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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沈敘,像在看一個瘋子。
他竟敢拿高考,當噱頭來炒作?
我氣極反笑,“教育局是我家開的,還是你覺得國家機器會為我一個人轉(zhuǎn)動?"
他裝作沒聽到,依舊聲淚俱下地表演,仿佛真信了這荒謬的謊言
“周少爺”
沈敘手指死死絞住我的褲管。
“你知道748分對我意味著什么嗎?”
他仰起掛滿淚水的臉,指甲深深掐進我小腿里:
“我爸為了供我上學,肺被垃圾站的沼氣腐蝕。”
“我媽為了我們父子倆,手被醫(yī)療廢品的針頭扎爛!”
“可是你,輕飄飄就毀了我們?nèi)业呐Γ ?/p>
“我們窮人的命,在你們眼里就活該是垃圾對嗎?”
彈幕鋪天蓋地,文字像雪花一樣密密麻麻覆蓋了整個畫面,所有人都在刷屏同一句話:
[首富家就能無法無天?]
同學們的眼神也軟化下來,看向我卻帶著恨,仿佛我才是那個,把他們推進大專的惡魔。
“748分?”
我看著他冷笑,“那你背個三角函數(shù)聽聽?”
沈敘眼神閃爍,突然怒吼:“那你解釋一下,省狀元為什么沒去火箭班!”
彈幕開始沸騰:
[對啊!狀元怎么在普通班?]
[細思極恐,周家不會真能改分吧?]
[滅口警告!沈敘這是拿命爆料啊!]
桑稚雨的眼神開始飄忽,因為這個秘密只有她,最清楚。
高一開學那天,她攥著我的校服袖子哭到發(fā)抖:
“予安哥哥,我好怕啊,我怕別人知道我的過去,校園暴力我,你能不能來普通班陪我?”
“或者讓叔叔阿姨,找關系送我去火箭班?”
迎著她祈求的目光,我同意了。
我至今記得她睫毛上沾著的淚珠,在陽光下像易碎的玻璃。
只是火箭班壓力一向很大,老師也多是輕視靠關系進來的同學,桑稚雨本就性格敏 感,所以我決定陪她去普通班。
說服學校并不容易,畢竟作為滿分中考狀元,我為了成為高考狀元也未嘗不可。
為此,我寫了保證書,只要成績跌下第一名,就必須去火箭班報道。
為此,我不僅自己刻苦讀書,還熬夜給桑稚雨整理考點。
防止哪次我馬失前蹄,她在普通班名列前茅,有老師能護著。
這件事,桑稚雨從頭到尾都知道!
我冷眼看著這對苦命鴛鴦,亮出最后底牌:
“既然沈敘自稱748分是他考的,不如我們現(xiàn)在連線清北教授,直播解題?”
他的嘴唇驟然褪盡血色,嘴中卻繼續(xù)帶節(jié)奏:
“你......你們周家肯定......”
“畢竟你們連教育部都能收買......”
桑稚雨突然抓住我的手,她呼吸急促,“予安哥哥,只要你認下作弊,我明天就嫁給你!”
“首富之子作弊又怎樣?誰敢查你!”
“沈敘就不一樣了,他會被網(wǎng)暴死的!”
她噴在我耳邊的氣息像腐爛的淤泥。
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也是這樣貼著我的耳廓說:
“予安哥哥,沈敘做錯了事,可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吧。”
我冷冷看著他們,“那你們指派教授,讓他們現(xiàn)場出題,在抓鬮選題,這樣總可以了吧?”
“如果你連這都拒絕,我真的要懷疑你以前的成績,都是怎么來的!”
這時,國家突然派來了巡視組,他們架起了直播設備。
二十所頂尖學府的教授在鏡頭前聯(lián)合命題,公證處當眾抽題。
沈敘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不想答應,可現(xiàn)場這么多人,他不得不點頭。
更衣、換鞋、電子掃描,連鉛筆都被X光機照過三遍。
開考后,我落筆的沙沙聲里,夾雜著他抓撓頭皮的刺響。
彈幕井噴,五顏六色的字塊像煙花一樣在屏幕上炸開:
[臥槽!第三題是清北研究生考題吧?]
[周予安連草稿都不打直接寫答案?!]
[怎么沒人說沈敘,他盯著試卷的眼神,像在看天書。]
答完最后一道題時,我余光瞥見沈敘。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牙齒在下唇咬出深紫血痕。
我起身交卷的聲響,驚得他筆尖戳破了試卷。
當終場鈴響起,他面前仍是空白一片。
全場死寂中,分數(shù)屏驟然亮起:
【周予安:150分(附加20分創(chuàng)新解法)】
【沈敘:0分】
“爸!媽!”我歡呼著沖向考場大門。
卻見父母臉色劇變:“小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