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母親的病友,她人很好,起碼在不發作的時候是個溫柔的阿姨。
在她的開導下,我的心態得到調整,相處一個多星期她給了我一個日記本,說是我媽媽留下的。
我如獲至寶,可當我翻開日記本后,本來平靜的內心再起波瀾。
“不要聲張,更不要表現出來,這是你的機會。”薛阿姨小聲跟我說著話。
她顯然也看過這個日記本里的內容。
我媽臨死前,楊景業為了進一步刺激她,說了很多真相。
他告訴我母親是如何害死我姥爺的,又是通過什么樣的手段害死了我爸爸。
他為了確認我爸爸死亡,把我爸淹死后弄到了岸上,楊景業把埋尸地點告訴了我媽。
還有,楊景業手里有視頻,她讓我媽看過,有我姥爺死亡的過程,也有我父親被害的過程。
還有……他和我媽的對話全部被錄了下來,說是要以后慢慢欣賞。
他喜歡欣賞這樣的杰作,用來證明他的能力。
我媽知道這些內容,卻因為擔心我被他害死,只能選擇自殺。
薛阿姨小聲道:“不要上交醫院,也不要報警。”
我不解的看著她。
“你媽在他們眼里同樣是被迫害妄想癥,沒有更直接的證據,這樣的內容會被當做臆想。”
“交上去,證據就沒了。”
“找個可靠的人,把東西交出去,要找外面的朋友。”
外面的朋友?
我在外面沒朋友,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并不是我不喜歡交朋友,每次交朋友楊景業都會橫加干預,會以為我好的名義讓我斷絕和那些朋友的來往。
他總能找到那些朋友身上的缺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我和那些人斷了聯系。
他做事縝密,當時我還以為這是父親對女兒的關愛,現在我一陣后怕,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謀劃我家的財產。
至于親戚,同樣沒有。
我姥爺是獨子,而我母親是獨女,姥姥去世的更早。
哪怕手握證據也無力回天。
我不由想到了母親當年寫下這些文字的絕望,恐怕就算楊景業不用我作為威脅,母親最好的結局也是被關在這里一輩子。
我該怎么辦?
薛阿姨說的沒錯,在我的檢測報告上有被迫害妄想癥的定論,如果我交給醫院,甚至可能被當成是我寫出來的內容。
而作為一個精神病,就算我打電話報警,恐怕也會被當成笑話。
這份證據來之不易,我把這些內容記在心里,害怕有一天會遺失。
朋友……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我該讓誰幫我把這些證據帶給警察,該怎么利用這份證據打一場翻身仗。
這些天一道身影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給他打電話的沖動越來越強烈。
那是我十歲那年見到的一個男人,他說他是我爸的戰友。
他是路過我的家鄉來看我爸,結果卻得知我爸死了,當知道我媽也死了,他提出要帶我走。
楊景業攔下了這件事,我也拒絕。
那個時候的我認為楊景業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不過那個男人離開前告訴了我一個號碼,他是盯著我背下來之后才離開的,說以后如果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