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密集地敲打著市中心“云頂華府”27層巨大的落地窗,
將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暈染成一片模糊迷離的光海。室內(nèi)一片寂靜,
唯有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幾不可聞的低吟。蕭陽陷在寬大的意大利真皮沙發(fā)里,
長腿隨意交疊擱在矮幾上,指尖在平板電腦屏幕上滑動,百無聊賴地瀏覽著租房平臺的信息。
“要求:女租客。安靜。作息規(guī)律。無不良嗜好。押一付三。”他敲下最后一行字,
將次臥的招租信息發(fā)布出去,隨手將平板扔在一邊。
這套位于頂樓、視野絕佳的四百平大平層,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回聲。父母留下的產(chǎn)業(yè),
他一個人住著,除了每周兩次的固定保潔,只有無邊無際的安靜。物盡其用,
順便……或許能添點人氣?他扯了扯嘴角,對這個臨時起意的決定不置可否。
信息剛發(fā)出不到十分鐘,手機就急促地震動起來,一個陌生號碼。蕭陽挑了挑眉,接通。
“您好,請問是蕭先生嗎?我看到您發(fā)布的租房信息,就在云頂華府?
我……我現(xiàn)在就在附近,雨太大了,方便現(xiàn)在過去看看房子嗎?
”聽筒里傳出的聲音清甜柔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喘息,像被雨水打濕的風鈴。
效率倒是挺高。蕭陽瞥了一眼窗外瓢潑的大雨,聲音沒什么波瀾:“可以。2701。
密碼鎖,臨時密碼發(fā)你短信。”“好的好的!太感謝了!我大概十分鐘就到!
”女孩的聲音立刻雀躍起來。十分鐘后,門鈴響起。蕭陽起身,
邁著閑散的步子穿過空曠的客廳和玄關。可視門禁屏幕上,
樓道感應燈的光線勾勒出一個纖細的身影,渾身濕透,正狼狽地試圖擰干裙擺上的水。
他按下開門鍵。“咔嚓”一聲輕響,厚重的防盜門向里滑開。
一股裹挾著雨水清冽氣息的風撲面而來。蕭陽的目光落在門外的人身上,幽深的眸子里,
一絲極快的訝異掠過,隨即被深潭般的平靜覆蓋。門口站著的女孩,
完全超出了他對“安靜、作息規(guī)律”女租客的所有想象。
她穿著一身繁復華麗、此刻卻濕淋淋緊貼在身上的藍紫色Cos服——蕭陽認出來,
是《原神》里的刻晴。標志性的紫色雙馬尾假發(fā)被雨水打濕,
幾縷發(fā)絲凌亂地粘在白皙得晃眼的脖頸和臉頰上。雨水順著發(fā)梢、精致的下頜線不斷滴落,
在她腳下積起一小灘水漬。那身特制的緊身戰(zhàn)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纖腰不盈一握,
雙腿筆直修長,此刻布料濕透,更是將每一寸起伏都描摹得清晰無比。她抬起頭,
妝容被雨水暈開些許,卻無損那雙眼睛的明亮。那是一雙極漂亮的貓眼,眼尾微微上挑,
此刻因為淋雨顯得有些無辜,又帶著一股子不服輸?shù)孽r活勁兒。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努力綻開一個笑容,頰邊立刻浮現(xiàn)出兩個小小的、甜蜜的梨渦。“蕭先生您好!我是林小鹿!
”她的聲音比電話里更清亮,帶著雨后青草般的生機,“打擾了!雨實在太大了,
沒帶傘……”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濕透的“戰(zhàn)袍”,臉上飛起兩抹紅暈,
“那個……房子,還租嗎?”蕭陽的目光在她濕透的衣料下透出的白皙肌膚上停留了半秒,
隨即不著痕跡地移開,側身讓開通道,聲音依舊平淡無波:“進來吧。玄關有拖鞋。
”林小鹿如蒙大赦,連聲道謝,小心翼翼地踏入這間寬敞得令人咋舌的公寓。
光潔如鏡的地磚映出她狼狽的身影和昂貴的地板,她脫下濕透的cos鞋,
換上明顯大了幾號的男士拖鞋,踩在微涼的地面上,好奇又拘謹?shù)卮蛄恐闹堋?/p>
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雨夜的城市框成一幅流動的畫卷,簡約奢華的家具線條利落,
空間感十足,卻彌漫著一種無人長久居住的清冷氣息。“好大……”她忍不住小聲驚嘆,
眼睛亮晶晶的,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蕭陽沒接話,徑直走向開放式廚房的島臺,
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擦擦。”順手抽了幾張紙巾。“謝謝蕭先生!
