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方志強永遠記得那個六月的下午，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擬考試剛結(jié)束，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家門，卻聽到書房里傳來父親壓抑的聲音。"明天就是志強高考了，
你們務(wù)必保證他的答案準(zhǔn)確無誤。""方總放心，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保證讓公子進入清華北大。"方志強握著門把手的手猛地一顫，血液瞬間沖上大腦。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門口，透過門縫看到父親方建國正對著電話，
桌上攤著一疊厚厚的資料。"錢我已經(jīng)打過去了，五百萬，事成之后再給五百萬。
"方建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記住，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方志強的心臟狂跳不止，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作弊？父親竟然要讓他在高考中作弊？
這十幾年來的努力，那些揮汗如雨的日日夜夜，那些背到深夜的公式定理，
在這一刻都變得如此可笑。方建國掛斷電話，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方志強。"志強？
"他臉色瞬間變得僵硬，"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爸，你剛才在說什么？
"方志強推門而入，聲音顫抖，"什么叫保證答案準(zhǔn)確無誤？"方建國迅速整理桌上的資料，
強作鎮(zhèn)定道："沒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復(fù)習(xí)得怎么樣？
明天可是決定你一生的大日子。""爸！"方志強大步走向前，"你別糊弄我！
你剛才明明在安排高考作弊的事情！"空氣瞬間凝固。方建國的臉色變得鐵青，
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緩緩開口："志強，爸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好？
"方志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爸，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是犯法的！""犯法又怎樣？
"方建國猛地拍桌而起，"只要能讓你考上好大學(xué)，什么法我都敢犯！
""你以為憑你自己的實力能考上清華北大？醒醒吧！你媽去世得早，我一個人拉扯你長大，
為的就是讓你有出息！"方志強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父親的話如利刃般刺進心臟。從小到大，
他一直以父親為榜樣。方建國白手起家，從一個普通工人做到了大型企業(yè)的董事長，
在兒子眼中就是成功和正直的化身。可現(xiàn)在，這個榜樣瞬間坍塌了。"爸，
我不需要你這樣為我好！"方志強的眼中涌出淚水，"我要憑自己的實力考大學(xué)！
""自己的實力？"方建國冷笑，"志強，你太天真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有錢有權(quán)的人家孩子輕松進名校，沒錢沒權(quán)的只能拼命讀書還不一定成功。
""爸既然有能力給你鋪路，為什么不用？""因為這不是我想要的路！
"方志強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寧愿考個普通大學(xué)，也不要這種骯臟的成功！
"方建國臉色陰沉下來，聲音變得冰冷："志強，這件事你就當(dāng)不知道。明天好好考試，
剩下的事情爸來安排。""我不會配合的！"方志強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方建國一把拉住。
"你敢不配合？"方建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志強，我為了今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三年，
花了無數(shù)心血和金錢。你如果敢壞我的事，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兒子！
"方志強怔怔地看著父親扭曲的面孔，心中最后一絲幻想破滅了。原來父親的愛，
是這樣自私而霸道的。"爸，我明白了。"他緩緩說道，聲音平靜得可怕，"從今晚開始，
我們就不是父子了。"方建國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決絕的話。"志強，
你冷靜點，爸這都是為了...""夠了！"方志強甩開父親的手，
"我不會讓你毀掉高考的公平，更不會讓你毀掉我的人生！"他頭也不回地沖出書房，
留下方建國呆立當(dāng)場。回到自己房間，方志強靠在門后，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十八年來，
他第一次對父親感到如此失望和憤怒。窗外的夜色漸濃，明天就是高考了。
這本該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場噩夢的開始。方志強拿出手機，
翻到了班主任李老師的號碼。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撥號鍵。"喂，
李老師嗎？我是方志強。""志強？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明天就要高考了，
你應(yīng)該早點休息。"方志強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老師，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舉報..."第二章李老師接到方志強的電話時，正在批改最后一批試卷。
聽完方志強斷斷續(xù)續(xù)的陳述，李老師的手中的紅筆掉在了桌上。"志強，你說的是真的？
你父親真的安排了高考作弊？""千真萬確，老師。"方志強的聲音哽咽，
"我親耳聽到他打電話安排的，還說已經(jīng)付了五百萬定金。"李老師沉默了很久，
