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竹馬登上太子之位后。他卻轉頭封了心頭的白月光做太子妃。“音希,
你背后還有方家,就算做側妃也沒人敢小瞧你,可裊裊除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就不能大方點,把正妃之位讓給裊裊嗎?”我笑而不語,忍著惡心踹他出門,
從此閉門不見。太子有恃無恐,大張旗鼓娶了太子妃。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后來,
病弱的皇帝從昏迷中奇跡般轉醒。太子拜見皇帝時,我雙手與帝王相握,含笑看他。“我兒,
還不快拜見母后?”01當今太子陸承昭跪在我面前時,頂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
甚至都忘了請安時,我差點憋不出笑出聲。還是身旁的陸鳴岐輕輕捏了一把我的手,
我才沒失了皇后威儀,輕咳一聲,示意平身。“我兒請起,賀禮已經(jīng)收到了,你有這心就好,
日后母后也會多多疼惜你。”聽到疼惜那兩個字,他站直的身體一個趔趄,
差點摔倒在椅子上。還是他放在心尖尖的白月光太子妃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讓他當場出丑。
等坐穩(wěn)了后,他那一句:“多謝母后關心。”多了不少咬牙切齒的意味。看他不爽,
我心里就痛快了,就連喝不慣的茶都順口了不少。“我兒早日與太子妃添丁,
便是孝順母后了。”這次陸承昭差點捏碎了手里的瓷杯,一雙眼激憤不已。他當然會激憤。
原本的未婚妻成了繼母,這叫他日后走到何處都要被人背后指摘。
可這一切都與我又什么關系呢?陸承昭是活該。他并非當今皇帝陸鳴岐的親生血脈。
陸鳴岐外傳有先天不足之癥,不能人道,年近三十膝下無子,后位高懸,后宮空置,
無奈才從宗室之中選一子承繼大統(tǒng)。陸承昭,便是靠著我方家的支持才登上太子之位。
可他承嗣之后當我們方家是個冤大頭,竟只許我側妃之位,甚至都沒開口主動商量,
剛登上太子之位就用一封口諭打發(fā)我方氏全族,扶持他的白月光表姐為太子妃。“方音希,
你背后還有方家,做側妃也沒人敢小瞧了方家,可裊裊只有我了,我若不予她正妃之位,
只會讓她被人欺辱踐踏!”說這話時,他還摟著心肝白月光表姐張裊裊,
那個女人在她面前乖得像小綿羊,轉頭就投給我一個挑釁十足的眼神,如同炫耀。
甚至還以東宮女主人的身份,當著我的面毒打曾經(jīng)巴結討好我的下人,
把我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從那天起,我和陸承昭之間就是不死不休。我方家,
從不做虧本買賣,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要當太子妃,不是為了他陸承昭,
我為的是未來做皇后,甚至太后。既然太子做不了夫君,我索性就自己生一個太子出來。
當今年皇帝陸鳴岐甚至不過三十,正值壯年,什么天大的病治不了?我說能治,
就肯定能治好。我要當皇后,皇帝是誰,無所謂!陸承昭打我的臉,
與張裊裊大婚之后甚至都沒去宮中請旨,提一嘴我的事,馬不停蹄和張裊裊下江南,
親自監(jiān)工,為張裊裊修葺揚州祖宅,給他母族天大的體面。我視若無睹,
等他一走就求父親入宮請了太后的圣旨。東宮的喜氣前腳散,
宮中帝王大婚的喜氣就彌漫了整個京都。我鳳冠霞帔,十里紅妝踏入宮門,
名字寫上皇家玉牒。冊封——孝宗皇后。直到寢殿大門被推開,我才稍稍緊張了一回。
哪怕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設,來做這個皇后為的就是生個兒子后盼著皇帝早死守活寡。
真到了臨門一腳,還是緊張起來。萬一……萬一這皇帝不行呢?所有的心緒不寧,
都在紅蓋頭被挑起的那一瞬間化作烏有。那張不似人間,
