽取。【警告！系統過載！
】【信仰污染指數：97%】【穩定性：11%】我本能地想抽回手，
卻發現手掌被某種力量牢牢吸附在水里。池水開始變色，從透明變成渾濁的藍灰色，
散發出刺鼻的臭氧味。臺下觀眾發出驚呼。有人指著天空大喊："看那邊！"我抬頭看去，
差點心臟停跳——直播現場上空，一片烏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旋轉，
形成一個小型風暴眼。這絕不是計劃內的效果。"太棒了！
"林小鹿在鏡頭外對我豎起大拇指，"繼續！"我想喊停，但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
神格在水底發出刺眼的藍光，裂縫中滲出類似電弧的物質。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
不用看也知道是災難性的警報。烏云越來越低，隱約有雷聲轟鳴。第一道閃電劈下時，
全場尖叫。不是特效，真實的閃電劈在百米外的樹上，瞬間點燃了樹冠。"各位觀眾！
你們正在見證奇跡！"林小鹿的聲音因激動而變調，"真正的呼風喚雨！
"第二道閃電直接劈在了水池邊緣。我猛地被沖擊波掀翻，終于掙脫了那股吸力。
神格從水中彈射出來，像塊燒紅的鐵塊般滾落在地。暴雨傾盆而下。不是溫柔的春雨，
而是狂暴的、幾乎呈水平方向砸來的雨箭。直播現場瞬間大亂，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攝像機倒了，燈光架砸在水池里爆出電火花。我爬向神格，卻在觸碰它的瞬間被燙傷了手指。
透過雨幕，
APP上最后一條提示：【系統崩潰】【神格損壞】【連接中斷】然后整個頁面變成了亂碼。
當我再次抬頭，發現林小鹿站在我面前，渾身濕透但眼睛亮得嚇人。她彎腰撿起滾燙的神格，
用外套包裹住。"我就知道..."她的聲音在雷聲中幾乎聽不清，"我就知道你不是騙子。
"暴雨持續了整整一小時。后來新聞說這是該地區二十年來最強短時強降水，
造成三處山體滑坡，所幸無人傷亡。而我的神格，徹底變成了塊焦黑的廢鐵。
第七章 服務器里的神明神格碎掉的第三天，
我像個癮君子一樣抖著手點開那個已經變成亂碼的APP。
屏幕上的404錯誤像是在嘲笑我——您訪問的神明不存在。
林小鹿拿走了那塊焦黑的神格殘骸，說是要找人"分析成分"。我癱在公寓里，
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漬，它形狀像極了那天人工催生的暴雨云。手機突然震動，是個陌生號碼。
"齊先生？"一個機械化的女聲，"這里是云端科技客戶服務部，
檢測到您使用的QR-770設備已離線..."我猛地坐直身體："什么設備？
""您于上月購買的QR-770納米集群控制器，
序列號SN..."后面的話我都沒聽清。跌跌撞撞沖到電腦前，我再次掃描那個二維碼，
這次用專業工具強制解析出了IP——指向云端科技的某個測試服務器。兩小時后，
我站在云端科技大樓前。這家估值百億的AI公司以"氣候干預技術"聞名，
去年剛獲得軍方大單。"我有預約。"我對前臺撒謊，"技術部的張經理。
"趁她查記錄的功夫，我溜進了電梯。頂樓只有一間實驗室，門禁卡讀卡器閃著藍光。
我掏出那塊神格殘骸——USB接口居然還能用。門開了。實驗室中央是個透明水槽，
里面懸浮著數以萬計的微型顆粒，
不斷變換的形狀：云朵、雨滴、雪花...四周墻上幾十塊屏幕顯示著全球各地的天氣數據。
"我就知道你會來。"我轉身，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禿頂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杯咖啡。
"馬教授？"我認出了他——新聞里報道過的納米機器人專家。"QR-770是我設計的。
