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行作揖道:
“姑娘,我們不是有意冒犯,只不過被人追殺,意外掉進了院子里。”
易文君點點頭,目光卻緊緊鎖定百里東君:
“這位小公子怎么了……?”
“他在逃脫時不小心被刺了一劍,勞煩在姑娘院里給他清理一下傷口。”
“無妨。”
說著易文君輕輕笑了一下,就連玥瑤平常引以為傲的臉現在也自愧弗如地低下了頭。
葉鼎之扶著百里東君,幾人走了幾步,被一位手持劍的黑衣男子攔住了去路,易文君焦急道:
“師兄,你讓一讓,這位小公子受傷了!”
易文君這一吼,百里東君猛的睜開了眼,這是他在葉鼎之死后,每天都想活剮了的人,她的聲音他又何嘗不記得呢?
只不過百里東君剛才是暈了的,所以頭是垂下去的,誰也沒有注意到,當百里東君抬頭時,眾人的目光都在易文君身上,就連葉鼎之也是……
百里東君暗自苦笑,原來他重來一次,還是阻止不了葉鼎之愛上易文君么?
“可是你臨近大婚,現在帶人進來,恐怕不妥。”
這是洛青陽的聲音啊……
「叮咚,葉鼎之好感度百分之八十五,黑化值為百分之五十,爽感度為百分之五,生氣值為百分之六。」
「警告!!警告!!若葉鼎之黑化值到達百分之一百,好感度低于百分之二,您將在這個世界不復存在,永遠被抹殺!」
「當前檢測到葉鼎之的情緒變化值過高,宿主即將在四刻鐘之后受到懲罰。」
「等一下!七云!
媽.的,不靠譜,之前都沒好好問它是干什么的,現在好了吧!」
“有何不妥!?況且這親我本就不愿,更不喜!”
百里東君忍不住了,反正懲罰在四刻鐘之后,不如速戰速決,速戰速決之后剛好趕上回自己客房。
易文君繼續開口:
“我現在只是救幾個人都不行!?”
王一行算是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宣妃么?
“那個,宣妃娘娘,既然您是皇室中人,我們就不多逗留了。”
易文君看向王一行,解釋道:
“不,我半年后成婚,我還不是宣妃,我想逃出去,可是以我的實力,恐怕不允……”
說著,易文君開始泫然欲泣,葉鼎之握著百里東君的手漸漸收緊了些,百里東君硬生生忍住了,看到前世的愛人,原來在這一世還是會有所感應么……
“我可以幫姑娘,但姑娘出來后,不許再回天啟。”
百里東君嘴角雖然有鮮血,卻依然掛著笑,大家都目光朝著百里東君看去,就連葉鼎之都驚異了起來:
“東君,你什么時候……?”
百里東君掙開葉鼎之的手,自嘲地笑了笑。
易文君哭的更加梨花帶雨:
“多謝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百里東君。”
“百里……等等,百里東君?你是東君?東君,我是易文君啊!你還記得我么?”
“我知道,易卜之女,易文君。”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
“既然姑娘沒什么事,我們先走了。”
百里東君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葉鼎之要愛,讓他愛去吧,只要他不死,自己命都能給他,包括——幫易文君搶親。
百里東君率先使用輕功,飛了出去,絲毫不管后面的人,王一行和玥瑤緊隨其后,葉鼎之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文君,便也跟著出去了,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情感,有恨,有愛,有痛。
所以,當百里東君出去后,腦海里又響起了七云的聲音:
「“警告!警告!葉鼎之黑化值為百分之五十五,好感度為百分之八十,生氣值為百分之二十五,爽感度為百分之零。
宿主將在兩刻鐘后接受懲罰!」
“媽.的,你是什么破玩意兒,早知道問你有什么用了。”
王一行和玥瑤看著拄著劍的百里東君滿頭大汗,皺著眉頭,似乎很疼的樣子,嘴里卻不知道在罵什么,王一行與玥瑤對視了一番,上去扶住百里東君,葉鼎之飛出來就看見百里東君湊到玥瑤耳邊對她說了什么,玥瑤一臉恭敬地離開了,就連王一行也是一臉懵逼。
“東君,你沒事吧?”
