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強是大學創業大賽認識的兄弟,一起熬過地下室吃泡面的日子,把公司做到估值過億。
可就在慶功宴那晚,他發來一條微信:「老周,我喜歡上小雨了。」小雨是我的青梅竹馬,
二十多年沒捅破的窗戶紙,他一句話就想撕開?我氣得整夜沒睡,
第二天直接約了他未婚妻蘇雅——既然他能惦記我的人,我為什么不能搶他的?
可誰也沒想到,這場荒唐的報復,
最終讓我們四個人的人生徹底失控……1我和王強是在大學創業大賽上認識的。
那是2014年的春天,北京柳絮紛飛的季節。當時我們都是計算機系的大三學生,
在學院樓前的宣傳欄上同時看到創業大賽的海報。我記得特別清楚,
海報上印著"夢想起航"四個大字,背景是艘揚帆的船,土得掉渣。"同學,
你也對這個感興趣?"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我轉身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板寸頭,
穿著件印有"Hello World"字樣的黑色T恤,正盯著我看。"還行吧。
"我聳聳肩,"就是覺得獎金挺誘人。"大賽一等獎有五萬塊錢,
對當時還是學生的我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他咧嘴笑了,
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我叫王強,計科三班的。你呢?""周毅,同班。"我有些驚訝,
"我怎么沒見過你?""我上學期轉專業來的。"他伸出手,"要不要組個隊?我前端還行,
缺個后端。"就這樣,我們組隊了。我們的項目是個校園二手交易平臺,取名叫"易校園"。
王強負責前端設計和用戶交互,我搞后端架構和數據庫。連續三周,
我們泡在圖書館地下室的創客空間里,每天熬到凌晨。王強有個奇怪的癖好,
寫代碼時必須吃薄荷糖,他說那能讓他保持清醒。所以那段時間,
我們的工作區域總是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薄荷味。決賽那天,王強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上臺前他不停地整理襯衫領子,雖然那件皺巴巴的格子襯衫根本沒什么可整理的。"老周,
要是搞砸了怎么辦?"他小聲問我。"那就回去繼續吃食堂唄。"我故意輕松地說,
但其實我的胃也絞成了一團。演示過程出奇地順利。王強在前臺侃侃而談,
把評委們都逗笑了;我在后臺默默處理著各種技術問題。當主持人宣布我們獲得金獎時,
王強一把抱住我,力氣大得差點把我勒斷氣。領完獎后,我們拿著剛到手的獎金支票,
跑到學校后門的小賣部買了兩瓶最便宜的啤酒。三月的北京還很冷,
我們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就著花生米喝酒。月光下,王強的眼睛亮得嚇人。"周毅,
咱們畢業后一起干吧?"他突然說,仰頭灌下一大口啤酒,喉結上下滾動,"我有預感,
咱倆聯手肯定能成大事。"我看著他被月光勾勒出的側臉輪廓,突然有種奇怪的篤定感。
"好啊,"我聽見自己說,"不過得先想好公司叫什么。""就叫'雙城'怎么樣?
"王強興奮地轉過身,"你來自南方,我北方人,兩座城市碰撞出的火花!"我大笑起來,
啤酒沫噴得到處都是:"太中二了吧!"但"雙城科技"這個名字就這么定下來了。
那晚我們聊到凌晨三點,從技術趨勢到商業模式,從人生理想到未來十年的規劃。
王強說他要在三十歲前實現財務自由,
然后去環游世界;我說我想做出一款能改變人們生活方式的產品。我們越說越興奮,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我們腳下。畢業后,我們真的合伙創業了。啟動資金除了比賽獎金,
還有我們東拼西湊的二十萬。辦公室租在中關村一棟老舊的寫字樓里,
三十平米的空間擠著六張桌子。我和王強共用一張,面對面坐著,膝蓋幾乎能碰到一起。
那年的夏天特別熱,辦公室里沒有空調,兩個大男人汗流浹背地對著筆記本敲代碼,
后背的襯衫濕了又干,結出一層薄薄的鹽霜。
王強總愛穿那件印著"碼農改變世界"的文化衫,領口都洗得發白了。"老王,
你聞聞我是不是餿了?"有天下午我實在受不了了,扯著領口問他。他頭也不抬:"早餿了,
跟臭豆腐似的。不過我也好不到哪去,咱倆半斤八兩。"說完他突然抬頭,我們四目相對,
同時爆發出大笑。那種默契,那種共同吃苦的快樂,比任何空調都讓人舒暢。
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在王強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眼角擠出幾道細紋。我們的第一個產品是面向小微企業的SaaS管理系統。為了拉客戶,
我們幾乎跑遍了北京所有的創業園區。記得有一次去亦莊見客戶,回來時遇上暴雨,
我倆就一件外套,王強硬是把外套給了我,自己淋成了落湯雞。"你傻啊?
