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我上大學那會，很流行上網吧，
混混、學生、工人還有一群奇裝異服的中國風朋克，都聚集在這里，這里不僅是個時代，
而且是一個社會的縮影，不過當我意識到這點時，我早就不去上網了。
我有時和老張他們同去，有時也自己去，通常是通宵，那樣價錢更便宜。
我天生有點暈3d沒法和老張他們一起玩CS，只能自己玩玩DOTA和SC1，
但我還是感到血脈在膨脹，要知道，我的家教很嚴，是那種成功人士的培養方式，
自然沒接觸過這些家人口中的“惡魔”，等到稍許放松，我能真正接觸到的現在，
我終于體會到了一種墮落的快感。說是墮落，也不盡然，我膽子很小，
其實只敢在家庭與社會的壓力下稍為逾距然后便幻想自己是怎樣得擺脫牢籠怎么追求自由，
怎樣獨立自主的，到了現在，這樣的問題也絲毫沒有改變我不過我那會可沒認清楚這個，
我玩了一整晚，志得意滿得想邁上凱旋的征途，可突然肚子犯痛。
還好這網吧附近就有個公廁，我于是就先叫老張回去。方便之后，
我一個人在路燈的倒影底下徘徊在這座城市，我以前從未見識過的，中國的海濱，
有善人也有惡人，有老師也有警察，有我所知的與不為我所知的，每次在這種時候，
我都感慨我那可憐而貧瘠的家鄉，但我沒有思念，只有怨恨，
完全搞不懂那群所謂的作家怎么想的，竟然能寫出來鄉下人進了城還能有所謂“鄉愁”？
在我的思緒還在飄揚時，我不知不覺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眼角余光好似瞥到了什么，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那是一個穿著入時而又不媚俗，長相耐看而又不驚艷的女人，
我怔了一會兒，卻又很快意識到那是個站街的。二“那個婊子一直在盯我，
“我在寢室里漫不經心地跟老張和老錢說。“那你去點她啊。”老張戲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沒錢，況且我也不會做這種事”在一陣大笑過后，
我們的日常又恢復了平靜誰也不會把這真當做個什么事，只是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我向來喜歡讀書，也可能是被我的父母強迫喜歡上的。無論怎么說這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并且是烙印在靈魂深處而無可更易的，我每天中午都會去圖書館待上幾個小時。
那會兒我在讀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看到高潮處，不由得心潮澎湃，
性壓抑形成的窒息感使我將視線暫時離開了書本，卻對眼前的實物更覺夢幻，我看見了，
那個女人，那個婊子，她也是個大學生？她竟和我一樣？我驚恐地低下頭，
卻發覺她也在挑逗地打量我。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她時對她的印象太為有失偏頗，
她并非單純的所謂“耐看而又不驚艷”她有一種奇異的美，她的長相上有很多缺點，
然而卻又被對應的更大的優點所掩蓋，簡直就是《魔山》里的肖夏太太。
但我也清晰得認識到我想法的可笑，她不過是個婊子而已。
但我處男的身軀按耐不住我的躁動，在安靜的圖書館內，只能聽見時鐘與我心臟跳動的聲音，
我的面色愈發紅潤，下身也越發鼓脹了，我又開始了性幻想，這幾乎是免不了的。
我掙扎地站起來，弓著腰為了掩飾下體的扭曲 ，又回頭瞄了一眼。她已經不在看我，
而是面含一種輕柔的微笑，翻看她手上那本書，我看清楚了書名，
那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三我并沒有把在圖書館里的事告訴老張他們，
那是我獨立的幻想空間。從小學開始，盡管我家長一直重視男女之大防，可于我而言，
反而形成了性幻想的習慣，還令我總是陶醉其中，有時也會猛一驚覺，認清自己的可笑，
可是這也不過是一種發泄的方式，既不傷害自己也不有損他人，簡直是太完美了。
