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震發生的第三天，韓楓把一份離婚協議書扔到我面前。"蘇晚，你簽個字。
"我剛從廢墟里救出一個孩子，滿身泥土和血跡，正在清理傷口。聽到這話，
手里的紗布掉在地上。"什么？"韓楓皺著眉頭，
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柳如煙在廢墟里被壓了十幾個小時，精神受到嚴重刺激。
醫生說她需要安全感，需要有人陪伴。""我準備和她領證，給她一個依靠。""你要明白，
結婚證不過是一張紙，我們之間的感情才是真的。"我的手在發抖。三天三夜沒合眼，
就為了多救幾個人。而他，卻為了他的白月光要和我離婚。"你是認真的？
"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當然。"韓楓終于抬頭看了我一眼，"如煙失去了家人，
只剩下我了。當年我沒能保護好她的家人，現在不能再讓她受委屈。"我沒說話，
乖乖簽了字。他神色稍緩："等救災結束，如煙情緒穩定了，我們就復婚。
"我垂著頭："不急，救人要緊。"他終于笑了，匆匆拿著協議去找救災指揮部的法務人員。
淚眼朦朧中，我快速發出消息："我離婚了，有興趣和我結婚嗎？"對方秒回："這么突然！
不發展下感情？蘇晚，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一直就饞我這身腱子肉？"我破涕為笑。
方硯這個家伙，什么時候都這么沒正形。第二章韓楓回來時，我正在收拾醫療包。
明天就要轉移到下一個救援點，我得把藥品整理好。他松了口氣，
走過來幫我把胡亂塞進包里的紗布重新整理："老婆，去山區救援點也好，
如煙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假離婚的事。""現在一切以如煙優先，你知道，
我不想如煙再像她家人一樣..."說著，他已經提起醫療包走到門口："這么晚了，
我送你過去。"我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凌晨一點，他好像很迫不及待要將我掃地出門。
我站在原地沒動，聲音有些沙啞："不用假離婚了，我們就真的離了吧。"他愣了一下，
隨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剛才不是都說好了？這才幾分鐘就反悔？蘇晚，
你就那么在意那一張破紙？我對你的好你都看不見，是不是？"我低下頭，
努力把涌上來的眼淚憋回去："嗯，我只在意那一張紙。"沒有那一張紙，我到底算什么呢？
大學戀愛四年，畢業時他卻突然說要和柳如煙訂婚。面對我的質問，
他滿臉無奈："我也反抗過，可如煙家里出了事，她父母在礦難中遇難。
我答應過要照顧她一輩子，不能食言。"我心灰意冷，遠走外地工作。一年后，
他在電話里失聲痛哭："蘇晚，如煙在一次救援中失蹤了，生死不明...救救我，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當即放棄了到手的晉升機會，飛回來守在他身邊，一守就是兩年。
三個月前，柳如煙突然出現，說是被困在山區失憶了兩年。韓楓欣喜若狂，
向我求婚時卻說："我心里永遠會留一個角落給如煙，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能理解吧？
"我覺得無可厚非。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心里的角落不僅裝著柳如煙，還容不下任何人。
而我，無足輕重，隨時可以拋棄。見我一直低頭不語，他重重嘆了口氣，
伸手將我摟進懷里："我答應你盡快復婚，最多半年，好不好？""蘇晚，這是我的底線，
別再鬧了！"我猛地推開他："夠了！韓楓，既然你們一直在準備復合，為什么不直接娶她？
為什么要瞞著我？""我們結婚才三個月，你就要離婚，
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耍得團團轉，你很得意是不是？"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蘇晚！
"他一把攔住我，手臂上青筋暴起："我也是今天才決定要照顧如煙的！"我冷笑一聲，
直視他的眼睛："照顧不需要結婚證吧？""你！"他死死瞪著我，
突然譏諷地勾起嘴角："好啊！你就揪著這事不放是吧？接下來是不是還要逼我拋棄如煙？
""做夢！離就離，我韓楓沒了你蘇晚還活不成了？"話音剛落，帳篷外傳來柳如煙的哭聲。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渾身濕透的柳如煙直接撲進他懷里，
帶著哭腔道："韓大哥，我又夢見爸媽了...他們說讓我好好活著，不要辜負了你的照顧。
"她仰起淚眼望著韓楓，嘴角卻揚起甜蜜的笑。那醉人的酒窩，還有那雙無辜的眼睛，
總是能輕易俘獲男人的心。韓楓明顯恍惚了一瞬，隨即心疼地紅了眼眶："如煙，
以后不許再這樣淋雨了。"我條件反射般去取了干毛巾。可剛走到帳篷口，
就看見柳如煙正在換衣服，韓楓熟練地幫她拉好帳篷的拉鏈。見到我站著不動，
韓楓臉色驟然沉了下去。他一把奪過毛巾，聲音冷得像冰："滾出去。
"第三章韓楓動作輕柔地給柳如煙擦著頭發。柳如煙突然環住他的腰，
仰頭挑釁地看著我："還是韓大哥最疼我。""我答應過你爸媽要照顧你一輩子，
"他語氣溫柔得刺耳，手指輕撫過她的發梢，"不疼你疼誰呢？"心里突然一陣刺痛，
