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高考結束后，祝聽雨默默疏遠了竹馬。竹馬攔住她：“你最近為什么不來找我？
就因為我讓你把保送名額讓給皎皎？”“對。”竹馬眉頭緊皺：“行，你別后悔。
”一歲認識，青梅竹馬，整個青春，他篤定我離不開他。可他不知道。默默疏遠只是個借口。
高考結束之后，分她自己也估了，學校她也已經報了，在離他最遠的地方。這一次，
祝聽雨真的要離開他了。從此，天南地北，各奔東西。第一章 煙花落幕考完高考的當天，
我走出考場，就看見竹馬在對著轉校生表白。他站在全國采訪的鏡頭前，眉眼間的凌厲化開，
只剩柔情。“夏皎皎，你說高考完就答應和我在一起，還算數嗎？
”周圍頓時暴發出巨大的喝彩，全國的學子都在高呼：“高考完就表白，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只有我，心如刀絞。對竹馬十八年的暗戀，在這一刻如煙花熄滅，落下帷幕。
……考場門口。祝聽雨不想再看下去，收回視線邁步離開。轉身那瞬，
身后突然傳來清冽的男聲。“祝聽雨！”下一秒，紀肆然就撥開人群，快步跑到祝聽雨身邊，
習慣性地戳了戳她的臉。“你怎么回事，考完回家怎么不等我？”往日親昵的小動作，
如今卻變成凌遲的利刃。祝聽雨下意識酸了眼眶，扣緊掌心緩了緩，
強撐起一抹笑：“你不是要和夏皎皎表白嗎，我怕打擾你……”紀肆然感受到她的疏離，
擰了擰眉。“小雨……你是不是還在為保送的事情生氣？”“你知道的，皎皎她成績不好，
只有你把保送名額讓給她，我們三才能上同一所大學。”他絮絮叨叨的解釋，
又將祝聽雨心上的傷疤撕開。她和紀肆然是青梅竹馬。過去的十八年。
雖然紀肆然聰明、耀眼，霸榜年紀第一，但他無論干什么都要帶著祝聽雨。他們約定過，
要上同一所大學，進同一家公司，組成同一個小家，一輩子在一起。直到一年前，
轉校生夏皎皎出現。她明媚，熱烈，像一陣猝不及防的風，強勢住進了紀肆然的心。
從那時起，他不再等祝聽雨一起上學放學；書包口袋里為祝聽雨準備的巧克力，
都進了夏皎皎嘴里；為了夏皎皎，紀肆然開始逃課去臺球廳、游戲廳，
和校外的混混打架；甚至為了夏皎皎，他不惜把祝聽雨推進冰湖，
逼她把保送名額讓給夏皎皎……湖水淹沒頭頂，窒息瀕死的那一刻，
祝聽雨才明白——網上說的真對！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祝聽雨按下心口刺痛，
后退半步與紀肆然拉開距離：“沒有生氣了，我只是沒考好，
大概只有500來分……”紀肆然笑容倏地僵住：“怎么會才500分！
我不是給你補了……半年的課嗎？”他陡然提高的聲音，在祝聽雨漆黑瞳孔的注視下，
越來越小。眼神也越來越心虛。也想起了半年前，他為了讓她將保送名額讓給夏皎皎，
將她推進冰湖。即使及時得到了救治，祝聽雨卻還是傷到了腦子和腿。她的記憶力急速衰退，
書上的知識她看過就忘。成績更是從當初的年級第二，掉到了年紀前500。
她的腿也落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就疼的站不起身。紀肆然尷尬扯開唇角：“沒事，
500多分也沒關系，后面幾道大題我也沒有做，估計也就600多分，
到時候我們一起報湘城的學校，還是可以一起上大學！”如果以前聽見紀肆然說這樣的話，
祝聽雨心里會甜的冒出蜜來。但現在……她垂眼遮住苦澀，還沒開口，
一個歡樂身影從紀肆然背后沖出來，一躍跳上他的背。“好啊，你小子，
竟然真的敢當著全國的面給你爹我表白！”是夏皎皎。紀肆然連忙眼疾手快接住她，
還貼心地護住她的腰，眼里是快要溢出來的喜歡：“那你答應嗎？”“當然……不！
”夏皎皎不屑地睨了祝聽雨一眼：“你以為我和你小青梅一樣嬌滴滴，
你給一個眼神就恨不得粘著你不放，我要你追我，追到全世界都認可你對我的愛，
我才會答應你。”紀肆然身高188，長相酷似劉昊然，追他的女生如過江之鯽，
他卻從來沒追過誰。但現在……“好，我追你。”他疼惜縱容的語氣，
像是刀子一樣扎進祝聽雨的心。回家的路上，她既插不上話也無人注意，
被紀肆然和夏皎皎遠遠丟在身后。像是青春疼痛電影里的配角。直至走到分岔路口，
紀肆然才想起什么似得，回頭看了她一眼：“小雨，你跟我一起送皎皎回家，
我們再……”不等他說完，祝聽雨直接打斷：“你送夏同學吧，我急著回家。
”紀肆然目光始終黏在夏皎皎身上，聽她這樣說也沒強求。“行，你先回家，
等晚上回家我去找你，給你挑一個離我近的學校。”丟下這句話，他和夏皎皎手牽手走了。
夕陽下，他們的影子交纏在一起，綿綿黏黏仿佛永不別離。
但他們的緣分也就止步于這個夏天了。因為，祝聽雨剛剛騙了紀肆然，她確確實實估了分，
但不是500多，而是720。她的記憶力早已恢復。出分之后，她的第一志愿會報清北。
從此，紀肆然在南大，她在清北。他們，永不再見。同樣，夏皎皎也上不了南大，
去不湘城了。前幾天她就匿名給警方和南大發了舉報信，舉報夏皎皎違規獲取保送名額。
現在報案回執，正安靜地、躺在她的口袋里。第二章 偷竊風波祝聽雨回了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她剛被敲門聲震醒，紀肆然就直接沖進她的房間，把她拉了起來。
“高考前班上的同學就約好了今天去唱歌，你怎么還沒起來？！”他毫不避嫌地沖進房間，