恍若神仙的臉就這么撞進我的視線之中。我承認,我想做皇后是自愿的,
想為他生兒育女也是自愿的。見我有一瞬失神,陸鳴岐下意識摸了摸臉,聲如松澗清泉。
“朕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我下意識搖頭,又忍不住臉紅起來,慌忙低下頭,
可想到那張好看的臉,我又忍不住悄悄用余光瞥他一眼。正好讓他抓了個正著,
叫他用傾城一笑俘獲。“朕的臉有什么好看的?”我差點流出口水,慌忙站起身行禮,
可情急之下腳踩在大衫上,將他整個人撲倒在床,撞翻了頭上的金冠。一頭黑發(fā)披散下來,
襯得他像是勾人心魂的妖精。我或許是一時失控,迷了心魂,
竟然像個惡霸似的扯開了他的衣衫,等反應過來時,
帝王玩味的眼神叫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噗嗤笑出聲,一身喜服懶懶散散掛在胸口,
逗貓似的捧起我的臉。“朕的皇后,甚是有將門風范。”我臉上燙的能煮蛋,心一橫,
“你想不想看更有將門風范的?”他愣神之間,我在他臉側啄了一口,
學著畫本子上的惡霸模樣,挑起他的臉。“小公子模樣甚好,真想讓人一親芳澤。
”陸鳴岐先是一怔,隨后反手把我摁在身下,真不知道這病弱之人哪兒來那么大的勁兒。
我正想著待會兒該羞澀點,表現(xiàn)得像個大家閨秀,
還是該展現(xiàn)‘將門風范’勾他的腰帶大膽放肆。他忽的俯下身來,眼神停駐在我臉上。
大手一揮,扣在我頭頂,把那點旖醞的氛圍攪得粉碎。“睡覺,死孩子,
我還不至于那么禽.獸。”“小姑娘家家想什么呢,規(guī)矩點,別學那股紈绔作派。
”我后知后覺,只等他在我身旁和衣而眠才反應過來。等等。新婚當日,
我好像被夫君當女兒養(yǎng)了?02事實證明,不可以貌取人。
我以為陸鳴岐是個貌若謫仙的謙謙君子。實則不然。陸鳴岐的性格甚是惡劣,
到了令我嘆為觀止。新婚第二天他便忙于朝政,把我一個人丟在后宮。
作為我堂姑奶奶的太后幾次暗示我,早些把事定下,懷孕生子最重要。我被念得無法,
起身去找他聯(lián)絡感情。不過是個老男人,難道我還拿不下?才到書房門口,
就聽到他在書房里陰陽怪氣。“張大人說的妙,湖廣今年豐收,喜報寫的好啊!
”他手里的奏章,輕飄飄落在跪倒在地的老大人面前。
“朕竟不知道湖廣豐收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啊,張大人還真是報喜不報憂。
”明明說話時不帶半分怒氣,可聽著總覺得帶有一股陰冷之意。光是站著,
都能感覺腳板心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年逾五旬的老大人胡須顫抖,慌忙跪在地上求饒。
偏生說這話的人還笑出聲。“張大人急什么,朕何曾訓斥陳大人了,
難道朕是什么殘暴不仁之君不成?”“臣萬不敢有這般想法,
皇上明鑒吶……”御書房里只聽得到這位老大人的磕頭如搗蒜。陸鳴岐也不讓他起來,
隨手丟了一把匕首在地上,命令太監(jiān)削去張大人的胡子和發(fā)髻。兩大摞發(fā)絲堆在地上,
可憐老大人成了個癩痢頭。陸鳴岐卻淡然自處,斜倚在軟椅上,手中玉佩有一搭沒一搭輕敲,
甚至說話都溫言細語。“你隱瞞災情,甚至矯旨枉上,致使湖廣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易子而食,砍你全家的腦袋都不為過。”“念在你乃太子妃族親,朕給太子妃兩分薄面,
賜你割須棄發(fā),替你的腦袋受過,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從頭到尾都是溫言細語,
不帶半分疾言厲色。那位看起來便宦海沉浮多年,
見多了大風大浪的老人此刻除了磕頭謝恩之外,旁的話半句都說不出來。我嘖嘖了一聲,
抬腳要走,門口兩個小太監(jiān)擋住了我的去路。“皇后看了那么久的好戲,急著走干什么?