"他放下咖啡，走到控制臺前敲了幾下鍵盤，"最初用于人工降雨，
后來發現它能響應腦電波...就做了些市場化嘗試。"屏幕上彈出我的直播錄像，
畫面定格在那場暴雨。"你們...把科技產品偽裝成神格賣？""別說得這么難聽。
"馬教授的笑容突然消失，“我們只是提供了工具。真正造神的，是人類自己的欲望。
”他調出一組數據，我的信仰值曲線與納米機器人響應度完美重合："看，
系統把你的直播觀眾情緒波動轉化為控制信號。人氣越高，降雨范圍越大。
"我胃里翻騰起來："那警告信息？系統崩潰？""過載保護機制。"他指著神格殘骸，
"當非理性信仰超過閾值，納米集群會自毀防止失控。順便說，你差點引發一場洪災。
"窗外陽光明媚。我想起老家干裂的土地，想起直播時那些狂熱的彈幕，
想起自己真的相信過能成為雨神..."所以從來沒有什么神格。"我聲音嘶啞，
"只是場高科技騙局。"馬教授遞給我一張名片："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你的...表演天賦很有價值。"我把名片撕得粉碎。第八章 暴雨中的神明走出大樓時，
天開始下雨。不是神格召喚的那種精準控制的雨，
而是雜亂無章的、帶著城市污濁氣息的普通雨水。我站在馬路中央仰頭喝雨，直到嗆得咳嗽。
手機響了，是老家村委會的號碼。"明明啊，
上次那場雨救活了部分橙子樹..."村長的聲音斷斷續續，"但最近又旱了，
能不能再...""不能。"我掛斷電話，把手機扔進垃圾桶。雨越下越大。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渾身濕透。某個瞬間，我跪在積水里嚎啕大哭，路過的人匆匆避開，
以為是個醉鬼。"需要紙巾嗎？"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
看見一把印著"餓了嗎"logo的雨傘，
和傘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是個五十多歲的外賣員，皺紋里夾著雨水。"謝...謝謝。
"我接過紙巾，注意到他左手腕有個奇怪的紋身：一個圓圈里套著三角形。
他蹲下來與我平視："設備壞了？"我渾身一僵："什么設備？""那個冒牌神格。
"他笑了笑，"馬教授的小玩具。"雨水順著我的劉海滴進眼睛。
我瞇著眼打量這個外賣員——洗得發白的制服，磨損嚴重的電動車，
還有那雙...不對勁的眼睛。他的瞳孔在發光。不是比喻，是真的泛著極淡的金色微光，
像日全食時的太陽冕。"你是誰？"我聲音發抖。"老張。"他遞給我一張外賣單，
"不過以前有人叫我耶和華，或者上帝什么的...隨便啦。"我盯著外賣單上的訂單號，
突然發現那串數字在不停變化，像是活的。"不...不可能。"我往后退，濺起一片水花，
"上帝怎么會...""送外賣？"老張——或者說上帝——聳聳肩，
"天堂破產后總得找活干。人類早就不需要專門的神明了，
你們有科技、有直播、有網紅...自己就能造神。"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在那一瞬的亮光中，我看見他身后有十二個重疊的影子。
"那...那我的神格...""馬教授沒騙你，確實是科技產品。"老張扶起他的電動車，
"但你以為靈感從哪來的？我們天堂雖然破產了，專利庫還是開放的。
"他從保溫箱拿出一個塑料袋："喏，你的訂單。"我愣愣地接過袋子，
里面是塊完好無損的降雨神格，比之前那塊更精致，表面刻滿古老紋路。
"這...""正品。"他眨眨眼，瞳孔金光流轉，"不過提醒你，
真正的信仰不是點贊能換的。"電動車發出滴滴聲。老張看了眼手機："還有兩單要送，
回頭聊。"他跨上車，又回頭補充，"對了，別再用圣水加藍墨水了，對納米機器人不好。
"電動車駛入雨幕，轉眼消失不見。我站在原地，捧著那塊真正的神格，