我踉蹌著退了出去。按照往常的慣例，此刻我該識相地躲進另一個帳篷。雨天，深夜。
是柳如煙父母遇難的時刻，也是這兩人最脆弱的時刻。柳如煙會哭著跑來尋找安慰，
而韓楓永遠溫柔以待。而我，這個搶走柳如煙位置的惡毒之人，甚至不能出現在他們面前。
抬手抹去眼淚，我拖著行李包頭也不回地走向指揮部。突然，柳如煙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她抱著一張全家福跌跌撞撞沖出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蘇晚，
爸媽已經走了！你為什么連他們的一張照片都不放過？"她懷里的相框已經碎裂不堪，
照片也被撕得粉碎。我下意識后退一步："不是我做的。"柳如煙死死瞪著我，
哭到干嘔不止。韓楓陰沉著臉將她扶起。下一秒，狠狠扣住我的肩膀，將我重重抵在樹上。
他笑了，笑得極輕，卻比怒吼還讓人發冷："蘇晚，連死去的人你都容不下？
"肩胛骨傳來劇痛，我拼命掙扎卻換來更用力的鉗制。
我顫抖著哀求："韓楓...真的不是我...""啪！"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韓楓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這里除了你還有誰？
難道是我和如煙干的？！"我捂著臉搖頭："我真的沒...""蘇晚！"他暴怒地打斷我，
"做了錯事連承認都不敢，你也配當醫護人員？！"不想背負這無端的指控，
更不想被他用我的職業侮辱我。我渾身發抖，卻倔強地抬起頭："不是我做的，我憑什么認？
就憑柳如煙一句話，你就要定我的罪？"他冷笑一聲："如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信她，
難道信你這個外人？"心臟像被無數細針扎穿，疼得我喘不過氣。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
正好滴在他手背上。他立刻嫌惡地甩開我，仿佛碰到了什么臟東西："做錯了事就知道哭！
馬上把照片復原，這事就算完。"話音剛落，柳如煙突然抬起淚眼，聲音輕顫："韓大哥，
你又偏袒她？"她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也對，現在她才是你的妻子。我和爸媽，
都是多余的人。"說著，她踉蹌著跑進帳篷，開始收拾父母的遺物："從小到大，
只有爸媽真心疼我，"她抽泣著，"現在爸媽不在了，韓大哥也不要我了。
"她突然撫上自己的心口，凄然一笑："不如讓我去陪爸媽吧，省得礙了你們的眼。
""如煙！"韓楓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聲音都在發抖，"不許胡說！我和蘇晚已經離婚了，
她什么都不是！"他捧起柳如煙的臉："等救災結束，我們就去領證。
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柳如煙梨花帶雨地搖頭："韓大哥，我沒想過要嫁給你，
我只是...只是想完成爸媽的心愿。""柳如煙！"韓楓突然失控地吻住她，聲音嘶啞，
"這次你別想逃！我一定要娶你！"我僵硬地轉身，跌跌撞撞沖出救援營地。月光下，
我提著行李包一口氣跑到了山腳。沖到公路邊時，雙腿突然失去力氣，我重重跪倒在地。
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怎么擦都擦不干。手機突然震動，柳如煙的消息跳出來：「蘇晚，
還要跟我爭嗎？」我笑得咳了起來。爭？我拿什么爭？我連柳如煙父母的一張照片都比不過。
更何況是和失去雙親，楚楚可憐的柳如煙。第四章記得結婚前一天，看著我試穿婚紗，
柳如煙紅了眼眶："韓大哥，你說如果我爸媽還活著，他們一定也很想看我穿婚紗吧。
"韓楓當場取消了我們的婚禮。第二天就通知所有親友改為簡單的登記儀式。
我哭著問他為什么，他只冷冷地說："如煙這么難過，還辦什么婚禮，太不合適了。
"他忘了，這是我的第一次婚姻。更忘了，我是他的初戀。四年相愛，三年等待，到頭來，
他竟覺得給我一場婚禮都是奢求。我渾渾噩噩站起來準備攔車回城里，
一輛越野車突然停在面前。方硯穿著迷彩服從車上跳下來，看到我還在，明顯松了口氣。
一聲不吭地拉著我上車。他把軍用毯子披在我身上，拿出保溫杯給我倒熱水，
輕聲問："冷嗎？"我鼻子一酸："方硯，你愛我嗎？"他動作一頓，
然后笑著說："當然愛。從第一次見到你在廢墟里救人的樣子，我就愛上了。
"他的話簡單直接，卻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動人。"韓楓和柳如煙，你覺得誰更重要？
"也許是離婚讓我不再顧忌，我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當然是你重要。"方硯毫不猶豫，
"蘇晚，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把雨傘遞給我："明天我陪你去城里辦手續。
韓楓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流淚。"我握著保溫杯，心里暖暖的。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
我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過了。緩了很久，我跟方硯回了他的臨時宿舍。他給我泡了熱茶，