作為一個從教二十年的老師，她見過太多為了孩子不擇手段的家長，
但像方建國這樣明目張膽買通考試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志強，你想清楚了嗎？
舉報你父親，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我知道。"方志強的語氣異常堅定，
"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踐踏高考的公平，也不能讓其他同學(xué)的努力白費。""而且老師，
我不想背負(fù)這樣的原罪過一生。哪怕考不上好大學(xué)，我也要憑自己的本事。
"李老師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孩子的覺悟讓她既欣慰又心痛。"好，我知道了。志強，
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家里，我爸應(yīng)該還在書房處理后續(xù)的事情。
""你想辦法把證據(jù)拍下來，我這就聯(lián)系教育局的督察部門。"李老師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
"這件事必須立即處理，絕不能讓明天的考試出現(xiàn)任何舞弊行為。"掛斷電話后，
方志強深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向書房。書房的門沒有完全關(guān)緊，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方建國還在打電話。"對，明天上午九點準(zhǔn)時開始，志強坐第15號位置，
你們的人要確保信號穩(wěn)定..."方志強悄悄拿出手機，開始錄音。"錢的問題不用擔(dān)心，
只要事情辦得漂亮，我還會有額外的感謝費...""記住，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事后所有人都要簽保密協(xié)議..."錄了將近十分鐘，方志強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jù)。
正準(zhǔn)備離開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拉開。方建國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在干什么？
"方志強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到身后："我...我路過。""路過？"方建國冷笑，"志強，
爸雖然忙于生意，但不代表是傻子。你剛才在偷聽，對不對？"方志強沒有回答，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方建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手機交出來。""不可能！
"方志強拼命掙扎。兩人在走廊里扭打起來，方志強年輕力壯，但方建國常年鍛煉，
力氣也不小。"啪！"方建國一個巴掌扇在方志強臉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扇倒在地。
"逆子！"方建國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辛辛苦苦為你安排前程，你竟然要害我？
"方志強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仇恨。"你為我安排前程？你是在毀我！
""毀你？"方建國怒極反笑，"志強，你真以為憑你的成績能考上好大學(xué)？
最近幾次模擬考試，你的成績連一本線都懸！""我承認(rèn)我成績不夠好，但那又怎樣？
"方志強艱難地站起來，"至少我問心無愧！""問心無愧？"方建國的眼中露出嘲諷，
"志強，你知道爸這些年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做了多少違心的事情嗎？""商場如戰(zhàn)場，
不擇手段才能成功。我以為你長大了會明白，沒想到你還是這么幼稚！
"方志強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父親，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哀。從什么時候開始，
父親變成了這樣？還是說，他從來就不了解真正的父親？"爸，我最后問你一次。
"方志強的聲音很輕，但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愿意取消明天的作弊安排嗎？
"方建國毫不猶豫地?fù)u頭："不可能。""好，那就別怪我了。"方志強說完，
快步?jīng)_向自己的房間，反鎖了房門。方建國在門外拍打著房門："志強！你給我開門！
你敢壞我的事，我就斷絕和你的父子關(guān)系！"房間里，方志強已經(jīng)撥通了110。"喂，
警察同志嗎？我要舉報高考舞弊案..."第三章深夜十一點，方志強家的別墅被警車包圍。
刺眼的警燈在黑夜中閃爍，驚醒了整個高檔小區(qū)的住戶。"方建國，
我們懷疑你涉嫌組織考試作弊罪，請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帶隊的警官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王明，他神情嚴(yán)肅地出示了搜查令。
方建國站在客廳中央，臉色慘白如紙。他怎么也想不到，兒子真的敢報警。"志強，
你瘋了嗎？"方建國看向角落里的方志強，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方志強低著頭，沒有回答。雖然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但看到父親即將被帶走的那一刻，
他的心還是痛得像被刀割一樣。"方志強同學(xué)，你就是舉報人吧？"王隊長走到他面前，
語氣溫和，"你很勇敢，也很正確。""能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嗎？"方志強點點頭，
聲音沙啞："好的。"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
警察在書房里搜出了大量證據(jù)：銀行轉(zhuǎn)賬記錄、通話錄音、作弊設(shè)備的購買清單，
還有一份詳細的作弊實施方案。每一樣證據(jù)都指向同一個事實：方建國確實花費巨資，
