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梨花后悔多嘴了:“對不起啊,小妹,你瞧我就是個破嘴,你想干啥就干啥吧,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承認自己是看不慣張曦月懶散的樣子,可張家人多寵啊,萬一叫她干活暈倒了,公婆還不攆她走人啊,就是嘴上說說,她也沒有叫人干活過,萬萬不敢的。
早在嫁人之前,張家以及娘家都說好了的,張家,張母做主。
張曦月拉長尾音給人畫大餅:“我進城上班后,可以幫忙留意工作,你也知道,我就會讀書,招工考試沒問題,有機會考到合適你的工作,賣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嫂子,那這家里的活我能不沾手嗎?”
這幾年有哪些廠招人,自己知道,比重生的楊甜甜知道的多,前世,楊甜甜八月就去了南方下鄉,原主考上崗位就上班了。
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有啥不懂的。
楊梨花諂媚地笑,伸出手拉著張曦月,懇求道,“曦月,我要是能吃上商品糧當上城里人,以后你的活都我包了,我絕不會多嘴,我能天天給你洗腳洗衣服。”
這倒也不必,她沒廢到這個地步,張曦月婉拒,“別,嫂子,丑話說在前頭,我四姐從小就照顧我,幫我洗衣服啥的,你不一樣,所以,這個價格嘛,就按照市場價來。”
“你不用幫我洗腳。”
楊梨花興奮地直搓手,“瞧你這話說的,嫂子不能占你便宜,你能幫我就很了不起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她一嫂子還能不給錢?
張曦月:“那說好了,嫂子你忙去吧,我想吃皮蛋拌虎皮辣椒。”
能有人干活多好,原主這人設可太棒了。
楊梨花興沖沖就去做飯了,直到飯點,笑容都沒消失。
楊梨花用干凈筷子給張曦月夾了幾筷子菜,熱情道,“曦月,快吃,這冬瓜,皮蛋可香了,冬瓜是我拿大骨頭燉得,哎,這湯你多喝點,可補身體了。”
“嗯,謝謝嫂子,我自己來,你也吃。”張曦月清楚,楊梨花是個知恩圖報的。
前世,張家人死的死,廢的廢,大哥被楊甜甜找人撞了,沒了一條腿,楊梨花都沒離開張家,可見,良心還是有的。
張家人狐疑地看著楊梨花的動作,張文海尋思道,“媳婦,你今天今天吃菌子了?喝點肥皂洗洗胃?”
他媳婦一向看小妹不順眼,認為小妹是個女娃就該多干活,可大家都心疼。
看了好幾個醫生都說了,小妹是富貴病,要精心養著,就是去沈賀家獻殷勤這點他不喜歡,勸了沒用。
爸媽都說小妹命不好,讓她在娘家過得好一點是應該的 ,既做了親人,就是緣分。
楊梨花合不攏嘴的笑容消失了,“張文海,我可不吃獨食,快吃吧,吃飯還堵不上嘴啊。”
哼, 這些人哪有小妹好,就是親兄弟姐妹都要爭工作。
“曦月說遇到招工考試,考過了就把工作給我。”楊梨花樂得八顆牙都露出。
張文海將信將疑:“招工消息多難得,比如肥皂廠多久沒招工了,去年也就招了五十個人,今年好吧,四月了,我們咋都沒聽到消息。”
“有的廠為了攔截招工考試時間,直接貼告示,幾分鐘就給撕下來了。”
為啥說得這么篤定,那是因為不是一個廠,好多個廠都是這么干的,廠里職工子女多得很,這些崗位都不夠分的,一般招工消息都瞞得很緊。
楊梨花眨巴著大眼睛:“小妹說得還能有假,小妹說了按照市場價給我,文海,這錢……”言下之意,就是要給錢了。
張文海點頭:“當然了,本就應該按照市場價給,你跟四妹不一樣,四妹從小就照顧小妹。”
家里五個孩子,就四妹貼心照顧最多,他們做哥哥的不能幫著洗貼身衣服。
小時候還行,大了就是四妹的事,媽是這樣安排的,自然有她的道理。
李紅梅贊同:“曦月真是考試的好苗子,要是還有高考,肯定能考個狀元,哪像你們幾個不愛學習,看吧,你們錯過多少機會了,要知道坐辦公室的工作這人必須有兩把刷子。”
“就說那宣傳稿子,要振奮人心,還要貼近事實,還有那算賬的會計,一分一厘都不能錯,錯了就是錯賬。”
張曦月謙虛道:“媽,也沒有那么夸張了,行行出狀元嘛,都是工作,不分高低貴賤。”
張鐵牛不贊同道:“那咋能一樣呢,你爸我可想當廠長了, 可是能力不夠啊,憋不住脾氣,看著手腳慢的就忍不住罵人,想想還是當主任好,當廠長可麻煩了,出去見別的大官,也得低頭哈腰。”
他跟著出過一次差,那次廠長都差點給人跪下了,在荒年,到處都沒有吃的,廠里殺的豬都瘦得不成樣子,眼看著工資發不出來, 肉也沒有,他們就去了深山,找的山民,買的野菜跟獵物,勉強度過了那次難關。
快到九點了,張曦月拉著張家人出門,“走,我帶你們去看熱鬧。去抓破鞋。”
現在是這么個叫法,沒有婚姻關系的人鬼混就叫搞破鞋。
一句話引起眾人的好奇心。
張文月想起村里的流言:“是沈小蕓跟劉洋知青嗎?”
最近這兩人干的就不叫人事,為啥呢?沈小蕓幫著劉洋干活,工分記在劉洋名下,這在眾人眼里就是倒貼,有人看不下去,說了沈小蕓,還被罵了一通。
村里姑娘這樣做,惹起了村里人不滿,跟知青關系更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