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煙視線直勾勾的盯住趙芬。
女人手上戴著寶石戒指，耳朵上的黃金耳墜，頭發上的鉆石發卡。
一件件可都是原主出錢買的。
本打算和陸明州成婚，原主先前下了血本討好趙芬。
“哎，你這孩子，這可不是你的嫁妝，這是當初你送給我的禮物。”
“哪有送人禮物，還往回要的道理！”
姜雅煙送的這些小首飾，雖然還是比不上陸家的那些古董級別首飾，但趙芬已經戴習慣了。
何況她戴都戴在手上，再讓她往下拿，她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連我的嫁妝都吞，還自詡高門大戶的，磕磣不磕磣啊！”
“指望人嫁進去給你端洗腳水？給你端茶送飯？伺候你這個老太太？”
“封建王朝都滅亡了，你不會沒裹小腳裹小腦了吧？”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在笑。
陸明州不放心的來百貨大樓看一眼，就看到了這鬧哄哄的場景。
他媽瞧著就是有錢人家的貴太太，卻被一些窮酸貨的人嘲笑，陸明州再也憋不住怒火。
一把推開人群，擠到了姜雅煙面前。
“媽，你趕緊把她嫁妝還給她。”
“她不稀罕嫁進咱們陸家，我還不稀罕娶她呢。”
“姜雅煙，我對天發誓，我陸明州以后娶烏龜王八蛋，都絕不會娶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兒子一出現，趙芬可謂是有了主心骨，心里也總算是舒坦。
但臉上還是有些不情不愿。
一邊摘掉鉆石發卡，一邊取下寶石戒指，嘴里嘟嘟囔囔道，“你這小賤人，自個兒說孝敬我的禮物，罷了罷了，還給你就是。”
這陸明州和趙芬一唱一和，好人全讓他倆做了，壞人反倒成了姜雅煙。
呵，真是滑稽啊！
“伯母，別急著忙活。”
“您欠我的東西多著呢，我把單子寫下來，您回家慢慢收拾。”
“吃完用完消費完的，您就折算成錢還給我。”
還不等趙芬反對，姜雅煙立刻行動，從包里拿出紙筆，唰唰唰的開始寫。
一旁的陸明州，也并未打斷。
他倒要好好瞧瞧，姜雅煙能寫出個什么花來。
【土豆糕、糯米涼糕、玉米糕、桂花栗粉糕、芝麻糕、茯苓糕、粟子糕、米糕、豬油糕、松仁糕……】
【百葉酥、鳳尾酥、荷花酥、馬蹄酥、椒鹽桃酥、三果酥、五仁酥、銀絲酥、苔菜千層酥、燕窩酥、雪茶酥……】
【松仁糖、冰糖葫蘆、松子糖、冰糖蓮子、糖藕、豆沙卷、鳳尾羹、杏仁酥……】
【青花旗、白花旗、司林布、大斜紋、小斜紋、卡旗布、大凡布、小凡布、人字泥、條絨、大絨、更生布……】
【雪花膏、蛤蜊油、金剛鉆發蠟、白玉蘭牙膏、海鷗洗發膏、北冰洋汽水……】
一長串的單子，別說趙芬看的目瞪口呆，就連陸明州也驚訝至極。
姜雅煙和他回國也才大半年，沒想到就為他爸媽買了這么多零碎東西，他也曉得他爸媽愛吃糕點。
這些糕點，平常就連他自己，都不愿意為爸媽跑腿去買。
因為店鋪散落的不夠密集，有的在東邊賣，有的在西邊賣，有的在郊區賣，有的在南邊賣。
而姜雅煙卻愿意為他爸媽，做到這種地步，陸明州自己都自嘆不如。
林桑桑的心境卻完全不同。
她只覺得趙芬摳門極了，陸家有的是好東西，大名鼎鼎的資本家，四合院都有好幾座。
竟然摳吧成這樣，還讓姜雅煙跑腿，買這些小玩意兒。
最小家子氣的人，莫過于趙芬了。
“對了伯母，你身上穿著的衣服脫了，這是江南的杭綢，我買的，腳上的繡花布鞋也給我。”
“陸家將來娶新媳婦，若是看到我這個舊人的東西，還在陸家，心里會不舒坦的。”
“你說對不對啊？陸明州？”
陸明州一時語塞，應聲兒也不是，不應聲兒也不是，只好說了句：
“媽，你快給她！”
“別再冒出來惡心人，多晦氣！”
趙芬只好大庭廣眾之下，又脫衣服又脫鞋子。
“別忘記這些吃的用的，折算成錢還給我哦。”
在姜雅煙的提醒下，陸明州掏出身上的錢包，和姜雅煙算了一次總賬。
算來算去，姜雅煙竟然沒花過他什么錢，反倒他還花姜雅煙的錢。
大少爺什么時候丟過這種人，也不和姜雅煙計較錢了，整個錢包里的錢票，通通拿出來一把揮灑到空中。
“還給你。”
“你我以后兩不相欠。”
最后，陸明州背起沒穿鞋子的趙芬，林桑桑跟在身后，三人離開百貨大樓。
敞篷跑車的發動機“轟”鳴一聲，猶如一道箭影流線，穿梭在街道中。
這年頭的人十分淳樸。
哪怕看到空中撒錢了，卻也知道這些錢不是他們的，大家都不惦記，反而幫姜雅煙拾錢。
最后，姜雅煙將地上的錢數了數，總共有2000多塊錢。
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不愧是資本家的大少爺，隨身攜帶的錢包里，灑灑水，都能有上千塊。
錢夾子，還有一張照片。
姜雅煙眼中劃過一抹深意，收走了這張照片。
她再轉過身去。
直接無視眾人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徑直走到了售貨員的面前，“同志，我要紅糖、臉盆、麥乳精、茶缸子……”
姜雅煙巴拉巴拉的報了一通，心里面那叫一個爽快啊。
當時，她同事談了個男朋友，分手時，男人就用這樣的招數，將談戀愛期間，花費的所有財產物資通通索要。
同事吃了個啞巴虧。
也告訴她，若以后談戀愛，要向那些渣男學習。
發紅包，贈送禮物，記得讓男人寫上“自愿贈予”。
否則，要么別收，不然分手時有的扯皮。
還別說，地位顛倒過來。
她向渣男索要錢財，這滋味挺爽的。
最后，姜雅煙結了錢，這次花的確實不少，票花出去一大半，錢也花了二百五十八塊二毛九。
見姜雅煙出手闊綽，售貨員大姐還特意多問了句，“同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我娘家表哥……”
姜雅煙連忙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了，實不相瞞，我準備下鄉。”
售貨員大姐一聽姜雅煙要下鄉，瞬間就歇了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