”回過頭,陸鳴岐單手撐在桌面上,含笑看向我,我怎么看怎么感覺他在看我出丑。索性,
我也就攤牌了。“大婚剛過,皇上便把我一個人丟在寢宮,獨守空閨,臣妾寂寞啊。
”這做作的模樣,連我自己都倒胃口。偏偏陸鳴岐像是很受用。“哦是嗎,
那的確是朕冷落皇后了。”他起身走向我,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摁在面前的書桌旁,
頭貼的很低。近的我能數(shù)清他眼上的婕妤,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冷不丁看到這張放大的臉,我下意識后退一步。長這么大,
就算是之前有過青梅竹馬之情的陸承昭,我也沒與他這般親密過。
陸鳴岐似是沒看到我通紅的臉,垂下眼,親手捏起我的手,與我一同提筆。
上好的狼毫落下第一筆時,熱氣繚繞在我耳畔,幾乎要燒壞我的腦子。
“朕就補償皇后……”他拖了長長的尾音,如同蛇尾在心間抓撓,好半晌才輕聲一笑,
一本厚厚的論語砸在我面前。“替朕抄錄論語,以便朕日夜摩挲苦讀了。”再曖昧的氛圍,
也被這句話兜頭澆了冷水。我臉上臊得慌,忍不住在他腰側狠狠一撞。他不羞不惱,
反而低下頭,如同情人曖昧般低語。“想幫太后拿捏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小丫頭。
”說罷,秋香色的衣袖消失在門扉之中。那幾個看不清面目的太監(jiān)低著頭,把我堵在書桌前。
“皇上請娘娘幫忙抄寫論語,還請娘娘遵旨,莫要讓奴才們?yōu)殡y。”我蹲下身,
心頭暗道不好。我早該想到的,太后和陸鳴歧并非血脈相連,
陸鳴歧的母親不過是太后身邊的陪嫁丫鬟,蒙圣上醉后臨幸之后,受封美人,
把陸鳴歧養(yǎng)到七歲后便撒手人寰。太后和陸鳴歧之間,不過是表面母子,一個裝慈母,
一個裝孝順,太后會答應讓我入宮做皇后,為的是借我的肚子,生出來一個太子,
到時候好拿捏幼子。至于皇帝……與她不是一心的皇帝,太后難道會容他留于世間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走錯棋了,應該讓父親親自對陸鳴歧投誠,而不是走親戚關系,
讓太后下懿旨!方家從太上祖朝以來能立于不敗之地,就是靠一手終于皇權,
從不參與繼承人戰(zhàn)爭。太后下懿旨讓我這個皇后入宮,本質是一項服從性測試,在禮法上,
陸鳴歧還無法拒絕。作為慈母的太后都把娘家最寶貝的侄女送出來了,長者賜,不可辭。
從懿旨下達的那一刻起,我就在陸鳴歧心里打了死亡標簽,
他是注定不會在太后活著的時候讓我這個皇后懷有孩子的!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看著這幾個太監(jiān),我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不太妙。
03這抄書的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時刻擔心頭上的那柄利劍什么時候會落下,
砍斷我的脖子。如今我只剩兩條路可走。一是向太后投誠,尋求太后庇護,
好處是和太后天然有親緣關系,壞處是要擔心太后也要萬一出兔死狗烹。要是投誠太后,
有可能會生下孩子,更有可能孩子一出生就被太后抱走撫養(yǎng),我的一番苦心,我當上皇后,
未來當上太后的謀算就都付諸東流,有野心的女人,不會讓他人分享自己的權力,
我只會被當做一個生育工具。二是和陸鳴歧說清楚,成功率極低,先入為主的情況下,
陸鳴歧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我不是太后的人。是我把一切都想簡單了。回到寢宮,果不其然,