可是現在我似乎不滿足只是幻想了，我想要觸摸我想要有感覺，我還活著…這簡直不可思議，
我努力地想壓制住這個想法。可還總是涌現上來。那天晚上，我又和老張他們去了網吧，
順帶一提，我多帶了一千塊錢他們又在玩CS，我還是只能一個人玩玩單機游戲。
但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我買了瓶酒，并不太會喝，半瓶下肚，已然昏昏沉沉。到了半夜，
到了老張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著我的樣子，問要不要扶我走，我猛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擺手，說我過一會兒再回去，他們拗不過我，只得先行離開。我看著他們的背影，
不禁露出了苦澀而又滿足的笑臉，十分鐘之后我付清了錢，起身離開，
本想直接向那天的那條街奔去，可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去——我忘買避孕套了。
那一晚的時間過得時快時慢，到了現在，我全然忘記我遇到她之前發生了什么。
只曉得我向欲望而走去，街景都退到了遠方，世界也消失不見。我在幻想，我在喜悅，
我在征服著，我的心肺，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把內心話說出聲來，就在我還在沉浸之時，
她已然出現了，披肩的青絲中那雙深邃的眼睛，嘴里吹起了一個泡泡糖，
她完全無誤地站在那里。我突然又有些恐懼，
不過在酒精麻醉后的欲望還是最終了戰勝了自己的理智。我來到她的身旁，她似乎心領神會，
吐掉了那顆泡泡糖，好像那是為等我而吃的一樣， 帶著我去了一個房間。四第二天早上，
我醒時，她已經走了，不過那一千塊錢，她卻并未拿走。老實說，那一晚的感覺真是奇妙，
或許會令我此生難忘，我自此知道了她。她叫常洛，似乎家境不錯，
我了解這是婊子的常用套話，可她說她說他不是什么婊子，她只是有它什么“性癮”而已，
什么性變態者”，她以為她是薩德侯爵嗎？真是無稽之談。不過，和她的感覺，客觀來講，
蠻不錯。回了學校，編造了一點我昨晚在網吧睡著了的謊言以應付老張他們的疑問，
說完我立馬去了圖書館。我有再遇見她的心理準備。圖書館里人不多，也并不完全都在讀書，
只是在消耗或者說緩解自己的壓力，這說實話也是一種性壓抑的體現。我向四周看去，
似乎是理所當然地看見了常洛，而她也似乎是理所當然地在看著我。
她旁邊有一個空位我不禁想這也許是刻意為我留的，不過其實本來就沒多少人，
加讓她坐的極為偏僻，所以這大概率是恰好而已。
男人最大的愚蠢就是把恰好當成了契機把連續多個的恰好當成了愛情，
然而恰好終究不過是恰好而已。可她示意我坐下去，我也沒有推辭，我的表情很緊張，
內心去莫名顯出一股得意，又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個婊子，我幾乎又是不情不愿的了，
坐在了她的旁邊。她以一種審判的眼神看著我，沒多久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感覺你挺可愛的。
”我不禁心頭一顫，卻又馬上冷靜下來，“為什么？“幾乎是排斥地說她就那樣繼續笑著，
說實話我真想給她來一拳，可惜我并不勇于動手。{沒什么。
}她控制住了她的笑[只是感覺你，好擰巴啊。]我幾乎是出離憤懣了，憑這么個婊子，
也敢貶斥我。不過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沒有說話，算是一種只有自己知道的，
阿Q式的回擊。本來以為這回擊只有我一個人能動，可她卻出奇的挺驚訝的。
{你怎么這么應激，說不定我陪不了你多久呢。}我還是沒有反應。
就這樣我們一直僵在那里，我看不下去書，偶爾偷瞄她一眼，她倒是很有興致地在看荒原狼。
說實話，她真的挺美的，至少對我來說，只可惜是個婊子。五這之后直到那個學期結束，
我都和常洛毫無交集。這并不是我在逃避她，只是單純的毫無關系，
畢竟世界上嫖過娼的人這么多，
