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術當天，女兒來醫院看我，塞給我兩萬塊養身體。她前腳剛走，
女婿就氣沖沖打來電話。“媽，小朵給你兩萬塊錢也就是讓讓，你怎么真收了？
你怎么好意思啊？我們小兩口養著三個孩子處處用錢容易嗎？實話告訴你，
這錢是老大要報鋼琴班的錢，也就是到你那走個過場意思一下，你趕緊把錢退回來！
”一句話說的我心跳加速，被氣的掛上了氧氣。既然如此，我收回了女婿開的車子，
住的房子，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從結婚到現在，你們的哪一樣東西不是我買的，
立刻跟他離婚，否則我沒你這個女兒，從此一刀兩斷！”1我剛做完開顱手術，
與死神擦肩而過。這次生病差一點連命都沒了，并且做手術也花了不少錢。
很多親戚朋友都來看望我，慰問金確實收到了不少，很多人都包一兩萬的紅包，
有的讓我治病，有的讓我買吃的。大家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心我，讓我感到很溫暖。
女兒給了我兩萬，我也很欣慰她有一片孝心。可女兒剛走，女婿就打電話來質問。“媽，
小朵是不是給了你二萬塊錢？”我一下子怔住，聽著語氣就不善，還是柔和回應他。“是，
小朵剛剛來醫院看我了！”電話那頭的女婿立刻咆哮起來，“生病需要用錢我們知道，
親戚朋友也都給你包了不少紅包，我們這不是不包紅包不好看嗎？就意思一下，
您怎么就真的收了呢？”女婿的話讓我一股血沖到腦子里，我努力克制自己。
“別人都是真心實意，原來你們就是做做樣子？”“那當然了！我們兩個人養著三個孩子，
哪有閑錢再給你。這二萬塊都是老大報鋼琴班的學費，送到你那里也就是大家都好看一點，
拿回來我們還要再用。你真的是……怎么好意思收下的？”我氣的呼吸急促，
“我是小朵的親媽，生那么大一場病，命都差點沒了。親女兒給親媽包二萬塊錢，
難道不應該嗎？”“應該？你可真是厚臉皮，小朵又不欠你的。”“你就不該被救回來，
早死早超生，也不用再貪我們的錢。現在害得我們都沒錢給孩子交學費了。”我的天，
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當做親兒子的女婿。為了二萬塊，恨不得讓我趕緊去死。
看來這個女婿不要也罷。我冷冷說道，“這是我女兒孝順我的錢，你有什么資格給我打電話？
要是小朵也認為這二萬塊必須還回去，那就從此不要進我的家門。”女婿氣的破口大罵。
什么老不死的，活不長了，就不該被救回來。不帶停歇的說了一堆。
我直接把他的話都錄下來，發到了他單位里。正在操作的空檔，女婿以為我蔫吧了，
以為我沒了底氣，火焰更旺了。“趕緊把錢退回來，我要去給孩子交學費，
否則我上醫院也要把錢要回來，讓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吸血鬼。”“你放心，
很快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家有個牛叉的女婿，丈母娘生重病，還要把二萬塊錢要回去！
”江楓氣的掛斷電話。竟然掛我電話？我氣得整個人頭頂冒煙。我給女兒發信息，
“江楓要回二萬塊錢的事情你知道嗎？”過了很久女兒才回應。“媽，你應該是誤會了，
江楓是去借錢給孩子交學費。”“我在忙，等會再回您啊！”我只好不再回復，
氣得咕嘟嘟喝了一大杯水，順了一下氣。在病房里亂轉悠，越想越氣。
跟女兒年齡相仿的護士見我不斷的往外倒氣，忙幫我拍打背部，不斷的問我現在感受怎么樣？
我更委屈了。我跟老伴經營一個小型服裝廠，做生意多年，就齊小朵這么一個女兒。
給她吃好的，穿好的，什么都順著她的心意。她找對象看上了江楓，對方沒房又沒車，
就問我們來要。江楓家在農村又大學剛畢業，我們也理解，就沒有多要求對方。
幫他們買了房，買了車后，兩人很快順利結婚。江楓更是一分彩禮錢沒出。
自從齊小朵懷孕后，江楓三天兩頭到我們這來借錢，又是孩子奶粉錢，又是上幼兒園的錢。
動不動就是揭不開鍋了，家里又要填補什么了？我們也是因為疼女兒，不想讓女兒跟著受罪，