給她選了衣服：“給你三分鐘，你換好衣服跟我出發。”甚至連內衣，他都給她挑好，
扔在床上。祝聽雨的臉一瞬紅得能滴出血來。她害羞到無所適從，恨不得把手腳都藏起來。
可紀肆然只淡淡皺眉：“得了吧，你從小到大哪我沒看過，我對你沒感覺。”丟下這句話，
他直接關了門。只留下祝聽雨僵在原地，臉上沒褪下去的燥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祝聽雨，你快點兒換，別磨蹭啊！”門外，紀肆然的催促又不斷響起，
祝聽雨深呼吸壓下那些胡思亂想，從床上起來。半小時后，KTV。祝聽雨跟在紀肆然身后，
還沒進包廂，就聽見里面提起她。“聽說祝聽雨高考沒發揮好，可能只能報二本了。
”“那也挺好，早就看不慣祝聽雨那幅裝樣了，天天纏著紀肆然。
”“不過也是搞不懂紀肆然，非要祝聽雨也一起上南大，這不是給他和皎皎添了個電燈泡嗎！
”一字一句像是耳光，狠狠扇在祝聽雨的臉上。她僵在原地，臉色發白。
紀肆然看到她受傷的神情，擰眉踹開門：“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呢！就算小雨上不了南大，
也會跟我去湘城讀書！”包廂內頓時一片尷尬死寂。還是夏皎皎站出來打圓場：“好了阿然，
同學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祝聽雨一眼，
“我相信你的小青梅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她不會介意的。”話已至此，祝聽雨就算是介意，
也只能硬生生咽下。沒事。反正上大學后，他們就不會再見了。祝聽雨沒理他們，
獨自沉默走到包廂的角落坐下，準備過兩分鐘就離開。卻不想一首歌還沒聽完，
班長突然站起來大喊：“完了，我錢包不見了！”“大家AA的錢都在我的錢包里！
”喧鬧的包廂瞬間安靜。祝聽雨還沒回神，陡然對上夏皎皎戲謔的眼神。她心臟重重一跳，
不安如潮水涌來，果然下一秒，夏皎皎突然指著她驚呼：“小雨，你手里是什么？！
那可是大家的錢！”祝聽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手邊竟真的有一個錢夾！她猛地抬頭，
死死盯著夏皎皎。一定是她！剛剛只有夏皎皎從她面前走過，一定是那時，她丟在她身邊的！
“我沒有……”祝聽雨澄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肆然失望的話打斷：“小雨，
錢包在你的手里，不是你還能是誰？聽話，向大家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可笑。
她的青梅竹馬，竟然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定了她的罪。祝聽雨眼眶通紅，
聲音發顫：“這不是我拿的！我要調監控！”“既然找到了，就沒必要查監控了。
”夏皎皎連忙站出來，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到時候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對小雨的名聲也有損壞。”同學們紛紛夸她心地善良，同意不再查監控。
就連紀肆然也握住祝聽雨的手：“聽雨，你真的夠了。
”他滿懷歉意看向所有的同學：“對不起，我替聽雨給大家道歉了，
今天大家的消費都由我買單，到時候等出成績了，我再請大家吃飯，今天就散了吧。
”有了這個插曲，沒人有心思再玩下去。人群散去的那瞬，祝聽雨猛然甩開紀肆然的手，
聲音里是壓不住的哭腔：“紀肆然，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憑什么替我道歉！
”對上她發紅的眼眶，紀肆然瞳孔陡然顫了顫。他下意識抬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淚，
卻又想起什么，硬生生垂下手：“憑我是你的竹馬……”“我沒有你這種不信任我的竹馬！
”祝聽雨丟下這句話，再也止不住淚，哭著沖出了門，回到家推開別墅大門時，
里面更是一片漆黑。她的父母常年忙于生意，總是不在家。祝聽雨沒有開燈，
紅著眼窩在坐在沙發里，拿出手機。QQ班級群里，聊得正歡。
“真不敢相信小雨居然會偷東西……”“是啊，平時一副清純無害的模樣，人品這么差，
難怪只能考500分，上個破二本。”這兩條消息剛發出，就被管理員夏皎皎迅速撤回。
她生硬轉移話題：“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們來商量畢業旅行的事吧，大家都想去哪里？
”果然同學的反應更加激烈，迅速有人回復。“去哪里都行，但我不想和小偷一起！
”后面幾個人紛紛扣“+1”。紀肆然的頭像在這時彈出來，為她做保證。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替小雨保證，她不會有下一次了。”夏皎皎也附和：“是呀，
這好歹是畢業旅行，一輩子就這一次，大家就寬容一點，我相信小雨能夠改正！
”祝聽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半晌，她僵硬在屏幕上敲下三個字——“我不去。
