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遇棠五點就起來了，奶團子睡得正香，側身躺著，右小腳丫子搭在左邊的腳丫子上，看著肉肉的，姜遇棠沒忍住上手摸了一下，下床準備弄點吃的，在干活的鐘聲響起來前她還得去一趟小河邊。
昨晚上她趁機撕了點肖家茂的衣服，去裹點河邊蘆葦地的泥巴，等會去肖家把捕獸夾要回來肯定不會順利，得捏著肖家茂的把柄，用這個來詐他。
姜遇棠相信奶團子吐露的那些心聲，書里寫的那些肯定發生過。
肖家茂對吳曉云是真愛，但是，肖家窮，根本娶不了吳曉云。
因為吳曉云有個愛錢的媽。
估計開口要挺多的彩禮，所以肖家茂才選擇和姜雪梅合作，因為能拿到錢。
姜遇棠給奶團子做了點吃的，還是雞蛋羹，喂飽她，姜遇棠就背著女兒先去了河邊。
虞冰蘭不放心，交代陸徵明把家里收拾一下，就追了上去：“棠棠，嬸兒陪著你，別怕。”
在陌生的地方得到陌生人的關心，姜遇棠很感激：“蘭嬸，謝謝你。”
虞冰蘭疼惜姜遇棠，都是女人，她很清楚姜遇棠的境遇：“說啥謝呀，我們落到這個地方，如果還要互相踩壓，這日子也沒有過下去的必要了。”
【哇，這個奶奶也太好了，貼貼】
【書里說林海大隊今年冬天死了一對中年夫妻，住牛棚，牛棚的屋頂年久失修受不住積壓的大雪，屋頂掉了下來，說是在里頭找到兩具尸體，不會就是奶奶和爺爺吧】
【嗚嗚，我不要爺爺奶奶死】
姜遇棠抿著唇，距離冬天到來沒有多久了，現在已經是七月初，今晚上開始，他們一起搜集木頭加固屋頂。
兩人很快就到了村里人聚居的地方。
肖家茂父子剛起床，今天沒辦法去上工了，昨晚上兩人連夜找了大隊的赤腳醫生，吃了一番苦頭終于把傷口處理好，但還是疼。
這會父子倆一人一個旱煙袋，正互相對著吹，煙圈一個比一個大。
腿上面包著白色紗布，紗布外頭還滲出了血，還散發著一股藥味，看來傷得不輕。
看到姜遇棠過來，父子倆急忙起身，肖家茂咬著牙：“你過來干啥？”
姜遇棠拿著柴刀指著兩人，大聲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半夜順手牽羊，快把我的捕獸夾交出來，不然你們就是偷竊！”
此時的姜遇棠一副撕破臉的模樣，肖家茂臉色冷了下來：“你發什么瘋，我什么時候拿了你的捕獸夾，證據，證據！”
姜遇棠的聲音引來了不少鄰居，這會還沒到上工時間，她就是故意的，此刻大家都詫異地看著她，覺得才過去兩天姜遇棠卻潑辣不少，奇怪。
【乖乖，原來草包媽媽也這么虎】
【懟，懟死他，往死里懟】
姜遇棠手拿柴刀晃了一下：“證據？肖家茂，你大半夜去牛棚干啥，要不要我給你宣傳一下？你腿上的傷咋來的，你敢不敢當著四鄰的面說說？”
聽完這句肖大海用力地把煙桿磕在門框上，火星四濺：“放你娘的狗屁。”
肖大海很激動，就有些口不擇言：“老子這是和兒子在山上追野豬摔的，倒是你這個破鞋，懷了野男人的崽子硬要賴……”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肖大海頓時閉了嘴。
姜遇棠揪著這句話不放：“野男人的崽子，這么說你們一直都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你們肖家的，可你兒子當時一口咬定，是因為什么？”
【什么？我不是肖家茂的種？】
【我草，那肖家茂前世那么虐待我，他是故意的！】
【怪不得和吳曉云有了孩子后就對我不聞不問，我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做事，可憐我的小身板】
【我要殺了他！不對，殺人犯法，我要虐死他】
【等著】
奶團子一副要擼袖子干架的模樣，姜遇棠記住了，奶團子的仇，她來報。
肖家茂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他想掐死肖大海，凈給他添亂。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肖大海支支吾吾的：“我可沒說……我說的是你跟我兒子之前就不清白！”
對，肖大海得意極了，這姜遇棠在京市肯定招蜂引蝶，怎么可能留著清白身子。
那娃兒指不定是她在哪里睡的男人，知青點那邊好幾個俊俏的男知青，估計忍不住寂寞。
他睡過的女人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個，女人是不是破身了，他一眼就知道。
姜遇棠那雙黑色的眸子冷沉沉的，肖大海這張嘴真是臭，扇了一下空氣，姜遇棠嫌棄地說道：“早上喝的大糞吧，嘴巴這么臭，熏死人了都。”
肖大海冷哼道：“你這種人，不守婦道，亂搞男女關系，該拉去批斗！”
這招姜遇棠會，一段語錄背誦出來后，肖大海有些茫然，什么意思，周圍的人都聽懂了，意思就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有人竊竊私語：“姜遇棠這張嘴怎么這么利索，以前沒怎么見她說話。”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肖大海剛剛說姜遇棠的那個崽子不是肖家茂的！”
當時的場景大家還歷歷在目，肖家茂深情款款，每天都在姜遇棠上工的路上圍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然后，一個午后，大雪，肖家茂得手了。
“那這肖家茂夠深情呀，不是自己的種也養，還主動認。”
“不覺得很恐怖嗎，明知道姜遇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要娶回去，可娶了卻沒領證，聽說那個結婚證很重要。”
【就是，肖家茂安的什么心？】
【書里為何沒寫？】
【不然我就能知道我爸爸到底是誰】
肖家茂看向人群中的吳曉云，吳曉云的神色有些哀戚，于是肖家茂連忙解釋：“姜遇棠你放屁，我大半夜怎么可能去牛棚，我和我爸是因為追山上的野豬受的傷，倒是你，前兒從我家偷了一百塊錢，趕緊還來，不然我就去報民兵隊長，你才是小偷。”
【肖家茂能拿出一百塊，我跟他姓！】
【咦，不對，我好像確實姓肖】
【呸呸呸，美人媽媽，給我改個姓呀，姜多好聽】
這肖家茂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姜遇棠從她背著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張報紙，上頭是她用鍋底黑灰拓印出來的腳印。
昨晚上她就弄好了。
看著這個腳印，肖家茂的眼珠子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