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正抄著經(jīng),姜綰綰推門跌跌撞撞的走進來,一身酒氣。
她奪過我手中的筆,將桌上我抄好的經(jīng)全部撕碎。
「林文喻,你現(xiàn)在抄這些有什么用!害死了文淵哥哥,現(xiàn)在又何須在這惺惺作態(tài)!」
「公主喝醉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蹲下身去,拾撿地上的碎紙片,她卻死死的拽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我的掌心,一時鮮血淋漓。
「你不是駙馬嗎?你讓本宮回哪去?你不喜歡本宮和你同床共枕嗎?」
她吻上我的唇瓣,幾乎暴虐的撕咬,來發(fā)泄她心中的憤懣。
突然,她又變得很溫柔,將頭埋在我的懷中,一遍遍喊著文淵哥哥。
她是那樣的小心翼翼,柔情似水,跟我們成婚的那晚一樣。
大婚那日,我裝作酒醉,擺脫眾人提前回到我們的婚房。
幻想著她頭戴鳳冠,臉遮紅方巾,坐在床榻邊,等著我回來為她掀開蓋頭。
可我到揭下蓋頭時,看到的是她迷離的眼神,渾身散發(fā)著濃重的酒氣。
我想和她和合巹酒,看著她的模樣,最終還是放回了桌上。
「綰綰,你終于是我的了。」
我將她放倒在床榻之上,任由她撕扯著我的衣衫。
新婚之夜,是姜綰綰第一次在我耳邊叫兄長的名字。
姜綰綰再次到我院中時身旁多了一個男人,據(jù)說是她的恩人。
她還未返回,消息就早已傳入府中。
說是公主南下游玩的時候,遭遇山匪,是一個男人從天而降,英雄救美。
聽聞此人樂善好施,因常常行俠仗義而廣受贊譽,公主很感激他,便邀請他回京報恩。
我一面抄著經(jīng),一面心里悶悶的難受,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兄長辭世已經(jīng)一年有余,我不愿她一直痛苦,若是那人是她真心所愛,或許能讓她開心一些。
男人到府里的第二日,姜綰綰帶著他來找我。
原來是他想遵循禮數(shù),叨擾府上便想來見我一面。
他叫周聞淵,文淵,聞淵。
他抬頭的那一刻,我怔了,那張臉和兄長的一模一樣,就連左眼下方的那顆痣也和兄長如出一轍。
但眼前的男人又和兄長迥然不同。
兄長自詡一身正氣,難免有些古板,而眼前的人,卻多了幾分盛氣和桀驁。
「今日過后,聞淵哥哥就算和駙馬見過了,日后便安心在府上住下。」
姜綰綰難得露出一副女兒家的神情,挽著他的胳膊離開,轉(zhuǎn)身時他嘴角笑意如沐春風。
只是我卻隱隱覺得他的眼中有一抹軒軒甚的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