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家上上下下都被外面的花圈吸走了注意力,祠堂根本沒人,恰好方便了柴君蔓取回訂婚信物。
定睛看去。
祠堂下方擺著個70cm+的玲瓏琉璃塔。
塔座是方形的,九層八面,塔身有獅子白象之類的五色琉璃磚,層層攀巖,皆鑲嵌著數不盡的珠寶,每一層塔檐欄桿皆有各色寶石,頂端的角梁下懸掛著金色的鈴鐺,栩栩如生,陣陣風來,便有數不盡的佛音。
塔頂有圓球,其上滿是柴君蔓從未見過的珠寶。
金碧輝煌,價值連城。
這就是柴家祖傳下來的寶貝,兩家訂婚時,柴父為給親生女兒撐場面,擔心女兒被欺負,便拿出這寶貝壓陣。
沒想到,徐家的算盤打得缽缽響,壓根兒沒看上柴家的人。
柴君蔓二話不說抄起寶塔,丟下不值錢的雞血玉佩,轉身就離開了陰氣森森的祠堂。
許是不小心,手指頭剮蹭到尖尖的塔座,鮮血滲入琉璃塔。
柴君蔓擦了擦手指,沒把這事放心上。
她得趕在徐越璟動手前,搞定柴家一籮筐的事兒,順道給自己謀個前程,不然等不了幾年,照樣死得很難看。
短短大半日,她跑遍滬市,趕去好幾個單位,直接把自己能做主的全捐獻了,變更好幾家工廠的產權。
這些東西遲早是國家的,抓在手里就是不定時炸彈。
當然,還有一半產業在三爺爺手中,她打算天亮后再跑一趟老宅。
只不過徐家等不到天亮了。
她夜半回小洋樓時,發現家中燈火輝煌,門口停著兩輛車,一進屋就看見被徐老頭請來的三爺爺。
兩人在王阿姨的招待下,正喝著茶呢。
一見她進來,徐老頭瞬間耷拉下臉,重重咳嗽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壽誕送花圈,這就是柴家的好規矩?”
丟這么大臉,他不趁機拿走柴家的船隊,簡直白活了。
“老三,你自己說吧,這事兒準備怎么辦,以我孫子的條件,想嫁我孫子的女孩都排去長城腳下了。”他冷著臉道。
要不是看在兩家還沒舉辦婚禮,柴家的家產還沒到手,壽誕接到花圈的徐老頭早帶一幫子人砸了柴家,打斷柴君蔓的腿。
柴家上一輩沒了,上上一代也就剩下個孤獨終老的柴家茂。
柴家茂一把年紀,什么風浪沒經歷過。
不用老奸巨猾的徐老怪開口,他就猜到老東西的算盤。
他笑呵呵朝侄孫女招手,問道:“你這孩子太不懂規矩了,就算舍不得花錢,也不能送花圈,這樣吧,等過陣子你跟阿璟成婚,我就把名下產業還有船隊當嫁妝過戶到你名下了,你看怎么樣?”
“好啊。”
柴君蔓笑瞇瞇地點頭。
她踱步走到柴家茂身邊,挽住老人家的手,撒嬌道:“三爺爺,你好久沒來看阿蔓啦,怎么一來就提我結婚的事,人家還不想那么快嫁人,不如一輩子陪三爺爺,好不好?”
“別胡說!”
柴家茂生怕把徐老怪逗炸毛,連連戳了丫頭的額頭,阻止她繼續胡鬧。
“哼,我就知道我沒爹沒媽,所有人都以為我一個孤女好欺負,想謀奪我們家的家業,現在連三爺爺也幫著外人嗎?”她委屈巴巴道。
柴家茂眼皮子直跳。
以他對侄孫女的了解,她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該不會是聽到外面的流言蜚語,對徐家那小子生了不滿之心吧。
不行,先把徐老怪送走,免得氣出個好歹,沒法向徐家人交待。
“徐老哥,今天的事,我替阿蔓向你賠個不是,你別往心里去,孩子不懂事,我會慢慢教她的,這么晚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我再勸勸她。”
他一臉的和顏悅色,盡量平息徐老怪的怒火。
“放心,兩孩子一結婚,我就帶阿蔓去過戶,東西總歸是小兩口的,跑不了。”他拍了拍徐老怪的胳膊。
“哼!”
徐老頭的目的達成,原本應該高興,可柴君蔓全程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直接無視自己,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等孫子把人娶回家,他一定會加倍償還的。
到時候有得她哭的。
于是他拒絕柴家茂相送,拄著拐杖邁開大步,徑直走了。
待屋中沒外人了,柴家茂一本正經地看向侄孫女,問道:“發生什么事兒了,你告訴三爺爺,爺爺替你出氣。”
這孩子打小沒了爹媽,他又要打理家中的產業,對她疏于管教,性格敏感又孤高,一直拿徐越璟當成心頭寶。
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圍著徐家小子轉。
搞不好是小兩口吵架,臭小子不會哄人,惹她不快了。
“爺爺,我做了個夢,夢里我被徐家人害死……”柴君蔓很喜歡柴家茂這位老人家,性格開明,對原主也是疼到骨子里的。
只是這么好一個老人沒個善終。
按書中劇情,得知自己侄孫女受欺負,親自跑去找渣男算賬,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被徐越璟推一把摔倒中風,沒多久就死了。
她希望這次能改寫三爺爺的結局。
“徐越璟帶她的小情人上門來找茬,兩人聯手打我,三爺爺你看我的脖子和手臂……”柴君蔓進屋前就故意捏了捏脖子和手臂。
原本是打算用來回敬徐老頭,沒想到,三爺爺幾句話就把老東西打發走了。
到用在這里。
啪。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看你分明不是做夢,一定是你爸媽在保佑你,我早看徐家一窩子混蛋不滿了,要不是你爸媽定下的婚事,你又對徐家臭小子情根深種,我都要廢掉兩家的婚事……”柴家茂憤慨道。
他氣上頭后,很快冷靜下來。
“你想怎么辦,三爺爺通力配合。”他強有力道。
柴君蔓又感動又高興。
不愧是真心疼原主的老爺子,就憑這份眼力見兒,也不該被徐家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爺孫倆坐下來好好商談了一番。
待理清所有后,柴家茂連夜行動,根本等不到天亮。
而小洋樓里的柴君蔓,睡到半夜時,忽然感覺臉頰濕漉漉的,好像還有一條大舌頭在舔她的臉,驚得她從夢中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