陸鳴歧不在。也對,年近而立之年的帝王,還要被養(yǎng)母一手拿捏,干預朝政,
我若是陸鳴歧我也憋屈。如今操心也無用,不如早點休息,明日再想辦法拉攏陸鳴歧。
誰知我剛脫下衣裳,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便響在門外。陸鳴歧身邊常有的藥香撲面而來。
字面意思。他把外衫扣在我頭上,包粽子似的將我丟到床上,用被子裹得像個發(fā)面饅頭。
“不用在朕的面前玩美人計,朕對前后一樣平的小孩子沒興趣。”這話白聽得讓人害臊,
什么叫前后一樣平。我氣不過,拱開遮擋視線的被子后生生撞進了他懷里,撞了個人仰馬翻。
“誰前后一樣平呢,我都十七了,你才……”剩下的話聲音越來越小。
我這才知道為何御書房的張大人會這等卑微。被他看著,像是在直視深邃不見底的古井,
身體下意識能感覺到危險,仿佛被猛獸看著。偏偏,他還沒什么表示,表情甚至還是輕松的。
這樣的壓迫力,我甚至沒從父親和祖父身上感受到過。君威不可直視,無外乎如此。
“皇后怎么不說話了?”陸鳴岐斜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眼神似是在審視我臉上的表情,
猜測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像是被他看穿了,額頭緊張到冒出一片細密的汗。
裝著膽子問:“皇上這么晚了,來找臣妾做什么?
”問完這個問題后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這問題問得實在太蠢。這個點了,
陸鳴岐除了被逼著來睡我之外,還會過來干什么?果不其然,話音剛落,
我就在他臉上看到玩味的神色,“皇后不知道朕今晚是來做什么的嗎?
”寢殿內早已沒了太監(jiān)宮女,就連門口的影子都少了不少。陸鳴岐陡然站起身,
將我一把摁倒在床上。我手足無措,緊張到牙齒打顫。他不會是真想做什么吧?
就算看不慣太后,也不該拿我泄憤,我又招誰惹誰了?我要的太子,
是我和他兩情相悅……不,甚至不用兩情相悅,至少不是利益沖突的情況下出生。否則,
我十月懷胎不就成了給太后做嫁衣裳?心緒不寧之間,我想了無數(shù)托詞,正愁怎么敷衍他,
只聽到頭頂傳來不耐煩的一聲冷哼。“別動,朕對你這樣的小鬼沒興趣,朕今日不來,
日后必定要被逼著天天來。”我亂飛的思緒總算安定下來。門口幾個明顯靠近的影子,
那是太后的人……我,也在太后的監(jiān)視之中,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看來太后也并非完全信任我。這是個死局,唯一的生路就在……我視線落在陸鳴岐身上,
心一橫,一把攥住他的衣領,逼得他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我身上,撞出一聲悶哼。起身之間,
腰帶被我拽下甩到一旁,雙腿正正好夾在他的腰上。“你做什么!”陸鳴岐難得惱怒。
我豁出去了,強行咬在他唇上,被他掙開時像是熊一般掛在他胸口,趁機附到他耳側。
“我并非太后的人,皇上不妨想想,倘若太后真的信任我,又為何會如此著急比你與我圓房。
”“倘若她真心支持我,就該讓我慢慢走進你心里,真真正正做你的女人,
如此才方便我在你身邊行事,而非處處被你提防掣肘。”原本用力掐在我腰側,
要把我甩到一旁的男人停了動作。“繼續(xù)說。”我長舒一口氣。賭對了。
04“皇上并非太后親子,也有自己的母族,太后把持朝政多年,
一直對皇上的母族多番打壓,一直在避免皇上能一手掌控朝局。”“后位空懸,