雨水打在它表面形成細小的藍色光環。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
前信仰值：0/10000】【純凈度：100%】下方有一行小字："尋找真正的信徒"。
第九章 純凈信仰我把公寓改成了臨時實驗室。正品神格與馬教授的冒牌貨截然不同。
它不需要連接任何服務器，浸入水中時產生的波紋會自主形成復雜圖案，像是某種古老文字。
更神奇的是，它能夠儲存雨水——我親眼看見它吸干一整杯水后，
在空氣中還原出完美的水分子結構。但信仰值始終是零。我嘗試了各種方法：開直播沒人看，
去教堂被趕出來，甚至在公園里表演"神跡"被當成街頭藝人。現代人要么根本不信，
要么像看馬戲一樣拍視頻發抖音。一周后的深夜，門鈴響了。監控畫面里站著林小鹿，
她手里捧著個金屬箱。"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她直接開口，"但先看看這個。"箱子打開，
是那塊焦黑的冒牌神格殘骸，現在被嵌在一堆電路板中央。"我找了三個工程師反向解析。
"她眼睛亮得嚇人，"知道嗎？這里面有東西不屬于任何已知科技..."我側身讓她進門，
她徑直走向工作臺，在看到正品神格時倒吸一口氣。"果然...你還有一塊。
""這是真的。"我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實話，"另一個上帝給的。"林小鹿沒笑。
她認真端詳那塊發著微藍光的晶體，突然說："我信。"APP震動了一下。
我低頭查看：【信仰值+1】【純凈度：100%】來源：林小鹿"就一點？
"她湊過來看屏幕，"我這么沒誠意嗎？""不..."我聲音發顫，
"這是第一個純凈信仰值。"我們研究了整晚。發現當林小鹿全神貫注看著神格時，
數值會緩慢上升；而當她分心看手機或想別的事時，進度條就停滯不前。
"所以真正的信仰需要..."她斟酌著詞語，"全心全意？"天亮時分，數值停在了7。
林小鹿累得睡著了，頭枕在攤開的設計圖上。我輕手輕腳取出神格，浸入水中。
微小的水珠浮空而起，組成一行閃爍的文字："尋找需要你的人。"窗外，
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我想起老家干渴的土地，想起村民們絕望的眼神。
也許答案一直就在那里——不在流量里，不在表演中，而在最樸實的需要里。
手機突然響起警報。我抓起來一看，是老家媽媽發來的消息："明明，
水庫見底了..."APP上，那行字還在閃爍："尋找需要你的人。
"第十章 龜裂的大地老家比我想象的更糟。水庫見底后，村民們開始挖井。
我跟媽媽走到村口時，正碰上王叔家新打的井又出了渾水。他蹲在井沿，
黝黑的臉上皺紋里夾著塵土，手里攥著的旱煙半天沒點著——打火機早沒氣了。
"明明回來啦？"他看見我，勉強擠出笑容，"聽說你在城里當雨神？"我喉嚨發緊。
上次直播那場暴雨后，村里人真把我當成了什么轉世靈童。幾個老人甚至要給我立生祠，
被村長攔住了。"王叔，井多深了？""二十八米。"他吐了口并不存在的煙圈，
"往年十五米就見水..."媽媽拽著我往家走，小聲說："別招他們念叨，
現在全村都指望你求雨呢。"院里的橙子樹奄奄一息，葉子卷得像烤過的紙。
我摸出口袋里的神格，陽光下它藍得剔透。APP顯示信仰值還是7——林小鹿貢獻的那點。
"媽，村里現在誰還拜龍王爺？""老孫頭吧。"媽媽在圍裙上擦手，
"前兒還看他往龜裂的地里插香..."老孫頭住在村西頭，是村里最后的守廟人。
我找到他時，老人正跪在干涸的河床上磕頭，面前擺著個缺口的瓷碗，里面是渾濁的井水。
"孫爺爺。"我蹲下來，"龍王爺顯靈過嗎？"他眼皮耷拉得幾乎看不見眼睛，
卻一把抓住我手腕："后生，你身上有雨氣味。"我渾身一激靈。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正好按在神格上，