一直補貼他們的小家庭。最開始我就不贊成這門婚事，并不是男方沒有房車就不能嫁。
我是希望她能找一個更能擔當更有品行的男孩子。可齊小朵就像著了魔一樣，非江楓不嫁。
我們只好拿出多年的積蓄給他們在大城市買了房，買了車。江楓就因為有我們托底，
把我們當成提款機。結婚多年都不正干，動不動因為孩子的事借錢。自從疫情后，
服裝廠生意也不好了。我跟老伴節衣縮食也要幫扶他們。一直想給自己多存點錢，
到老了好去旅游。可他們生完老大生老二，生完老二生老三。
親戚朋友都說我們兩個是十足的女兒奴，這一把年齡了還給女兒打工。為她付出那么多年，
本以為她懂得回饋，懂得孝順父母了。這是女兒二十八年來第一次給我錢，
我幸福的淚水都快要流下來了。那誰知卻被女婿指著鼻子罵。區區二萬塊錢？
給他們買房買車花了我們幾百萬，連個零頭都不夠。真是氣瘋了！3很快齊小朵打來電話，
語氣全是指責。“媽，江楓怎么突然被單位辭退了？你到底給他們領導說了什么？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這么被你攪黃了，他現在氣的要跳樓呢。
”“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在外打拼的辛苦，先把那二萬塊錢還回來，就當是我們借你的了。
要是江楓有個三長兩短，以后我可怎么活？”“你就讓他跳吧。”我砰的一下掛掉電話。
緊接著我聯系律師，我要把他們從我的房子里趕出來。當初買這個房子的時候，
齊小朵跟我哭著說江楓好強，沒房沒車不愿意結婚。自己又不想再等了。我心疼她，
拿出全部存款幫他們買了房。當初房子寫的我的名字，
這些年江楓沒少慫恿把房子過戶給齊小朵。我跟他們說，以后我們所有的家產都是齊小朵的。
后來這事不了了之。又打著重新裝修的名義，從我這弄走了幾十萬。
所以他們吸干了我的血汗錢，現在區區二萬還想要回去。
我直接委托律師幫我把房子租了出去。很快就找到了租戶。“沈女士，
這個看房的客戶很滿意，年租金十九萬二沒問題，今天就可以簽合同。”“好的。
”很快租金到賬。我微微一笑，后面的事就讓律師去操作吧。租戶一旦搬進去，
齊小朵和江楓就得被攆出來。看著接近二十萬到賬，
我給自己買了一套很久舍不得買的化妝品。又喜滋滋的出門去逛商場。女兒沒結婚之前，
我經常給自己買化妝品。可自從她結婚后，化妝品全省了，直接一盒蘆薈膠代替。可江楓呢，
年年都要換新手機。美名其曰業務需求。一年換幾份工作，還業務需求？
干什么都沒超過三個月。一趟商場逛下來，我給自己大包小包，還有老伴給買了不少新衣服，
回到家里，總算心情好多了。老伴跟我一樣喜氣洋洋，試著新衣服。“哎喲，
我都五六年沒穿新衣服了。算下來，自從小朵結婚后就沒添置過了。
”“你這一下子買這么多，就跟發財了一樣。”我深吐一口氣，把剛收到的租金給他看，
“確實發財了。”“只要沒了這個女兒，以后日子可過得美著呢。”剛提完齊小朵，
電話鈴聲就響了。“媽，你在搞什么？怎么喊律師來把我們攆出去，怎么房子租給了別人？
我們現在一家五口都被轟了出來，現在蹲在馬路上呢。”她急得要命，
我慢悠悠的整理著剛敷上的面膜。“沒錯，房子讓我給租出去了，畢竟是我的房子。
”齊小朵帶著哭腔，“媽，現在我們一家五口都沒有地方去了，
你生江楓的氣也不至于這樣對我們吧，你忍心看你外甥外甥女就這樣無家可歸嗎？
”“他本來是向你借錢給孩子交學費的，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您也知道，
他就是不會說好聽話。其實心里對您可感激著呢。”“本來我們生活就夠艱難的了，
現在哪有錢租房子啊？你能不能把租金退給別人，讓我們搬回去？
”“更何況您和我爸又花不著什么錢，要那么多租金干什么啊？”呵呵，感激？
從來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些年每次都是我帶著大小禮品去看他們，
這次我生了這么大的病，江楓連打個電話慰問一下都沒有。誰年輕的時候沒苦過，沒累過。
我們年輕的時候可沒老人幫襯。剛做完手術，不能生氣，不能激動。我努力深呼吸，
“以后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系。我沒你這個三觀扭曲的女兒！”4晚上也不做飯了，