是皇上故意和太后對抗的結果吧,包括選陸承昭這個宗室子弟,
也是為了防止太后搜羅來自己勢力范圍內的宗親。”“而我,在您看來就是太后的工具,
我一旦有孕生子,您在太后看來,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每說一句,
我都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看他臉上的表情從眉頭緊皺,漸漸到展眉舒顏。
原本搭在腰間的手也變作親昵撫摸。看來是說準了。我剛緩過神,
陸鳴岐便如催命般逼問:“朕憑什么信你?你是太后母族所出,更是大司馬的長女,
父兄在行伍之中頗有威望,一旦你誕下朕的血脈,太后必定起勢,你生下皇子,
未來就是太后,不過是多了個太皇太后而已,況且還是你母族族親,這般比起來,
怎么都是投身太后麾下,你的贏面更大。”原本心中懸起的石頭,此刻算是落了地。
就怕陸鳴岐不問,他能這么說,證明他還愿意聽我解釋。我趕忙規(guī)規(guī)矩矩從他身上爬下,
一邊向身后伸手探床,一邊道:“皇上既然知道我是太后族親,那也該知道我不僅出身名門,
更是有好本事的父兄,我和太后在相似的環(huán)境下長大,焉能沒有相似的性情?
”“皇上怎么就能斷定,我是個愿意屈居于她人之下的女人,而非另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呢?
”“比起人生被他人掌控,我更希望我的人生被我自己握在手里。”“皇上不死,
我就是皇后,是后宮之主,可以聯(lián)合外戚壯大我的勢力,倘若皇上去了,幼帝年紀尚小,
我也沒有發(fā)展起自己的勢力,豈不是連皇后的威儀都所剩無幾?”我見他面上似有贊許之色,
趕忙繼續(xù)道:“皇上也是在拿捏我,太后也是在拿捏我,
我何不找一個更有出路的人做我的靠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有皇上給我做靠山,那我不是想如何就如何?”陸鳴岐搭在我腰間的手一頓,
臉上出現(xiàn)一摸淡淡笑意。我總算松了一口氣,正打算躺在床上放松時,
一條手臂陡然卡在我臀下。陸鳴岐湊過臉來:“死孩子,剛剛不是還掛在朕身上嗎,
怎么現(xiàn)在舍得撒手了?”剛才是剛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啊!我滿頭冒汗,仿佛冰火兩重天。
“臣妾已對皇上剖明心意,還望皇上給臣妾忠于皇上的機會,
不要因為太后的挑唆,壞了臣妾和皇上的和氣,反倒是讓太后坐收漁利。”“你說的巧妙,
但朕為何要信你?”這個難搞的老男人?我一咬牙:“臣妾讓皇上重章虎符,手握重兵,
皇上總不會再焦心了吧。”陸鳴岐臉上終于出現(xiàn)由衷笑意,“那就看皇后的表現(xiàn)吧。
”他將我壓在床上,脫下外衣,大手扣在我后腦上,逼著我不得不靠在他赤著的胸口。
“做戲做全套,皇后要對朕表忠心,配合朕,不會做不到吧。”我盯著那張恍若謫仙的臉,
恨不得用簪子戳爛。當初怎么就認為這人是個溫柔正直的好人呢?
這分明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05好在取來虎符不是什么難事,
我方家一直能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對皇權的絕對忠誠。太后是旁支族親,并非我本家,
一直扶持的也是她的血親,這么多年也沒說對我家照拂一二。這一次,是她胃口大了,
不僅想拿捏皇家,更是想順便吞并我家。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好的事?