真能因為這東西而產生一段什么孽緣的人恐怕只有杜十娘這樣的虛擬人物。
我還是在對故鄉的追憶和網吧的迷醉中混著日子，至于成績，僅僅是保證了沒有掛科。
順便一提，我還加入了文學社團，發表了好多假大空的演講，
不過內容是什么我現在早就都想不起來了。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大學的第一個學期，
除了老張和老錢以外，也沒認識什么。朋友，就這樣回了家。要是沒有上大學的話，
我大概會對我這個家永遠接受下去，可是我上了大學，
我已經很難不去鄙夷這個典型的鄉下的畸形家庭，雖然對于鄉下這也并不是那么畸形。
但我還是很厭煩，可還是要裝作一個高材生的樣子，去應對其他人的目光。
我就在這令人絕望的黑夜中渡過了大學的第一個寒假。那時候等到快要開學，
我幾乎是急不可待的回到了那個海濱城市，走時并不很在意父母的挽留。開學之后，
我感覺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即使這是虛偽的，即使這是令人麻痹的，
可它至少有趣，至少不令我性壓抑。經過一個學期的拘謹，
我現在已然每日都和老張他們點評女人，據說有個學姐被老張看上了。
為此我們還開了好幾天關于學姐的葷段子。這是精神獵艷，也是我緩解性壓抑的一種手段。
我還是每天都去網吧，只是不敢再嫖了，說實話那天要是沒有酒精，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敢干這種事情。我忘記了是什么時候，總之，
我那天沒有和老張老錢他們一起去網吧，說實話，我也沒什么和他們一起去的必要，
畢竟我一向都是自己一個人玩游戲的。2009年的網吧，不僅是我們發泄欲望的場所，
也是些黑惡勢力發泄欲望的場所，很不幸，我那天正好就碰上了，盡管他們找的人并不是我，
我還是趁亂逃走了。我躲在旁邊的便利店門口抽煙，順帶一提，這是老張教會我的。
不久那群人就出來了，看來他們要找的人并不在網吧里，正好一根煙抽完，
、我也就離開了這個嚇人的地方。在走到了街上的一個過道處，我仿佛發現了什么異樣，
于是躲在旁邊看著他們那群從網吧跑出來的黑道，此時在圍堵常洛，她打扮的就像個日本人，
微微歪著頭，目光很兇，甚至還在吹泡泡糖，從氣質上看好像是她在追殺他們。
我拿出了攢了好久的生活費買的諾基亞E71，顫顫巍巍的撥打了110，
然后就站到了他們面前。說實話我立馬就后悔了，真想馬上跑掉，
所幸這群人只是一堆沒見過世面的小混混，知道我報警之后就立馬離開了。
我不是個勇敢的人，雖然我自己常用這件事來獲取自己英雄救美的自我滿足，可是說實話，
我全程也就只有沖到他們前面去的那一刻是勇敢的，
何況這也只不過是青春期男性可笑的頭腦發昏而已。我看了眼常洛，那個婊子，
期待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感激，很可惜并沒有，只是一種意味深長的肯定，
那一刻我真懷疑我是不是打擾了她殺人的計劃。{你簡直就跟堂吉訶德一樣。
}常洛邊吹泡泡邊說{為表感謝，我明天請你去吃飯吧。}我不是很想和她待在一塊，
從心理上和從社會關系上都是這樣，可是生理上卻并非如此，于是我沒有拒絕。現在想來，
我的怯懦真是貫穿始終。·六“我說，你每次吃飯都走那么遠嗎？ ”我邊抽煙邊說。
我們的學校離市中心并不是很近， 在那個網購外賣尚未興起的年代，
很少會有人專門跑到那里去吃個飯，再說就算去，也多半是騎車去，誰會走那么遠啊。
“也不是，也可能是。”她就這么說。我真想殺了這個婊子，把一根煙掐滅，
又問到：“那您是沒自行車嗎？”她突然很正經地說：“我不會騎，
我想你多半也不愿意帶我。”確實是。我在憤怒之余，也承認她看我竟如此準確。
她帶我到了麥當勞的門口，微笑著跟我說“我說了我請你，隨便點吧。”我竟有些感激，
可我自小被家人拘束得很嚴，從未吃過這些垃圾食品，自然也不知應該點什么。
“還是你來吧。” 我冷冰冰地說完，隨即便找了個角落而坐下。
她點完單后坐到了我的對面，一邊盯我一邊吹泡泡糖，到了極大的時候旋即破裂，老實說，
簡直有點可愛，我并不想維持這種尷尬的局面，羞澀而小聲地說：”你簡直就像...卡門。
