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霧裹著法院外墻的青磚,傅晚晴攥著鋁制保溫杯站在旁聽席最后排。蒸汽在杯口凝成細密水珠,順著她凍紅的指尖滑落,在灰撲撲的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痕跡。鐵銹味的穿堂風掠過耳際,她看著法警將戴手銬的傅建國與何秀芳押上被告席,她頸間的玉佩微微發燙,她似乎感覺到原身激動的心情。
"經查實,傅建國利用職務之便侵吞前妻嫁妝合計三萬元,貪污公款十七萬四千元......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法官的宣判激起一片嘩然,旁聽席后排的《山城日報》記者舉著海鷗相機瘋狂按快門,鎂光燈在空氣里炸開細碎的冰碴。
傅晚晴望著被告席上那個發福的男人,他穿的還是去年自己改制的那件的確良襯衫——領口磨出毛邊的位置,曾是她熬夜挑燈縫補時扎破手指的血漬。此刻那抹暗紅的汗漬像生母嫁妝冊上的朱砂印,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五歲那年暴雨夜,這個男人抱著發高燒的她沖向醫院,中山裝前襟被雨水浸透時還笑著說:"爸爸永遠是你的傘。"
如今這把"傘"正在顫抖著擦拭嘴角。傅建國頭腦發暈,環顧著旁聽席上的人群,在擁擠的人群中,突然看到了傅晚晴,傅晚晴與他沉默對視,眼神里沒有任何情誼,傅建國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這個大女兒的杰作!
傅建國突然暴起指著傅晚晴,腕間手銬撞得木欄砰砰作響:"那筆錢都給你買鋼琴了!你七歲那年發癔癥非要學琴......"旁聽席頓時炸開鍋。八十年代初,"華僑商店"櫥窗里標價八千外匯券的德國產施坦威鋼琴,確實是能轟動全城的稀罕物。幾個戴紅袖章的大媽交頭接耳:"難怪老傅總往廠長家跑,敢情是給閨女攢鋼琴錢呢。"“那既然是給閨女買東西,不能算侵吞嫁妝吧...”
傅晚晴不緊不慢打開軍綠色帆布包,牛皮紙袋里泛黃的收據在投影儀下纖毫畢現:"1980年3月15日,傅建國用僑匯券購買鋼琴,付款方是山雷機械廠工會。"昨夜靈泉空間里凍結的月光還沾在睫毛上,她潛入廠檔案室時,發現賬本第三十七頁夾著這張泛著霉味的憑證。
何秀芳的尖利嗓音突然炸開:"那...那也是老傅為廠子奔前程,那些錢都打點關系了!"法警的警棍抵住她腰眼時,傅晚晴看見繼母脖頸青紫的勒痕。她勾唇冷笑,眼神仿佛在說?!皠e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被告人何秀芳,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陽光突然穿透云層,將被告席切割成明暗兩半。當何秀芳聽到"故意殺人罪,死刑立即執行"時,猩紅的指甲摳進木質欄桿:"小賤人,你以為..."
"請被告注意法庭紀律!"法槌重重落下,她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秋雨淅瀝的清晨,傅晚晴撐著二十八骨黑傘站在老磚窯刑場。腐殖土混著鐵銹的氣息在雨幕中發酵,何秀芳跪在泥水里,囚衣后背的"死刑003"被雨水暈成模糊的血色。
"給你看個好東西。"傅晚晴掏出密封的塑膠袋,十公分長的鐵針在雨水中泛著冷光——這是靈泉水浸泡三天才復原的兇器,針尾還殘留著半片暗褐色的皮屑,這正是當年何秀芳殺害原主母親的兇器。
何秀芳瞳孔驟縮:"你怎么找到的?明明埋在......"
"埋在機械廠鍋爐房第三根煙囪下?"傅晚晴彎腰時,傘沿的雨水滴在對方青白的額頭上,"上個月廠子弟小學春游,孩子們扒鍋爐灰玩......"刑場外突然傳來清脆的童謠,七八個系紅領巾的孩子舉著鐵皮青蛙跑過,為首的小胖子正炫耀著新挖到的"寶藏"。
"不——!"何秀芳的尖叫被槍聲截斷的瞬間,傅晚晴握緊口袋里溫熱的玉佩,感受到靈泉空間的一團黑霧突然消散,化作原身母親年輕時的模樣,在白玉蘭樹下朝她溫柔揮手。
三天后的"工農兵飯店",傅曉蕓對著斑駁的穿衣鏡調整腰封。棗紅色嫁衣緊繃在小腹上方,她一手摸著自己的小腹,眼神堅定,鏡中新娘揚起下巴,胭脂蓋住眼下青黑——她贏了,終于把趙文亮從傅晚晴手里搶過來了。
“她贏了,她贏了傅晚晴,她嫁給了趙文亮,以后過得一定比她好”。
"你算個什么玩意,還在這擺譜,你一點都比不上晚晴!"趙文亮滿身酒氣撞開更衣室的門,二鍋頭混著腌蒜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扯掉新娘蓋頭,黃濁的酒液順著傅曉蕓盤好的發髻往下淌:"要不是你給老子下藥,懷上了,老子能娶你?"
"文亮哥,明明是你說你不喜歡傅晚晴,要跟她退婚,而且那天真的不是我下的藥,你相信我!"傅曉蕓話音未落,趙母沖上來撕扯她的頭發,鏡中倒映出趙母扭曲的臉,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揪住她頭發:"還敢提退婚!我兒子要不是被你算計......全城都知道我兒子睡了自己的小姨子,不得已只能娶你,我告訴你,你別指望你能得到什么好,我心目中的兒媳婦只有晚晴!"
傅晚晴倚在二樓雕花欄桿上,無聲的看著這一切,她打算去下鄉了,離開這個不喜歡的地方,一方面是因為繼續呆在這里,估計會有人發現她已經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另一方面從她看穿越小說的記錄來看,下鄉才能在這個年代一步登天。
她在現代社會兢兢業業,在這個年代也不會成為擺爛咸魚的!傅晚晴悄無聲息從后門離開。玻璃櫥窗映出她淡漠的眉眼。
(第一次寫小說,是我個人最愛看的穿越類小說,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輕噴~里面的橋段如果不符合時代特征,大家就蠻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