我召父兄進宮說及虎符之事,父兄異常爽快將虎符奉上,一絲猶豫都沒有。
這一對玉璧交予陸鳴岐時,他看我的眼神頗為意外。“小丫頭本事倒不小。”我牙根癢癢,
真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一口泄憤。“我本事小不小,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他陡然靠近,
手里的虎符貼在我臉側摩挲,“哦?你想怎么試?”就在他越靠越近,我的頭越避越遠,
后腦磕到回廊的紅木廊柱上時。一旁走來個臉色鐵青如僵尸的嬤嬤,頂著一張死人臉,
對我這個皇后沒有半分客氣。“皇后娘娘,太后有請,還請娘娘同奴婢走一趟吧。
”我抬起眼,陸鳴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點為我開脫的意思都沒有,
甚至還當著這個嬤嬤的面在我臉側輕吻。“既然太后有請,朕就不多留皇后了,
皇后待會兒回來直接回寢宮就是,朕在寢宮等你。”這死男人算計我呢,
當著老嬤嬤的面這么說,是斷了我的后路,逼我不得不和他一條船。果然,沒點心眼,
怎么都坐不穩(wěn)皇位。我懷著奔喪的心,狠狠剜他一眼,認命跟著嬤嬤去了太后的寢宮。
剛進門,就被通知太后正在小憩,要我等太后起來。嬤嬤皮笑肉不笑,領著我到回廊一角,
太陽照射最狠的地方站著。“還請娘娘等候片刻,娘娘最是孝順,
想來不會打擾太后娘娘清夢。”這就是明擺著穿小鞋和下馬威了。我沒說話,
陰沉著臉正準備坐下。這老嬤嬤竟然敢撤去我的椅子。“太后娘娘只是小憩,娘娘若是坐下,
待會兒來不及見太后娘娘怎么辦?”這就是明擺著不給我臉了。太后無非是想磋磨我,
逼我表態(tài)。好啊,這個態(tài)我表了!我一腳踹在那老嬤嬤肚子上:“你是什么東西,
也敢對本宮指指點點?叫你一聲嬤嬤是給你面子,
本宮心情不好了砍了你的頭當球踢也未嘗不可!”老嬤嬤被我的窩心腳踹得說不出話,
指揮一群宮女太監(jiān)把我圍了起來。我冷笑,“怎么,你們要造反?”“本宮倒要看看,
你們這群狗奴才,有多大膽子,敢碰本宮一根頭發(fā)絲!”“那哀家倒要看看,
皇后有多大本事,到哀家宮中放肆!”太后冷臉走出宮,一雙眼恨不得把我剜得千瘡百孔。
“哀家聽聞皇后好大膽子,竟敢后宮干政,起先還不信,沒想到啊,皇后好大威風,
來哀家的宮中擺譜了,還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來的?”果然,
這個老妖婆是因為虎符的事故意找我麻煩!“太后說臣妾是干政,不知臣妾如何干政了,
難不成是指臣妾勸說父兄交還虎符?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朝兵權本就該皇上掌控,
兒媳勸諫父兄忠于皇上忠于朝廷是哪里做得不對嗎?還請?zhí)笾更c?
”不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借力打力嗎,誰不會啊,
就看你這老妖婆有沒有臉說我上交虎符拱衛(wèi)皇權做的不對。老妖婆氣的額頭上爆出青筋來,
一陣急促的呼吸后偏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想必是憋屈得很。呵呵,憋屈就對了,
真當我是個好拿捏的白兔嗎?老妖婆胸口起伏了有一會兒,忠于冷靜了下來。
“皇后果然一張巧嘴,只是大鬧哀家的寢宮,攪擾哀家的清閑,這件事皇后又該如何解釋?
”“那是因為那兩個老嬤嬤冒犯……”不等我說完,太后的龍頭拐重重砸在地上。
“哀家宮里的人是跟哀家一起學的規(guī)矩,皇后的意思是,哀家也不懂宮規(guī),以下犯上?
”這話著實把我所有的理由都堵死了。我看著那兩個嬤嬤得意的眼神,
心不甘情不愿跪在地上,“兒媳魯莽,還請母后恕罪。”“恕罪?哀家哪兒敢恕你的罪,
你本事大著呢,能管到哀家的人頭上,哀家哪兒敢動你!”老妖婆,別得寸進尺!
