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伸出一根手指,氣得說不出來話,拂袖而去。
大門被重重摔上時,我望著地毯上一片狼藉,勾起嘴角。
“大小姐,您的手機一直在響。”
雕花大門震顫的余韻里,侍女艾琳捧著我的手機快步走來。
我瞥了一眼。
屏幕上擠滿顧肆淵的未接來電,最新消息提示還在不斷跳動。
“我錯了,紉秋,你回來吧!”
顧肆淵的名字在屏幕上瘋狂跳躍,像極了從前我在手術室門口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的來電。
手機忽然彈出全息投影。
顧肆淵的身體懸浮在碎雪紛飛的夜色里,身后是我們初遇的燕京胡同。
“你花粉過敏,我已經記住了。
所以……我用星光代替花瓣可以嗎?”
夜空忽然炸開千萬點冰藍色的星光,在虛擬投影中匯聚成鉆戒形狀。
“紉秋,嫁給我吧。
嫁進我燕京顧家來,讓我來護你一世無虞。”
“需要幫您關機嗎?”
艾琳輕聲請示。
我點了點頭,隨手把手機扔給她。
“今晚,你媽媽特意為你舉辦了一場接風洗塵的晚宴,向整個歐洲宣布你的回歸。
我的瑞秋,你愿意盛裝打扮,和爸爸媽媽一同出席嗎?”
我盈盈一笑。
“當然。”
入夜。
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作星河。
我踩著紅絲絨地毯穿過拱門時,竊竊私語聲如毒蛇游過玫瑰花叢。
“這就是那位切了子宮的東方情婦?
還是被華國燕京顧家掃地出門、還一輩子沒法生育了的破鞋兒。”
德維特侯爵夫人羽扇掩唇,笑得譏諷。
“聽說卡塞爾家族得知這事后,連夜撤回了全部的聘禮。
也是,不完整就算了,還好不是肚子里揣了個崽子回來,冒充是卡塞爾家的混淆血脈!”
和她一塊兒來的幾個貴婦聞言,都捧場地附和,笑得花枝亂顫。
利落的一耳光扇在為首的那位臉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叫所有人都朝這里看來。
母親輕描淡寫地用絲巾擦了擦手,眼露嫌棄。
“我的女兒,也是你能議論的?”
那夫人回過神后,氣急敗壞。
她才張開嘴,一個酒杯便飛擲過去,驀然碎裂在桌上。
勃艮第紅酒濺上開口欲罵的那位夫人銀線刺繡的裙擺。
“這就是德維特家族的教養嗎?”
霍普萊茵公爵冷笑,將我護在身后。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嫁進德維特家十余年無所出。
要再這般下去,你丈夫的爵位,便要由他情婦生下的私生子來繼承了。”
“在我霍普萊茵家族的晚宴上,講出這種話來,我看你們也是不用繼續在這里了。
來人,將這幾位夫人請出去!”
父親持劍,陰鷙的目光環視了宴會廳一圈,大馬金刀坐下。
“若是再叫我聽見誰說我們瑞秋一句壞話,我霍普萊茵家族便朝誰家開戰,不死不休!
不信的、不怕的,盡管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