”林小鹿接過水杯和紙巾,溫暖透過杯壁傳來,驅(qū)散了些許寒意。她一邊擦拭著臉上的雨水,
一邊快速說明情況:“蕭先生,那個……我得先跟您坦白一下我的情況。”她微微挺直了背,
貓眼認真地看向蕭陽,“我是做直播的,主要就是cosplay這一塊。
所以……可能會有一些拍攝道具啊,服裝箱子啊,比較占地方。還有,”她頓了頓,
臉頰更紅了一點,“白天我閨蜜蘇蘇會過來幫我一起弄直播,大概下午兩三點到晚上七八點,
她人很好很安靜的!晚上就我自己,保證安靜!絕對不會吵到您休息!作息……呃,
直播結束收拾完,我一般十二點前肯定能睡!真的!”她一口氣說完,
緊張地觀察著蕭陽的表情,生怕看到一絲拒絕的苗頭。這地段,這環(huán)境,這價格,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砸得她暈乎乎的。蕭陽靠在光潔的島臺邊,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臺面。他的目光掠過女孩濕發(fā)下光潔的額頭,
因緊張而微微抿起的粉唇,最后落在那雙充滿希冀和忐忑的貓眼上。
室內(nèi)柔和的頂燈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暖光,濕透的cos服緊貼著,勾勒出驚人而青春的曲線,
纖毫畢現(xiàn)。她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質(zhì),
外表的甜美柔軟與此刻為了爭取而流露出的韌勁奇異地融合在一起。空氣安靜了幾秒,
只有窗外雨聲淅瀝。林小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房租押一付三,合同電子版發(fā)你。
”蕭陽終于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像天籟,“試用期一個月。安靜,是底線。
”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公共區(qū)域的整潔,共同維護。
”巨大的喜悅瞬間淹沒了林小鹿,那雙貓眼彎成了月牙,小梨渦盛滿了甜意:“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謝謝蕭先生!您真是大好人!”她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濕漉漉的紫發(fā)跟著晃動。
蕭陽幾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很快又恢復了平直。好人?這標簽貼得可真新鮮。
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房:“次臥在那邊,自己看。浴室公用,有干衣機。”走到書房門口,
他腳步頓住,沒回頭,聲音清晰地傳來,“對了,林小姐。”林小鹿正雀躍地抱著水杯,
聞言立刻站直:“您說!”“下次,”蕭陽微微側過臉,輪廓在光影下顯得格外分明,
“換身干衣服再來。感冒了,吵。”門輕輕關上,隔絕了書房內(nèi)外的空間。林小鹿站在原地,
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一直紅到耳根。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緊貼在身上、幾乎半透明的濕衣服,羞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剛才光顧著緊張房子,完全忘了這茬!她抱著水杯,像只受驚的小鹿,
躡手躡腳地溜向次臥的方向,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響:這個房東……好像有點難搞,
又好像……沒那么冷漠?***林小鹿的搬家效率高得驚人。第二天下午,
當蕭陽處理完手頭一個棘手的海外并購案視頻會議,略顯疲憊地從書房出來時,
整個公寓的氛圍已經(jīng)悄然改變。玄關處,幾雙小巧精致的女士鞋子整齊地擺放著,
其中一雙還帶著夸張的粉色兔耳朵裝飾。客廳靠近巨大落地窗的角落,被巧妙地利用起來。
一個專業(yè)的環(huán)形補光燈靜靜立著,旁邊是反光板和幾個塞得鼓鼓囊囊的超大號收納箱,
箱蓋半開,
彩斑斕、質(zhì)地各異的布料——蕾絲、綢緞、仿皮甲、金屬掛飾……顯然是cos服裝的寶庫。
空氣里,若有若無地飄著一絲淡淡的、甜而不膩的香水味,取代了之前單一的冷冽氣息。
蕭陽倒了杯冰水,倚在島臺邊,目光掃過那些充滿“入侵感”的物品。這時,次臥的門開了。
“陽哥!你出來啦?”林小鹿探出頭,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換上了一身清爽的日常裝扮——簡單的白色T恤和淺藍色牛仔短褲,
露出一雙筆直白皙的長腿。濕漉漉的長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
整個人像一顆剛洗凈的水蜜桃,散發(fā)著陽光般的氣息。她身后跟著一個同樣年輕活潑的女孩,
圓臉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蕭陽。“這是我閨蜜,蘇蘇!”林小鹿拉著蘇蘇介紹,“蘇蘇,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人超好的房東,蕭陽。”“蕭先生好!”蘇蘇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眼睛亮亮的。蕭陽略一頷首:“你好。”目光落在林小鹿身上,“東西都安置好了?
