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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的崩塌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先是蕭氏集團股價在開盤半小時內跌停,三十六家合作方同時發來終止函。
緊接著稅務部門突襲總部,從財務室搬走了七箱賬本。
最致命的是,華爾街日報突然曝光蕭父通過離岸賬戶洗錢的證據。
蕭鳴嶼打來第九十七通電話時,我正在復健室做術后的腿部訓練。
“蘇芷。”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你就這么不念舊情,為了你的新姘頭,非要毀了我全家?!”
我沒有再解釋,只輕聲問:“那你故意安排摩托黨圍堵我的時候,有念過一絲感情嗎?”
我將查出來的一切,一字一句說出來。
蕭鳴嶼沒想到我都知道了,頓時啞了聲,支支吾吾地不敢回話。
過了許久,他才小聲道:“那些都是意外……而且那個男人總沒冤枉你吧,我親眼所見……”
我打斷他的話:“去問黎桃吧,你若查不出來,等我哥哥查清一切,別怪我沒提醒你。”
掛斷電話后,我身心俱疲。
知曉蕭鳴嶼做的那些事后,比起憤怒,我更多的是疲憊。
——我果然是個瘟神。
不然這樣的男人為什么別人遇不到,唯獨我遇到了呢?
一切都是我的命罷了。
我不關心蕭鳴嶼的下場,我只怕哥哥沖動后出事。
我將【99.99%血緣匹配】的親子鑒定報告發了過去。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驟然亮起,對面死寂了幾秒后,突然像瘋了一樣瘋狂撥打我的電話。
我干脆利落地掛斷,下一秒,手機便開始瘋狂震動——
【蘇總真的是你哥?!】
【就是那個華爾街的新貴?!】
【阿芷,你為什么不早說?!】
一條接一條,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在垂死掙扎。
我垂下眼,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哥哥的動作更快。
他將一疊資料扔在桌上。
蕭鳴嶼一直以為,他精心策劃的“惡作劇”不過是在可控范圍內嚇唬我一下。
可實際上,每一次所謂的“意外”,都被黎桃暗中推向了更危險的深淵——
他以為密室逃脫里,NPC只是會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
卻不知道黎桃偷偷加錢,買通工作人員對我進行肢體侵犯。
他以為那些摩托黨不過是遠遠跟著,制造些無傷大雅的騷動;
卻不曉得黎桃早就塞了厚厚一疊鈔票,暗示他們“可以玩得更過火些”。
……
一樁樁,一件件。哥哥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拿起其中一張蕭鳴嶼和黎桃的親密照,指尖在照片邊緣輕輕摩挲,眼神冷得像在看兩個死人。
“這些夠他們互相撕咬了,咬到頭破血流才好。”
我盯著照片上蕭鳴嶼溫柔注視黎桃的眼神。
那曾是我最眷戀的柔情。
現在想來,每一次深情凝視背后,恐怕都在算計著如何讓我更死心塌地。
我垂下眼睫:“許多事定不了罪,沒用的。”
我仰頭看著哥哥緊繃的側臉,
“是我的命不好罷了,哥哥。別為我犯事,不值得。”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重重砸在玻璃上。
哥哥回頭看我,深不見底的瞳仁里是摸不清的情緒。
“命?什么是命?”
他冷笑一聲,拇指重重擦過我干裂的嘴唇:“哥哥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命。”
“你是我妹妹,你天生就該有世間最好的命。”
“而他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