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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記憶碎片里的殺人犯 寒刃淬光 31688 字 2025-06-22 20: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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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的血腥味,像一池腐敗的鐵銹水,死死糊住了我的口鼻。每一次艱難的喘息,

都像吞下灼熱的沙礫,刮擦著喉嚨深處。意識在混沌的深淵里掙扎,

沉重得如同被灌了鉛的頭顱,終于費力地抬起了一絲縫隙。昏暗。

模糊的光線從不知何處滲漏進來,勾勒出家具猙獰扭曲的輪廓。

眼前的一切都在緩慢地旋轉、扭曲、變形。我試圖眨眼,想驅散這層遮蔽視線的粘稠薄紗,

眼皮卻重逾千斤。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巨石死死壓住,每一寸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僵硬地扭動了一下脖頸,試圖擺脫這令人窒息的束縛。然后,

我的指尖觸到了某種冰涼、堅硬、帶著強烈違和感的東西。它就在我手中。我的視線,

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向下挪移。目光穿透了昏昧的薄霧,終于聚焦。一把刀。刀身狹長,

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寒光,仿佛來自地獄的獠牙。那寒光之上,

卻淋漓地涂抹著另一種更刺眼、更粘稠、更令人作嘔的顏色——暗紅,近乎發黑。

濃稠的血珠,正沿著那鋒利的刃口,一滴、一滴,緩慢而沉重地砸落下去。啪嗒。啪嗒。

那細微卻驚心動魄的聲音,在死一般沉寂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狠狠撞擊著我的耳膜,

也撞碎了我腦中最后一點混沌。嗡——!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

所有的困倦和麻木被這徹骨的寒意徹底驅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像一只絕望的困獸,

每一次撞擊都帶來窒息的劇痛。我猛地坐直身體,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身旁一個空酒瓶。

瓶子滾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咕嚕聲,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突兀。我大口喘息著,

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吞咽著混雜著血腥的空氣,試圖壓下喉嚨深處翻涌的嘔吐感。眼睛,

因為極度的驚駭而圓睜,不受控制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空間。

就在我腳邊,僅僅一步之遙的地毯上,伏著一團深色的、靜止的巨大陰影。是一個人。

一個……毫無生機的人。他(她?)以一種極其扭曲、極不自然的姿勢匍匐著,

頭顱歪向一側,臉孔埋在昂貴卻已被染透的深色地毯絨毛里,只露出小半張側臉。

那身考究的深色西裝,此刻成了吸飽了暗紅液體的海綿,緊緊貼在僵硬的肢體上。

地毯貪婪地吮吸著從他身下蔓延開來的暗色液體,那痕跡如同一條條丑陋蜿蜒的毒蛇,

正緩慢而執著地向我腳下爬來。為什么?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手里為什么拿著這把刀?地上的人……是誰?無數個問題像沸騰的巖漿,

瞬間沖垮了我搖搖欲墜的理智堤壩,在腦海中瘋狂炸開,留下灼燒般的劇痛和一片空白。

恐懼,純粹的、原始的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四肢百骸,勒得我無法呼吸。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那把沾滿鮮血的兇器幾乎要脫手掉落。不行!

不能留在這里!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心底瘋狂吶喊。逃!必須立刻逃走!在任何人發現之前!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混亂的思緒。我猛地從地上彈起,雙腿卻像灌滿了鉛水,

沉重得邁不開步子。一個趔趄,差點再次摔倒。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劇痛強迫自己站穩。

眼睛慌亂地掃視著四周,尋找著任何可能的出口——門,窗戶,

任何能離開這個血腥地獄的通道!就在我目光倉皇掠過地上那具尸體時,

那原本被地毯遮擋的小半張側臉,因為我的角度變化,徹底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時間,

在那一刻,凝固了。我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呼吸,甚至所有奔涌的血液,都在瞬間凍結。

我的身體,我的大腦,我的靈魂,被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狠狠攫住。

那張臉……那張沾著血污、凝固著死亡前最后一刻痛苦與驚愕的臉……那張臉……是我自己!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像被無形的巨錘當胸砸中,踉蹌著倒退一步,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

瞬間傳遍全身,卻絲毫無法冷卻我體內火山爆發般的驚駭。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撞擊,

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肋骨,血淋淋地跳出來。幻覺!

一定是幻覺!是失血過多?是藥物?還是……極致的恐懼徹底摧毀了我的感知?

我死死地、近乎自虐般地睜大眼睛,眼球因為用力而布滿血絲,死死釘在那張臉上。

每一個細節,都被昏暗的光線放大,

;那道小時候爬樹留下的、位于右眉骨上方、淺得幾乎看不見的月牙形疤痕;那挺直的鼻梁,

微不可察的小痣;還有那緊緊抿著、即使死亡也無法完全松弛的、倔強的唇線……分毫不差!

地上的“尸體”,擁有著一張和我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一個翻版!一個……恐怖的鏡中倒影!

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喉嚨深處涌上無法抑制的腥甜。我猛地彎下腰,一陣干嘔,

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苦澀的膽汁灼燒著食道。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的衣物,

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我是誰?地上那個又是誰?我手里握著刀……是我……殺了我自己?

這個荒誕絕倫、悖逆常理的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腦海,瘋狂啃噬著我僅存的理智。

世界在我眼前徹底崩塌、旋轉、扭曲,所有的邏輯和認知都碎成了齏粉。

混亂如同咆哮的黑色潮水,瞬間將我淹沒,窒息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就在這思維完全停滯、靈魂出竅般的極度混亂中,我渙散的目光,

下意識地、毫無目的地在那具“另一個我”身上游移。手腕。他(我?

