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失去家庭,盛念初打心里就渴望有一個溫暖完整的家。
哪怕小小的,有他,有她,還有一個小小的孩子……
這就是她懂事以來唯一渴望的,自從答應和謝延在一起,她也憧憬過未來的生活。
她在章家生活得太久,也知道謝延的品性,但她對養母的話總帶著一絲期盼,想象著他會顧全兩家的顏面,為了她,婚后收心養性。
可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想得太天真。
那個男人只是想玩玩她而已,玩夠了就踢掉……
一直期盼的愿望被人一盆冷水潑滅,渾身濕透的她又怎么會和傅凜州領證結婚?
她回答的決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傅凜州雙手環抱的手兀然放下,彎身逼近。
“我聽過男人睡了女人不想負責的,沒聽過女人睡了男人也有不負責的,盛老師可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
下巴被他用力擒住,盛念初疼得發出了一聲低呼,目光落在男人緊蹙的眉眼上。
他生氣了!
盛念初忍著痛別過臉,“傅總,是我配不上你。”
“今天的一切,你就當夢一場,我不會說出去的。”
傅凜州不近女色,無非是擔心靠近他的女人都是圖他的錢和權而去,只要他一聲令下,要嫁給他愿意和他領證的女人多了去。
他肯定也不會看得上毫無背景的她。
露水姻緣而已,盛念初知道傅凜州在等一個臺階下。
像他這種有錢有權的男人,不會留人把柄。
傅凜州松開了手,盯著女人那泛紅的下巴,雙手握成拳微微緊了緊,墨黑的瞳仁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
“呵,盛老師想得體貼周到,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
嘴上說著謝,眸色卻冰寒一片。
盛念初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么,發現什么也說不出來。
算了,自己已經表明了態度,說再多的,也是惹他生氣。
作為豪門世家的太子爺,從小就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想要天上的月亮,都會有人給他摘下來,被一個女人、還是睡了他的女人無情拒絕,他生氣是應該的。
傅凜州好像被氣得不輕,熟練的抖出一根煙,抬頭看到她,皺著眉,轉身走開。
盛念初心虛地看著站在陽臺上沉默著抽煙的男人,心里想著要趕緊跑,但男人兇巴巴的目光幾次落在她身上,嚇得她動都不敢動。
傅凜州怎么都想不通,她都知道謝延是什么人了,怎么還不愿意和自己領證擺脫那個渣男。
還是說她堅持要嫁給謝延,所以才不愿意?
女人的下巴已經被他輕輕一捏就已經泛紅,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更多的怒氣,只好忍著一肚子氣來到陽臺上。
煙都快燒到指間了,他也沒有察覺,直到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沒有回頭,煩躁地把煙掐滅:“衣服在衛生間。”
“干凈的。”
他……屬狗的嗎?耳朵那么靈敏!
好不容易尋到機會的盛念初貓著身子,尷尬地笑了一聲:“……謝謝。”
話落,她轉身抱著錦被逃似地鉆進衛生間。
果然,一套嶄新的連衣裙在禮袋里,是她喜歡的淡紫色,還貼心地備了貼身衣物。
傅凜州看著女人的背影,眸色閃過一抹苦澀,走了進來。
不經意看到屏幕亮起的手機。
謝延打來給盛念初的。
他還有臉打電話?
傅凜州冷笑,隨后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剛想把手機放下,謝延又打了進來。
頗有不接一直胡攪蠻纏的意思。
“盛念初,我們兩家的婚約不是你說不嫁就可以取消的!”
“你推掉我們的婚約,你怎么給章家交代?!我勸你最好懂事一點,你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千金只有我謝家才會要你。”
“放眼望去,盛京的上流圈子里除了我,你還能嫁給比我更好的男人?”
找不到盛念初,謝延氣急敗壞,差點連打電話找人這種事都忘了。
接連的幾個電話,盛念初都沒有接,謝延還以為她多有骨氣,現在還不是乖乖地接了嗎?
電話打通,謝延這才找回自己,一字一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擔心盛念初聽不清楚,他還故意地提高了幾個音貝。
他冷笑:“盛念初,不管你現在在哪里,立馬過來天籟會所,當著我兄弟們的面給我道歉!”
這個女人,今天非得給她一個下馬威不可,要不然往后他還怎么在兄弟們面前嘚瑟。
盛念初不嫁謝延?!
傅凜州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眉毛微揚,一掃剛剛眉宇間的陰霾。
目光掃過緊閉的浴室門,傅凜州薄唇勾起,玩味一笑:“讓一個女人道歉?謝總的面子什么時候比城墻還厚了?”
讓一個女人當著那么多人道歉,就他的面子值錢,別人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他還是不是男人?
猝不及防傳來的男聲,謝延呆愣了兩秒,把手機看了又看,確定是盛念初的手機,這才咬牙切齒開口。
“你是誰?盛念初的手機為什么在你手上?”
一個冒著綠色的念頭閃過,謝延幾乎要抓狂。
傅凜州好整以暇地翹起了二郎腿,胸腔的浴袍散落,露出結實的胸腔,他也渾不在意。
“謝總的腦子不行啊,建議多喝點六個核桃。”
“你……你……”
謝延本來就被盛念初氣懵,沒想到這個哪來的男人還嘲笑他!
他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傅凜州嘖了一聲,譏笑,“說話都結巴,真沒意思。”
謝延緩和一會,才想起打電話的目的,“讓盛念初接電話,如果他還想嫁入我謝家的話,你最好讓她快點給我滾回來。”
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傅凜州挑了挑:“謝總,我是她男人,家,我會給她!”
“至于謝家,她看不上!”
傅凜州話畢,直接掛了電話,眉毛微挑,好心情地轉玩著盛念初的手機。
嘖嘖,謝家?有啥了不起的,還來挖他傅家的墻角!
被掛了電話的謝延氣得臉都黑得如鍋底,捏著手機的手青筋泛起。
“好呀盛念初,沒想到你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外面勾搭男人……我這就找章家,讓章家那兩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把你掃地出門。”
……
不遠處的門打開,盛念初出來就看到傅凜州拿著她的手機……玩。
身體一頓。
他……干什么?
男人慵懶斜靠在沙發上,姿態隨意,難掩矜貴,那雙深情狹長的桃花眼在聽到聲響后望了過來,飽滿的喉結緩緩滾動,松散的白色浴袍襯得他又欲又野。
乍然春色,盛念初白皙的臉頰騰然升起了紅暈。
昨晚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不妨礙她看到他就臉紅心跳。
被拒絕的傅凜州現在知道她同樣不會嫁給謝延,心情分外的愉悅,他勾了勾手指。
嗓音低啞:“過來~~”
他心情忽然好,盛念初想不出理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畢竟手機還在人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