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白有黨是上河村有名的街溜子,不上工天天在外面混。
但因為長得好嘴又甜,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愿意和他打趣兩句。
二嫂方紅梅的爹可是鎮(zhèn)里肉聯(lián)廠的工人,原本家里不忍心她繼續(xù)在農(nóng)村吃苦,想在鎮(zhèn)里給她買個工作。
奈何二嫂就是看上了白有黨這張臉硬是要嫁過來,
家里沒法子,這才讓二哥這頭豬拱了二嫂這顆好白菜。
白欣和白向北吃完了飯,白二哥卻還沒吃完。
白欣等不及了便直接道“二哥,你和爹娘說一聲我?guī)虮比ナ欣锟瘁t(yī)生了,
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個半月才能回。讓他們別擔(dān)心啊。”
這個年代的醫(yī)療條件十分有限,她能在縣里醫(yī)院輸上血已經(jīng)算是運氣好的了。
這還是她記得前兩天村里有八卦說縣里醫(yī)院給人輸血把人救活了,她才敢搞那一出。
但是像唇腭裂這樣的手術(shù),縣里肯定是沒條件做的,就是不知道市里有沒有條件做,
如果沒有的話,就只能去更上一級的省會城市的醫(yī)院看看了。
說著就要收拾東西出發(fā)。
白二哥‘哎’地招呼他們一聲,趕緊扒完了粥
“我和你們一起去!兩個小姑娘一起出門那哪能讓人放心啊?別再讓拍花子的給拍走嘍!”
說完,他也不管白欣的阻止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了廚房。
再出來時,他手里多了個油紙包
“帶點東西咱們路上吃,你們也快點收拾吧,等會去縣里的汽車要錯過了。”
好一個反客為主,自然地白欣都愣了一下。
事已至此,白欣收拾了東西帶著白向北和白有黨出了門。
路上幾人經(jīng)過一個大爺,白有黨十分自然地道
“大爺,你和我爹娘說一聲我們出門了奧,一兩個月就回來了。”
大爺揮揮手表示知道了就走了,全程腳都沒停過。
白欣有預(yù)感,有白有黨在,她這一路可以省很多唾沫了
白向北有些不安地牽著白欣的手
“欣欣你生病了嗎?”
這孩子今早醒來就換了這個稱呼,這兩個字和前世她的小名一樣,剛聽到時白欣還愣了一下。
她緩聲道
“沒有呀。”
“那我們?nèi)メt(yī)院是看什么病呀?”
白欣輕聲道“去給向北看病呀,看好了病向北就和大家一樣了,就不會有人說向北是怪物了。”
從醫(yī)院那幾天相處開始,白欣就喜歡揉捏白向北的小臉蛋。
有一天白向北被捏得煩了,脫口而出道
“我這樣怪物的臉有什么好捏的?”
白欣知道她從小受的苦很多,但還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場面。
一個6歲的小女孩自稱怪物。
雖然她當時就和白向北說這不是怪物只是生病了,但她能夠感覺到白向北并沒有當真。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就像別人說的是一只怪物。
她認真地看著白向北,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白向北撓撓頭轉(zhuǎn)開了目光。
“那……看病要花很多錢嗎?”
“嗯……會花一些,不過咱們現(xiàn)在有錢。”
白向北突然拉著白欣停下了腳步。
“那咱們回去吧,我不要去看病了。”
白欣面露疑惑“為什么?”
白向北低頭不語,只拉著白欣要回家。
白欣拉住她,蹲下和她目光平齊
“向北是怕花錢?怕麻煩?還是怕痛?”
白向北小嘴撇著,眼眶里又泛上了眼淚。小腳踢著石頭不說話。
白欣逐漸嚴肅起來。
前世她媽媽因為長時間沒有手術(shù),并且護理的不到位,
導(dǎo)致耳朵里的咽鼓管出問題,聽力終身受損。
這件事自她穿越以來就掛在心上,所以她這么著急要先做手術(shù)。
不由得她不嚴肅對待。
看她面目再沒有往日的溫柔,白向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沖上去抱住了白欣的脖子
“欣欣,我不多花錢,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她哭得太慘,抱著白欣的胳膊也特別緊,好像下一秒白欣就要把她扔在路邊一樣。
白欣趕忙安撫她“不會,不會,不管向北花了多少錢,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而且每個人都會生病啊,生病了就要治,就跟餓了要吃飯一樣,是很正常的。”
白向北哭得太慘,完全聽不進去她說的話。
白欣只能把她打橫抱起來,像哄小寶寶一樣抱著她一邊走一邊拍。
等白向北情緒緩下來一點,白欣才蹲下來,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勸了好久,白向北才終于點頭要去看病,只手還抱著她的脖子不松。
白有黨也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見她終于不哭,一把把她從白欣懷里撈出來,
白向北突然滯空還有些恐慌,下一瞬就騎在了白有黨結(jié)實的肩膀上,胳膊本能抱住他的頭,
小小只的她第一次有這樣高的視角,新奇地四處望,一時忘了抽泣。
“騎大馬飛飛嘍~”
白有黨頂著白向北向前走,眼神示意白欣的胳膊,
白欣才察覺到自己的胳膊酸的不行,揉著胳膊跟上一大一小。
三個人乘上了去縣里的汽車,又換車去市里,到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晚上了。
另一邊的軍隊里。
白老太的信經(jīng)過兩天時間才寄到軍隊
白黨生拿到了寄給自己的信。
他打開,這次署名不是白欣,而是白老太。
全篇只有一個宗旨:打老婆,拿錢,休妻
關(guān)于分家的事,除了罵白欣的話,具體事情就是一筆帶過。
他眉頭越皺越深,放下信,轉(zhuǎn)身去了領(lǐng)導(dǎo)辦公室。
“報告,我要請兩個月假。”
領(lǐng)導(dǎo)不愿意放人
“你現(xiàn)在是晉升的關(guān)鍵時期,上級有意培養(yǎng)你,這兩年不是請假的好時候啊。”
白黨生站得筆直“家里的事不得不處理。”
領(lǐng)導(dǎo)拍桌“你一個男人,家里什么事有你的前途重要啊?不批!給我滾去訓(xùn)練去”
白黨生抿緊唇原地不動,
領(lǐng)導(dǎo)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你這家伙,怎么這么犟你啊?”
他用拳頭懟了白黨生的胸膛一下
“單子我給你簽了,你等審批吧!
你這會晉升要是不成,你……你后果自負吧你,我可不管你。”
領(lǐng)導(dǎo)兩下子簽完單子,就不看白黨生了。
后者鞠躬道謝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