"回去的地鐵上我罵他,"感冒了怎么辦?
"他滿不在乎地甩著頭發上的水:"我身體好著呢。你要是病了,誰來寫代碼?"那一刻,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認識才兩年的家伙,已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公司第三年終于開始盈利。我們搬進了望京真正的辦公樓,招了二十幾個員工。慶功宴上,
王強摟著我的肩膀對全公司宣布:"沒有周毅就沒有今天的雙城!"他喝得滿臉通紅,
舌頭都大了,"我倆就是現代版的管仲和鮑叔牙!"我笑著推他:"別瞎比喻,
人家那是千古佳話,咱倆算什么。""怎么不算?"王強不依不饒,"管仲說過,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老周就是我的鮑叔牙!"滿桌人哄堂大笑。我表面上嫌棄,
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流。那天晚上我送王強回家,他住在東直門的一個高檔小區,
是公司賺錢后貸款買的。開門的是他未婚妻蘇雅。她穿著淡紫色的真絲睡衣,
頭發松松地挽著,見到我們微微蹙眉:"又喝這么多。"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玉,清冷又溫潤。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打量蘇雅。她不算傳統意義上的美女,
但有種特別的氣質——像博物館里陳列的宋代瓷器,安靜、含蓄,
需要懂行的人才能欣賞其價值。王強常說她是個藝術策展人,
眼睛里只有那些看不懂的抽象畫。"麻煩你了,周總。"蘇雅接過爛醉如王強,對我點點頭。
她叫他"王強",卻叫我"周總",這種微妙的距離感讓我心頭掠過一絲異樣。
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蘇雅正費力地扶著王強往臥室走,真絲睡衣下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
像一片飄落的紫藤花瓣。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2第二天是周六,
我約了林小雨吃午飯。她是我青梅竹馬,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同班,現在在一家出版社做編輯。
我們約在她公司附近的云南菜館,
我到時她已經點好了菜——汽鍋雞、黑三剁和一份茉莉花炒蛋,全是我愛吃的。
"聽說你們公司B輪融資成功了?"小雨給我盛了碗湯,"王強昨晚在朋友圈發了一堆照片,
看起來喝得很嗨。"我接過湯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小雨的手總是微涼,
像她這個人一樣,溫和而不熱烈。我們認識二十多年,關系介于朋友和戀人之間,
誰都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嗯,估值過億了。"我吹開湯面上的油花,
"老王昨晚非說什么管仲鮑叔牙,丟人現眼。"小雨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你們感情真好。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王強發來的微信:「老周,
有件事我憋很久了...我好像喜歡上小雨了。」我盯著屏幕,汽鍋雞的蒸汽撲在臉上,
突然變得滾燙。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半天,最終只回了個問號。「昨晚喝多了夢見她,
今天醒來發現不是酒后亂性。」王強又發來一條,「我知道這樣不對,
但實在忍不住想告訴你。」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抬頭看小雨,她正專心地挑出菜里的花椒,
側臉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一種荒謬感席卷而來——王強,我最好的兄弟,
居然對我的小雨有非分之想?"怎么了?"小雨察覺到我的異常。"沒事。
"我把手機扣在桌上,"公司的一點破事。"那頓飯吃得心不在焉。送小雨回家后,
我獨自在朝陽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四月的北京,柳絮像雪一樣紛飛,
粘在衣服上、頭發上,揮之不去。就像王強那條微信,在我腦子里盤旋不去。晚上回到家,
我給王強發了條消息:「你瘋了?那是小雨!」他秒回:「我知道,我他媽控制不住。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么的。」我沒再回復,盯著天花板直到天亮。窗外漸漸泛起魚肚白時,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逐漸清晰——如果王強可以覬覦我的小雨,
我為什么不能對他的蘇雅做同樣的事?報復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以驚人的速度生根發芽。
我開始頻繁接觸蘇雅。借口公司需要策劃一場科技藝術展,
我約她在國貿三期頂樓的餐廳見面。那家餐廳以貴出名,
人均消費抵得上普通白領半個月工資。但我特意訂了靠窗的位置,能俯瞰整個CBD的夜景。
蘇雅遲到了十分鐘。她穿著米色高領毛衣和灰色鉛筆裙出現,頭發挽成一絲不茍的發髻,
像個剛從美術館走出來的策展人——事實上她的確是。"抱歉,周總,路上堵車。
"她微微欠身,動作優雅得像經過精心計算。"叫我周毅就好。"我翻開企劃書,
"其實是想借藝術提升公司形象,老王說你是行家。"提到王強,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最近很忙?""嗯,新產品上線,他幾乎住在公司。
"我故意停頓,"你們...還好嗎?