我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可一個孝字壓在頭上,我什么都做不了,但凡我對她做點什么,
不孝的帽子扣上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是臣妾之過,還請母后責罰。
”說這話時我咬牙切齒,恨不得嘴里在咬這老妖婆的骨頭。
偏這老妖婆竟然順桿子上來真要懲處我。一揮手就沖出來幾個體格健壯的宮女,
不有份你說將我摁在地上。“皇后不孝,以下犯上,哀家小懲大誡,鞭笞二十以儆效尤。
”太后垂眼,吩咐宮女剝我的宮裝。擺明了是要我出丑丟臉,日后無法在后宮中立足。
她想那我立威,拿我殺雞儆猴,用我被鞭笞告訴闔宮上下,這皇宮之中,是她太后做主,
要認主子,也只能認她一個。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我根本無法反抗。
大腦在不斷掙扎間也在飛速運轉,不斷想用什么理由搪塞過去。就算受罰,
也不能被剝了衣裳挨打,這是奇恥大辱。就在我被宮女攥住腰帶,一身外袍要落下時,
一柄鋼刀橫斬到我面前,生生劈斷了那宮女的手,留下手腕處平整的刀口。
身體后提起一股氣,讓我癱軟的身體在一瞬間找到支點。連帶著雙眼也被手指捂住。
“嚇到了吧,先到一旁去吧。”是陸鳴岐。06還未到而立之年的帝王面上含笑,
慢吞吞擦去臉頰上飛濺的血液。太后宮中連一絲慘叫聲也無,更襯得他不似真人。
方才被斬斷手的宮女在慘叫出聲的瞬間,就被侍衛(wèi)裂開嘴割了舌頭,現(xiàn)在只剩半條命,
蟲子版在地上蠕動。“怎么回事,母后動這么大的火氣?
”陸鳴岐就像沒看到這殘酷刑罰一般,面對太后表現(xiàn)得儒雅,就連說話都是溫言細語。
太后冷著臉,抓住龍頭拐的手指節(jié)泛白,“皇帝這是什么意思?”陸鳴岐仿佛聽到什么笑話,
隨手丟了一把匕首到地上,語氣輕松。“聽到母后宮中鬧鬧嚷嚷,
還以為母后宮中搭戲臺子唱戲呢,進來湊熱鬧。”“誰知道就有不長眼的東西,
當著母后的面行刺皇后,借母后的名頭,匕首都拔了,母后不用謝,
為母后鏟除逆賊是兒子該做的。”這是明晃晃的栽贓陷害,甚至扯出的理由都很爛。
但他是皇帝,天子口諭就是金口玉言。太后還沒被這般敷衍過,一雙眼比金魚還要鼓,
手里的龍頭拐恨不得砸在陸鳴岐身上。可太后能說個不字嗎,她還不敢當眾消解帝王的權威,
不然她未來垂簾聽政,眾臣不服。皇帝不可能說謊,也不可能看錯,只可能被旁人蒙蔽。
太后也一樣。陸鳴岐是帝王,就是他最大的底氣。雖然他性格惡劣,說話難聽,
但護著我的樣子,不得不說,挺好看的,真像謫仙人。
尤其是借機一巴掌把太后的權威掃在地上踩兩腳,確實解氣。那宮女是太后宮里的大宮女,
說是太后在后宮的代表也不為過,這個耳報神當場被拿下,活著比死還難受,
何嘗不是對太后的警告呢?陸鳴岐拉過我的手,將我護在身后,
笑意盈盈對太后道:“小孩子家性子驕縱,一看就是娘家嬌養(yǎng)大的,
母后別跟她一個小孩子見識,她愛吵嘴,您是長輩還是多擔待著些,換了槁木死灰的來,
兒子也不會喜歡。”我瞪大了眼,這老男人變臉這么快的嗎?瞧他現(xiàn)在這眼神,看狗都深情。
真能裝。太后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fā)泄,千言萬語最后匯成一句:皇后不懂事,性子跳脫,