”她愣了一會兒，又突然笑了起來“什么啊，
我還為你會說赫爾米娜(《荒原狼》中女主)呢。
”“你大抵是還不配”…”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什么會有說這話的勇氣，
我從剛開口一句就感到后悔，可我還是說了出來。可她卻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于是就去前臺拿我們的午餐。在等待她時，我大概已經做好掙脫她的覺悟了，說實話，
正人君子的教育永遠會在我的內心我的骨頭中留存，我是經常幻想和逾矩，
我也喜愛這樣的幻想，可我會醒來，我發現我簡直快被這婊子迷住了，不行，
就這樣做個了結。等到她再一次坐下，我雖然有些莫名的恐慌，可還是說了出來。
“說實在的，你明明看起來是個這么好的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呢 ？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我，隨后馬上回答道{也許是因為我對那種感覺上了癮吧，
你不覺那樣很好嗎。”我還在追問，盡管并沒有那么大義凜然。“我覺得你這是在作踐自己，
這種癮，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有。}我的聲音略微變低了一些，而關鍵在于克服。
”我清了清嗓子“我們沒有權利為了那種罪惡的欲望傷害任何人，
更何況是自己…”說實話我有點語無倫次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我不這樣認為”她喝了口可樂”我們存在在世界上，其實從動物的本性來說，
就是為交配而生的。當然人類文明正在進步，可以不加以生育的痛苦而只保存交配的快感。
我的本性如此，我看你也是這樣的人。在偽裝中勉加掩飾而又不能抑止的生殖渴望，
我對這種感覺上癮，生命是重要的，但關鍵在于你是否以重要的方式對待她。
”她捏起了一塊雞塊，一邊吃一邊說“為自己、為本能，為真實而話著，
才不會人云亦云中復刻一遍他人的生命，只有在**中，我才能感受到這種感受，
我才是我自己。”“可是性只不過是愛的一種非常手段。”我駁反她。
可她馬上又說：“不對，性是愛的產生條件！”“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我說了莎翁的這話后，她不禁撲哧一笑。
“人類是生存在社會中的動物,而社會永遠不變，能克服和改變的只有我們自己。
說實在的，一個人把現實孤立的確算不上什么勇氣，
但至少這樣是在使自己生存下去的條件下維持自我的手段，她給了我一塊雞塊，
我接過后接著說 “感受自己確實是必要的，可庸俗的大眾會用流言與誹謗，指責與排擠，
讓你的感受與自我變成痛苦與壓力。
真正的自我不需要依賴別人的理解......”不知不覺的，我說了這么多，
這其中的邏輯，恐怕我也不太清楚。可我還是說了下去 。“生存是上帝賦予我們的義務。
”這太可笑了。她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我“可是創造人類和使人類開心是上帝的義務，
你不認為這更偉大嗎？”我沉默起來，內心毫無思緒。{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吃的話，
我馬上就得走了。}現在寫起這句話，總覺得她有一種特別的深意，
不過大概率也只是我的無端聯想而已。我很迅速地吃完，
這樣的東西是我家人口中的垃圾食品，可感覺卻比那些能登大雅之堂的正餐還要好吃許多。
到了晚上，我想起了那么漫長的路途，如果又要靠走，明天估計下不了床了。于是東找西找，
向一個好心人租了一輛自行車。她看著我，不太高興而且有點害怕“那我怎么回去？
”“你上來吧。”我沒有看她，仿佛是自然而然地說。七沒幾天之后，
我就知道了有人在議論我和常洛之間的關系，真是可笑，我怎么可能會愛上那個...女人，
我連理解她都做不到。不過流言止于智者,至少對于老張和老錢他們，
并沒有多在意這樣的風言風語，我們的關系與信賴深厚，
