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我身體里最后的熱度，也仿佛在抽空那個小小生命的氣息。

“寶寶……動一動……求你了……動一下……” 我嗚咽著，手掌貼在冰冷濕黏的腹部，

徒勞地感受著。那里，曾經像小魚吐泡泡般溫柔的胎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如同墳墓。司機透過后視鏡驚恐地看了我一眼，猛地一腳油門踩到底。

引擎發出困獸般的咆哮，車子在傍晚擁堵的車流中瘋狂地穿梭、搶道，

尖銳的喇叭聲和窗外模糊倒退的霓虹光影，都成了隔著一層毛玻璃的、遙遠而扭曲的背景音。

我的意識像風中的殘燭，忽明忽滅。視野徹底陷入一片搖晃的、無邊的黑暗。

只有身體深處那無休無止的絞痛和流失感，無比清晰，無比殘忍地提醒著我正在失去什么。

“……孩子……” 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血淋淋的呼喚，

破碎在車廂濃重的血腥氣和引擎的嘶吼里。黑暗徹底吞沒了一切。

---4 地下室的秘密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到刺鼻，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于死亡的冰冷氣息，頑固地鉆進我的鼻腔。眼皮沉重得像壓著鉛塊，

每一次試圖掀開，都耗盡了剛剛凝聚起的一絲力氣。喉嚨干得發痛，

每一次細微的吞咽都像砂紙在摩擦。身體像被拆散了重組過，

從骨頭縫里透出深重的疲憊和一種空蕩蕩的、被徹底掏挖過的鈍痛。小腹的位置，

裹著厚厚的紗布，那里平坦得……令人心碎。

一種死寂的、凝固的冰冷從那片紗布下蔓延開來，凍結了四肢百骸。“……很遺憾，許小姐。

我們盡力了……送來的時候，孩子已經……”醫生平板的聲音，

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渾濁的水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渣，砸在我的耳膜上，

然后凍進骨髓里。那聲音還在繼續，

說著什么“大出血”、“休克”、“清宮”、“需要觀察”……但都模糊了，扭曲了，

失去了意義。我的孩子。那個在我腹中孕育了數月，曾帶給我短暫微光的小生命。

那個我曾在無數個絕望的深夜里，撫摸著、低語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