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夫人,先生已經向您贖罪了,看在他這么愛你的份上,原諒他吧。”
管家真誠的希望沈知鳶去探望池屹衡,至少說幾句好話。
但是沈知鳶卻一動不動的望著管家。
她在心里說,他沒有資格求她原諒。
最后管家還要說的話也全都卡在了喉嚨里,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最后默默的離去。
沈知鳶想起管家那些話,心里還是覺得好笑。
池屹衡無辜,要說無辜,誰還有沈知鳶自己更無辜。
她從小受苦,帶著病重的媽媽和稚嫩的弟弟顛沛流離。
是池屹衡主動向她伸出援手,給了她一場虛幻的美夢。
可也是這個看似深情的男人,在自己什么也沒做錯的情況下,轉頭就把愛給了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金絲雀。
甚至為了這個女人多次的傷害自己,認定自己是作惡多端的壞女人。
還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推向死亡的道路。
然后在自己死后他又痛哭流涕,訴說著自己的悔恨和無辜。
卻從頭到尾的沒有認識到過自己的錯誤。
甚至所有的人都認為錯誤出現在林苒苒身上,沒有一個人來怪池屹衡,都覺得他是因為被騙才這樣的。
憑什么呢?
她憑什么要作為犧牲品,祭奠池屹衡虛偽的自尊心呢?
她回到中藥店,已是深夜。
“我要最大劑量的香,這次,我要和他徹底一刀兩斷!”
沈知鳶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幫她擺脫池屹衡,所以她決定自己動手。
閨蜜不解地問:
“你不是說要慢慢的折磨他嗎?怎么突然決定這么著急的動手?”
沈知鳶笑笑,眼睛里滿是冰冷。
“我和他畢竟是七年的夫妻,算是對他有些了解。我真的以為當他再次見到我時,會哭著抱著我說對不起,會跟我承認自己犯的錯,然后真誠的求我原諒他。”
“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一味的朝我彌補,我給過他那么多次機會,可他好像并沒有珍惜,我也不想繼續和他浪費時間。”
閨蜜點點頭,從藥柜里取出最后一劑香,鄭重地交到她手中。
“好,我支持你。我這些年在我接觸到一些池氏集團對頭公司的客戶,從他們手中得到了池屹衡這些年殘忍犯罪的相關證據,除了綁架你的親人,他還涉嫌不少綁架案件,你直接遞交給司法機關就行,為什么還要去找他呢?”
沈知鳶手指細細摩挲著文件夾,一張張翻閱著池屹衡的劣跡。
這才淡淡的開口道:“你要知道雖然我這些傷害都是林苒苒造成的,但是實施懲罰的全是池屹衡。”
“所以在他被移交給司法機關前,也必須讓他好好的嘗一嘗我所遭遇過的痛苦。”
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只有沈知鳶高跟鞋清脆的聲音,清脆地像是在扇誰的耳光。
沈知鳶在池屹衡的病房前靜靜的待了一會兒,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一臉蒼白的男人正緊緊的閉著雙眼,額頭正不斷的冒出冷汗。
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正深陷于噩夢中掙扎著。
沈知鳶將他被冷汗浸濕的鬢角,溫柔地綰到他耳后,眼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瘋狂。
再等等吧,池屹衡。
我馬上就會讓你我都解脫了。
她將香放到病床下,冷漠地點燃,裊裊香氣從床底緩緩上升,直到彌漫整個病房。
半夜,池屹衡猛的睜開了雙眼。
當他看見背對著燈光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的沈知鳶,心臟猛的停止了跳動。
“鳶鳶?”
池屹衡還沒從噩夢中徹底的清醒過來,一時間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沈知鳶突然笑了一聲,開口道:“池屹衡,你早知道我不會原諒你,還一遍遍把我推向深淵。”
沈知鳶奇怪的問題讓池屹衡有些懵,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我......”
“你有發自內心地向我道歉嗎?你有真正覺得自己做錯,而不是一昧將所有鍋扣到別人頭上嗎?我死而復生,你覺得愧疚便對我好。那過一段時間呢,等你膩味了,是不是又要找一個林苒苒呢?”
“池屹衡,歲月沒有殺死你的愛,只是還原了你的真實面目。你既不愛我,也不愛林苒苒,你只愛自己。”
沈知鳶一句接著一句的逼問,讓池屹衡的臉色越來越白,猛的他想去伸手抓住她。
“不是的,鳶鳶!你聽老公解釋。”
“夠了!”沈知鳶猛的打斷池屹衡的話,“池屹衡,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聽你解釋?我從前向你解釋過那么多次,可你不也是一次都沒聽過嗎?”
她也不想在這里跟他廢話,畢竟自己只是來送他最后一程的,而不是在這里聽他懺悔,跟他敘舊情的。
“池屹衡,你把我囚禁在身邊,嘴上說保護我,為我好,可你真正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沒有,你只是習慣了強權霸道,讓所有人都仰視你,從來沒有反省過是自己錯了!”
沈知鳶邊打量著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邊繼續道:“池屹衡,你說過,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要接受懲罰。”
“既然你不愿意去主動認罰,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吧。”
說完,沈知鳶就原地消失了,池屹衡伸手去抓,卻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一陣白光閃過后,池屹衡突然發出一道凄厲的吼叫聲。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