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我對阿四擺了擺手：
“我們走。”
阿四將外套裹緊在我身上，打橫將我抱起。
路過墻邊的掛鐘時，我瞥了一眼。
游戲才剛剛開始。
再次睜眼，是龍門的醫療室，熟悉的讓人心安。
我的右手被包扎得像個粽子，后腰的傷口傳來陣陣清涼。
腹部那股墜痛感卻提醒著我的愚蠢。
父親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額頭，眼里滿是心疼和怒火。
“瑤瑤，告訴爸爸，你想讓他怎么死？”
“爸把他千刀萬剮，骨灰都給他揚了。”
我搖了搖頭，牽動了嘴角的傷，疼得嘶了一聲。
阿四立刻上前，用棉簽沾了藥膏輕輕涂抹在我的唇上。
我看了眼阿四，又看了看自己被包裹住的右手。
“爸，死太便宜他了。”
“對他那樣的人來說，失去一切，遠比要了他的命更讓他難以接受。”
我要他活著。
活著，清醒地看著他引以為傲的英雄人設如何崩塌，看著他從云端跌下，成為他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我要他成為那條，我連殘渣都懶得喂的流浪狗。
父親看著我眼中的決絕，沉默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背。
“好，都聽你的。阿四，去辦。”
阿四低頭應下，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我爸。
他看著我血肉模糊的手，眼眶紅了：
“為了那么個東西，值得嗎？”
“不值得。就當是喂了三年的狗，總得親手打斷它的腿。”
接下來的日子，我留在龍門養傷。
阿四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帶來最新的消息。
“蔣氏集團股價今日開盤即跌停，三個最大的合作方已宣布解約。”
“南城地皮項目也已經被叫停，還會要求蔣擎天賠償巨額違約金。”
一條又一條，蔣擎天引以為傲的一切，正速度分崩離析。
這天，阿四為我后腰的傷口換藥。
他解開紗布，看到那塊被硬生生剜去的皮肉留下的猙獰疤痕時，呼吸明顯一滯，握著鑷子的手都收緊了。
“大小姐，會有點疼。”
我趴在床上，從枕頭里悶悶地發聲：
“阿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
“大小姐的選擇，永遠是正確的。”
“可我選錯了人。”
阿四的聲音很近，安撫著我：
“那不是您的錯，是那條狗，沒福氣。”
我沒再說話。
換完藥，他替我拉好衣服，又匯報起另一件事。
“大小姐，沈諾諾那邊，聽說蔣擎天破產后，她很快就搬進了城東李總的別墅，再沒出來過。”
看來，阿四只是廢了李總男人的能力，沒耽誤他用別的法子玩女人。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對這種只能依附男人生存的菟絲花，我甚至提不起半分興趣。
她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她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根本不需要我動手。
阿四沉默地收拾好藥箱，退到了一旁。
三年的感情錯付，讓我像個被掏空了內里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