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大比之后,蒼無魔如同夜空中升起的耀陽,名聲在整片大陸上飛速傳揚,無數強者為之側目。然而,這鼎沸的榮耀絲毫未曾動搖他那顆堅如磐石的道心。立于蒼族演武場中心,身披勝利的金輝,他卻只覺得肩頭責任愈發沉重,如同玄鐵枷鎖一般。勝利的喜悅如煙云消散,內心深處,一道更為清晰的印記已然烙印——青狼山脈的歷練之路,迫在眉睫。
離開蒼族前,他并未向任何人道別,獨獨尋到了蒼青。蒼青站在庭院一隅,眼中閃爍著難以掩藏的欽佩,那光芒如同繁星閃爍,是對強者本能的景仰。蒼無魔緩步走近,一股無形威壓自然流露,卻又在抬手輕拍蒼青肩膀時,化作春風般的暖意。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如錘,敲打在蒼青心頭:
“蒼青,這蒼族的未來,需要有人托起。我不在乎那些虛妄的稱兄道弟,只在意當你站立此地時,能有守護一族的脊梁。記住,蒼族非你我之私物,而是血脈的根脈,是百萬族人魂歸的凈土——萬不容閃失。”話音落處,空氣中靈氣微顫,恍如誓言凝結。蒼青面色凝重,單膝跪地,拳頭緊握至骨節泛白,誓言如金石相撞:
“大哥放心!若族有一敵,便從我血軀過!你在外征途漫漫,我定鑄族為堅壁。待你歸時,共舉蒼族于萬世天云之上!”那目光中的堅定,似烈火焚燒的玄鋼,熔煉了時間。
告別只在一瞬,蒼無魔轉瞬遁出蒼家。山風如刀,卷起他一襲墨色長袍獵獵作響,他卻不回頭,只向著東北方踏去。那里,青狼山脈的輪廓在天際若隱若現,如巨龍盤踞,散發著洪荒原始的狂野氣息——那將是他的新生之爐,焚燼舊我。
青狼山脈入口,便是一道生死門。蒼無魔甫一踏入,濃如墨汁的妖獸腥氣撲面而來,混雜著腐葉泥土的濕濁,直刺鼻端。霧氣繚繞,似幽靈之手撫過肌膚,林木參天遮日,只漏下斑駁幽光;遠處獸吼聲此起彼伏,有狼嚎裂空,有巨物踏地震響,直透心魂——這,便是煉獄的畫廊。
奔雷劍出鞘,劍鞘劃出一道冷弧,被他反握于手。劍身嗡鳴,雷紋流轉,仿佛感應到主人的戰意。靈氣內蘊如江海,周身光華隱現,警惕如獵豹匍匐。未及百步,草叢“簌簌”撕裂,一群青狼躍出——并非尋常野獸,而是妖化的兇物。獠牙如匕,齒間涎液滴落腐蝕枯葉,眼瞳泛著幽綠狼性,咆哮聲低沉而連綿,如戰鼓擂動。
狼群瞬間圍合,呈星斗圍殺之勢。蒼無魔眉心一跳,丹田靈氣霎時沸騰。他足踏天罡步,身影如電前沖,劍光乍起如霹靂劃過,第一斬劈向領頭惡狼;狼身應聲碎裂,血霧噴濺。余狼不退反進,齜牙撲噬。蒼無魔手腕微旋,劍勢如浪翻涌,第二斬斜掃,又一青狼哀嚎倒地。群狼配合天衣無縫,前爪封喉后爪穿心,逼得他步法凌亂。靈氣流轉間,劍意附著每一道斬擊,雖一劍一命,卻也覺吃力——這非力量之弱,實戰術之差!