APP突然震動：【信仰值+3】【純凈度：100%】來源：孫德全"您...信這個？
"我小心翼翼地掏出神格。老人不答話，顫巍巍地把碗里的水往神格上倒。
水滴在接觸晶體的瞬間凝成水珠，懸浮在空氣中緩緩旋轉。APP數值跳到了15。"不夠。
"老人搖頭，"差得遠哩。"回程路上，天空傳來嗡嗡聲。
我抬頭看見三架無人機呈三角陣型掠過，機腹閃著熟悉的藍光——云端科技的logo。
"明明！"林小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見她扛著攝像機從摩托車上跳下來，
防曬面巾上全是灰，"馬教授派人跟蹤你，我偷聽到通話..."話音未落，
無人機突然俯沖。一道藍光掃過神格，我手背頓時像被烙鐵燙了似的疼。
APP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非法連接嘗試】【防御模式激活】神格爆發出刺目藍光，
無人機像被無形的手拍中，歪歪斜斜地栽進稻田。遠處傳來引擎聲，
一輛黑色SUV正卷著塵土駛來。"快走！"林小鹿拽著我跳上摩托車。后視鏡里，
SUV越來越近，車窗降下，露出馬教授助理那張冷冰冰的臉。摩托車沖上田埂的瞬間，
一個黃色身影突然從岔路插出——是老張的外賣電動車。SUV急剎打滑，
一頭扎進路邊的草垛。"訂單號666。"老張把一個塑料袋掛在我車把上，"解渴檸檬水，
趁冰喝。"電動車揚長而去。我打開袋子，里面是兩杯檸檬茶，杯壁上凝著水珠。
APP突然提示：【信仰值+5】【純凈度：100%】備注：神愛世人林小鹿盯著那行字，
突然說："我想拍點不一樣的。"她調轉車頭駛向水庫。干涸的庫底裂成無數塊，
像張渴極了的嘴。遠處，幾個老人正對著蓄水池燒香。"以前我只想拍刺激的。
"她架好攝像機，鏡頭對準老人們皸裂的腳后跟和空水桶，"現在覺得...這才叫真實。
"取景框里，一個老太用樹枝在龜裂的地面上畫雨符。
APP微微震動：【信仰值+1】【純凈度：100%】夕陽西下時，
我們收集到23點信仰值。林小鹿的攝像機沒電了，她坐在地上翻看素材，
突然問："如果湊夠一萬點...真能下雨嗎？"我望向天空。無人機殘骸還在田里冒煙，
而真正的神明正在某個角落送外賣。"不知道。"我實話實說，"但總得試試。
"第十一章 偷信仰的人第七天，我們被偷了。那晚借宿在村委辦公室，
醒來發現背包被劃開，神格不翼而飛。APP顯示最后位置在五公里外，信號時斷時續。
"肯定是馬教授的人！"林小鹿咬牙啟動摩托車。我們追著信號找到縣郊一處廢棄廠房。
隔著破窗，我看見馬教授站在臨時搭建的實驗臺前，神格被固定在某種金屬裝置中，
連接著十幾條數據線。＂樣本的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顯示..."他對幾個穿制服的人說，
"軍方會感興趣的。"林小鹿打開攝像機開始偷拍。
我則注意到墻角的籠子——里面關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有流浪漢，有精神病院的患者，
甚至有兩個穿道袍的。"他們在干什么？"林小鹿小聲問。
我胃部抽搐："收集純凈信仰..."馬教授走到籠子前，舉起擴音器："看著這個晶體，
誠心誠意地相信它能帶來雨水！"他身后的屏幕顯示APP界面，
信仰值緩慢爬升到147后停滯不前。"沒用的廢物。"馬教授踹了腳籠子，轉向助手，
"上電極。"他們給一個流浪漢戴上腦電波捕捉器，強行刺激特定腦區。那人眼球上翻，
口水直流，而信仰值突然飆升到300。【警告！信仰污染！
】【神格過載保護啟動】神格開始高頻振動，震碎了固定架。一道藍光掃過實驗室，
所有電子設備爆出火花。籠鎖自動彈開，被囚者們茫然地走出來。"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