精心策劃了一起高考作弊案。"方建國，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王隊長將證據(jù)擺在茶幾上。方建國癱坐在沙發(fā)上，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他的聲音很輕，"我只是想讓我兒子有個好前途。
""可你兒子舉報了你。"王隊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志強，"你有什么想對他說的嗎？
"方建國緩緩抬起頭，看向方志強。父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痛苦。
"志強，"方建國的聲音顫抖，"爸不怪你，爸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你從小就知道，爸最疼的就是你。媽媽去世后，爸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
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爸沒日沒夜地工作，
甚至為了賺錢做了很多違心的事...""爸以為你會理解的，
爸以為你會支持我的..."方志強的眼淚終于決堤而出。"爸，我當(dāng)然知道你愛我。
"他哽咽著說，"但你這種愛太沉重了，沉重到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違法的事情，我也不需要靠作弊得來的成功。我寧愿平凡一生，
也不愿意背負(fù)這樣的罪惡感。""爸，你教會了我要做一個正直的人，
可現(xiàn)在你卻要我背叛自己的原則。你讓我怎么辦？"方建國怔怔地看著兒子，
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十八年來，他一直以為兒子需要的是成功，是光鮮亮麗的人生。
卻從未想過，兒子要的只是問心無愧地活著。"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王隊長看了看手表，"方建國，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方建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恢復(fù)了往日的威嚴(yán)。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回頭看向方志強："兒子，明天好好考試。
不管爸做錯了什么，都不要影響你的未來。""記住，爸永遠愛你。"說完，
他跟著警察走出了家門。客廳里只剩下方志強一個人，巨大的別墅顯得空曠而冷清。
他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茶幾上散落的證據(jù)，心中五味雜陳。做出舉報父親的決定很痛苦，
但他不后悔。有些原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背叛。凌晨三點，方志強的手機響了。
是班主任李老師打來的。"志強，我剛得到消息，警方已經(jīng)抓獲了整個作弊團伙。
明天的高考可以正常進行了。""你做得很對，孩子。雖然過程很痛苦，
但你保護了高考的公平，也保護了自己的良心。""謝謝老師。"方志強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知道我做對了，只是...""只是心里難受，對嗎？"李老師溫柔地說，"孩子，
這很正常。血濃于水，你和父親的感情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消失。""但有時候，
真正的愛就是要阻止對方犯錯，哪怕會承受痛苦。""你父親現(xiàn)在也許恨你，
但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掛斷電話后，方志強走到窗前，看著即將破曉的天空。
幾個小時后，他就要踏進高考考場了。這場原本應(yīng)該是他人生轉(zhuǎn)折點的考試，
現(xiàn)在變得意義更加深遠。他要證明給父親看，證明給所有人看：不靠作弊，
他一樣可以走出自己的路。第四章高考第一天上午，當(dāng)方志強走進考場時，
整個學(xué)校都知道了方建國被抓的消息。同學(xué)們看他的眼神很復(fù)雜，有同情，有佩服，
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志強，你還好嗎？"同桌劉明輕聲問道。方志強點點頭，
沒有多說話。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會成為大家議論的焦點。一個舉報了父親的兒子，
一個寧愿放棄捷徑也要堅持原則的人。有人會說他傻，有人會說他狠心，也有人會說他勇敢。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問心無愧。鈴聲響起，考試開始。方志強看著試卷，
深深吸了一口氣。數(shù)學(xué)一直是他的弱項，這套題果然很難。第一道選擇題他就卡住了，
額頭開始冒汗。如果父親的作弊計劃成功，現(xiàn)在他的手機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答案。
輕輕松松就能拿到高分，輕輕松松就能進入名校。可現(xiàn)在，他只能靠自己。
方志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題一題認(rèn)真作答。能做對的絕不放過，
不會做的也要盡力寫出過程。兩個半小時過去，鈴聲再次響起。方志強放下筆，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很多題都沒有把握，但他盡力了。這種感覺比什么都珍貴。
走出考場，同學(xué)們?nèi)齼蓛傻赜懻撝鸢浮?最后一道大題太難了，我都沒時間做完。
""選擇題第五題是不是選C？""完了完了，這次數(shù)學(xué)肯定考砸了。"方志強默默聽著，
沒有參與討論。他知道自己考得不理想，但這就是他真實的水平。"志強。
"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方志強回頭，看到了父親公司的助理張秘書。"張叔叔？
你怎么在這里？"張秘書臉色復(fù)雜地看著他："志強，你爸讓我來看看你。""他怎么樣了？
"方志強下意識地問道。"被關(guān)在看守所，可能要判三年。"張秘書嘆了口氣，"志強，
你知道你爸為了這次考試準(zhǔn)備了多久嗎？""從你高一開始，他就在籌劃這件事。聯(lián)系關(guān)系，