戰至酣處,青狼群攻之勢愈烈。蒼無魔靈光一現,化守為攻。身形騰挪如云霧,劍尖刺挑皆含陰陽變幻。一炷香后,狼尸遍地,他喘氣如牛,靈氣消耗近半。最后一只狼哀鳴而逃,他方撤至一古樹下盤膝。
“好生狡猾的獸群……若再如此硬撼,恐難持久。”他自語,手心掐訣引靈氣回旋,天地元氣匯入丹田,同時腦中回放每一招——那是生死間的感悟:搏殺非比力,更在智與意交融。
此后數十日,青狼山脈成了蒼無魔的試煉熔爐。妖獸種類繁多,而狼妖為常:有赤鬃火狼吞吐烈焰,遇之即焚林百里;有鋼爪鐵狼甲胄披身,刀劍難傷;亦有幽靈影狼匿行于霧,偷襲如鬼魅。
其中一戰,遭遇狼王——一丈高的巨獸,身披玄鐵重皮,眼神如君王睥睨。搏殺中,狼王爪撕山石,尾掃斷木,智慧不輸人修。蒼無魔險被誘入陷阱,幸以步法脫身,反借其力破巖偷襲。此戰悟道:妖獸非蠻獸,狡黠乃其本命。
另遇青狼妖三只,矯捷如影,圍轉如風輪。奔雷劍斬空連連,他漸悟節奏——以靜制動,于它們換位剎那,劍光如針點其要害,一劍貫穿三妖!
日日夜夜的搏殺,靈氣如溪流沖刷經脈,愈發順暢無滯。他的境界如竹子拔節,逐級突破。初至煉氣一層巔峰時,靈力如棉絮填滿經脈;破入二層時,丹田膨脹如鼓,靈氣化為霧滴;達三層時,體內竟隱隱傳出龍吟之音——每一階跨躍,皆伴血肉撕裂之痛與破境之戰。
最兇險一戰,在山脈深淵處遭遇銀狼王。此獸乃變種,毛如銀絲泛寒光,四爪踏地即起電芒。速度快過驚雷,一爪拍下,山壁崩塌半片!蒼無魔全力施展“雷光遁”,身形化電閃轉,奔雷劍與之硬撼百招。劍光所及,銀狼王留下數道血槽,但蒼無魔周身也傷痕累累,靈氣幾欲枯竭。
就在瀕危之際,突覺丹田震動——靈氣如沸水翻騰,正凝聚壓縮!他福至心靈,強忍劇痛引導靈流。銀狼王似覺異狀,巨嘴猛噬而來。千鈞一發間,蒼無魔怒喝劈出一劍,劍光暴漲。與此同時,靈氣轟然沖關,丹田炸開星光——煉氣期九層,成了!
突破后周身光霞彌漫,銀狼王嗚咽敗退。蒼無魔吐出一口濁血,眼中卻明光如炬:
“境界破,如登天梯;然天梯之上,劍道之路正長……”
深山歷練,生死磨礪亦催生劍意蛻變。一日誤入一處山谷。
前行數十丈,石林深處忽涌數十黑狼妖——不同以往,它們體表浮劍芒,爪牙附金鐵之息。。
“來得好!”蒼無魔長笑迎敵。奔雷劍在他手中不再是冷鐵,而是生命延伸的刃肢。第一斬斬翻兩狼,第二斬破空三丈;狼妖劍意凌厲,每擊碰撞皆爆火星。他在血戰中感知到,谷中那無形劍意如潮水裹挾他意念——過往練劍感悟,如塵封寶庫驟開。
近日與妖獸搏殺,悟“生死存亡時,劍即己身”。此刻,種種感悟如溪歸海,在靈魂深處交融奔流。
他不自覺地劍式變化——手腕翻飛如蝶舞蝴蝶,每一劍揮出皆帶風嘯,凝聚無形劍刃懸空。劍身光芒從白熾轉向金紫,劍意由“點”化為“面”,擴散成域。奔雷劍轟鳴愈劇,靈氣涌入,劍尖處竟生漩渦!
“劍意——化形!”蒼無魔暴喝。
漩渦暴漲十丈,內蘊萬千劍影旋轉如風暴。狼妖群在這劍意威壓下,似草折伏倒,再無戰意。而他周身劍光凝實,形成光暈屏障——劍意小成巔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