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方時悅，你是失憶了還是怎么了？我們分手了，懂什么叫分手嗎？”
我態度堅決，她卻固執地攔在我面前：
“就因為領證那天我沒去?”
我直接被她氣笑。
她還是不懂。
其實我也不懂，既然我在她心里永遠排在陳銘澤的后面，那她為什么不干脆和陳銘澤在一起?
余光瞥見幾個同事假裝路過卻豎著耳朵。
我說：
“我不想在這里跟你吵，但你記住，分手就是結束，別再來糾纏。”
我甩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再沒看她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
所有需要與她部門對接的工作，我都交給組里的同事處理。
每當在走廊遇見方時悅時，她總會放慢腳步，眼神里帶著欲言又止的期盼。
而我的目光都會直接越過她，把她徹底當成透明人。
直到周五下午，老總突然把我叫進辦公室。
“謝允，倫敦分公司那個位置還給你留著。”他推過來一份文件，“上次你說要考慮感情問題，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
我的手指在文件上頓了頓。
半年前同樣的場景，當時方時悅紅著眼睛說：
“異國戀太辛苦了，我沒有安全感。”
我為了照顧方時悅的感受，婉拒了這個晉升機會。
當時老總失望的眼神，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覺得可笑。那些為愛情做出的犧牲讓步，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自我感動的笑話。
“沒問題。”我干脆利落地簽下名字，“隨時可以出發。”
出國的手續辦得很快，公司把出發時間定在了年后。
春節前夕，我在商場珠寶店里挑選金項鏈，想在過年時給我媽一個驚喜。
我正趴在柜臺上選款式。
“謝哥?”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的后背不自覺繃緊。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果然，轉身就看見陳銘澤牽著方時悅站在幾步之外。
他和方時悅十指相扣，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好巧啊謝哥，我和悅悅正選情侶對戒呢。”
生怕我看不見似的，陳銘澤特意晃了晃他們交握的手，無名指上的情侶對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方時悅下意識想要抽離，卻在被陳銘澤用力攥住后就沒再動了。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謝哥，要不是你主動退出，我和悅悅還不知道要錯過多久。”
陳銘澤臉上掛著挑釁的笑容，像在炫耀戰利品般朝我挑了挑眉。
他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實在令人作嘔。
相比之下，方時悅的表現倒是耐人尋味。
她始終低著頭，目光游移不定。
當看到我嘲諷不屑的眼神時，她甚至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真是諷刺。
幾天前在公司還求著我要復合，現在卻小鳥依人地站在別人身邊。
這變臉速度，怕是連川劇大師都要自愧不如。
大庭廣眾之下，我本不想說什么難聽的話。
原本打算轉身就走的我，在看到陳銘澤挑釁的眼神時突然改變了主意。
何必給他們留體面呢？
既然這對璧人非要在我面前演秀恩愛的戲碼，那我這個前任觀眾，總該給點精彩的點評才是。
我慢條斯理地整了整領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這么喜歡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我一句話說完，直接讓對面的兩個人變了臉色。
我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方時悅。
“不過也是，破鍋配爛蓋，你們確實挺般配。”
方時悅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我，默不作聲。
陳銘澤臉色鐵青，精心偽裝的面具終于破碎，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允，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嘴這么毒。”
“說再多狠話又怎樣?現在站在悅悅身邊的人是我！”
“怎么，實話聽著刺耳？”我輕笑一聲，“靠著挖墻腳得來的感情，也值得炫耀？”
陳銘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突然提高：
“你懂什么？我和悅悅才是青梅竹馬，要不是你半路橫插進來......”
我慢悠悠地打斷他，故意拖長聲調：
“對啊，青梅竹馬這么多年，方時悅最后也沒想跟你結婚，這是為什么呢？”
我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當小三還能當得這么理直氣壯，你也算獨一份了。”
“你！”
他猛地攥緊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卻被方時悅死死拽住。
這句話像把鋒利的刀，精準地扎進陳銘澤最痛的軟肋。
他的表情扭曲，張著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而方時悅則臉色慘白，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店內其他人紛紛向我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更有好事者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一絲快意涌上心頭。
我滿意地看著他們精彩的表情變化，順手從柜臺取走包裝好的項鏈：
“祝二位百年好合，千萬別去禍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