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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還剩半年你就要畢業了,這個假期你是不是可以去找找工作實習,這樣畢業也會輕松一些?!?/p>
我想看見他好好的,我才能放心的離開。
他卻突然在電話里吼了出來,【你為什么這么讓我窒息!別人生兒子都是用來疼的,只有你,把我當成工具!】
【我也想考研,我也想度假,畢了業就沒機會了!】
我開始著急,兒子的規劃讓我如何放得下心。
語不自覺就重了一點,【牛牛,你為什么不能聽一次爸爸的話?咱們家沒有那個條件,爸爸還生著病?!?/p>
他大吼著,【什么病,一問你要錢你就有??!你不給我錢我就去賺,反正窮人家說窮養長大的孩子,最后也會從不正當的地方賺來錢!】
我從未想過兒子會說這樣的話,當下就支撐不住,捂著嘴,崩潰的蹲在了原地。
我還是給他打了一萬塊。
只求他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牛牛收了錢,在電話里的語氣卻并沒有好一些。
【早這樣不就好了,我們家又不是揭不開鍋,你的錢難道要留著帶到棺材里去嗎?】
我忍住身上不受控制的抽搐,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他,【如果爸爸真的死了你怎么辦?】
他笑著說,【那我就發財了。】
6
不過短短半個月。
我越發的嚴重了,幾乎到了下不來床的地步。
藥廠已經沒辦法再去,可是為了兒子,我還是決定撐著身體去狀告包工頭要工資。
住我隔壁的工友黃石安帶著他兒子來攙扶我。
【文明啊,你真的不告訴孩子嗎,他也可以請假回來照顧照顧你啊,你這樣子,干嘛自己苦苦撐著呢?!?/p>
說著說著,他眼圈都紅了。
【我不想讓孩子知道,他母親走的時候,他親眼所見,半年多都沒睡好。】
我強忍著疼痛露出微笑,這段路,走的特別慢。
終于,找到了包工頭住的高檔小區。
工友們陪著我敲開了老板家的門,開門的時候,包工頭家里吵鬧極了。
我跪在老板面前,哭著求他,【老板,我沒多少日子了,只求你多少給我一點,我還有個孩子,他以后難生活?!?/p>
包工頭嘲諷一笑,指著屋內的吵鬧,【你去我家幫我做一天傭人,我就給你錢?!?/p>
他家的孩子正在開派對,屋內嘈雜,紛亂。
音樂聲大的然我幾乎頭暈,我還是咬著牙齒點頭答應。
身上的衣服被嫌棄,包工頭讓我換了一身他家傭人的衣服。
我換上衣服進去,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妮妮,你可真幸福,你家這么有錢?!?/p>
拉黑我許久的兒子竟然也在其中。
今天不是周末,他卻曠了課。
我有些生氣,又有些想念他。
很久沒見兒子,我激動的朝他走過去,卻聽見包工頭兒子指著我嘲諷:
【瞧瞧,這是我爸手下討錢的農民工,穿的破破爛爛還這么沒骨氣,一副窮樣,只要給錢,讓他干什么都行,你們今天都盡管糟蹋,反正要讓他來收拾,不能白給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