我那時也相信只有你信賴的人才更會最了解你。但老張好像對于那位學姐的執念更深，
開始注意起了形象，也不再去網吧，甚至跟我們說話的時候也總要帶點深沉的語調，
這可能就是青春期男性的戀愛吧。戀愛不過是是自戀的投射，
是絕大多數的青年都會經歷的俗套的過程。如今對于大部分人來說，
戀愛和自慰并無本質區別，都只是在緩解性壓抑而已。
不過對于自己的兄弟我自然沒辦法這么說，我愿意聽他，或者說愿意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
我想了解這樣的三俗故事，再用佯裝理解的沉默，來完成對他的敷衍。
我終于知道了那個學姐的名字，她叫郭融軒，高我們一級，據他說很文靜也不失美麗。
不過他說的毫無價值，隨便哪個人描繪他的愛人，都和他大差不差。“總之，
你要讓我們給你當僚機了？”老錢不耐煩地說“謝謝兄弟。
”老張感動道 可實話說樣子有點賤。我們漫步在校園中思索著應敵之法，
途中我看見了常洛，她一看到我，就把她嘴里的泡泡糖又給吹破了。這個女人，
要是我不認識她的話，應該是挺可愛的。我加快了步伐遠離了她，
把老張和老錢他們都弄累了，我們還在策劃，不過我忘了當時在說什么了，
總之是沒什么意義，從頭到尾只是幾個青春期男人的可笑性幻想，最后也完全沒有實行。
如果我是在寫小說的話，你一定會覺得我實在是敷衍了事，可現實就是如此，老張，
他就這么直接得像公狗發情一樣找到了那個郭融軒，再把自我感動的話語說出了口，
也不出意料地被拒絕。我和老錢在旁邊看著，雖說是為了幫助老張，
不過反正我主要是在看那個叫郭融軒的女人，雖然早已聽聞，卻是第一次親見。她委實很美，
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美，她的談吐也相當有涵養，
在將老張徹底隔離的同時也盡量不傷害他的自尊。老實說，我對她，產生了性幻想。
八在安慰完了老張之后，我眼下無聊，又去了圖書館，但有意不像以往一樣中午過去，
而是在早上， 我現在不是很想遇見常洛，為此我甚至改變了我的習慣。到了圖書館，
人雖然還是很少，不過沒有常洛，我也就安心下來。環顧四周之后，
我發現了那個郭融軒學姐，她正在專心致志地閱讀一本什么東西，我稍許靠近了一些，
看到了書名是《傲慢與偏見》“這點水平，怕是連常洛的一半都沒有。
”可我看她看得那么投入，甚至還在做筆記，也就不好說話了，說到底，幾年前，
我不也就是這么看書的嗎。她突然抬頭看了一眼“你是楊平嗎？”“是的。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認識我，總之也只能對話進行下去了“請問您的名字是？”這是假話，
我分明知道她叫郭融軒。“郭融軒，你好”她很有禮貌地回復道。我坐在她的對面，
從她和我的談話中認識到她是在文學社團中認識我的，的確，
我那自負的態度和吊書袋的講演十分唬人， 雖然那只是無聊透頂的，
為了使自己看上去循規蹈矩而做出的偽裝，是我之前覺得連提起必要都沒有的無趣日常，
可那的確讓很多人認識了我，雖然我不認識那其中的大多數人，沒想到她也是那大多數之一。
她在客套我，我也在客套她，老實說，我甚至有點喜歡這樣的客套，
我的下體又有些輕微鼓脹了，我不得不稍側了一點身，我在賣弄才華，
我在跟她大談所謂價值觀，所謂文藝，她在很認真的聽著，不時對我發出褒揚，
雖然我懷疑她對每個人都是這么做的。快要到中午了，我急忙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常洛正在進來，她又吹了個泡泡糖，她到底有多喜歡吃這玩意啊。
九我不知道這女人今天為什么會穿得從頭到腳除了衣服上一點花紋以外全都是黑色，
就連頭上都戴著一頂黑色的貝雷帽像參加白事似的，不過，
不得不承認這黑色更加強了她那奇異的美，她簡直不像現實中存在的生物，
她身上的缺點如果單拎出來，完全就是個頭母驢，可她的優點，讓她并不遜色于郭融軒分毫。
我的一些文藝與幻想病又犯了，在腦中浮出這么一句話：“常洛是真實的偽物，
郭融軒是虛偽的真人。”簡直不知所云啊。不過這以上的感覺與幻想并未持續多久，
常洛就讓著我陪她又進了圖書館，郭融軒坐的位置在圖書館正中心，她好像很快發現了我們，