”第三章 密室驚魂說完她直接摁滅了手機，不再理會。馬上，紀肆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祝聽雨眼睫顫了顫，直接摁下了掛斷。下一秒，紀肆然又瘋狂給她發送QQ消息。“小雨，
接電話！不要任性！”祝聽雨正想直接關機，卻手滑點進了紀肆然的聊天框。只一眼。
她就發現紀肆然的頭像變成了一個女生的背影，女生的頭上別著一個蝴蝶形狀的發卡。
那是紀肆然去年送給夏皎皎的生日禮物。以前，紀肆然的頭像都是一顆雨滴。
他曾寵溺地摸著她的頭說：“小雨，我的頭像是你，永遠都不會變……”原來他的永遠，
僅限于他愛上別人之前。原來他的永遠，從注冊QQ到現在，連三年都不到。
祝聽雨黯然摁滅手機，快步上樓，將自己發酸的眼眶埋入枕芯。第二天。
出差的祝父祝母終于回家。“聽雨，幫媽媽把這些伴手禮送去給紀家！
”祝媽媽邊收拾著行李箱，邊喊著。祝、紀兩家生意上往來密切。
祝聽雨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兩家的關系，即使再不想去，還是出了門。只是剛到紀家還沒敲門，
大門卻突然從里面打開。“小雨？”夏皎皎？！她……怎么在這兒？
視線落到她身上寬大的藍白校服時，心臟一縮！這尺碼……分明是紀肆寒的校服，
怎么會在夏皎皎身上？他們……祝聽雨大腦一片空白。這時，
紀肆然興沖沖的聲音在夏皎皎身后響起——“皎皎，你的面要加辣嗎？”小跑過來的他，
在看見祝聽雨后神色一愣，而后倉皇解釋。“皎皎只是昨天扭腳了，到我家借住一晚，
她沒衣服穿，所以才……”“小雨，別告訴我媽。”他語氣帶著祈求。
祝聽雨耳朵里卻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她倏地笑了，眼眶卻忍不住發紅，濕潤，
聲音也變得沙啞：“如果只是借住，為什么不敢讓阿姨知道？”紀肆然還沒回答。
夏皎皎就大方勾住他的脖子，譏諷看了祝聽雨一眼：“還不是怕某些人像上次一樣，
在阿姨面前歪曲事實。”祝聽雨呼吸一窒，想起了高二那年的冬天。那時，
夏皎皎剛轉校過來，紀肆然就為了她和校外的混混打了一架。回家的路上，
紀肆然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卻在不斷說著。“夏皎皎一腳就把那個寸頭給踹飛，
我從沒見過這么酷、這么帥的女生！”“我一直以為女生都像是小雨你一樣，
嬌滴滴、有需要人照顧的。”“等你見了她，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還拜托祝聽雨幫她隱瞞打架的事。祝聽雨答應了。可后來，紀媽媽還是知道了，
罰了紀肆然一個月的生活費。第二天早上，祝聽雨找他一起上學時，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他眼里滿是厭惡：“叛徒。”從那天起，祝聽雨的名聲一落千丈，
學校里的所以同學都叫她告狀婆。孤立她！那種被所有人排擠，忽視的窒息感又浮上心頭。
祝聽雨丟下一句，“與我無關”，就扔下伴手禮，轉身離開。紀肆然卻兀的拽住她，
語無倫次：“那個，你下午有空嗎，要不跟我和皎皎……”“不去，我下午約了人。
”祝聽雨甩開他，直接回了家。卻不想下午，她頂著毒辣的太陽，
走進海城最大的密室逃脫店，猝不及防的撞見了紀肆然和夏皎皎！祝聽雨眼眸一刺，
下意識就要轉身離開。夏皎皎卻興奮地拉住她的手臂，“正好我們人不夠，一起組隊吧？
”祝聽雨指尖發冷，還沒來的及拒絕，就被夏皎皎硬生生推進了密室入口。燈光昏暗，
墻上的鐘滴答作響，氣氛十分沉悶。紀肆然走在前面，不停找話題，緩解緊張驚悚：“小雨，
如果報不了南大，你想報湘城的什么大學？”他回過頭凝視她，笑意溫柔，讓她心頭一顫。
有那么一瞬，祝聽雨差點脫口而出。她不會報南大，更不會報湘城的任何一個學校。“好啦，
先解謎吧！”夏皎皎不動聲色地橫插進來，將兩人巧妙隔開。祝聽雨的話剛咽回去，
陰森的醫院通道緩緩開啟，冷風裹挾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NPC沙啞粗糲的聲音響起：“單人關卡，智者現行。”下一秒。夏皎皎卻突然靠近祝聽雨，
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不是聰明嗎？”她紅唇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先去吧！”說完，
夏皎皎猛地超祝聽雨背后一推！“你——”祝聽雨踉蹌著向前撲去，跌入了幽深的暗道。
最后一瞥，是夏皎皎得逞的笑容，和紀肆然驟然變色的臉龐！
第四章 夜半驚聲祝聽雨重重跌落在密室地板上，掌心火辣辣地滲出血珠，
膝蓋傳來鉆心的疼痛。她強撐著站起身，身后的暗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紀肆然不顧工作人員的勸阻沖進來，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浸濕。
祝聽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希冀：“紀肆然……”可還沒等她說完，
