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對象是個瞎子。新婚夜他解我拉鏈都費勁。于是我徹底放飛,當著他面換衣跳舞,
甚至洗澡“不小心”摔進他懷里……他呼吸急促卻強裝鎮定,
我偷笑瞎子果然看不見「好春光」。直到那夜我裝睡蹭到他懷里,
黑暗中他猛然翻身壓住我:「夫人,債該還了……」01浴室里水汽氤氳,
我赤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水珠順著鎖骨一路滾落……鏡子里映出模糊的身影,
是我自己看著也忍不住吞口水的程度。留洋五年,收到最多的稱贊,就是:「膚白,貌美,
大,長腿!」在我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的帥哥后,朋友不解,「你這樣的,
以后究竟得便宜什么樣的男人啊?」
我故意挺身回應:「他們這色瞇瞇的眼神一看就沖著我的身材來的,不談也罷!」
實則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哎!朋友搖頭:「要想找到不看你身材的男人,難!實在難!」
我漫不經心:「那有何難,找個瞎子就好啦!」朋友:「……」不過是句玩笑話,
沒想到竟一語成讖!以后再也不敢胡謅了!留洋歸來,我真嫁給了瞎子。
真是白瞎了我的身材,只能洗澡時自己欣賞欣賞。剛結婚時兩個人不太熟,我還比較拘謹。
漸漸地仗著他瞎而且也好看,我就放飛自我了。把他當空氣,當著他的面換衣服,
跳舞……毫不避諱。我扯過寬大的浴巾,潦草地裏住身體,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隔著磨砂玻璃門,外面起居室的燈光透進來,勾勒出一個朦朧的人影輪廓。
此刻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桃子味的香氣,心口癢癢,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瞎子會不會在其他方面的感覺更靈敏?指尖捏住浴巾的邊緣,
我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浴室的門。故意走近些,「哎呀!」一聲短促的驚呼,
伴隨著刻意踉蹌的腳步,我整個人朝著椅子上的人「失足」撲去。
不偏不倚撞進了謝景宴的懷里,浴巾在動作間微微滑開,露出一側帶著溫熱水汽的白皙肩膀。
他坐著沒動,手臂卻在我撞上來的剎那本能地抬起,恰恰箍住了我的腰側。
隔著一層他身上的薄絲睡衣,能感受到腰間和手臂上的肌肉繃緊。
我的臉頰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清晰地聽到他胸腔里那顆心臟,沉重地撞擊,一下,
又一下……沒忍住隔著衣服在他胸肌上捏了捏。他原本平穩綿長的的呼吸,猛地一窒,
隨即變得粗重,噴在我的額發上,燙得驚人。反正他看不見!我維持著撲倒的姿態,
繼續伏在他懷里。身下的人身體始終繃得死緊,指尖隔著濕透的浴巾用力撐住我,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個瞎子,面對這樣的意外竟這樣平靜?扶我時,
手指也能避開得如此精準?我頓時又心生一絲懷疑。「景宴?」我抬起臉觀察他,
聲音帶著刻意偽裝的驚慌,尾音微微發顫。男人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一下,
然后臉偏開一個角度,避開了我的直視方向。濃長的眼睫低垂著,投下一小片陰影,
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情緒的光。薄唇此刻抿成一條克制的直線,盡力平復著呼吸。
只是那一向溫潤如玉的臉,此刻染上了一層薄紅,從耳根一路蔓延至脖頸,
被睡衣領口半掩著。手下溫熱起伏的胸膛吸引著我的視線。平日里,他都穿著整齊的襯衫,
我還以為他體弱多病,身材瘦弱。完全看不出衣服下居然這般有料,
摸起來……手感也出奇的好!如果不隔著這層布料會不會手感更好?
我緩緩挪動不安分的手探進兩個扣子間的縫隙……就差微妙的零點幾秒!!「怎么了?時宜。
」他開口打斷了我的觸碰。說話時聲音低沉沙啞得厲害,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灼人的氣息。
「你摔了嗎?沒事吧?」箍在我腰側的手臂緩緩松開力道,
小心翼翼地將我從他懷里推開一些距離。他的動作很穩,帶著一種刻意的“摸索感”?
在指尖劃過我裸露的肩頭時,飛快地移開,眼神空虛。「抱歉。」說得十分真誠。
我真該死啊!一個連不小心碰到我的肩膀都要說「抱歉」的瞎子,他能有騙人的心思么!
我怎么能「惡意」揣測一個身患殘疾之人!「沒,沒事。」「是我自己沒……沒站穩。」
我站直身體,手忙腳亂地把滑落的浴巾重新裹緊,心跳得又急又亂。他分明看不見,
可臉頰還是被這詭異的氛圍刺激得火燒火燎。「時宜,地板滑,小心些。」
他平淡無波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不出任何異樣。雖然……但是!
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告訴我在我剛剛有炙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胡亂應了一聲,逃回了浴室。
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著氣,鏡子里的臉紅得要滴出水。實在是很沒出息!