很吃驚地看著我，我也有些羞恥，當然，連我自己都知道，常洛已經發現我的異態了，
她故意從郭融軒的位置前路過，看了一眼她看的書。我們挑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我挨在她旁邊，有些不知所措，她以那種嘲諷的語氣說：“找到你的伊莉莎白了？達西先生。
”我是想掩塞什么，可不知為何，我不太能夠和她說假話了。“我只是在躲你啊，卡門小姐。
”“你可真是誠實啊。”常終笑了笑，“可是，你只對我誠實的話，可是沒有用的啊。
”我又愣住了，好像是被她點醒了什么。“我們你先出去吧，這地方什么時候都能來。
”“也是啊。”常洛看著我，“我們去城里吧。”這句話使我的性幻想又開始泛濫，
不管怎么說，一個可愛的女人想和你獨處時，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牽強附會的。“去哪里？
”我簡直就像個處男。“我家，機會難得，說不定以后就再也沒有了。”…“你家？
”我害怕又興奮，我的思想停止了。“沒錯，你騎車帶我去吧。”說罷她朝我比了個手勢，
我感覺那是徹頭徹尾的性暗示。十“我說，你每次回家都要走那么遠嗎？
”我知道她不會騎車，很驚訝于她的耐力。“所以我不怎么回家。”她坐在自行車的后座上，
把臉貼近我，吹起一個大泡泡糖“我基本是住酒店。”她在酒店里做什么事，我心知肚明。
本來不應該由我來在意，可不知為什么，我不太高興。
這可能就是中國傳統男人固有的占有欲吧，或者也可以說自戀感，其實，
對于我們這種男人來說，真正的女人是并不存在的，就算是那些看似很深情的所謂好男人，
對于他們來說，女人也是并不存在的。她們只作為他們的工具，作為幻想對象，對于她們，
俗人想到泄欲，雅人想到愛情，其實目的都只有一個，服務自己的性。是誰并不重要，
他們只是在用現代包裝后的手段來掩飾，合理合法得獲取性滿足。
女人對他們來說只是玩具只是寵物，誰也我們不希望自己的玩具損壞，
誰也不喜歡自己的寵物背離，就像誰也不喜歡女人有自己獨立意識與感情，這就是我們男性，
可惜我到現在才認識到這一點。我們就這樣子到了她家，一個大城市中典型的商品房，
在千篇一律的中國里千篇一律的產物，關鍵是就這樣機械的居所價錢往往不菲。
她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她家里有錢。有錢到直接能讓她自己在大學附近買套房子，
按說我在我們老家鄉下也是家底殷實，不過卻沒有對我放任到這種地步。
“請進吧：她柔聲地說，說起來，我是真的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女人的家到底是什么樣的。
我本期待會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東西，結果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房子，上面裝飾了一些卡通人物，
甚至顯得有點可愛。
“我并不覺得把家裝飾得那么有個性除了在小說中迎合媚俗的讀者以外還有什么意義。
房子就只是一幢房子，又不是什么都是我自己。”她跟在我后面說。為什么，
她是有讀心術嗎，怎么她每次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對她莫名有些敬意了。
我坐在她家的沙發上，旁邊放著一臺日本進口的PS3，還有一臺NDS在桌上，
盡管我那時完全不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包括她家那些裝飾，那些玩偶，像機器貓，
七龍珠我倒是還多少認識些個，可是那個棕長發的少女，
那個蔥綠頭發雙馬尾的女人我就完全不知道了，我感覺我和她并不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我的一生都生活在無知的漩渦中。她給我倒了一杯茶，按說在平時，以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