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要是知道我沒考上重點大學,肯定會打死我的。”
副駕駛的男人來了興趣,回過頭:“怎么說?”
我捏著衣角,做出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們只喜歡我弟弟,我學習好,他們就指望我考個好大學,以后多賺錢給弟弟買房娶媳婦。”
“這次估分,肯定考不上重點大學了,我不敢回家。”
我說的是前世鄰居家的故事,此刻被我信手拈來,安在了自己身上。
這些話,對于人販子來說,是最好的定心丸。
一個不被家庭重視,甚至離家出走也無人尋找的女孩,是他們最完美的獵物。
“嘿,這年頭還有這種爹媽。”副駕駛的男人咧嘴笑起來,惡意又輕蔑。
彪哥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和盤算。
“小姑娘,想開點。”
他開口了,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
“你這么懂事,叔叔給你找個好人家,家里有錢,絕對比你那重男輕女的爹媽強一百倍。”
“好人家”三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前世那個五十多歲的酒鬼,那個每天用皮帶抽我,把我鎖在豬圈里的男人,就是彪哥口中的“好人家”。
滔天的恨意從心臟深處涌起,幾乎要沖破我的偽裝。
我掐了一下胳膊,用疼痛來維持清醒。
我必須忍。
我垂下眼,用更低的聲音回道:“謝謝叔叔。”
彪哥對我的順從非常滿意,話匣子徹底打開了。
他開始吹噓自己的“生意”做得有多大,網絡鋪得有多廣,從南到北都有他的“合作伙伴”。
他說的話,我每一個字都刻在腦子里。
這些,都將成為他們未來的催命符。
面包車在坑洼的土路上顛簸了許久,最終拐進了一個荒草叢生的院子。
院子中央,是一棟被廢棄的加油站,紅色的油漆剝落得斑駁不堪,像干涸的血跡。
這里是他們的一個臨時據點,前世我就是在這里,被交到了下一個“中轉人”手里。
車門打開,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彪哥和同伙將我和江月推下車,江月的腿一軟,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彪哥兜里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臉上露出一個油滑的笑容。
他按下了接聽鍵,開了免提,似乎是故意要說給我們聽。
“喂,老李啊,貨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怎么樣?”
彪哥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過,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牲口。
“兩個都是雛兒,干凈得很。”
“這個小的,水靈,就是膽子小了點。”
他的手指了指江月,然后又轉向我。
“這個戴眼鏡的,是個高材生,腦子好使,還特別懂事。”
“價錢,得加點。”
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行,加兩萬,人你給我看好了,我明天一早就到。”
“放心。”
彪哥掛了電話,得意地晃了晃手機。
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江月的心上。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