葉鼎之走到百里東君身旁問道,百里東君此時正在抱怨:
「不是,易文君出現關我的好感度什么事情啊,其他升的升,降的降,偏偏降我好感度!」
百里東君一臉哀怨地看向葉鼎之,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對于百里東君來說,確實是天大的錯事。
“沒事。”
現在啊,百里東君可不想理他們,萬一等會兒懲罰降下來,那不得鬧笑話,百里東君可是貴公子,要面子的。
而葉鼎之沒有多想,只是覺得百里東君可能是因為他自己看見了易文君吧。
百里東君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然后……走了?
王一行看著百里東君悠閑的背影,一點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用手肘懟了懟葉鼎之:
“你說他到底有沒有中劍啊?”
“中了,他裝的悠閑。”
“啊?這也能裝!?”
葉鼎之說的確實沒錯,百里東君背影是悠閑地,可嘴角和傷口流出的鮮血卻沒有作假。
「宿主大大,您還有兩刻鐘哦,
(一刻鐘等于現在的十五分鐘哦。)
當前葉鼎之好感度為百分之七十九,黑化值為百分之六十,生氣值為百分之三十,爽感度為百分之零,
檢測到葉鼎之情緒波動不穩定,宿主大大,您承受的懲罰可能時間會更長。」
「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免除疼痛之類的?」
「當前檢測到宿主已經完成了新手任務的百分之八十,積分為四千五百,商城里有免除疼痛的神水,要花費三百積分,宿主大大是否兌換。」
百里東君一再猶豫,自己雖然是貴公子,受過的苦也不及葉鼎之的百分之五,不如借此機會,讓自己銘記在心。
「不必了。」
「好的,宿主大大。」
百里東君也不管在終點等著的李長生等人,直接回到房間,首先沐浴,沖掉了身上的血跡,換好里衣,隨后翻出藥箱……
無從下手!自己的背后怎么看啊?真是苦惱。
——另一邊。
葉鼎之和王一行走到終點后,雷夢殺一臉不解地看向他們二人:
“小百里呢?尹落霞呢?”
王一行撓撓頭:
“百里公子不知在她旁邊說了什么,她就直接走了,什么也沒跟我們說,
小公子嘛,我們落了一步,再看去小公子就不見了。”
葉鼎之瞳孔驟然一縮:
“等等,東君……東君他是回客房了,他背后中了劍傷!”
“哎呀,你們這些人吶,真是,天都亮了。”
李長生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卻看到百里東君一臉悠閑地走來,頂著眾人驚詫的目光道:
“得,人齊了。”
“既然你們仨都過了,那我該收誰為徒呢?”
王一行連忙擺手,揭下來他的假胡子:
“先生,你們也早就知道,我是望塵山的人,過來只是串門,就不在此多逗留了,不過,我倒是想看看,先生要收誰為徒。”
李長生點點頭:
“那你們二人,我要收誰呢?”
“自然是兩個都收,你看,你不收哪個都可惜。”
“哈哈哈,對,對,有道理!”
蕭若風扔給百里東君一塊令牌,道:
“我以為先生只收一個徒弟,所以沒有準備另一間房屋,抱歉。”
“無妨,盡快收拾出來。”
百里東君可不想跟葉鼎之住一個屋檐下,不僅尷尬,萬一自己受罰怎么辦?
柳月問道:
“尹落霞呢?”
“她啊,她走了,她說她府中有事情要辦,就直接走了。”
“真是可惜,本來還想收她為徒的。”
“東君告退。”
百里東君拉著葉鼎之就走,一路小跑來到蕭若風給他們準備的房間,葉鼎之還有點懵:
“東君,怎么了?”