)的左手手腕從卷起的、浸透了暗紅色血液的昂貴襯衫袖口滑落出來,

無力地搭在染血的地毯上。在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上,

一個刺青圖案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

圖案并不復雜:一個由簡潔線條構成的、抽象的DNA雙螺旋結構,

纏繞著一把小小的、古樸的鑰匙。線條流暢,帶著一種冰冷的科技感與某種隱秘的象征意味。

這個刺青……嗡——!腦海深處,仿佛有一根銹死的琴弦被無形的手指狠狠撥動,

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帶著撕裂靈魂般的劇痛。一幅早已塵封、模糊不清的畫面,

被這劇痛硬生生地撕扯出來,瞬間沖破了記憶的閘門!雨夜。冰冷的雨水瘋狂抽打著車窗,

雨刷器徒勞地左右搖擺,前方模糊一片。車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副駕駛座上,

一張年輕、蒼白、與我酷似卻更顯陰郁的臉,在窗外偶爾掠過的慘白路燈光線下忽明忽滅。

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他的眼睛睜得極大,

瞳孔深處是溺水者般的恐懼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嘴唇開合,

嘶啞的聲音穿透嘩嘩的雨聲,帶著血沫的腥氣,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釘狠狠釘進我的耳膜:“哥……只有你……只有你能替我去死!

替我……活下去!”“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如同驚雷炸裂在死寂的房間里,

瞬間將我腦中那撕裂般的記憶碎片和眼前的恐怖景象轟得粉碎!沉重的實木門板,

帶著一股蠻橫無比的暴力,猛地向內炸開!碎裂的木屑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刺眼、雪白、毫無感情的光柱,如同審判之矛,瞬間撕裂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昏暗,

精準地、冷酷地釘在了我的身上!“警察!不許動!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立刻趴下!”無數道重疊的、充滿威壓和肅殺之氣的厲喝聲,如同密集的冰雹,

劈頭蓋臉地砸向我。強光手電的光柱交織成一張刺目的光網,將我牢牢鎖死在原地,

無處遁形。每一個毛孔,都在那冰冷的強光下無所遁形。完了!徹底完了!

巨大的絕望如同萬噸巨石,轟然砸下,瞬間將我所有的思維碾成粉末。

身體的本能在大腦一片空白前做出了反應——在強光刺入眼睛的瞬間,

在那些厲喝聲炸響的剎那,我的視線,如同瀕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顧一切地、死死地、最后一次投向了地上那具冰冷的“我”。目光,

穿透混亂的強光與飛揚的木屑,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個手腕上的刺青。DNA雙螺旋。

纏繞的鑰匙。那個……只屬于他的標記!我的雙胞胎弟弟——林默!

那個在七年前那個絕望的雨夜,拉著我的手,用盡最后力氣嘶吼著“只有你能替我去死!

替我活下去!”然后在我眼前,被失控的卡車撞飛、徹底消失在茫茫雨幕中的……林默!

地上的尸體……是林默?!他……回來了?他死了?被我……殺死了?

這個認知比之前的“殺死自己”更加荒謬,更加瘋狂,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實感!

如同地獄深淵吹來的陰風,瞬間凍結了我所有的血液!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驟然停止了跳動,隨即又以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搏動起來,幾乎要沖破胸膛!“放下刀!

最后一次警告!”一個冰冷如鐵的聲音再次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警察!

他們是來抓我的!

抓我這個出現在兇殺現場、手握兇器、面對著和自己一模一樣尸體的“殺人兇手”!

百口莫辯!鐵證如山!逃!必須逃!無論這一切多么詭異,多么瘋狂,活下去!只有活下去,

才能知道真相!才能知道林默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死!為什么……會是我拿著這把刀!

求生的本能如同熔巖般爆發,瞬間壓倒了所有驚駭、混亂和絕望!

在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尚未完全鎖定我的瞬間,

在那些穿著防彈衣的身影如猛虎般撲入房間的千鈞一發之際——我動了!不是撲向警察,

也不是沖向門口——那里已經完全被堵死。我的身體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獵豹,

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猛地向房間深處、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撞去!“攔住他!

”“站住!”厲喝聲和拉動槍栓的金屬摩擦聲尖銳地響起。來不及了!

我的身體攜帶著全部的重量和沖力,狠狠撞向那扇緊閉的、厚重的鋼化玻璃落地窗!

“嘩啦——!!!”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堅韌的鋼化玻璃在巨大的沖擊下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隨即轟然爆碎!

無數晶瑩鋒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向四周激射!我整個人裹挾著漫天碎玻璃,

像一顆炮彈般沖了出去!凜冽的夜風如同冰冷的刀片,

瞬間割開了我臉上和手臂上被玻璃劃出的細小傷口,帶來尖銳的刺痛感。失重感驟然襲來!

這里是三樓!下方是堅硬冰冷的水泥地面和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跳窗了!嫌犯跳窗了!

”“B組!B組!目標從三樓東側跳窗!立刻封鎖!立刻封鎖!

”身后傳來警察急促的呼喊和對講機刺耳的電流聲,

伴隨著手電光柱瘋狂地在破碎的窗口晃動。我在空中竭力調整著重心,身體蜷縮,

雙臂護住頭臉。下一刻,堅硬的地面狠狠撞了上來!“噗——!”沉悶的撞擊聲。

劇痛瞬間從腳踝、膝蓋、肩膀蔓延開來,如同被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

我重重地摔在樓下那片半枯萎的冬青灌木叢里,密集的枝條刮擦著皮膚,

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尖銳的刺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但幸運的是,

厚厚的枯葉和相對松軟的泥土緩沖了大部分沖擊力。骨頭沒斷!還能動!我顧不上檢查傷勢,

猛地從灌木叢中彈起,像一顆出膛的子彈,

頭也不回地扎進了公寓樓后面那條狹窄、漆黑、散發著垃圾酸腐氣味的背街小巷!