他冰冷的質問就先一步砸了過來：“你為什么要推皎皎？”“什么？”祝聽雨瞳孔驟縮，
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說你故意推她。”紀肆然眉頭緊鎖，眼底滿是失望，
“要不是皎皎躲得快，現在躺在這里的就是她了，你明知道她有幽閉恐懼癥！
”祝聽雨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傷口：“你親眼看見我推她了？
現在受傷的明明是我，而且上一個房間也有監控！”“那她手臂上的淤青怎么解釋？
”紀肆然聲音嘶啞，“當時只有你離她最近，你只需伸手就能推她，監控也拍不到。
”他向前逼近一步：“算計不成反害了自己，現在還要誣陷皎皎？”頓了頓，
他補上最致命的一刀：“況且，你討厭她，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像一把尖刀，
狠狠捅進祝聽雨心窩。青梅竹馬十八年。竟然會抵不過他認識夏皎皎一年！
即使他們之間沒有愛，他也至少該相信她的為人！祝聽雨踉蹌著后退，
終于看清了這個曾經最信任的人。“我為什么討厭她？”她聲音顫抖，
“她搶我保送南大的名額，教唆你逃課，在同學面前造謠我——紀肆然，你真的不知道嗎？
”密室里只剩下她破碎的喘息聲，紀肆然沉默良久，最終殘忍地說：“皎皎救過我的命，
我不能讓她受傷。”祝聽雨突然笑了，眼淚卻奪眶而出：“所以，你就選擇一次次地傷害我，
是嗎？”不等紀肆然回答，她按下放棄按鈕，推開緊急出口的大門，一瘸一拐地離開。
外面熾熱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但心底竟是一片冷意。祝聽雨獨自去醫院處理好傷口，
回家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第三天，爸爸媽媽說給她安排了散心行程，將她勸出了門。
她欣然接受，整理好心情來到機場。低頭核對登機牌上的座位號，
順著空姐的指引找到自己位置時，她的腳步猛然頓住——紀肆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而夏皎皎親昵地靠在他肩頭。三人的目光在擁擠的機艙里猝然相撞。六目相對，神色各異。
紀肆然想說什么，但喉結滾了滾，終究是什么都沒說。飛機即將起飛。
祝聽雨只能在紀肆然身邊坐下。少年熟悉的青草味再次縈繞鼻尖，她卻無法再感受到心動，
只剩下煩躁。以前她和紀肆然也多次結伴出門旅行，但從沒哪次像現在這樣。近在咫尺，
相顧無言……氣氛壓抑一直到飛機平穩降落南城機場。下機的那刻，祝聽雨看見了許多同學。
她這才意識到，南城，就是他們班畢業旅行的地方。她快步下機，疲憊給媽媽打電話：“媽，
你怎么也沒說，這是班級旅行。”“小雨。”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你一個人媽媽不放心，有肆然和同學才穩妥，你這幾天就跟著肆然吧，
別讓爸爸媽媽擔心好嗎？”祝聽雨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強壓下翻涌的倦怠：“……好。
”掛斷電話，她轉身在人群中鎖定那個熟悉的身影。紀肆然正站在行李轉盤旁，
夏皎皎像藤蔓般纏在他身側……祝聽雨收回視線，自己去了酒店。不想抵達時，
前臺卻說：“抱歉，現在只剩一間尾房標間了。”祝聽雨一愣，身后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紀肆然，你的小青梅只剩標間了，你要不照顧照顧！”夏皎皎聲音爽朗，臉上寫滿真誠。
但祝聽雨太了解夏皎皎的偽善，正要開口拒絕。紀肆然就鎖著眉，
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你本來就暈機，必須住好一點的房間休息。”“正好我定的套間，
你和皎皎都和我住吧。”說完，他利落從前臺手里抽走房卡，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祝聽雨沒法，只能跟上。反正，這次旅行也就5天，她都做了紀肆然高三一年的受氣包，
五天也沒什么不能忍的。回到套間，連日來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祝聽雨剛沾到枕頭就沉入夢鄉。再醒來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祝聽雨撐了個懶腰起來喝水，
卻不想經過紀肆然虛掩的房門時，里面倏然傳來夏皎皎嬌媚的嚶嚀！
“阿然……別在這里……”第五章 膠水陷阱祝聽雨一怔，僵硬退了一步，
后腰不小心撞在茶幾上。砰——尖銳的痛刺入心扉，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痛到連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扯住。祝聽雨慌亂捂住后腰，想要離開。偏偏這時，
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紀肆然裹著浴袍站在她面前，神情微變。“小雨，
