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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讀的第三年,我為姑母家掙了一百萬。
姑母曾答應我,只要我復讀兩次就放我去上大學。
可第三次填報志愿時,750分的我卻還是滑了檔。
“女孩子上那么好的大學干什么,復讀一次就能給五十萬!”
“你哥哥彩禮還差三十萬,趕緊滾回來,明年再說!”
呵,沒有明年了!
我一把撕碎了志愿表,轉頭進入了征兵點。
填好入伍申請后,我撥通了父親戰友的電話。
“盧叔叔,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去當兵。”
從今天起,我絕不再做姑母的搖錢樹!
既然敢明目張膽吸我這個烈屬的血,那我就讓你們把牢底坐穿!
......
剛一進門,姑母顧棠的拖鞋便砸在我的臉上。
“這么晚才回來,你是想餓死我們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捂著頭走進了廚房。
因為如果辯解,只會招來更加猛烈的毒打。
顧棠追了進來,用手指狠狠戳著我的腦門。
“你看看你那個死樣子,擺幅臭臉給誰看呢?志愿撤回來沒有?”
我點了點頭,冰冷的回復了兩個字,“撤了。”
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廚房,只留下獨自流淚的我。
不一會兒,我便把飯菜端了上來。
堂哥蔣天絲毫不客氣,把肉菜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過我也早就習慣了,畢竟在這個家,我只要餓不死就行。
“媽,你啥時候送掃把星去復讀啊,在家里看著她就煩。”
蔣天擦了擦嘴上的油,沒好氣朝著顧棠質問。
掃把星是我在家里的代號,因為住進來不久,顧棠便下了崗。
一家三口都認為是我不詳,克死了爹媽又來克他們。
可他們都心知肚明,是因為顧棠手腳不干凈才被開除,只不過是找個借口罷了。
顧棠正想開口,我卻把碗輕輕地一放,聲音中帶著堅定。
“我不想復讀了。”
顧棠當即把筷子使勁砸在桌上,指著我的鼻子便開了罵。
“你要不去復讀,你哥的彩禮怎么辦?”
“我們家養了你八年,不是讓你來當白眼狼的!”
我平靜地看著顧棠,繼續為自己抗爭著。
“他有手有腳,彩禮的事他自己不能......”
“啪!”沒等我把話說完,顧棠便狠狠地甩了我一記耳光。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再敢說這種話,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真他媽晦氣,兒子,媽領你出去吃好的!”
說完,二人便丟下我出了門。
我聽著大門重重合上的聲音,猛地將盤子里的肉撥進碗里,大口的吃著。
一邊吃,一邊留著眼淚。
父母在我十二歲的時候相繼犧牲,只剩下無家可歸的我。
為了讓我有人照顧,父親的戰友盧毅將五十萬撫恤金交給了顧棠。
托撫恤金的福,姑父蔣圣龍買了人生中的第一輛車。
依舊托撫恤金的福,蔣天成了班里零花錢最多的“富二代”。
可也是托撫恤金的福,我才能吃點素菜維持生活不被餓死。
好生活是他們的,而我只是活著罷了。
深夜,母子二人回到了家,還帶回來半只吃剩下的雞。
顧棠一回來就找茬,一把掀開我的被子,露出白花花的身體。
“明天你哥訂婚,你難道想讓我們穿臟衣服去嗎?”
“趕緊滾去把衣服洗干凈,洗不完別睡覺!”
蔣天甚至當著我的面脫掉內褲扔到我臉上,讓我幫他洗。
我屈辱地穿好衣服,走進衛生間一件一件開始搓洗。
聽著母子傳來酣睡的聲音,我心中的怒火越來越重。
猛地將手中的衣服一扔,走回了自己的儲藏室。
反正也要離開這個家了,我又何必再聽他們的?
我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行李箱,心中盡是對未來的向往。
八年前我提著它來到了這個魔窟。
而明天,我將帶著它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