“你來。”
百里東君褪去外衣,把里衣扒拉下來,葉鼎之在百里東君褪去外衣時,臉色就已經有點尷尬了,這下子臉直接紅了,百里東君卻未察覺,只希望葉鼎之快點上藥:
“鼎之,你去桌上拿藥箱過來,給我敷上。”
葉鼎之看到百里東君那猙獰的傷口,臉色一凝,瞬間不淡定了,急忙去拿藥箱,隨后坐到百里東君旁邊。
百里東君乖乖趴好,只祈求他快點,這下應該只剩幾息了。
“好了。”
百里東君聽到后,立馬坐起來,把衣服拉好,把人給推出去了:
“鼎之啊,我有點餓了,你去讓廚房做點好吃的吧,記住,你要盯著他們,我可不想拉肚子。”
葉鼎之覺得奇怪,但一扭頭,房門已經關上了,葉鼎之無奈搖搖頭,去了廚房。
——屋內。
百里東君靠著門,慢慢滑落,坐到地上,額頭上密密麻麻卻是汗珠,百里東君死死咬住下唇,出血了都未曾察覺,手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變得血肉模糊。
幾息后,百里東君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實際上被疼的叫不出來)罵著葉鼎之:
“云哥!我去你大爺的,你見易文君關我好感度什么事……”
幾息后,百里東君終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灘黑血,百里東君這才意識到,劍上有毒,但是吧,自己從小被毒大的,所以百里東君沒有放在心上。
「七云,這要……這要持續多久啊……」
「大概葉鼎之回來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回來……回來就差不多?那……那可不行,萬一……萬一他看到地上的血……”
“東君,開門啊,你的晚膳。”
百里東君這下慌了,怎么說鼎之,鼎之就到了呢?
“哎呀,云……鼎之啊,你先……你先等等我……”
百里東君努力讓自己的聲線保持穩定,結果差點說漏嘴了:
“你先將晚膳放……放到院子的桌子上,我……我馬上就好。”
葉鼎之皺皺眉頭,轉身朝亭子中的石桌走去。
百里東君松了一口氣,急忙穿好外衣,然后胡亂用帕子擦了擦,確保沒有血跡之后才出去,開門時下意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百里東君朝著亭子里走去,葉鼎之正在擺碗筷,百里東君趁葉鼎之沒注意,伸手看了一眼自己有些血肉模糊的手,雖然洗了,但那些傷口印子還在,恐怕這段時間不能用劍了。
“吶,你的晚膳,趕緊吃吧。”
百里東君顫巍巍伸出手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在手的背面是纖纖玉手,手心就是不能看啦。
「七云,我之前都沒問過,你到底有什么用,是來干什么的?」
「宿主大大,我是來給您派發任務的呀,完成任務后,我能讓您在這個世界衣食無憂……」
七云話還沒說完,百里東君打斷道:
「但是完不成任務 我就得死?」
「是這樣的呢,宿主大大。」
「我他。媽要這個有什么用?沒有你我照樣能衣食無憂,保護好身邊的人!真是氣死小爺了。」
百里東君在現實中翻了個白眼,七云嚇得不敢說話,葉鼎之看到百里東君在翻白眼,以為是自己做了什么,讓百里東君不愉快了,便開口詢問道:
“東君,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
聽到這,百里東君更氣了,就是嘛,易文君跟他見面關自己什么事,非要黑化,非要降低好感度。
“對,就是你,你說說你……”
百里東君頓住了,現在他應該是不認識葉鼎之的,改口道:
“算了,沒事。”
葉鼎之感覺到了,自從見了易文君,百里東君就變得怪怪的,僅僅是幾個時辰而已,而葉鼎之在見到易文君時,對百里東君的好感度下降是因為易文君的眼神一直黏在百里東君的身上,百里東君抬頭時,眼睛也一直看著易文君,所以葉鼎之的好感度就下降了。
至于黑化值和生氣還有爽感度值是因為上一世,易文君生下葉安世居然就不聞不問,雖然她變成了宣妃,但是打探一下葉安世的消息也行啊,結果易文君沒有絲毫動作。
“東君啊,你怎么了?自從從那位姑娘那里出來之后就心事重重,變得怪怪的。”
“哦……啊?沒有啊,我這不是挺正常的么?”
百里東君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希望屋內的血腥味快點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