腳步聲在身后雜沓響起,手電光柱如同探照燈般在巷口掃射。“站住!再跑開槍了!

”冰冷的警告聲在身后炸響,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但我不能停!停下就是萬劫不復!

腳下發力,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巷子深處堆滿了廢棄的紙箱和垃圾桶,成了我天然的掩體。

我利用對這片區域模糊的熟悉感——也許是身體殘留的記憶?

——在迷宮般的小巷中左沖右突,每一次拐彎都驚險萬分,

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身后緊追不舍的光柱和腳步聲。冰冷的汗水混合著傷口滲出的血液,

浸透了單薄的襯衫,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

大腦在極度的緊張和身體的劇痛下,反而進入了一種詭異的、高速運轉的亢奮狀態。

警察的追捕路線、可能的封鎖點、周圍可利用的地形……模糊的片段在意識深處快速閃過,

指揮著我的每一次轉向和躲避。終于,在連續幾個急轉彎,并冒險翻過一道低矮的鐵絲網后,

身后追捕的腳步聲和呼喝聲似乎被暫時甩開了一段距離。我背靠著冰冷潮濕的磚墻,

隱沒在濃重的陰影里,胸膛劇烈起伏,像一架破舊的風箱,貪婪地吞咽著冰冷污濁的空氣。

暫時……安全了?不!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股更深的恐懼掐滅。安全?

我帶著滿身的血污和傷口,像一個移動的靶子,隨時可能被警察或無處不在的攝像頭發現。

我成了這座城市里最顯眼的通緝犯!殺害自己雙胞胎弟弟(?)的通緝犯!林默……林默!

這個名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那個刺青,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還有那個雨夜他瘋狂的嘶吼……“只有你能替我去死!替我活下去!

” 這句話此刻在腦海中反復回蕩,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預兆。為什么?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豪華公寓里?七年前他明明已經……死了?還是說,

那場車禍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他為什么要詐死?又為什么會在七年后,

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新出現,然后……死在我的面前?是誰殺了他?為什么現場只有我?

那把刀……無數個問號如同毒蛇,瘋狂地啃噬著我的神經。

混亂、恐懼、悲傷、被至親背叛的冰冷憤怒……各種情緒在胸中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嘗到濃重的鐵銹味,用劇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亂!林默,無論你七年前做了什么,

無論今晚發生了什么,我都必須活下去!我必須知道真相!為你,也為我!

那個刺青……那個纏繞著鑰匙的DNA螺旋……它絕不僅僅是一個標記。

林默當年癡迷于生物信息學和密碼學,這個刺青一定有特殊含義!

很可能指向某個關鍵地點或物品!那會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嗎?記憶深處,

一個模糊的地址如同沉船碎片般,在混亂的思緒中艱難地浮起——西城區,梧桐里,17號。

一個老舊小區里的出租屋。那是林默在“出事”前最后租住的地方!他失蹤后,

我曾去過一次,里面空蕩蕩的,布滿灰塵,毫無線索。

但那個刺青……會不會在那里留下什么線索?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必須去那里!

立刻!我強忍著全身的酸痛,再次確認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遠處警笛聲依舊隱約可聞,

但這條小巷暫時恢復了死寂。我脫下沾滿泥污和血漬的外套,翻了個面,

將相對干凈的內里勉強裹在身上,又把沾血的襯衫袖子用力撕下一截,

胡亂纏住手臂上流血較多的傷口。做完這一切,我深吸一口氣,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靈,

貼著墻根,再次沒入了更深、更暗的迷宮般的小巷深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一個轉角都如履薄冰。通往梧桐里的路途,漫長而煎熬。

我避開所有主干道和有監控探頭的大路,專挑最陰暗、最曲折的小巷穿行。

每一次遠處傳來的警笛呼嘯,都讓我的心臟驟然縮緊,身體瞬間僵直,

直到聲音遠去才敢繼續移動。路燈昏黃的光線如同審視的目光,讓我倍感壓力,

只能在最深的陰影里潛行。汗水早已濕透了內里的衣物,緊貼在皮膚上,冰冷黏膩。

手臂和腿上的傷口在不斷的移動摩擦下,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

每一次肌肉的牽動都提醒著我現實的殘酷和處境的危險。不知走了多久,

當我終于看到那片在夜色中如同沉默巨獸般匍匐的、墻皮斑駁脫落的老舊小區時,

幾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小區大門銹跡斑斑,門衛室里一片漆黑,無人值守。

這破敗的景象反而給了我一絲喘息的機會。梧桐里,17號樓,3單元,201室。

我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了那棟外墻爬滿枯藤的筒子樓。

樓道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飯菜隔夜的油膩氣息。聲控燈早已損壞,只有手機屏幕微弱的光,

勉強照亮腳下堆滿雜物的、陡峭的水泥樓梯。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灰塵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隨時警惕著黑暗中可能出現的任何動靜。

201室的深綠色鐵門緊閉著,門把手上掛著一把沉重的、布滿銹跡的鏈鎖。

鎖孔看起來完好無損。這……怎么會鎖著?林默“失蹤”后,

房東應該早就清理過并重新出租了才對。難道我記錯了地址?一絲絕望涌上心頭。

我煩躁地伸手去推那扇門,試圖確認它是否真的鎖死。“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乎被忽略的機括彈動聲,在死寂的樓道里響起。不是來自門鎖。

而是……來自門框上方!我的頭皮瞬間炸開!身體在本能驅使下猛地向后仰倒!“咻——!

”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幾乎貼著我的鼻尖掠過!一根閃著幽藍寒光、細如牛毛的鋼針,

深深釘在了我對面的墻壁上!針尾兀自微微顫動!毒針陷阱?!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

是誰?!是誰在這里布下了如此陰險的殺招?!是針對我?還是針對所有可能闖入這里的人?