"蘇雅用叉子輕輕戳著沙拉里的牛油果:"我們分手了。
"我差點打翻水杯:"什么時候的事?""上周。"她抬起頭,眼神平靜得可怕,
"他說需要冷靜期。"我立刻明白過來——王強這是為追求小雨做準備。
憤怒像巖漿一樣在胸腔翻涌,但表面我必須保持冷靜。"太遺憾了。"我假裝斟酌詞句,
"不過...也許對你是好事?老王工作起來六親不認,不是個好伴侶。
"蘇雅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接下來的談話異常順利,
她答應接下我們的展覽項目,我們約好下周去看場地。送她到地鐵口時,突然下起雨來。
我脫下西裝外套撐在她頭頂,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躲開。雨幕中我們靠得很近,
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你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我不經意地說。"是嗎?
"她有些驚訝,"可能是工作室里的熏香。""不,是種很干凈的味道,
像..."我假裝思考,"像雨后的青石板。"蘇雅笑了,
這是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周毅,你比王強會說話多了。"接下來的三周,
展覽籌備緊鑼密鼓地進行。我和蘇雅幾乎每天見面,從場地布置到藝術家對接,
事無巨細都要討論。我發現蘇雅工作時有種特別的魅力——眉頭微蹙,下唇無意識地輕咬,
完全沉浸在創作中的狀態。有一次我去她工作室送資料,
推開門看見她正跪坐在地板上整理作品集。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給她鍍上一層金邊。
她沒注意到我,專注地用修長的手指撫平每一頁的折角。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王強為什么會和她在一起——雖然以我對王強的了解,
他大概從未真正欣賞過蘇雅的這一面。"你來了。"蘇雅抬頭看見我,微微一笑,"正好,
我剛收到參展藝術家的作品小樣。"我們頭挨著頭翻看那些抽象的畫作,
她的發絲偶爾掃過我的臉頰,帶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我發現自己開始期待每天與蘇雅見面的時刻,這讓我既興奮又愧疚。展覽前一周,
我們需要在展館通宵調試燈光效果。空曠的大廳只有我們兩個人,
蘇雅站在梯子上調整射燈角度,我扶著梯子,抬頭時無意間看到她纖細的腳踝和一小截小腿。
"再往左一點。"我指揮道,聲音有些啞。就在這時梯子突然一晃,蘇雅驚叫一聲向后倒去。
我本能地張開雙臂接住她,沖擊力讓我們雙雙跌坐在地上。她整個人壓在我身上,發髻散開,
長發垂落在我臉上,帶著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們四目相對,
她的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大。不知是誰先動的,當唇齒相觸的瞬間,
我腦子里閃過王強的臉——但很快被拋到九霄云外。第二天早上,我在蘇雅的工作室醒來。
晨光透過紗簾照在床上,她背對著我熟睡,肩胛骨像一對收攏的翅膀。手機震動起來,
是王強的消息:「老周,我決定正式追求小雨了。昨晚跟她吃飯,感覺她對我也有好感。」
我盯著屏幕,突然笑出聲來。蘇雅被驚醒,迷迷糊糊地轉身:"怎么了?""沒什么。
"我放下手機,撫上她的臉頰,"只是覺得命運真有趣。"3一個月后,
"科技與藝術的邊界"展覽在798藝術區隆重開幕。
這場展覽匯集了十二位新銳藝術家的作品,將編程算法與繪畫雕塑相結合,
在業內引起了不小轟動。開幕當天,媒體記者和藝術評論家擠滿了展廳,
我和蘇雅作為策展人忙得腳不沾地。慶功宴安排在國貿大酒店。我特意囑咐蘇雅晚些到場,
想給她一個驚喜。王強帶著小雨準時出現,
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刺痛了我的眼睛——小雨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羞澀地挽著王強的手臂,
像個初戀的少女。"老周!"王強興沖沖地拉著小雨過來,"給你正式介紹一下,
我女朋友林小雨!"小雨低著頭不敢看我,耳尖通紅。我舉起香檳杯:"恭喜。
"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驚訝。王強環顧四周:"蘇雅沒來?""她晚點到。"我抿了口酒,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門開了。
蘇雅穿著露背的黑色禮服款款而入,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這身打扮與她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禮服剪裁得體,
完美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和優美的背部曲線;頭發松散地挽起,幾綹發絲垂在頸邊,
平添幾分慵懶性感。她徑直走向我,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在我臉頰落下一吻。
我能感覺到王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背上。"你們...?"王強的聲音變了調。
"我們在一起了。"我平靜地宣布,"準確地說,蘇雅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小雨倒吸一口冷氣,王強的臉由紅轉白,最后變成可怕的鐵青色。
我能感覺到蘇雅的手在我臂彎里微微發抖,但她的表情依然鎮定自若。"你他媽什么意思?