跟老伴出去吃。找了一家音樂餐廳，正吃的開心，女婿打來了電話。我想都沒想，
就按了免提。剛接通女婿就破口大罵，“你這個死不要臉的老女人，
坑我們二萬塊錢也就算了，就當喂狗了。現在居然把我們一家人都攆出來。
”“我看你是生病腦子都傻了！”“我爸媽身體不好，已經答應要把他們接過來照顧。
現在讓我怎么跟他們交代？更何況房子是我們的，你現在趕緊把租金給我打過來。
否則休想讓我和小朵再喊你一聲媽！”結果彈鋼琴的小姑娘愣在那里，音樂戛然而止，
整個餐廳的人都望向我。我恨不得把手機都摔了，對著聽筒大吼。“你是不是腦殘？
我沒你這個傻逼女婿。租金給你？你想也不要想。”“自從結婚以來，
一共從我這里借了四十多萬，現在把錢全部還給我，否則我把你告上法庭。
”“還為了二萬塊錢要回去，真不嫌害臊。有時間在這里不當人，不如看看大街上的狗。
給他一根骨頭，還知道搖搖尾巴，作個輯呢。現在連個狗都不如！”說完我把電話就掛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繼續吃飯。吃飽了回家睡一大覺。廠里接了一個大單，
我招了很多臨時工過來三班倒。親自給衣服打版打樣，追求每一個細節。
就在整個廠子上下都忙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齊小朵跑到車間去撒野。“我來找我媽的，
我媽怎么不見我？叫我媽出來，別騙人了，我媽平時都在辦公室，怎么可能在車間打板？
”我累得直起腰，但客戶這批貨要加班加點趕出來。大家都拼命埋頭工作，
沒人有功夫搭理齊小朵。齊小朵就在整個車間橫行亂撞，
她索性把一排女工裁衣服用的線都給扔了。這時車間主任找到我，“沈老師，
您還是去看看吧。”我出去的時候，齊小朵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里，身后站著兩個孩子，
懷里還抱著一個。這一幕我再熟悉不過，標準的借錢盛大開幕式。我閉上眼睛，冷冷道。
“閉門謝客！”5齊小朵不斷的嚷嚷著。“媽，你怎么能對你的外孫外孫女這樣？
”“我可是你親女兒啊。”剛說完三個孩子嚎啕大哭，最小的是被掐哭的。我太了解她，
這賣慘的一幕是早就被計劃好的。“還才知道你是我女兒？你來到我廠里，
把我車間搞得雞飛狗跳，我還怎么工作？交貨要是延期了，罰金你替我交？
”齊小朵這才注意到大家伙忙得熱火朝天，恍然大悟，臉上露出諂媚的一笑。“媽，
您是不是接到大單了？這一單能賺不少錢吧？”我氣的雙手抱懷，
“賺多少錢跟你也沒有關系，我要去忙了。”沒想到齊小朵一直在廠房外等著我，
直到吃午飯的時候，她討好的湊上來。“媽，您可真勤勞，這么多年過去了，
還是打板的一把手。多少老師傅都沒有您技術高。您都親自給衣服打版了，肯定是大單！
”齊小朵說著在我面前蹭來蹭去的撒嬌，就跟小時候一樣。“媽，您賺這么多錢，
總不忍心女兒跟孩子擠在賓館里吧。反正之前那房子我們也不想回去了，
您就干脆給我們買一套更大的。”“市中心剛好有一套我中意的樓盤開盤，
您先幫我交二萬的定金，到時候沒有合適的再退給您。”我冷哼一聲，就差點拍掌了。
這算盤真是打的66的，一環扣一環。二萬塊錢變著法子要回去不說，
還得套著我給他們買個大房子。我在努力平復心跳，齊小朵眼睛珠子卻不停的轉。
“另外跟您商量個事兒，你有氣朝我撒火，罵我都行，但您把江楓給罵了，
豈不是讓我更難看嗎？”“再說了，我是家里的獨生女，咱家有什么事還得指望江楓幫忙呢？
您不能把事做絕了，您說對不對？”“等會呀我給江楓打個電話，您正式給他道個歉。
然后再同意幫我們付二萬的新房定金，這事兒就算了結了。”差點沒暈過去，
我是什么大傻子嗎？看著眼前這個被我從小疼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女兒。
突然有點不認識她了。以前我就是太好說話了，眼看著就要被他們當做軟柿子捏出汁來了。
我放下筷子，看著面前三個孩子。“不要在這里異想天開了，趕緊帶著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