我……”話沒說完，夏皎皎在他身后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整理衣領。她眼神得意，
親昵地挽上紀肆然的手臂，指尖在他臂彎處曖昧地摩挲。“小雨，是在外面偷看我們嗎？
”祝聽雨盯著兩人交纏的手臂，倏然想起過往那些年。紀肆然每次參加球賽，
祝聽雨都會為他送水。久而久之，就有人戲稱她嫂子。她那時只是耳尖發燙，臉紅不語。
而紀肆然會輕輕擋在她身前，聲音里帶著笑意，沒有否認：“她害羞，你們別鬧了。
”可現在，站在他身后的人已經不是她了。被叫嫂子的人也不是她了。原來成長的代價，
青春的結束，就是和在乎的人越走越遠。祝聽雨按下發酸的雙眼，無視他們，
直接拖上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門。滾輪在地面劃出利落的聲響，與紀肆然擦肩而過時，
她輕飄飄丟下一句：“你們繼續。”走廊燈光昏黃，把她的身影慢慢拉長。
她還是去住了那個最小的標間。一夜無眠。第二天，她眼下青黑，跟著同學們上了一輛大巴。
南城大學十分有名，所以旅游第一個觀光點就選在了這里，大家約定了集合時間就分開行動，
祝聽雨決定四處逛逛。可沒走幾步，就被紀肆然攔住。“小雨，和我們一起吧。
”這些天的一幕幕像是尖刺，深深扎進心臟。她譏笑著反問：“做你們的電燈泡嗎？
不好意思，沒這個興趣。”可紀肆然態度強硬，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別這樣。
”他嗓音低沉下來，帶著克制的溫柔，“外面人生地不熟，你一個人不安全。
”祝聽雨抿著唇正要回絕，余光卻瞥見夏皎皎驟然陰沉的臉色——“你說得對。
”她忽然展顏一笑，眼波流轉間改了主意，“那就一起吧。”果然，
夏皎皎幾乎無法維持笑容，指甲掐進掌心。三人一同參觀南大的教學樓和食堂。
現在是六月中旬，不少青春洋溢的大學生還未離校。學校十分熱鬧，
夏皎皎好奇地逛著路邊的攤位紀肆然放緩腳步，站在祝聽雨的身邊，
語氣輕松卻藏著認真：“這就是我們以后上學的地方，挺好的吧？”他指著前方的教學樓，
笑著說：“到時候我們報一個專業，我每天來接你上課，中午一起去食堂，
晚上再送你回宿舍。”“周末我們可以去圖書館學習，你幫我占座，我幫你買咖啡。
”他像是在描繪一場觸手可及的未來，語氣篤定，眼里帶著光。他也和以前一樣。
每當祝聽雨生出一絲想要離開他的念頭，他就會又貼上來哄她。可正當祝聽雨想要跟進一步，
他又慌張退開。或許他也以為，這次和過往一樣，只要哄哄祝聽雨就好。全然不知道。
他的這些話在祝聽雨心中，已經毫無波瀾。因為她記憶力變差，是裝的；月考成績退步，
是故意的；高考沒考好，更是是她早就編好的借口。她的目的很簡單——離開紀肆然。
祝聽雨隨便點了點頭，邁步去了南大會議報告廳聽講座。會議廳內座無虛席，人群熙攘。
祝聽雨本想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卻被跟上來的夏皎皎一把拉住。“聽雨。”她笑容甜美，
聲音卻刻意抬高，“這里剛好有空位，和我們一起坐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祝聽雨不想引起騷動，只得沉默著坐下。講座全程她聽得認真，
直到結束時才發現異樣——她的裙擺像是被什么牢牢禁錮，稍一用力，
便傳來布料撕裂的細微聲響。她低頭看去，座椅上竟涂著一層透明的強力膠水！
周圍已經空無一人，祝聽雨咬牙忍住羞恥，正想向紀肆然求助。夏皎皎先一步突然捂住肚子，
臉色蒼白地靠向紀肆然：“阿然，我肚子好痛……”紀肆然立刻站起身，
神色緊張地扶住夏皎皎的肩膀，連看都沒看祝聽雨一眼。“我送你去醫務室。
”祝聽雨攥緊裙角，竭力讓自己冷靜：“紀肆然，我的裙子也被膠水粘住了。
”紀肆然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那你……先等一會兒，我送皎皎看完醫生就回來。
”夏皎皎虛弱地靠在他肩上，唇角卻微不可察地翹了翹。他們匆忙離開，腳步聲漸行漸遠。
祝聽雨低頭看去，裙擺已經與座椅緊緊黏住！她第三次嘗試起身，
就聽“撕拉”一聲——裙子破了！！祝聽雨只能坐下，扣緊掌心耐心等待。
不想來報告廳上課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夜幕漸漸籠罩教室。
紀肆然卻還是沒有回來……第六章 毒蛇之吻天色漸晚。祝聽雨不再寄希望于紀肆然，
直接請求路過的學姐幫她買新的裙子，換上后便徑直回了酒店。剛坐下沒多久，門被敲響。
祝聽雨打開門。紀肆然喘著粗氣站在門口，他額前頭發凌亂眼神焦急，確認祝聽雨沒事后，
緊繃的肩膀才松懈下來。“對不起笑語，皎皎腸胃炎很嚴重，我送她去急診了，你還好嗎？
”祝聽雨眉頭皺了皺，不想和他多說。見她不語，
紀肆然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責備：“為什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明明就是他沒來找她，為什么說的像是她的錯！祝聽雨咽下喉間澀意，
輕笑反問：“那你呢？”“紀肆然，你又憑什么認為，我會像傻子一樣，乖乖坐在原地等你？
