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算是行之戴過的又怎樣,他貴為我蘇家嫡女的夫君,賞你東西還有錯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
她竟然這般貶損我。
「你沒資格跟我說這句話,我已經(jīng)娶人了,我娶了你的……」
「你唬誰呢?大婚之日被我拋棄,哪家大家閨秀還敢要你啊?」
我瞳孔一縮。
原來她真是知道,我大婚之日被她拋棄,已經(jīng)臭名遠揚了啊。
「反正你我婚約已有十載,別人以為我寧愿嫁給一個庶子都不嫁給你,肯定以為你有什么污點。好了,今日我是為行之的彩禮而來的。」
「你現(xiàn)在不是正房,這八十八抬彩禮,不合禮制,我?guī)ё吡浣o行之。」
「畢竟我跟他才是夫妻,我不想委屈他被戳脊梁骨。」
不想委屈他。
所以委屈我。
還好,還好。
我早已看清她的涼薄。
「全都抬走。」
蘇菱驚喜抬頭:「當(dāng)真?這,對你不大好吧?」
「從你娶陸行之進門那一刻,我們便再無瓜葛。」
「好了,行簡,你別說氣話。看在你今天這么懂事的份上,我過兩日就去你房里,行不行?」
我重重吐出一口氣,已不想再跟她多做糾纏。
回房間,合上門。
蘇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行簡不要鬧,你從小什么沒見過,這些物件對你而言不稀奇,但行之不一樣,他身份低微,從小生在泥潭,有了這些彩禮傍身,你們陸府的親人才會高看他一眼。」
「等下次我們有孩子之后,我一定給你更好的。」
第三日,本是回門禮。
但蘇菱依舊沒有回陸家,我又獨自一人等她。
爹娘見我身旁空無一人。
不禁為我擔(dān)憂。
「這蘇菱怎么回事,她當(dāng)日嫁給你該不會也是耍我們的吧?」
我爹怒揮衣袍。
「這蘇家,怎都如此調(diào)性!原以為這蘇菱是個靠譜的。」
我倒是看得明白。
想必蘇菱是為了蘇家的顏面收拾爛攤子,逼不得已娶我。
當(dāng)她嫁給我的那一刻。
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一想起,婚宴那日。
我一身喜袍立于蘇府門前,眼睜睜看著蘇菱跟著陸行之離開。
滿堂唏噓,讓我呼吸困難。
卻落入一雙溫情似水的眼眸。
她一身紅裙,似從很遠的地方趕來,氣都沒喘勻。
紅著耳尖,躊躇地問我。
「既是娶于沈府,不如娶我可好?」
緊接著是魚貫而入的禮箱。
整整一百八十八臺。
比蘇菱的彩禮多了一倍不止。
她說:「今日匆忙,未能準(zhǔn)備周全,來日定當(dāng)補償。」
有好事的賓客取笑:「這還不周全?蘇才女恨不得把家里的墻皮都摳下來了。」
她沒理會促狹,一雙含情眸只注視著我。
眼里只有我。
即使我才被蘇菱的薄情所傷。
但我仍舊鬼使神差點了頭。
興許傳聞中的第一才女跟別的女人不同。
我想。
但現(xiàn)在等到飯菜都涼了。
已經(jīng)要錯過回門的時間。
她人依舊沒有出現(xiàn)。
我自嘲一笑。
我又在奢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