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常年失眠，所以每晚都會坐在陽臺上，觀察對面樓里的住戶。
那天深夜，我照舊來到陽臺。
卻看到對面樓的女住戶雙腳離地，在吊燈下搖晃。
嚇得我立刻撥打了物業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窗簾被一只戴著手套的手猛地拉上。
物業老王聽了我的話發出疑問：「那戶一直都沒人住啊，你看花眼了吧？」
......
屋外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打濕了窗戶。
窗外的一切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我沒能看清男人的長相。
只是在窗簾被徹底拉上之前，從縫隙里和他四目相對了幾秒。
明明是悶熱的夏夜，我卻因為渾身發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陡然想起了一句話。
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我明明看到有人！」
「真的啊，A407之前住的是租戶，上個月就已經搬走了，要不然就是你看錯了吧?！?/p>
他說得我有些疑惑，又朝陽臺外看了一眼。
我住的公寓分AB棟，兩棟樓之間的戶型和戶數像是復制粘貼似的，在昏暗的月色下望去，拉上窗簾的幾家看起來如出一轍，讓我瞬間也有些混淆。
可我家就是B507，平視過去的房間再往下一層，應該就是A407。
聽了我的說法，老王猶豫了片刻：「那好吧，我叫人去看一下。」
我剛想掛斷電話去報警，老王又跟我說。
「你先別報警，萬一只是一場烏龍，到時候成占用公共資源了就不好了，還會抹黑小區的聲譽?！?/p>
「等我找人看完了再說?！?/p>
小區建好已經有兩三年了，但因為地址偏僻，周邊設施不完善，入住率很低。
至今為止才有十幾戶住戶，一半是來大城市漂泊沒什么錢才住在這里早出晚歸的打工人，而且絕大多數的房子都還在裝修，是沒法入住的毛坯房。
當初我就是圖清凈圖周邊風景優美，才決定買下這里的。
老王身為物業，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我答應下來，畢竟隔了這么遠距離，又已經是深夜了，萬一別人只是在曬衣服，是我看走眼了怎么辦，到時候反而惹火上身。
從手機里翻出剛拍的照片來看，因為下著雨，天又黑，照片有些模糊，倒也真像掛著衣服。
可是我明明記得，我對面那一戶住著個女人，我深夜里看到過她好幾次。
而且那條飄蕩的紅裙，兩邊的袖子像一雙手，下面還穿著褲子，旁邊還歪歪扭扭地拖鞋......
我說服不了自己，心里直犯嘀咕。
只能繼續在陽臺上往那看去。
短短的幾分鐘內，雨勢由小轉大，大片大片的潑下，伴隨著沉悶的雷鳴擊打在我的心上，泛起細細密密的不詳預感。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本市天氣預報：
【XX市突發預警：暴雨橙色預警信號提升為紅色：3小時內將出現特大暴雨，請市民注意防范，強降雨天氣請勿靠近水浸供電設備，遠離跌落電線避免觸電，注意用電安全?！?/p>
仿佛是一種不好的征兆。
我細思極恐，越想越害怕。
于是將先前拍到的live照片，發到了網上尋求幫助。
「誰能幫我看看，對面這戶到底是個人還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