！”紀肆然瞳孔微縮。相識多年，這是祝聽雨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你……”他喉結滾動，眉頭蹙起，“從前你不會這樣……”“從前？”她打斷他，
眼底譏誚，“你也說了是從前。”從前那個傻乎乎等他的祝聽雨，早該醒了。
紀肆然慌亂解釋：“我不是偏心，我只是……”“你不用多說，我理解。
”人總是會優先選擇對自己更重要的。祝聽雨不怪紀肆然。但同時。
她也做不到再像以前一樣，純粹地喜歡他了。可她說了理解，紀肆然卻更加慌亂。
“只是我和你沒有必要計較這些！”他突然提高聲量，額角青筋都隱約可見，“小雨，
我們可是有整整十八年的感情！”是啊。十八年的感情，
還是就這樣輕易被他放在末尾、被他拋棄。祝聽雨看著他沉默許久后，
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沒別的事，我休息了。”房門合上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
像是一記悶錘，狠狠砸在紀肆然的心上。他看著那扇關閉的房門，
忽而覺得好似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樣了…………第二天。班級的行程是海邊自由活動，
祝聽雨剛在大巴車最后方的位置坐下，就聽見同學們羨艷地議論聲。“肆然、皎皎，
你們能在這個城市讀書真是太好了！不僅有吃不完的臭豆腐，還有這么好玩的地方。”“唉，
聽說祝聽雨也要報考南大？……南大可是211，她500的估分，能考上嗎？
”“成績還沒出呢，說不定她連500都考不出！”聞言，紀肆然的劍眉緊緊擰起，
嚴肅警告：“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我和小雨約定過，如果她不能上南大，
就報考南城另外的大學，我們從小就沒分開過，以后也不會分開！”霎時，議論聲停了，
剛剛嘲諷祝聽雨的同學滿臉尷尬。
只有夏皎皎出來打圓場：“還是青梅竹馬令人羨慕……”祝聽雨都聽見了。但她嫌他們煩，
干脆閉上了眼。半小時后，海邊。祝聽雨換了泳裝到海邊坐下，
遠遠看到紀肆然和夏皎皎在沙灘上打鬧。有時，夏皎皎跳到紀肆然的背上。有時，
夏皎皎揪住紀肆然的耳朵。一瞬間，祝聽雨童年的記憶傾瀉而出。
她仿佛看見小小的紀肆然牽住她的手承諾：“小雨，等長大了我們就結婚！你喜歡海，
我們就在海邊舉辦婚禮！”心臟傳來陣陣刺痛，她不想再看，快速移開眼，
卻在下一秒聽見一聲尖銳的叫喊。她猛地抬頭，跟著同學們一起走上前，
就見紀肆然正扶著一臉慘白的夏皎皎。夏皎皎小腿上，赫然有發黑的血洞！那是毒蛇的牙印。
“阿然，好疼……”夏皎皎哭得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紀肆然將夏皎皎的發帶扯下，
系在傷口上方，接著找來清水仔細清洗。他看似冷靜，雙手卻止不住的發顫。“120呢！
救護車的電話打了沒有！”紀肆然紅著眼怒吼。周圍的同學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打急救電話。
可救護車趕到這里也要將近二十分鐘。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時候，
祝聽雨看見紀肆然倏然附身，毫不猶豫地湊近夏皎皎的傷口，要去吸夏皎皎腿上的毒血！
第七章 青春遺書十八年青梅竹馬的感情，一瞬在生死間占了上風。
祝聽雨猛地沖上去攔住紀肆然：“你要干什么？”“紀肆然你瘋了？！
”“吸毒血不僅對她沒有任何用處，你也會跟著中毒！”紀肆然雙眼猩紅：“滾開！
”他已經失去理智，猛地推開祝聽雨。祝聽雨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推地跌入海中，
咸濕的浪撲面而來，瞬間奪走她的呼吸！她驚恐狼狽從海中爬起，
就對上紀肆然冷到極致的雙眼。“救護車到這兒要整整二十分鐘，難道你要我看著皎皎痛苦，
什么都不做嗎？”“祝聽雨，你太冷血，也太讓我失望了！”心一瞬像是被利刃生生洞穿！
她愣在那里，眼淚混著海水模糊了視線，終于沒再說一句話，
看著紀肆然奮不顧身去為夏皎皎吸出毒血，又看著他們倆雙雙中毒，
被急忙趕來的救護車接去醫院。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祝聽雨一個人站在沙灘上，心臟，
仿佛被上漲的潮水淹沒。“在沙灘上寫下愛人的名字，如果沒被海浪帶走，
你們將永遠不分離。”想起這句話時，她已經先一步寫下了紀肆然的名字。然而不過轉瞬，
隨著海浪襲來，‘紀肆然’三個字就消失不見。就像，從沒寫下過。岸邊再次空空蕩蕩，
就像是祝聽雨的心。當晚，老班得知了夏皎皎被蛇咬的意外，直接將所有學生召回。
還在班級群發通知——第二天，所有畢業生回學校，領取學生檔案。……翌日清早。
祝聽雨是第一個到學校的。走進辦公室的那瞬，老錢聞聲抬頭。見到祝聽雨，他神色驚喜，
轉而又嘆了口氣。“聽雨，老師還是覺得你很可惜。”他摘下眼鏡，揉捏眉心，
“如果不是因為意外落水，后來又記憶衰退，你本來有機會上清北的。
”再想到她高三最后半年的退步，老錢搖了搖頭，很是可惜。祝聽雨倒是淡然：“老師，
人生總有意外，或許很快就有會驚喜。”老錢嘆息著搖了搖頭，遞出檔案，
以及他們三年前寫給自己的一封信。或許是放錯了。祝聽雨打開自己名字的信封，