打通渠道，光是前期投入就花了幾百萬。""他每天晚上都在研究高考政策，
研究各個大學(xué)的錄取分?jǐn)?shù)線，就是為了讓你能上最好的學(xué)校。""可你...""張叔叔，
我知道我爸的用心良苦。"方志強打斷了他，"但他的方法是錯的。
""我不能因為他是我爸，就縱容他犯法。更不能因為我是受益者，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張秘書搖搖頭："志強，你還年輕，不懂這個社會的殘酷。你以為憑實力就能出人頭地？
太天真了。""那些權(quán)貴子弟從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普通家庭的孩子再努力也比不過。
你爸好不容易有了能力給你鋪路，你卻要自己毀掉。""值得嗎？"方志強沉默了很久，
才緩緩說道："張叔叔，也許我真的很天真，也許我真的會后悔。但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值得。
""人這一生，總要為自己的信念付出代價。我的信念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活著。
"張秘書深深看了他一眼，嘆息著離開了。下午考語文，方志強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很多。
語文是他的強項，作文題目又恰好是關(guān)于"選擇"的。他文思泉涌，洋洋灑灑寫了一千多字。
文章的最后，他寫道："人生就是一次次選擇的結(jié)果。選擇安逸還是挑戰(zhàn)，
選擇妥協(xié)還是堅持，選擇利益還是原則。每一次選擇都會付出代價，但只有堅持內(nèi)心的選擇，
才能無愧于心。"走出考場時，夕陽西下，把整個校園染成了金黃色。
方志強看著這熟悉的校園，心中涌起一陣不舍。無論明天考得如何，
這都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了。從明天開始，他就要獨自面對未知的人生。
沒有父親的庇護，沒有金錢的支撐，只有他自己。但他不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因為這是屬于他自己的人生，干凈的、誠實的、問心無愧的人生。第五章高考第二天，
理綜和英語。方志強早早來到學(xué)校，在教學(xué)樓下遇到了校長。"志強同學(xué)，"校長走過來，
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你舉報作弊案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做得很對，很勇敢。
""學(xué)校為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感到驕傲。"周圍的同學(xué)都停下腳步，看向他們這邊。
方志強有些不自在："校長，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
""應(yīng)該做的事情往往是最難做的。"校長意味深長地說，"孩子，無論今天考得如何，
你都已經(jīng)通過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進入考場前，方志強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兒子，爸爸在看守所看不到你考試，但爸爸相信你一定能考好。
無論結(jié)果如何，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方志強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想，
父親是不是真的恨他了。現(xiàn)在看來，血濃于水的親情，不會因為一次沖突就消失。
也許父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他的選擇了。理綜考試開始，這是方志強最有把握的科目。
物理化學(xué)生物，都是他的強項。做題的過程中，他找回了久違的自信。每一道題都認(rèn)真分析，
每一個步驟都仔細計算。時間剛好夠用，最后一分鐘寫完最后一個答案。中午休息時，
他沒有和同學(xué)一起吃飯，而是獨自來到學(xué)校后山的小亭子里。這里是他從小最喜歡的地方，
每當(dāng)心情不好時就會來這里坐坐。"在這里。"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方志強回頭，
看到李老師走了過來。"老師？您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你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來這里，
我當(dāng)然知道。"李老師在他身邊坐下，"怎么樣，考得還順利嗎？""還行吧，至少盡力了。
"方志強苦笑，"老師，我有時候會想，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為什么這么說？
""我爸被抓了，公司也受到了影響，很多員工可能會失業(yè)。而我，也許連大學(xué)都考不上。
""這樣的結(jié)果，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李老師靜靜地聽著，沒有急著回答。過了一會兒，
她才緩緩說道："志強，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嗎？""想當(dāng)科學(xué)家，
想發(fā)明對人類有用的東西。"方志強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但現(xiàn)在看來，
那只是個幼稚的夢想。""幼稚嗎？"李老師搖頭，"我覺得那是最純真的夢想。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科學(xué)家精神嗎？就是追求真理，不懼權(quán)威，
敢于質(zhì)疑一切不合理的東西。""就像伽利略面對宗教法庭時說'地球仍然在轉(zhuǎn)'，
就像屠呦呦幾十年如一日地研究青蒿素。""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絕不妥協(xié)自己的原則。""你昨天做的事情，就是科學(xué)家精神的體現(xiàn)。你質(zhì)疑了權(quán)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