憤怒和冰冷的殺意瞬間取代了恐懼。林默!這一切一定和林默有關!這個陷阱的存在,

恰恰證明了這個地方的重要性!證明我的方向沒有錯!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繞開門口區域,仔細檢查著這扇看似普通的鐵門。在手機微弱的光線下,

我很快在門框上方靠近合頁的位置,

發現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偽裝成水泥凸起的小小發射裝置。裝置內部結構精密,

顯然價值不菲,絕非普通人能布置。陷阱被觸發了一次,應該安全了?我不敢完全確定。

但此刻,那把鏈鎖成了最大的障礙。強行破鎖動靜太大,必然引來注意。

我的目光落在門鎖上。那是老式的十字鎖芯。

一個模糊的、被塵封的記憶碎片毫無征兆地閃回:少年時,我和林默因為好奇,

曾偷偷研究過各種鎖具的構造。林默那雙修長靈活的手指,總能輕易地……鬼使神差地,

我摸向自己牛仔褲的后袋。那里除了幾張皺巴巴的零錢,

還有一枚冰冷的、細長的金屬片——一枚我習慣性帶在身上、用于應急的簡易回形針。

我深吸一口氣,將回形針用力掰直,然后憑著那點早已生疏、此刻卻異常清晰的肌肉記憶,

小心翼翼地將金屬絲探入冰冷的鎖孔。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樓道里死寂無聲,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在耳邊轟鳴。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進眼睛里,

帶來一陣刺痛。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金屬絲在鎖芯內部細微的彈子間小心地試探、撥弄。

咔噠…咔噠…咔噠…極其細微的機括彈動聲接連響起。終于!“咔噠!

”一聲清脆悅耳的彈響!鎖芯內部傳來結構松動的感覺!我心頭狂喜,猛地一擰回形針!

“啪嗒!”那把沉重的鏈鎖應聲而開!成了!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輕輕取下鏈鎖,

然后小心翼翼地、無聲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一股濃重的、混合著灰塵、霉菌和某種化學試劑殘留的、令人窒息的氣味撲面而來。

房間里一片狼藉,如同颶風過境。家具東倒西歪,抽屜全部被拉開,

里面的東西被粗暴地翻檢過,散落一地。墻壁上甚至有幾處被撬開的痕跡。顯然,

這里在我之前,已經被不止一撥人徹底“掃蕩”過。我的心沉了下去。

難道線索已經被拿走了?不!林默!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藏了關鍵的東西,

絕不會放在輕易能找到的地方!

那個刺青……DNA和鑰匙……鑰匙……鑰匙……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

瘋狂地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掃視。書架被推倒,書籍散亂。衣柜門洞開,

衣物被扯得到處都是。床板被掀開……一切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翻得底朝天。最終,

落里那個唯一還保持著“完整”的舊物上——一個落滿灰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實木床頭柜。

柜體本身已經被拉開檢查過,空空如也。但我的目光,

卻被柜子頂部那個同樣落滿灰塵的、廉價的、塑料材質的臺燈底座牢牢吸引住了。

那底座……形狀似乎有點……異常?我快步走過去,不顧灰塵,一把抓起那個臺燈。很輕。

底座是實心的塑料塊,但……當我用手指敲擊底座底部時,聲音有些空洞!有夾層!

我心臟狂跳,立刻將臺燈翻轉過來。底座底部是平的,沒有任何螺絲或開口。

但邊緣有一圈極其細微的縫隙,幾乎難以察覺。我用力摳了幾下,紋絲不動。

這不像能直接打開的。鑰匙……鑰匙……那個刺青上的鑰匙!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臺燈底座本身。它的設計很普通,圓柱體,

沒有任何鑰匙孔或者需要鑰匙開啟的部件。

等等……那個刺青是“纏繞”著鑰匙的DNA螺旋……纏繞?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

我立刻將臺燈底座湊到眼前,仔細觀察那圈細微的縫隙。縫隙內部,

似乎……隱約能看到極其細密的、螺旋狀的紋路?DNA螺旋?!我猛地掏出手機,

打開手電筒功能,將強光對準那條縫隙內部照去!果然!在強光照射下,

縫隙內部清晰地呈現出一種極其精密、微縮的、雙螺旋結構的凹槽紋路!

就像一條微型的、立體的鎖道!鑰匙!需要一把形狀契合這個螺旋凹槽的“鑰匙”才能打開!

我腦中瞬間浮現出刺青上那把古樸鑰匙的形狀。那形狀……并不復雜!一個圓柱形的柄,

末端延伸出一個帶有特定角度彎折的、類似“L”型的探針結構!我立刻蹲下身,

在散落一地的雜物中瘋狂翻找。

金屬片、螺絲釘、斷裂的塑料件……任何可能有點形狀的金屬物品都被我抓起來,

湊到那螺旋凹槽的縫隙處比劃。沒有!都不是!形狀完全對不上!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鍋里煎熬。外面隨時可能有警察或者布置陷阱的人追來!

就在絕望再次涌上心頭的瞬間,我的手指在掃過一堆廢棄電線時,

碰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小東西。我下意識地抓住它,拿到眼前。

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舊銅質領帶夾?不!它的一端是扁平的夾片,

另一端卻是一個小小的、圓柱形的柄,

柄的末端延伸出一個細小的、呈精準90度直角彎折的金屬探針!形狀!

和刺青上的鑰匙柄、鑰匙齒部分驚人地相似!我的呼吸瞬間停滯!是它嗎?!

這會是林默留下的“鑰匙”?藏在最不起眼的雜物堆里?我顫抖著手,

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領帶夾”彎折探針的一端,對準了臺燈底座縫隙內部的螺旋凹槽入口。

尺寸……似乎正好!屏住呼吸,我嘗試著將探針輕輕插入縫隙。沒有阻力!完美契合!