里面卻是紀肆然飛舞的字跡。信封邊緣已經有些泛黃，祝聽雨的心跳忽然加快，
指尖微微發顫。上面寫著——致三年后的紀肆然：紀肆然你好，
我是十五歲的、滿腦子都是祝聽雨的你。現在的你有188了嗎？有沒有練出腹肌？
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和小雨表白？別告訴我你還在猶豫，你知道的，機會不等人。
去海邊吧，去她喜歡的海邊。在潮汐退去時牽起她的手，
在日出時分吻她；把15歲時沒敢說出口的喜歡，
一字一句說給她聽；然后帶她去看每一個清晨的海，就像你們曾經約定過的那樣。
你們會戀愛，會結婚，會牽著小貓小狗去散步。
如果你現在已經牽到了她的手——請替我好好愛她。15歲的紀肆然記。他的字跡橫沖直撞，
卻熱烈真誠滿腔愛意，那個眼中只有她的紀肆然躍于紙上。而回過神時，
祝聽雨早已淚流滿面……她將信件仔細折疊放回原位，動作輕柔，眼神卻決絕。紀肆然，
你背叛了15歲的你。現在站在你身邊的，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會再是祝聽雨了。
她拭去淚水，喃喃自語：“等到高考分數出來，我們將徹底分道揚鑣。”“祝聽雨，
你說什么？”紀肆然僵立在門外，瞳孔震顫，血色盡褪。
第八章 暗戀終結辦公室內的空氣驟然凝固。祝聽雨僵硬轉身，老錢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空蕩蕩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祝聽雨，我問你，什么叫分道揚鑣？！
”紀肆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額尖青筋暴起。腕上傳來陣陣刺痛，祝聽雨抽了抽手。
紀肆然卻握地更緊，像是生怕她就此消失。祝聽雨無奈，
只能解釋：“高考出分后大家各奔東西，不就是分道揚鑣？”“真的只是這樣？
”紀肆然漆黑的雙眸死死盯著她，似乎是想要看穿她。祝聽雨卻在想另一件事。今早。
她接到警方電話，說夏皎皎違規保送的案件正在暗中調查，已接近尾聲，
最遲兩天就會有結果。事態關鍵，祝聽雨不想露出異樣，讓紀肆然發覺。她長長舒了口氣，
放軟語氣：“不是，是我想讓你和夏皎皎分道揚鑣，你同意嗎？”紀肆然目光一閃，
握著她的手頓時松了。他眼神飄忽：“小雨，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喜歡皎皎，
你真的不能試著接受她嗎？”這樣的話，祝聽雨已經聽他說多太多。這一次，
她真的不想再在繼續糾纏，所以迎著紀肆然驚愕的眼光，她緩緩開口。“紀肆然，
你知道的吧，我喜歡你，喜歡了整整十八年，所以……”“我不可能接受夏皎皎。
”紀肆然瞳孔震顫，整個人慌亂到無措。他似乎從沒想過，
祝聽雨會將暗戀他這件事直接說出來。“小，小雨，你肯定弄錯了，你才十八歲，
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歡……”這一刻，祝聽雨才通過他的反應知道，原來他一直知道。他只是，
不想承認。祝聽雨笑了笑，眼角卻掛了淚珠：“不如你去問問夏皎皎，
能不能接受我在你身邊？”紀肆然一瞬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在他愣神的瞬間，
祝聽雨已經默默離開。燥熱的夏風迎面吹來，她只覺諷刺。往日，
她最討厭紀肆然提起夏皎皎。現在，她卻要故意提起夏皎皎，來擺脫紀肆然。她回到家，
利落地收拾行李。機票靜靜地躺在書桌上，目的地是首都。這半年來，
她在紀肆然和所有人面前裝傻，卻在每個深夜挑燈苦讀。那些熬紅的眼睛，用完的筆芯，
都是她通往清北的階梯。而現在，是時候去迎接屬于她的美好未來了……另一邊。
紀肆然僵立在辦公室，滿腦子是祝聽雨。這時，夏皎皎嬌俏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阿然！
你怎么來得這么早？”她撲進紀肆然的懷中，語氣雀躍：“明天就要出分了，你緊不緊張？
”“哦，你肯定不會緊張，該緊張的應該是你的小青梅，
不過她的分數夠不上南大也沒關系哦。南大隔壁的大專也挺好的，以后我們仨還能常聚呢！
”“如果連大專都上不了，那就只能復讀了！”以前，紀肆然只覺得夏皎皎率真可愛，
但現在不知道為什么，他怎么聽都覺得夏皎皎看似關心祝聽雨，實則句句誅心。第一次。
紀肆然不耐推開夏皎皎：“你胡說什么，就算是壓線，小雨也一定會上南大！”說完，
他丟下夏皎皎，利落轉身離開。深夜。紀肆然回到房間，躺在在床上輾轉反側。
白天祝聽雨的話語不斷在腦海中閃現，他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看到對面房間亮著的燈光，
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他想，她還在，明天總能問清楚。第二天五點，
紀肆然迫不及待地敲響了祝家的門。不料開門的，卻是祝家父母。“叔叔阿姨，小雨呢？
”他問，語氣中帶著期待，“我們約好一起查分的。”“小雨去首都了啊，她沒跟你說嗎？
”祝母滿臉疑惑：“她昨天就走了，說是去提前看看學校。”“去首都看學校？