"王強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指:"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意思。你能追小雨,我不能和蘇雅在一起?
""那不一樣!我和小雨是認真的!""巧了,我和蘇雅也是。"我摟緊蘇雅的腰,"對了,
聽說你們分手了?分得好,蘇雅值得更好的。"王強的拳頭揮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住。
小雨拉住他,眼里含著淚:"別這樣..."宴會不歡而散。賓客們尷尬地陸續離場,
最后只剩下工作人員在收拾殘局。我和蘇雅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北京璀璨的夜景。"后悔嗎?
"我問她。蘇雅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早該和王強分手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握緊她的手,沒有說話。其實我知道,
我和蘇雅也不是一路人——至少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開始。但此刻我不想思考這些,
報復的快感沖昏了我的頭腦。當晚凌晨兩點,我被一陣瘋狂的砸門聲驚醒。開門后,
王強直接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周毅,
把蘇雅還給我...求你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王強。大學時他打球骨折都沒哼一聲,
現在卻哭得像個孩子。某種勝利的快感涌上心頭,但很快被更復雜的情緒淹沒。
"我都把小雨給你了,你還想怎樣?"我冷冷地說。他抬起頭,
滿臉難以置信:"你根本不愛小雨!""那你愛蘇雅嗎?"我反問,
"你為了追小雨跟她分手的時候,想過她的感受嗎?"王強啞口無言。
我們隔著玄關的黑暗對視,曾經的兄弟情誼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荒謬。"滾吧。"我關上門,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們都得到了想要的人,扯平了。"我以為事情到此為止。
但命運總有更戲劇性的安排。4三個月后,雙城科技遭遇成立以來最大危機。那天早上,
我剛到辦公室就接到法務部的緊急電話,
說櫻井株式會社突然提出要全面審計我們的財務和核心技術。會議室里,
王強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過:"他們明天就到北京,我們完了。
"我翻看文件,越看心越沉。這家日本投資方半年前入股時,在合同里埋了無數陷阱,
現在要全面接管我們的核心技術團隊和專利所有權。更可怕的是,
他們似乎對我們的產品架構了如指掌,每個條款都精準打擊我們的命門。"他們早有預謀。
"王強抓扯著頭發,"半年前就開始布局了。"我突然想到什么:"等等,
蘇雅有個大學同學在東京做商業律師,專攻國際合同糾紛。
"王強猛地抬頭:"你愿意...幫我?""不是幫你。"我冷冷地說,"是救我的公司。
"蘇雅的同學中村律師確實幫了大忙。他連夜從東京飛來,
帶著團隊與櫻井株式會社展開了為期兩周的拉鋸戰。最終我們勉強保住了核心業務,
但必須接受日方的控股。更糟的是,合同要求我們至少有一位創始人在東京常駐兩年,
監督技術交接。"我去吧。"王強主動請纓,"反正我這邊..."他看了眼小雨,
沒說完的話懸在空中。小雨緊緊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我和蘇雅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幾個月我們相處得不錯,但總像隔著一層什么——我們都知道,這段關系始于報復,
而非愛情。"其實..."蘇雅突然開口,"我一直想去日本深造藝術管理。"就這樣,
我們四個人莫名其妙地一起去了東京。飛機上,我和王強全程無話,
小雨和蘇雅尷尬地找著各種安全話題。當飛機降落在成田機場時,
某種奇怪的默契讓我們同時松了口氣——在這里,我們可以暫時逃離過去的陰影。
東京的生活比想象中順利。我和王強在六本木的辦公室并肩作戰,
與櫻井株式會社斗智斗勇;小雨在一家出版社找到工作,蘇雅則進入早稻田大學進修。
漸漸地,曾經的恩怨被忙碌的生活沖淡。我和蘇雅住在澀谷的一間公寓里。她每天早出晚歸,
沉浸在藝術史和策展理論中;我則忙于應付日本投資方的各種刁難。我們像兩個合租的室友,
禮貌而疏離。有時深夜我加班回來,會發現蘇雅蜷縮在沙發上看書睡著了,
臺燈的光暈染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細密的陰影。我會輕輕給她蓋上毯子,然后悄悄離開。