緊接著,我模仿著DNA雙螺旋的旋轉方向,

手腕極其緩慢、穩定地順時針旋轉著這枚“鑰匙”。

……“鑰匙”內部的螺旋凹槽完美地引導著探針沿著那條微縮的DNA雙螺旋鎖道旋轉深入!

當旋轉到第三圈半時——“咔噠!”一聲極其清脆悅耳、如同天籟般的機括彈響聲,

從臺燈底座內部傳來!緊接著,底座底部那塊原本嚴絲合縫的塑料板,

無聲地向下彈開了一條縫隙!成了!巨大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貫穿全身!

我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摳開那塊活動的底板。

一個狹小的、內部填充著黑色緩沖海綿的暗格暴露出來。暗格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個物品。

不是文件,不是日記。是一個黑色的、小巧的、金屬材質的——U盤。冰冷,沉默,

卻仿佛蘊藏著足以摧毀一切的秘密風暴。就是它了!

林默用生命、用那個詭異的刺青、用這個精巧的陷阱守護的秘密,就在這個小小的U盤里!

我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抓起那個U盤,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觸感,

卻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靈魂都在顫抖。必須立刻離開!

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讀取它!就在我剛剛將U盤塞進貼身口袋,

備起身的瞬間——“滴…滴…滴…”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帶著規律性的電子蜂鳴聲,

突兀地在死寂的房間里響起!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個剛剛被我打開暗格的臺燈底座內部!

陷阱?!雙重陷阱?!我瞳孔驟縮!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剛才打開暗格的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墜冰窟的徹骨寒意!那個蜂鳴器……是警報!

我觸發了警報!這里……已經被監控了!我拿到U盤的同時,

也向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快走!我猛地彈起身,像一頭受驚的獵豹,

不顧一切地沖向房門!就在我即將沖出房門的剎那,

眼角的余光瞥見窗外樓下——幾道刺眼的車燈光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正從不同方向朝著這棟破舊的小樓急速逼近!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撕裂了夜的寂靜!

追兵!來得太快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前后夾擊?不!必須沖出去!我沖出房門,

反手將門重重帶上,沿著漆黑的樓道向樓頂方向狂奔!只有那里,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身后的樓梯下方,已經傳來了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和嚴厲的呼喝:“在樓上!快!

”“封鎖所有出口!”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向上沖刺。

每一級臺階都像在燃燒我的生命。肺部火辣辣地疼,腿部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終于沖上了空曠的、堆滿雜物的樓頂平臺!凜冽的夜風呼嘯著灌入我的口鼻。環顧四周,

絕望再次襲來。這棟樓是老式的六層板樓,與周圍其他幾棟差不多高的樓間距至少七八米,

跳過去無異于自殺。唯一的消防梯在樓體另一側,現在沖過去必然和追兵撞個正著!怎么辦?

!我的目光瘋狂掃視,最終死死釘在了平臺邊緣,一捆被丟棄的、粗壯的黑色電纜線上!

它的一端固定在樓頂的廢棄設備架上,另一端垂下去,消失在下方深沉的夜色里,

似乎連接著隔壁那棟稍矮一些的、只有五層的舊倉庫樓頂。賭了!我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

身后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已經沖上了平臺!“他在那里!站住!”我像一只亡命的猿猴,

猛地撲向那捆電纜線!雙手死死抓住粗糙冰冷的線纜,雙腳在平臺邊緣用力一蹬!

身體瞬間騰空!向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墜落!“呼——!”下墜的狂風猛烈地抽打著我的臉頰!

失重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心臟!我咬緊牙關,雙手被粗糙的纜線磨得火辣辣地疼,幾乎要脫手!

身體在空中劇烈地擺動,像狂風中的一片落葉!“砰!”一聲悶響!

巨大的沖擊力讓全身的骨頭都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重重地砸在隔壁倉庫樓頂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平臺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

幾乎昏厥過去。“追!他跳到隔壁倉庫了!”“從下面包抄!快!

”警察的呼喊聲從對面樓頂傳來。我強忍著劇痛,掙扎著爬起來,

踉蹌著沖向倉庫樓頂通往內部的鐵門。鐵門虛掩著。我閃身進去,

里面是堆滿廢棄木箱和機器的巨大黑暗空間。我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

跌跌撞撞地在迷宮般的障礙物中穿行,尋找著通往下層的樓梯。就在我即將找到樓梯口時,

前方堆疊的木箱陰影里,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地浮現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不是警察!他穿著一身深色的便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冰冷銳利得像手術刀,

死死地鎖定在我身上。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彌漫開來。危險!極度危險!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瞬間繃緊,擺出了防御的姿態。這人是誰?布置陷阱的人?

還是……追殺林默的人?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剛才的警報是直接通知他的?“東西交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的右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但我敏銳地捕捉到,他袖口處似乎閃過一道冰冷的金屬反光。

刀?還是槍?冷汗順著我的脊背滑落。U盤就在我的貼身口袋里,像一塊燒紅的炭。交出去?

絕不可能!那是林默用命換來的真相!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左側是一堆壘得很高的空木箱,右側是通往下方樓梯的鐵欄桿。身后……是死路。

“別浪費時間。”男人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壓迫感更強了。“U盤。給我。

”他直接點明了目標。果然是為它而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動了!不是沖向樓梯,

也不是沖向那個男人——而是猛地撲向左側那堆壘得搖搖欲墜的空木箱!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撞了過去!“嘩啦啦——!!!”巨大的撞擊力下,

最頂層的幾個沉重木箱轟然倒塌,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向著那個男人的方向砸落下去!“找死!

