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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珠這么多年一直很硬氣，和顧元熙兩個人窮到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她也沒和老程低過頭，可這回涉及小妍，她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
手指飛快的在通訊列表里滑動，可不知為什么，在看見上面“封從煜”三個字的備注時，程明珠的手指一頓，鬼使神差的，竟然先給他撥了電話過去！
而封從煜。
在老程的形容里，連和人閑聊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的男人，竟然很快就接了電話：“怎么了？”
不知怎的，聽見封從煜沉穩的聲音時，程明珠惶惑的心頓時像是靠了岸，話還沒來得及說，眼淚卻先掉下來：“封先生，我......”
......
四個小時后。
程明珠雙眼紅腫的像核桃一樣，守在小妍的床邊，不時用自己溫暖的掌心去暖小妍的小手。
她一向口才不錯，可今天面對著封從煜，她卻只能語無倫次的說：
“封先生，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才好，如果沒有你，恐怕小妍今天就挺不過去了，我......”
小妍在她給封從煜打電話的時候就下了第二通病危通知，如果不是封從煜用自己的關系緊急從其他醫院抽調來了血漿，恐怕小妍能不能挺過今天這一劫，都難說。
封從煜的眼底帶著點疲憊，卻還是對程明珠說道：“沒關系，你先照顧好小妍吧。”
頓了頓，看見小妍的病床邊只守著程明珠和幾個保姆，問道：“孩子爸爸呢？”
程明珠的眼中閃過一抹深刻的絕望和自嘲：“他？大概還在陪著那對母子倆吧。”
在一起那么多年，程明珠從未如此對顧元熙寒過心，小妍幾次在鬼門關上苦苦掙扎，他這個做父親的，卻連看都懶得看小妍一眼！
封從煜的眸色中閃過一絲復雜，還不等他說什么，程明珠便擦去了眼角的淚珠，說道：
“今天因為小妍的事，已經耽誤封先生很久的時間了，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封從煜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妍，在確定她的生命體征平穩了之后，便頷首說：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我剛才聯系了幾個護工，方便你照顧小妍。”
程明珠來不及感慨封從煜的細致妥帖，送走了他還來不及坐下，便看見失蹤了幾個小時的顧元熙過來了。
“小妍她現在怎么樣了？”
程明珠哪怕只看他一眼，心里就有切齒的恨意上涌，說：
“小妍命大，就算親爹根本不顧她的死活，到底也挺過來了。”
顧元熙也聽說了科室從其他醫院緊急抽調了2000cc血漿的事，但他只以為是程明珠人脈廣，并沒有往其他地方想，這幾年他一向強勢，今天卻罕見的囁嚅了幾下，才說：
“可小妍不是也沒事么......”
程明珠恨得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顧元熙這個王八蛋說一句話，但是看見他衣領上的泥灰，問：
“你身上怎么這么臟，剛才去哪了？”
顧元熙下意識的接口：“浩浩非要吵著踢足球，我就陪他踢了一會......”
恨到了極致，程明珠反而笑了出聲，顧元熙被嚇了一跳，去拉程明珠的手，卻在看清她眼底的冷漠和厭煩時，頓住了。
“沒什么事的話你就走吧。小妍這次車禍花了不少的錢，你記得給她交一下住院費。”
程明珠的聲音冰冷，顧元熙趕緊說：“應該的。”
“還有，”
程明珠拍開了顧元熙要去給小妍理頭發的手，說：“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明天我的律師會來跟你談。”
“離婚？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不同意。”
程明珠問：“你馬上就要和蘇桐結婚了，我們兩個不辦離婚，怎么給她騰地方？”
顧元熙說道：“我只是給蘇桐一場婚禮而已，顧太太的位置一直會是你，不會有改變！”
程明珠平常最好哄了，顧元熙以為自己這番話說出，程明珠一定會心軟感動，可程明珠卻只是冷笑了一聲，說：
“你憑什么以為，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我還愿意當你的顧太太？”
程明珠的語氣里滿是冰涼，顧元熙的心臟一瞬間像是被什么東西揪緊了似的，呼吸都重了幾分，但看見程明珠手上價值不菲的鉆戒時，心里又升起幾分惱怒：
“除了蘇桐的事情，我其他哪里有虧欠過你？程明珠，你已經不再年輕了，我離了你，還有大把的年輕女孩投懷送抱，可你呢，一個**十歲的女人還有個孩子，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程明珠的語氣里帶著平淡的譏諷：“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病床上的小妍忽然動了一下，程明珠趕緊去查看小妍的情況，順便按了床頭呼叫器，顧元熙看著程明珠忙前忙后的身影，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說：
“剛才的事我就當你是受了刺激，不和你計較。浩浩晚上睡覺需要人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冷靜一下，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
程明珠不愿意和顧元熙計較，只是在他離開之后，在兩個人沉寂了很久的微信聊天框里，發去了電子版的離婚協議。
......
因為小妍的事，程明珠原本請了好幾天的假，可才第二天中午，她就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明珠啊，你女兒好些了沒有？是這樣的，公司這邊有點事，需要你過來一下......”
程明珠起身去走廊里接了電話：“徐總，我女兒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申請的是居家辦公，就算人不在工位，可工作也是會按時完成的。”
徐總的聲音里帶著為難：“事情是這樣沒錯，可你也知道，蘇家的那個大小姐......唉，她指名要見你，非要你當面和她匯報工作，咱們干的就是服務行業，要不，你還是來公司一趟吧。”
竟然又是那個蘇桐！
氣到了極點，程明珠反而笑出了聲，說：
“好啊。既然蘇桐那么想見我，那我就去和她見一面。”
不然，怎么對得起蘇桐那么處心積慮的給她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