本想逗弄一下那貌美的瞎子老公,可最后卻是自己狼狽逃離……「不過,手感是真不錯!」
我盯著摸過他胸肌的雙手,只有億點點遺憾。好在……我們來日方長!
02平復好心情出來時,謝景宴已經不在房間。我孤零零躺在大床上,
思緒飄回到兩個月前……那封家書跨越海洋寄到時,我正在酒吧的舞池里和沈煜一行人跳舞。
沈煜:「明天就要結婚,今天玩這么瘋,這么不想結啊?」「多慮了!我是高興慶祝呢!」
沈煜痞笑著湊近,氣息噴在我側臉上,「你求求我,叫我一聲煜哥哥,我考慮考慮帶你私奔,
如何?」我推開他,「不必,我就喜歡瞎子,瞎子眼睛才會“老實”!」
「那你都把我看完了,我余光瞧見都不行啊?」沈煜挑眉,清了清嗓:「時宜,說真的?
真喜歡瞎子啊?那我現在自挖眼珠來得及嗎?」「你重新投胎比較有可能,這瞎子得姓謝!」
姜家和謝家的聯姻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頗有點不聯不罷休的意思。
本來是在我和謝景宴的曾爺爺那代,兩個人是互相交付后背的戰友,于是約定下一代結親,
結果爺爺那代兩邊都是男孩,只能作罷,就又傳到了父親那一代,然后又歷史重演,
最終就傳到了我們這一代。我從咿呀落地聽不懂人話時就被灌輸:「這是上天注定的因緣,
謝景宴是你既定的丈夫。」人已經麻了!我停下隨音樂扭動的身體,越過沈煜,
到吧臺取了杯調制好的烈酒。沒注意到身后那張一向帶著笑的臉漸漸暗了下去。
02一直和朋友瘋玩到后半夜,我才依依不舍離開去趕飛機。飛機上,
看著那封家書上的“謝景宴”三個字,感覺已經十分陌生。
我只隱約記得我直至成年之前好像都很討厭他。理由是他見證過我所有狼狽的時刻,
在他面前,我總是顯得幼稚,而小時候的我偏偏又愛裝大人。他大我五歲,
在我穿開襠褲的年紀抱過我,在我哭的時候哄過我,
在我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時候嘲笑過我……所以我理所當然地討厭他。
十三歲那年我月經初潮,染紅了他的白襯衫,惹得少年滿臉通紅,我覺得羞恥,于是從此,
我更討厭他,對他避之不及。現在想想,那時候討厭他的理由真幼稚!他也挺慘的,
被我平白無故就討厭了那么多年……我很少理他,從不接他的電話,
只有在父母面前才裝裝樣子回他信息。甚至在十五歲出國時,我威脅他,「謝景宴,
我出國的五年你不許來找我,否則我寧愿死也不會嫁給你。」
但他似乎還是在認真履行那一紙婚約的責任。雷打不動地提醒我下雨帶傘,提醒我穿衣服,
提醒我上課時間……并且每年生日,他的禮物總會準時出現在公寓門口,
我連盒子也沒拆就送給了路人。我們最后一次聯系,是十八歲生日那天,
我正在酒吧和沈煜他們一塊兒慶祝。謝景宴給我打了數十通電話,我實在不耐煩,接了。
「干嘛?」「時宜,今天是你的成人禮,我想在你的城市見你一面,幾分鐘就好,
我想親手把今年的生日禮物送給你,可以嗎?」酒吧音樂很吵,所以我吼的很大聲,「不行!
謝景宴,你別忘了我說過的話!」「還有,禮物也不許再寄過來,我不要你的東西!」
「時宜我……」沒等他說完后面的話,我就決絕掛斷了電話,轉身投入舞池。那次以后,
他不再給我發消息,我們徹底斷了聯系。如今二十歲,成熟了些,
回看這些特屬于當時小女生的矯情,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感悟。手指點開與謝景宴的聊天框,
打下【謝景宴,以前的事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指尖懸在發送鍵上,最終又熄滅了屏幕。
算了,一個瞎子,道歉他也看不見。而且,就算道歉了又能怎么樣呢?
瞥見鄰座相互依偎的情侶,心更是如死灰一般,我閉上眼,趁著醉意沉沉睡去。
03十幾個小時后,終于抵達了謝家的老宅。踏入和瞎子丈夫的新房時,燭火搖曳。
男人挺直地坐在床邊,姿態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和優雅。燭光跳躍在他臉上,眼窩深邃,
眼型漂亮,鼻梁高挺,薄唇線條完美,
皮膚白皙輪廓卻又不失男人該有的硬朗……不得不承認,
這張臉褪去青澀后……更加俊美得驚人。
難怪重度顏控的母親從小就對這個未來女婿十分滿意。我心底也被他的貌美咯噔一下。萬幸!
他此刻瞎了,眼神有些空散。否則,他看我一眼,
我怕是連小時候咬牙切齒說「最討厭謝景宴」的自己都要背叛!大概是出于同情,
此刻看著他好像沒有小時候覺得的那般討厭。「坐吧。」他先開口,聲音平靜,
聽不出新婚的喜悅,但也沒有怨懟。想來也是個像我一樣麻木的可憐人罷了。……不對!