”“嗯嗯!都收拾好啦!保證不亂放!”林小鹿用力點頭,隨即想起什么,貓眼狡黠地一轉(zhuǎn),
“陽哥,晚上我和蘇蘇要試播一下新到的設備,可能……會有一點點聲音?我們盡量小聲!
就一會兒!”她雙手合十,做出一個拜托的可愛姿勢。蕭陽抿了口冰水,喉結微動,沒說話,
算是默認了。他轉(zhuǎn)身走向客廳的沙發(fā),拿起一本財經(jīng)雜志。傍晚,蘇蘇離開。
夜幕徹底籠罩城市,落地窗外的燈火如星河般鋪陳開來。公寓里只剩下蕭陽和林小鹿。
蕭陽在書房處理一些收尾郵件,林小鹿則在次臥準備她的直播。起初還算安靜,
只有一些細碎的整理道具的聲音。但很快,
音良好的房門也擋不住隔壁刻意壓低、卻又因為直播效果而不得不帶上的嬌嗲嗓音隱隱傳來。
“…謝謝‘星辰大海’哥哥的飛機!愛你喲~么么噠!”“哇!‘一劍霜寒’大佬又來啦!
今天想看小鹿cos誰呀?悄悄告訴你們,新到的‘雷電將軍’衣服超絕!那個腰線,
那個腿……”“哎呀,別刷屏問房東哥哥啦!房東哥哥超忙的,是精英人士!……聲音?
嗯…房東哥哥的聲音嘛…很低沉,很有磁性哦…像大提琴?”“…討厭啦!你們再這樣亂問,
人家要害羞關直播了哦!”“…好啦好啦,滿足你們!小鹿給你們比個心!啾咪~!
”那刻意放軟的、帶著鉤子的嬌聲,夾雜著模仿游戲角色語氣的中二臺詞,透過門縫,
頑強地鉆進蕭陽的耳朵。他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住,眉頭微蹙。這丫頭,白天看著挺陽光正常,
晚上隔著網(wǎng)絡就完全變了個人?白天那身濕透的刻晴服下青澀緊繃的線條,
和此刻這刻意拿捏的嬌嗲聲線,反差大得有點……割裂。他捏了捏眉心,
拿起水杯起身去客廳倒水。路過緊閉的次臥門時,
里面又飄出一句:“哥哥們火箭刷起來哦~小鹿給你們跳個宅舞好不好?音樂走起!
”蕭陽腳步一頓,額角隱隱跳動。安靜?底線?他無聲地嗤笑了一下。這“安靜”的底線,
在火箭和宅舞面前,似乎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倒了水,重新回到書房,果斷地關緊了門,
將那些“啾咪”和“哥哥”隔絕在外。世界總算清凈了些。深夜,
直播結束的提示音效隱約響起,接著是林小鹿如釋重負的長長呼氣聲。
外面?zhèn)鱽硎帐暗谰咻p微的碰撞聲,然后是浴室的水聲。一切終于歸于平靜。
蕭陽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關掉電腦,走出書房準備休息。客廳只留了角落一盞氛圍燈,
光線昏暗。他徑直走向廚房冰箱,想拿瓶冰水。冰箱門打開,冷氣撲面。
蕭陽的目光落在保鮮層中間一格。他昨晚讓私廚送來的、特定甜品店限量版焦糖布丁,
精致的小玻璃杯里本該是誘人的琥珀色,此刻卻只剩下杯底可憐兮兮的一點殘渣,
杯壁上還沾著一點可疑的、粉色的奶油痕跡。旁邊,貼著一張鵝黃色的便利貼,
上面畫著一個哭唧唧的簡筆畫小人被關在籠子里,
旁邊用圓滾滾的可愛字體寫著:> 【偷吃你布丁的壞蛋已被逮捕!