又找來干凈的衣服："先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我衣服都沒換就倒在床上，一閉眼就是韓楓吻柳如煙的畫面。心口堵得慌，翻來覆去，
怎么也睡不著。第二天一早，我換上方硯給我買的新衣服，準備和他一起進城。剛走出宿舍，
迎面就撞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方硯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顯然是剛洗完澡。
水珠還掛在他的頭發上，滴在我的臉頰上，帶著清香的味道。晨光中，
他俊朗的臉上帶著笑意，整個人像是在發光。"蘇晚，又看呆了？"他挑眉湊近，
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我的嘴角："還說不喜歡軍人，現在臉都紅了。
"我的臉瞬間燒得通紅，強裝鎮定道："方硯，你少胡說八道。"他玩味地眨了眨眼，
突然抓過我的手直接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一下，這顆心只為你跳動。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慌忙想要縮回來，
語無倫次地說："等、等領證后...再這樣也不遲。"方硯突然輕笑出聲。下一秒，
他單膝跪地，從口袋掏出一枚簡單的銀戒指舉到我面前："蘇晚，嫁給我。
"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我徹底愣在原地。他見我愣著不說話，以為我在猶豫，
立刻加碼："答應的話，我現在就向部隊申請調回你的城市。"我翻了個白眼，
一把搶過戒指戴在手上。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把將我摟進懷里，
還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先給未婚妻嘗嘗甜頭。"方硯丟下這句話，
開心地去發動車子了。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第五章看著手上簡單卻溫暖的戒指，
突然覺得這次救災之行也不算白跑。剛上車，柳如煙又發來了一份文件。我知道她在挑釁，
這是她的樂趣。我以為無論是什么，我都可以平淡面對。可點開后，
一份詳細的救援計劃赫然在目。任務分工、輪班安排，密密麻麻記錄了整整三個月。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原來早在三個月前，韓楓就已經和柳如煙開始制定救援計劃。
這三個月來，韓楓每次的"臨時任務"、每次的"緊急會議"，都是在和柳如煙單獨相處。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我推開車門跑到路邊吐得昏天黑地。方硯急忙下車扶住我，
拍著我的后背："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手機適時響起。接通瞬間，
柳如煙的笑聲刺耳傳來："蘇晚，為了等到你結婚后再告訴你真相，我差點憋出內傷呢。
"她笑得花枝亂顫："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殺了我？可惜啊，你連我的頭發絲都碰不到！
"笑完，她語氣突然變得森冷："蘇晚，我恨透你了！你搶走我的位置，霸占我的韓大哥，
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心臟像是被利刃刺穿，可痛到極致反而讓我異常清醒。
我輕笑一聲："柳如煙，這種垃圾男人，你當寶貝就好好收著吧。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韓楓粗重的呼吸聲，他聲音冷得像冰："蘇晚，你再說一遍？馬上道歉！
不然這婚我們離定了！"他嗤笑一聲："反正像你這種死纏爛打，
我勾勾手指就搖尾乞憐的女人，我也玩膩了。"我深深吸了口氣，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昨天就提了離婚，現在他總該明白我是認真的。如我所愿，
他沒有再聯系。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方硯見了雙方父母，拍了登記照，
敲定了調動工作的所有細節，就等著領證后一起回城里。終于到了和韓楓領離婚證的這天。
我剛到民政局門口，就看見韓楓摟著柳如煙站在那里。見我化著精致的妝容，
穿著白色連衣裙，還戴著方硯送的戒指，他立刻翻了個白眼。"蘇晚，你是不是有病？
我們是來離婚的，你打扮成這樣給誰看？"他趾高氣揚地說："有這時間不如早點來，
辦完離婚我還要和如煙登記結婚！"我懶得搭理他。現在才早上九點，民政局剛開門，
我還能怎么早？柳如煙在一旁煽風點火："韓大哥，蘇姐姐都說你是垃圾男人了，
連話都不想跟你說。我們別理她了，免得她以為你上趕著找她呢。"沒等她說完，
我已經大步走進民政局，直奔離婚窗口而去。韓楓臉色陰晴不定，拽著柳如煙快步跟了上來。
"我們辦離婚！""我們辦離婚！"我們幾乎同時開口。他似乎覺得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