瞎子能娶到我這樣活色生香的夫人,他可憐個鬼!我壓下那點微末的同情,
走過去在床沿另一端坐下,中間隔開足以塞下兩個人的距離。「舟車勞頓,辛苦了。」
他微微側過頭,眼睛低垂著,略顯空洞地對著我臉側的空氣。「還好。」
我干巴巴地擠出兩個字。空氣如同結了冰,無聲的尷尬在沉默里無限蔓延……視線無處安放,
死死盯著大紅色錦被上那些寓意“早生貴子”的花生、紅棗、桂圓、瓜子……我咽了咽口水,
喉間莫名發緊,手心滲出薄汗。我不是迂腐的人,但畢竟還是第一次……我站起身,
屏住呼吸,試探性地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毫無反應,繃緊的神經終于松懈半分,
還真是個瞎子!「我去……洗漱。」我起身進了相連的盥洗室洗漱。
身上的旗袍是母親特意趕制的蘇繡,完美勾勒曲線,卻也無比難纏。
背后的拉鏈卡在腰窩上方,不上不下,折騰得手臂發酸,那該死的拉鏈紋絲不動。
想著他看不到,我拉開輿洗室的門,幾步走到他面前,毫不猶豫地將裸露的大片雪白轉向他。
「謝景宴,我拉鏈卡住了,幫我弄一下。」身后一片寂靜。「喂!聽見沒有?」我回頭催促。
他站在那,一只手懸在半空,指尖微微蜷著,呼吸……似乎比剛才沉了些?沒看真切。該死!
光想著瞎子看不見光裸的背,沒考慮到瞎子也看不見拉鏈!我一把抓住他懸著的手腕,
精準地按在卡住的拉鏈扣上,「真是的,忘了你是瞎子看不到,喏,拉鏈在這!」「瞎子?」
身后低沉的語氣里帶著不可置信,「你說我……是瞎子?」「是啊,
母親寄給我的家書里寫的,你說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瞎了。」身后的人再沒說話,
摸索著捏住拉鏈扣,另一只手仿佛生了眼,每一次移動都精準地隔著那層薄薄的絲綢,
沒有絲毫逾矩的觸碰。我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傷害了他的自尊。
殘忍人應該不太希望別人強調他的殘疾?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試圖補救,「那個……抱歉,
我剛才叫你“瞎子”不是在罵你,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我繼續道:「其實吧,對我而言,你是瞎子,
聾子甚至傻子都沒……」「唰——!」話音未落,卡死的拉鏈猛地被一拉到底!
冰冷的空氣瞬間灌入腰窩,激得我渾身一抖。「好了。」他的聲音,驟然平靜得近乎冷酷,
像裹著冰碴子。大半夜抽什么瘋?沒等我琢磨出這突如其來的怒意從何而來,他已經轉身,
躺下,拉過錦被嚴嚴實實蓋到肩膀,側身背對著我,只留給我一道沉默的冰冷輪廓。
涼意襲來,我抿緊唇,再次鉆進盥洗室。再出來時,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呼吸平緩清淺。
我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爬上床,蜷縮著,緊貼床沿。我深知自己身材誘人,即便他是瞎子,
但到底是個男人,所以我豎起一只耳朵時刻站崗。紅燭燃盡,
警惕最終被無邊的疲憊和黑暗壓垮,我才終于閉上眼,沉沉睡去…………而此刻,
我正側身摸著床上屬于謝景宴的位置,「哎!姜時宜啊姜時宜,短短兩個月,
你最終還是背叛了小時候的自己。」04沒幾天,便到了沈家老夫人七十大壽晚宴。
謝景宴依舊是白襯衫加黑西褲,襯衫衣領和袖口都扣的一絲不茍,
只是不多見的帶了副銀絲框眼鏡,看起來……嗯,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這個詞我之前一向只用來形容沈煜。我挽著謝景宴的手臂,
扮演著引導“瞎子”丈夫的完美妻子,指尖偷偷在他臂彎里畫圈圈。「時宜!」
一個帶著幾分輕佻笑意的熟悉聲音自身后響起。是沈煜!
恐怕也只有沈老夫人能從國外將他這尊佛請回來了。轉過身,
沈煜那張俊朗不羈的臉已近在眼前。他穿著騷包的酒紅色絲絨西裝,領口隨意敞開兩顆扣子,
眼神直勾勾落在我身上的旗袍高開衩處,仿佛要鉆進去。「沈少爺,好久不見。」
我掛上公式化的微笑,身體下意識往謝景宴那邊擋了擋。「喲!幾個月不見就這么生分?
連聲好哥哥都不叫了?」沈煜挑眉,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什么時候喊過這狗哥哥!!
太久不和這賤兮兮的人來往,懟人功力生疏,我忍!沈煜仿佛這才看見我身邊的男人,
目光轉向他,毫不掩飾地打量,「這位就是謝先生?久仰久仰,」他拖長了調子,
「真是可惜啊,謝先生眼神不好,時宜今晚可是艷壓全場!」說著他故意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