”紀肆然愣住，喉嚨有些發緊，“她不是要報南大嗎？我們說好了的！”就在這時，
夏皎皎跌跌撞撞地從屋外沖進來，臉色蒼白：“阿然！你快看班級群！”她驚慌失措地吼著，
讓紀肆然心中一顫。他雙手微微顫抖點開班級群，
就看見班主任老錢在群里連發了三條一模一樣的喜訊——“恭喜我校祝聽雨同學，
以720分斬獲全省文科狀元！”“恭喜我校祝聽雨同學，以720分斬獲全省文科狀元！
”“恭喜我校祝聽雨同學，以720分斬獲全省文科狀元！
”第九章 狀元揭曉班級群瞬間炸開，滿屏的驚嘆號像一把把尖刀，將紀肆然釘在原地。
他腦中轟然炸開，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一切都有了解釋。怪不得她說沒有機會了，
怪不得她說要分道揚鑣！原來一直以來，她都在騙他！還未等他消化完這個消息，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兩名警察已經站在了祝家門口。“夏皎皎同學，紀肆然同學，
請跟我們走一趟。”警察語氣嚴肅，“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南大保送名額冒名頂替案件，
需要你們配合我們調查！”瞬間，他面無血色！警局的走廊安靜得讓人發慌。
紀肆然站在玻璃墻后面，指尖發白。他親眼看著夏皎皎哭著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又親眼看著警察一張張甩出證據，字跡清晰。那是他以為最懂他、最恣意的女孩，
如今說自己也是受害者。荒唐，笑話！紀肆然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棒，臉色一寸寸沉下去，
心跳劇烈得像敲鼓。當初夏皎皎轉學過來時，他們本不相熟，是一次偶然的車禍，
夏皎皎將他從冰冷的車輪底下救了出來。從那以后，他覺得自己欠夏皎皎太多，
于是開始忽視祝聽雨的感受。明明一開始，他喜歡的是祝聽雨！夏皎皎坐在玻璃窗那邊，
唇色蒼白。她哭得可憐，警察卻沒什么反應，只冷冰冰地遞給她一張紙和一個U盤。
“這是你半年前親筆簽字的保送材料復印件，以及報案人給我們的證據。
里面是你和紀肆然威脅她讓出名額的錄音和其他視頻，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說著，
警察開始播放那段錄音。一開始，還是紀肆然在祝聽雨住院時輕聲哄她的內容，
直到警察打開另外幾段監控視頻。“祝聽雨？她能有什么辦法！上周阿然的媽媽就來找過我，
我說祝聽雨告密導致他媽罵了我一頓，他一定會幫我教訓祝聽雨的。
”“誰叫我對他來說這么重要呢？天氣這么冷，就讓他把祝聽雨推進湖里吧，洗洗晦氣，
哈哈哈——”紀肆然雙手緊握，額角青筋暴出。那些視頻全是監控視角，
可見夏皎皎多么肆無忌憚！由于視頻中涉及到夏皎皎的跟班，她們也被警察叫來問話。
兩人一臉驚恐，面對警察的詢問，早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經常欺負祝聽雨，
比如上次我們畢業旅游，就是她故意在祝聽雨坐的椅子上抹了膠水，讓她出丑！
”“是的是的，和我們沒有關系啊！那次班級聚餐，是她拿了班長的錢包然后嫁禍給祝聽雨！
對了，還有那次密室逃脫，也是她先推的祝聽雨——”夏皎皎臉色扭曲地看著她們，
咬牙切齒。“我平時對你們那么好，你們居然這樣誣陷我！”可紀肆然知道，
這應該都是真的。他想起祝聽雨被誣陷偷錢包時的委屈，想起她在密室中被自己冤枉的神情，
想起在南大的報告廳粘上膠水時的無助……隔著玻璃窗，紀肆然看著這一幕，手心一片冰涼。
他怎么會這么蠢。另一邊，祝聽雨正坐在首都一棟公寓中，和父母共進晚餐。
她從小的目標便是清北，所以父母早早給她在首都買了一間公寓。“小雨，
反正我和你媽要到處出差，要不我們把北城的房子賣掉，以后就定居在首都，怎么樣？
”爸爸問她的意見，臉上全是欣喜。當她告訴父母自己隱瞞了半年的真相時，
父母第一反應不是責怪，而是喜極而泣。“我覺得你爸說得對。”媽媽放下碗筷，認真道，
“北城不值得你再回去了，那個紀肆然也是我們看走了眼，他居然做這種事！
”祝聽雨立馬安慰母親，她微笑著答應了祝父的提議，卻告訴他們自己過段時間還要回去。
“雖然委托了律師，但警局我還是得去一趟的。”父母點頭，順便將房產委托給中介，
掛上了售房軟件。祝聽雨小口吃著飯，默默出神。紀肆然，你會怎么辦呢？想到這里，
手機突然亮起，顯示紀肆然的名字。祝聽雨掛斷，但那邊鍥而不舍。最后她直接拉黑，
與父母其樂融融地聊著家常。……紀肆然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他拿回手機，
看著QQ群里不停刷屏的信息出神。“不是說祝聽雨去年冬天在湖里泡久了變傻了嗎，
怎么還能考出720的成績？？”“是啊，而且她不是和紀肆然有約定嗎，
難不成她連紀肆然都騙？”“那也有可能啊，紀肆然和夏皎皎走那么近，
說不定祝聽雨嫉妒得要命呢……”“你怎么說話呢？她就只能嫉妒嗎，
她靠自己的能力考上清北，你們不替她高興，反而在群里造她的謠？”群里頓時噤聲，
接著不知是誰匿名冒泡，說了句“紀肆然和夏皎皎好像被抓去警局了”，接著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