5某個櫻花盛開的周末,我在新宿御苑偶遇了王強。我們隔著紛飛的花瓣對視,
不約而同地走向對方。"喝一杯?"他提議,語氣輕松得像回到了大學時代。
我們找了家隱蔽的居酒屋。幾杯清酒下肚,王強突然說:"其實蘇雅從來沒愛過我。
"我握杯的手一頓。"她答應我求婚只是因為年齡到了,家里催得緊。"王強苦笑著搖頭,
"我追小雨也是因為...想體驗被真心愛著的感覺。"我沉默良久,
終于坦白:"我和蘇雅...一開始就是為了氣你。"王強瞪大眼睛,隨后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們真他媽是兩個混蛋!"笑完后,我們舉杯相碰。沒有道歉,
沒有解釋,但某種諒解在酒液中無聲傳遞。回去的地鐵上,
我收到蘇雅的消息:「我遇到了一個法國藝術家,他邀請我去巴黎。」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最終回復:「去吧,你值得真正的愛情。」發完這條消息,
心里某個結突然松開了。轉頭看車窗外的東京夜景,霓虹燈在雨中暈染開來,
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畫。6一年后,我和王強成功收購了櫻井株式會社的控股權。
原來這家公司早就資金鏈斷裂,設局坑我們是為了套現。
中村律師幫我們找到了對方的致命弱點,我們反敗為勝。慶功宴上,
王強帶來了他的新女友——一位活潑的日法混血姑娘;而我身邊則站著我的未婚妻,
一位溫柔賢惠的日本小學老師。"敬未來。"王強舉杯。"敬新生。"我回應。
我們相視一笑,杯中的清酒映著東京塔的燈光,熠熠生輝。過去的恩怨情仇,
在這一刻都化作了過眼云煙。7東京的夏天來得又急又猛。六月中旬,
整個城市就像被塞進了蒸籠,潮濕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我和王強在六本木的辦公室里,
對著電腦屏幕研究最新的財務報表。空調壞了,維修工說要明天才能來。
我們倆都脫得只剩背心,汗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淌。"這鬼天氣。
"王強扯著背心領口來回扇風,"比北京還難受。"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
突然發現一個異常:"等等,上個月的服務器租賃費怎么突然漲了30%?"王強湊過來看,
他的肩膀貼著我的,汗津津的觸感讓我想起創業初期那個沒有空調的夏天。
我們花了兩個小時追查這筆異常支出,
最后發現是櫻井那邊做的手腳——他們偷偷把我們的服務器資源轉租給了其他公司。
"這幫孫子!"王強一拳砸在桌子上,"都這時候了還敢耍花樣!
"我反而笑了:"這是好事。正好給我們理由徹底清理他們。"我們連夜制定了反擊計劃。
第二天一早,王強直接帶人闖進了櫻井的董事會,而我則聯系了東京當地的媒體。
這場商業戰打得漂亮,
日本各大財經報紙都用大篇幅報道了"中國創業者勇斗日本不良資本"的故事。事后,
我們在銀座的高級壽司店慶祝。王強的新女友艾瑪也來了,她是個混血模特,金發碧眼,
日語說得比我們還溜。"周桑,"艾瑪突然用日語問我,"你和王桑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
"王強搶著回答:"我們啊,是在大學...""是在一個下雨天。"我打斷他,
故意用中文說,"這家伙把唯一的外套給了我,自己淋成了落湯雞。"艾瑪聽得半懂不懂,
但王強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我們隔著餐桌對視,都想起了那個遙遠的下午。
壽司師傅正在我們面前捏著金槍魚大腹,油脂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但我們都忘了動筷子。
"其實..."王強開口想說什么,卻被手機鈴聲打斷。是小雨打來的,說她在醫院。
我們匆忙趕到醫院時,小雨正坐在產科診室外的長椅上。看到我們,她站起來,
臉色蒼白:"我懷孕了。"王強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我看著他顫抖的手接過檢查報告,
突然意識到,我們真的回不去了。那些關于青春、夢想和背叛的糾葛,
在這一刻都被一個即將到來的新生命重新定義。8小雨的懷孕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
激起一圈圈漣漪。王強開始瘋狂地看房,
準備結婚事宜;艾瑪知趣地退出了;而我則經常一個人坐在公寓的陽臺上發呆,
看著東京的夜空,思考自己的人生。蘇雅從巴黎寄來了明信片,上面是埃菲爾鐵塔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