】> 【審判結果:用新到的蕾姆cos服賠償!
】> 【犯人:林小鹿 (T_T) 】便利貼的右下角,
還畫了一個雙手合十、眼淚汪汪求原諒的小貓表情。蕭陽盯著那張便利貼,
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布丁杯。指尖在冰冷的冰箱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昏暗的光線下,
他線條冷硬的下頜似乎柔和了一瞬,隨即,一絲極淡、卻絕對稱不上良善的笑意,
浮現(xiàn)在他唇邊。蕾姆cos服?賠償?他關上了冰箱門,冰水也沒拿,轉(zhuǎn)身走向主臥。
看來這位“安靜”的租客,不僅作息成謎,還是個膽大包天的小賊。***第二天是周六,
蕭陽難得沒有安排工作,生物鐘卻依舊讓他在七點準時醒來。晨跑、沖澡、簡單的早餐。
上午的陽光透過270度的落地窗,慷慨地灑滿整個客廳,
將林小鹿那個小小的“直播角”也照得亮堂堂的。那些收納箱安靜地待著,
仿佛昨晚的喧囂只是一場夢。蕭陽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用平板瀏覽著最新的金融動態(tài)。
臨近中午,次臥的門才“咔噠”一聲輕響。林小鹿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出來。
她換了一身寬松的棉質(zhì)家居服,長發(fā)隨意地披散著,素面朝天,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
眼下帶著點熬夜后的淡淡青影,像只慵懶又迷糊的貓咪。“早啊,
陽哥……”她含糊地打招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軟糯,徑直飄向廚房,
目標明確——冰箱。蕭陽頭也沒抬,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聲音平淡無波:“布丁好吃么?
”林小鹿拉開冰箱門的手猛地僵在半空,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大半!糟糕!被抓現(xiàn)行了!
她腦子里飛速閃過那張“自首”的便利貼,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她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
手指絞著衣角,貓眼眨巴著,
努力擠出最無辜、最可憐的表情:“那個……陽哥……我、我昨晚直播完,
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看到那個布丁,它……它好像在發(fā)光!
一直在喊‘吃我吃我’……我、我一時沒忍住……” 聲音越說越小,腦袋也越垂越低。
蕭陽終于從平板上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寬松的家居服也掩蓋不住她玲瓏的肩線和纖細的腰身,此刻因為緊張,身體微微繃著,
反而更顯出一種青澀的曲線。陽光照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陰影,
臉頰的紅暈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發(fā)光?”蕭陽眉梢微挑,放下平板,
好整以暇地靠進沙發(fā)里,長腿交疊,“我怎么沒聽見它喊?”林小鹿被噎了一下,臉更紅了,
急中生智:“它……它可能只對餓得產(chǎn)生幻覺的人喊!真的!陽哥,我錯了!我賠!
我加倍賠!”她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這就下單!買三個……不,五個!同款布丁!
馬上!”“不用。”蕭陽淡淡地打斷她。林小鹿的心咯噔一下,貓眼瞬間睜大,
里面寫滿了“完了完了房東生氣了要趕我走了嗎”的驚恐。蕭陽看著她瞬間煞白的小臉,
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抓不住。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踱步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許多,林小鹿下意識地后退了小半步,
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冰箱門。“你貼的條,”蕭陽垂眸,視線掃過她緊張得微微顫抖的睫毛,
落在她因為抿緊而顯得格外嫣紅的唇瓣上,聲音低沉平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上面說,用新到的蕾姆cos服賠償。”林小鹿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懵了。
蕾姆……cos服?賠償?她昨晚腦子被直播和布丁糊住了嗎?為什么要寫這個!