”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喝,反應極快地向側面閃避,但倒塌的木箱范圍太大,

還是稍微阻滯了他的行動。就是現在!我沒有任何停頓,借著撞倒木箱的反作用力,

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折向右側的樓梯口!縱身一躍,直接從半層樓高的位置跳了下去!

“咚!”雙腳重重砸在下一層的樓梯平臺上,劇痛讓我一個趔趄。我強忍著,

連滾帶爬地沖下剩下的樓梯。身后傳來木箱砸地的巨響和男人憤怒的低吼。

倉庫一樓的大門緊鎖著。我毫不猶豫地沖向旁邊一扇破舊的、布滿灰塵的窗戶,

用胳膊護住頭臉,狠狠撞碎了玻璃,翻滾著跌落到外面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破了我的手臂和臉頰,帶來新的刺痛。我顧不上這些,爬起來,

辨認了一下方向,再次扎進了倉庫后方更為復雜、如同蛛網般密集的狹窄巷弄之中。身后,

倉庫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那個男人冰冷的命令:“追!他跑不遠!”亡命奔逃再次開始。

我像一只被獵人和猛獸同時追捕的獵物,在迷宮般的黑暗巷弄中穿梭。

每一次轉彎都心驚膽戰,每一次腳步聲靠近都讓我汗毛倒豎。那個神秘男人的出現,

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我意識到,除了警察,

還有一股更可怕、更隱秘的力量在追殺我!他們同樣想要那個U盤!

甚至……可能就是殺害林默的真兇!必須盡快讀取U盤!必須知道真相!否則,

我活不過今晚!哪里安全?哪里能讓我躲過警察和那些神秘殺手的雙重追捕?

一個地方猛地跳入腦海——城市邊緣,靠近廢棄工業區,

那個由老同學陳濤偷偷經營的地下黑網吧。那里魚龍混雜,環境混亂,監控稀少,

更重要的是,陳濤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而且他為人夠義氣,嘴巴也夠嚴。那里,

或許是這座城市里我唯一能短暫喘息的地方!目標明確后,

我壓下心中翻涌的恐懼和身體的劇痛,憑借著對城市邊緣地帶的模糊記憶,

在夜色和復雜地形的掩護下,如同幽靈般向著那個方向潛行。避開大路,

穿行于鐵路涵洞、廢棄廠房、垃圾處理站邊緣……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但求生的意志支撐著我。

我終于看到那塊在夜色中閃爍著廉價霓虹燈光的、寫著“極速風暴網絡會所”的破舊招牌時,

身體已經瀕臨極限。汗水、血水和泥污混合在一起,讓我看起來像個剛從地獄爬出來的難民。

我繞到網吧后面一條堆滿垃圾的、散發著惡臭的小巷,找到了那扇不起眼的、油膩膩的后門。

有節奏地敲了五下——三長兩短。這是我和陳濤約定的暗號。門內沉寂了幾秒,

然后“咔噠”一聲,門被拉開了一條縫。

一張胡子拉碴、帶著濃重黑眼圈、寫滿警惕和驚訝的臉露了出來。“臥槽?!林風?!

”陳濤看清我的樣子,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聲音壓得極低,

“你他媽……你這是剛從敘利亞打仗回來?”“濤子,什么都別問。”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力氣大得讓他齜牙咧嘴,“給我一個最里面、沒人的包間!快!要絕對安靜!

再給我一臺干凈的電腦!快!”我的語氣急促、嘶啞,

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和瀕臨崩潰的瘋狂。

陳濤被我眼中的血絲和渾身散發出的亡命徒氣息鎮住了。他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問,

只是用力點了點頭:“跟我來!”他警惕地看了看巷子外面,確認無人跟蹤,

一把將我拉了進去,迅速鎖死了后門。網吧內部煙霧繚繞,

充斥著劣質香煙、泡面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氣味。

震耳欲聾的鍵盤敲擊聲、游戲音效和玩家的叫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的聲浪。

陳濤帶著我,低著頭,快速穿過這片喧囂的區域,走向最深處一條燈光更加昏暗的走廊。

他掏出鑰匙,打開一扇貼著“機房重地,閑人免進”牌子的鐵門。

里面是一個狹小的、堆滿備用顯示器和雜物的儲藏間。角落里有張破舊的電腦桌,

上面放著一臺看起來還算新的電腦主機和顯示器。“這里最安全。平時就我進來拿東西,

沒人來。”陳濤快速打開電腦,屏幕亮起藍光,“電腦干凈的,我剛重裝過系統。

網線我這就給你拔了,絕對物理斷網!”他說著,

彎腰麻利地拔掉了主機后面的網線和水晶頭。“謝了,濤子。”我看著他的動作,

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絲。“少廢話!你……小心點!”陳濤看著我慘不忍睹的樣子,

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并從外面反鎖了。

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電腦風扇發出低沉的嗡鳴,

屏幕的藍光映照著我布滿血污、汗水和疲憊的臉。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我從貼身口袋里,

掏出了那個冰冷的、沉甸甸的黑色U盤。它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

仿佛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真相……就在這里面。林默死亡的真相。我被栽贓嫁禍的真相。

那個雨夜嘶吼背后隱藏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將U盤緩緩插入了電腦主機前端的USB接口。“叮咚。”一聲清脆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電腦屏幕上立刻彈出了可移動磁盤的圖標。我移動鼠標,

開了那個名為“For My Only Brother”(給我唯一的兄弟)的文件夾。

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文件名很簡單,

只有一串冰冷的數字——那赫然是林默當年“車禍失蹤”的日期!是他!他果然沒死!至少,

在錄制這個視頻時,他還活著!我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移動鼠標,

雙擊點開了那個視頻文件。播放器窗口彈出。屏幕短暫地黑了一下。緊接著,畫面亮了起來。

拍攝環境似乎在一個裝修風格冷硬、充滿現代感的房間里,光線明亮。鏡頭正對著房間中央。

當我看清畫面中央的那個人時,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那是我!或者說,

是和我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人!穿著和我此刻身上幾乎一樣的深色襯衫,頭發有些凌亂,

眼神空洞,帶著一種麻木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憊。他(我?)站在那里,微微低著頭,

身體有些僵硬。視頻是無聲的。只有畫面在冰冷地播放。下一秒,

鏡頭里的“我”緩緩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直直地“望”向正在觀看視頻的我。

那雙空洞的眼睛里,

清晰地倒映出一個身影——一個正站在“我”對面、手持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的身影!