還需磨一磨,就去宗祠替哀家抄寫佛經(jīng)吧。整整二十遍法華經(jīng)。可真是母子二人,
折磨人的方法也是一脈相承,兒子讓我抄論語,當媽的讓我抄佛經(jīng)。好在皇家宗祠足夠氣派,
又有陸鳴岐吩咐,宮女太監(jiān)們都不敢暗中幫太后磋磨我。只不過那二十遍法華經(jīng),
真抄的手要斷了。有一次寫錯字,毀了一整頁,我氣的把硯臺砸了出去,
正巧賤了門口的陸鳴岐半身墨點子。他大步流星走到我身旁,伸手在我臉上一掐。
“小姑娘家家的,脾氣倒不小。”我反手抱住他的手,在他虎口上泄憤似的一咬。
換來他倒吸幾口涼氣,連忙抽回手,在我發(fā)髻上不斷揉,把我好好的一頭秀發(fā)揉的像雞窩,
噗嗤笑出聲。似是發(fā)自真心的開懷大笑。“你笑什么,你跟太后可真是母子,
一個讓我抄論語,一個讓我抄經(jīng)書,我手都斷了你還笑!”他伸手在我額前一彈。
“知道抄書辛苦,還敢去太后宮里放肆啊,就沒見過你這么放肆的,你就不知道迂回著點?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毛筆甩到他身上,連連冷笑:“我要是迂回了,
某些人不要懷疑我和太后合謀害你,我有這個膽子?”他臉頰微紅,
輕咳一聲正色道:“這次是朕做過火了,朕不知道你和太后的確無聯(lián)系。
”看來虎符還挺管用,他在軍中的探子應該也回了消息。畢竟我方家嫡系可是鐵血忠臣良將,
一點反骨都沒有。我趁他理虧,干脆蹬鼻子上眼,頭扭到一旁,嘴撅得老高:“你知道就好,
我在家里也是爹爹寵兄長疼娘親愛的掌中珠,當你的皇后別說威風沒有,窩囊氣就受了兩邊,
當你媳婦要受你的氣,還得受那老妖婆的氣,我容易嗎?”他難得臉上飛起淺淺薄紅。
“好啦,總歸是我不信你,我欠你一回,你也莫惱,小姑娘這么大脾性,
未來要生出個翻天的霸王來。”我撇過頭哼他,“老男人,屁話多。
”陸鳴岐緩緩放下我抄寫的一打佛經(jīng),側頭對我微笑:“死孩子,剛剛說什么?
”我被他笑得發(fā)毛,趕忙賠笑:“什么都沒有,你聽錯了。”“我聽你叫朕老男人,
朕很老嗎?”他陡然靠近,欺身而上。我盯著他那張臉,著實說不出一個老字,
好半天都只捏著手帕,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笑瞇瞇的,突然又在我額頭上一彈。“放心吧,
知道你不是太后的人,朕不會為難你,你又想哪兒去了,朕豈是禽.獸一般的人,你這樣小,
嬌花一樣的年紀,都能當朕的女兒,動了你,朕才是無顏面對你父兄了,
等朕收拾了太后一派,自然賜你公主身份,京城兒郎隨你挑選。”這明顯是把我當小孩子了。
可我進宮來,為的就是當他的皇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家倒貼,
結果連個太子妃都沒撈著。如今好不容易當上皇后,掙回些面子。倘若只被陸鳴岐當女兒養(yǎng),
未來又被他嫁出去,誰又甘心娶我?難道賭陸鳴岐一輩子報恩嗎?君恩不可測。
我既然現(xiàn)在走到那女人能到的頂峰,憑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側身拽住陸鳴岐的衣角,
拉得他一個趔趄。“小丫頭手勁兒還不小……”話未說完,人被我驟然推在墻上,
明明比他矮一個頭,甚至站在小幾上踮起腳才與他勉強平視。也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