她只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偷吃的尷尬啊!她結結巴巴:“啊?
那個……我、我是說……賠給你看?不是,我的意思是……”“字面意思。
”蕭陽打斷她語無倫次的解釋,目光沉靜,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篤定,“賠償,我收了。
衣服呢?”他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沉甸甸地落在她臉上,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玩味。林小鹿感覺自己的臉頰快要燒起來了,
心跳得像揣了只受驚的兔子,砰砰砰地撞著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她昨晚一定是被布丁里的酒精(如果真有的話)沖昏了頭,才會寫下那種蠢話!
“在……在房間里……”她聲音細如蚊吶,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去拿。”蕭陽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林小鹿像被按下了啟動鍵的小機器人,同手同腳地、僵硬地挪回自己的次臥。關上門,
她背靠著門板,大口喘了幾口氣,才沖到床邊那個最大的收納箱前,手忙腳亂地翻找。
箱子里塞滿了各種顏色的布料和配件,蕾姆那套標志性的藍白色女仆裝很快被她找了出來。
柔軟的緞面,精致的荷葉邊,配套的白色絲襪和藍色假發(fā)……她拿起衣服,
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真的要……穿給他看?當作賠償?這算什么賠償啊!太羞恥了!
她抱著衣服,在門后做了足足三分鐘的心理建設。腦海里天人交戰(zhàn):穿?太尷尬了!不穿?
毀約!而且房東看起來好可怕!最終,
契約精神和對“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的恐懼占了上風。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氣,
視死如歸般拉開了房門。蕭陽依舊站在客廳中央,陽光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影,
他正低頭看著手機,側臉線條冷峻。聽到開門聲,他抬眼看過來。
林小鹿抱著那團藍白色的衣服,像個等待審判的小學生,挪到他面前,低著頭,
恨不得把臉埋進衣服里:“……衣服。
”蕭陽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發(fā)頂和那套明顯嶄新的cos服上停留片刻,伸手接了過來。
布料觸手柔軟微涼。他隨意地翻看了一下,
指尖拎起裙子后背設計處那一片薄薄的、用于系帶固定的蕾絲。“轉(zhuǎn)過去。”他開口,
聲音聽不出情緒。林小鹿猛地抬頭,貓眼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慌:“啊?”“試穿,
不得驗貨?”蕭陽的理由聽起來無懈可擊,神色坦然,
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商品質(zhì)檢,“后背系帶的設計,影響穿著效果。轉(zhuǎn)過去。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帶著一種上位者慣有的、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
林小鹿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先于意識執(zhí)行了命令。她僵硬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
寬松的家居服領口有些大,露出一段白皙優(yōu)美的后頸和一小片光滑細膩的肩背肌膚,
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帶著微小的電流,
讓她每一寸皮膚都繃緊了。身后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接著,微涼的指尖帶著薄繭,
猝不及防地觸碰到她后頸下方家居服領口邊緣的皮膚。“啊!”林小鹿像被燙到一樣,
渾身一顫,驚叫出聲,下意識就想往前躲。“別動。”蕭陽低沉的聲音在她腦后響起,
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力度,同時,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了她另一側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逃離。
那只手干燥、溫熱,帶著男性特有的力量感,隔著薄薄的家居服布料,熱度清晰地傳遞過來,
熨帖著她緊繃的肌膚。林小鹿僵住了,一動不敢動。心臟瘋狂地擂著鼓,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臉上和被他觸碰的地方。她能感覺到他的指尖順著她脊柱的凹陷,
輕輕向下,勾住了她家居服的后領口,然后,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磨人的審慎,
將衣領向下拉開了一點點。更多的背部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也在他沉靜的視線之下。
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照燈,讓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都敏感到戰(zhàn)栗。
他的指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停留在那被拉開的領口邊緣,
指腹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肩胛骨上方細膩的肌膚。那觸感像羽毛輕搔,
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皮膚張力不錯,”蕭陽的聲音近在咫尺,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帶著一絲評判物品般的冷靜,“撐得起這種后背大面積露膚的設計。
”他的評價如此客觀,像是在評估一件藝術品的材質(zhì),不帶絲毫狎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