那個持刀的身影,因為角度關系,只有下半身出現在鏡頭邊緣。

只能看到他握刀的、骨節分明的手,以及深色的褲腿和锃亮的皮鞋鞋尖。就在我屏住呼吸,

試圖辨認那個持刀者時——鏡頭里的“我”,動了!他(我?

)的眼中猛地爆發出一種極其復雜、難以言喻的光芒!那光芒里有絕望,有恐懼,有解脫,

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瘋狂的決絕!然后,在屏幕外那個持刀者做出任何動作之前!

鏡頭里的“我”,猛地伸出自己的雙手!不是去搶奪!

而是……死死地、用盡全力地抓住了對面那人握著刀的手腕!緊接著,

在一種令人窒息的、仿佛慢鏡頭般的決絕中!“我”抓著那只握刀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

狠狠地、義無反顧地……將那把閃著寒光的尖刀,捅向了自己的胸口!噗嗤!即使沒有聲音,

我也仿佛能聽到利刃刺穿皮肉、撕裂骨骼的恐怖悶響!鮮血,如同怒放的紅梅,

瞬間在“我”胸前的襯衫上暈染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我”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眼睛猛地瞪大到極致,瞳孔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一種……完成了某種使命般的空洞。

他(我?)死死地盯著鏡頭,嘴唇艱難地開合著,似乎想說什么,

卻只有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嘴角涌出。最終,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身體失去了所有支撐,

軟軟地向后倒去……畫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似乎拍攝者也被這突如其來、完全違背預期的自殺行為震驚了。

就在“我”的身體倒下的瞬間,鏡頭因為晃動,終于捕捉到了那個持刀者的側影!一張臉!

一張我無比熟悉、卻又在瞬間陌生到讓我靈魂凍結的臉!英俊,斯文,

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習慣性的、溫和的、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只是那雙眼睛,此刻在鏡頭里,

清晰地映照出屏幕里“我”自殺倒下的景象,眼神深處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或恐懼,

只有一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帶著殘忍興味的滿意!

如同在欣賞一件終于完成的、完美的藝術品。是……林默!

那個七年前在雨夜“死去”的林默!那個手腕上有獨特刺青的林默!

那個剛剛在豪華公寓里變成一具冰冷尸體的林默!他就站在那里!握著刀!微笑著!

看著“我”——另一個“我”,抓著他的手,將刀捅進了自己的心臟!視頻,

到這里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狹小的儲藏室里,只剩下電腦風扇單調的嗡鳴,

和我自己……那如同破舊風箱般、粗重得不成調的、瀕死般的喘息聲。

噗通……噗通……噗通……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毫無章法地撞擊著,

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爆開。冷。

一種從骨髓深處彌漫開來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瞬間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血液停止了流動,肌肉僵硬如鐵,連呼吸都帶著冰碴的刺痛。我死死地盯著那片漆黑的屏幕,

眼球因為極度的驚駭和無法理解而幾乎要凸出眼眶。屏幕的幽暗反光里,

映照出我自己慘白扭曲、如同惡鬼般的面孔。視頻……視頻里的畫面……那個穿著深色襯衫,

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抓住了林默握刀的手……然后……然后自己將刀捅進了胸膛?自殺?

不!不是自殺!是林默!是他!他握著刀!他就在那里!

他臉上那該死的、掌控一切的、帶著殘忍興味的微笑!為什么?!

那個雨夜……他嘶吼著“只有你能替我去死!替我活下去!

”……原來……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這就是他所謂的“替我去死”?!

讓我……讓我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哥哥,在某個時刻,在某個地點,

以某種方式……替他,去死?所以……所以公寓里那具尸體……是林默!

但殺他的人……是我?不!視頻里……是我自己抓著刀捅死了“自己”?混亂!徹底的混亂!

邏輯在崩壞,認知在坍塌!我是誰?林默是誰?公寓里死的是誰?視頻里死的又是誰?

誰在操控這一切?“嗬……嗬嗬……”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嗬嗬聲。

冷汗如同瀑布般從額頭、脊背瘋狂涌出,瞬間浸透了早已濕透的衣物,

冰冷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假的!一定是假的!是林默偽造的視頻!是陷害我的新手段!

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般閃現。但下一秒,

望的眼神、那嘴角涌出的鮮血、那身體倒下的姿態……每一個細節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真實感!

那份決絕……那份……如同完成某種儀式的解脫感……絕不是演技能偽造出來的!

還有林默那個微笑……那種洞悉一切、操縱一切的眼神……他了解我!他太了解我了!

他算準了我會去找那個U盤!他算準了我看到這個視頻會崩潰!“砰!砰砰砰!”就在這時,

儲藏室那扇單薄的鐵門,突然被從外面猛烈地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鐵門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劇烈地顫抖著,門鎖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開門!警察!

我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開門!”外面傳來嚴厲的、透過門板有些失真的吼聲。警察?

他們怎么這么快找到這里?!不!不對!幾乎是同時,

另一個方向——靠近走廊的那面墻壁上方,

一扇被雜物堆遮擋了大半、極其隱蔽的通風口百葉窗,發出了輕微的“咔噠”聲!

百葉窗的葉片,被從外面悄無聲息地撬開了一條縫隙!一只眼睛!

一只冰冷、銳利、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如同毒蛇的窺視,透過那條縫隙,

精準地鎖定了坐在電腦前、渾身僵硬如同石雕的我!那只眼睛……那雙眼神……和視頻里,

林默最后露出的、掌控一切的冰冷眼神……一模一樣!不是警察!是那個神秘男人!

是林默的同伙!他們來了!他們一直知道我會來這里!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連環陷阱!

U盤是餌!陳濤的黑網吧是甕!而我,就是那只自投羅網的獵物!絕望如同黑色的潮水,

瞬間將我徹底吞沒。前有警察破門,后有神秘殺手窺視。真相的碎片剛剛在眼前炸開,

露出冰山一角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黑暗,死亡的絞索卻已同時勒緊了我的脖頸!

林默……你到底布了一個怎樣的局?!而屏幕的幽暗反光里,我那張慘白扭曲的臉上,嘴角,

在極致的恐懼和混亂中,竟不受控制地、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像一個……僵硬而詭異的微笑。那只從通風口縫隙里窺視進來的眼睛,

冰冷、銳利、毫無人類情感,像毒蛇的豎瞳。它精準地鎖定著我,穿透屏幕幽暗的藍光,

直刺我瀕臨崩潰的靈魂深處。

那眼神……那掌控一切的、帶著殘忍興味的眼神……和林默在視頻最后露出的微笑如出一轍!

不是警察!是林默的人!是視頻里那個握著刀、微笑看著“我”自殺的幫兇!他們來了!

他們早就等在這里!U盤是誘餌,陳濤的網吧是陷阱,而我,

是那只愚蠢地撞進蛛網中心的飛蛾!“砰!砰砰砰!

”鐵門在警察猛烈的撞擊下發出絕望的呻吟,門鎖處的螺絲釘肉眼可見地松動、變形!

灰塵簌簌落下。“最后一次警告!立刻開門!否則我們強攻了!

”門外警察的吼聲帶著破門的決心。通風口的百葉窗被撬開更大的縫隙,

一只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伸了進來,試圖完全推開窗葉!那個殺手要進來了!死亡!

前后夾擊!真正的絕境!就在這思維被極致恐懼凍結的瞬間,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

如同劃破混沌夜空的閃電,猛地劈入我的腦海!視頻!視頻里那個“我”的眼神!

那個空洞、絕望、卻又帶著完成某種儀式的解脫的眼神!那眼神里……沒有對林默的恨!

只有一種……認命的瘋狂!就像……就像七年前雨夜里,

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嘶吼“只有你能替我去死”時,

我眼中也曾短暫閃過的、被命運逼到懸崖邊的瘋狂!

林默的計劃……“替我去死”……不只是讓我成為替罪羊……他是要……替換!嗡——!

腦海中那根銹死的琴弦再次被狠狠撥動!這一次,伴隨而來的不是撕裂的劇痛,

而是一種冰冷的、令人作嘔的明悟!無數零碎的畫面和聲音碎片,

在高壓下強行拼湊起來:——林默從小對生物信息學和神經科學的狂熱癡迷,遠超常人,

甚至有些……病態。——他失蹤前那段時間,實驗室里彌漫的古怪化學氣味,

還有他電腦屏幕上那些復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關于大腦皮層信號映射的模型。

——雨夜車禍現場,那輛被撞得扭曲變形的車里,

駕駛座上那個血肉模糊的人……那張臉……雖然腫脹變形,

但輪廓……似乎……真的……更像林默自己?

只是我當時被巨大的悲傷和沖擊震得失去了判斷力!——“只有你能替我去死!替我活下去!

” 那嘶吼,那眼神……不是托付!是命令!是程序啟動的指令!他成功了!

某種……匪夷所思的、悖逆人倫的……成功了!那個在豪華公寓里,被我“殺死”的,

那個手腕上有著刺青的“林默”……他的身體里……是林默的意識嗎?不!不對!視頻!

視頻里的畫面!那個“我”……那個抓住林默的手,

自己將刀捅進胸口的“我”……他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他臨死前空洞的眼神!

那不是演技!那是……被徹底洗腦、被植入虛假記憶、被當成“工具”使用后,

在完成最終指令時的解脫!那具身體……才是林默真正的目標!

那具屬于“林風”的、健康的、沒有疾病的身體!

而地上那個“林默”……那具尸體……那只是一個……容器?

一個……被林默意識短暫占據過的、即將報廢的舊軀殼?

或者……干脆就是一個……被完美復制的、用來完成這場“死亡儀式”的……克隆體?!

這個念頭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寒風,瞬間凍結了我所有的血液,連靈魂都在顫栗!林默!

我的雙胞胎弟弟!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妄圖竊取兄長生命的、徹頭徹尾的瘋子!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儲藏室的鐵門終于不堪重負,

被警察用破門錘猛地撞開!沉重的門板向內拍在墻上,發出巨大的噪音!

刺眼的手電光柱如同探照燈般瞬間涌入狹小的空間,將我牢牢釘在原地!“不許動!警察!

”“雙手抱頭!立刻趴下!”幾道穿著防彈衣、全副武裝的身影如猛虎般撲入!

幾乎是同一時間!“嘩啦——!”通風口的百葉窗被徹底掀開!

那個穿著深色便裝、眼神冰冷的殺手,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以驚人的敏捷和力量,

上半身猛地探了進來!他的右手,赫然握著一把安裝了消音器、閃爍著致命幽光的黑色手槍!

槍口,在身體探入的瞬間,就精準地、冷酷地指向了我的頭部!時間,在那一剎那,

被壓縮到了極致!警察的厲喝!槍口冰冷的反光!殺手眼中那毫無波動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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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2 20:3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