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寒光閃過,阿諛諂媚的張侍郎人頭落地。滿朝正直之臣暗喜,
以為新帝要整頓朝綱,紛紛慷慨陳詞進諫。可誰能料到,進諫之人也落得身首異處。一時間,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再無人敢輕易開口。皇帝的心思,就像一團迷霧,讓人捉摸不透。
第一部分:血雨腥風初現春寒料峭,西川國皇宮的丹墀上還凝著霜花。
我握著笏板的指節發白,看著張侍郎被侍衛架著拖過玉階,猩紅的血跡在漢白玉上蜿蜒,
像一條垂死掙扎的赤蛇。這個素來擅長阿諛奉承的老家伙,昨日還在朝堂上巧舌如簧,
夸贊新帝的冕旒珠串比星辰還璀璨,此刻卻面色如灰,發髻散亂,繡著金線的朝服沾滿塵土。
“陛下明察!臣對天起誓,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張侍郎的哭嚎聲在空蕩的大殿里回蕩,
突然戛然而止。我下意識閉上眼,
卻避不開那聲沉悶的鈍響——那是劊子手的鬼頭刀劈進血肉的聲音。
血腥味順著穿堂風鉆進鼻腔,我聽見身旁的王御史喉嚨里發出壓抑的抽泣聲。
新帝李昭端坐在龍椅上,玄色冕服上的金線夔龍紋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他抬手摘下一枚冕旒,白玉珠墜在掌心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還有誰要奏本?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刺破殿內令人窒息的寂靜。
我盯著殿角那尊青銅仙鶴香薰,裊裊青煙在晨光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三個月前,先帝駕崩,
李昭以庶出身份意外登上皇位。那時他在眾皇子中最不起眼,整日閉門讀書,
連府中的下人都說他性子恬淡。誰能想到,登基不過半月,就先拿最得寵的張侍郎開刀?
“臣有本奏!”左側班列中,素來剛正不阿的趙尚書越眾而出。他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
聲音卻沉穩有力:“陛下初登大寶,當廣開言路,整飭吏治。張侍郎雖死,
但朝中仍有阿諛之徒,結黨營私,蒙蔽圣聽……”我心里“咯噔”一下。趙尚書這番話,
分明是在暗指張侍郎的同黨——那些靠溜須拍馬步步高升的官員。殿內氣氛驟然緊張,
我看見幾位大臣悄悄往后縮了縮,額頭上沁出冷汗。李昭抬手示意趙尚書停下,
指尖摩挲著那枚冕旒,目光像鷹隼般銳利:“卿家所言極是。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只是不知趙尚書口中的‘阿諛之徒’,可否具體指認?
”趙尚書顯然沒料到皇帝會這么問,微微一愣,隨即挺直腰板:“臣愿以性命擔保,
戶部侍郎孫大人、禮部郎中周大人,皆與張侍郎來往密切,結黨營私……”“夠了!
”李昭突然將冕旒重重拍在龍案上,震得案上的奏章簌簌作響。趙尚書驚愕地抬起頭,
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趙卿家如此迫不及待肅清異己,”李昭慢條斯理地說,
“倒讓朕想起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泣聲。
我望著趙尚書瞬間煞白的臉,突然想起上個月在御花園偶遇時,他曾感慨新帝年輕有為,
必能開創盛世。此刻想來,那番話何嘗不是一種試探?“拖出去,斬了。
”李昭的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趙尚書掙扎著高呼“冤枉”,
侍衛卻已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我死死盯著自己的靴尖,不敢抬頭,
卻聽見身后傳來壓抑的啜泣聲——那是趙尚書的門生,御史臺的陳大人。血,又是血。
這次順著丹墀的排水溝蜿蜒而下,在階前匯成小小的血泊。幾只烏鴉撲棱棱落在宮墻上,
發出刺耳的啼叫。李昭站起身,冕旒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線條冷峻的下頜:“退朝。
”回到府邸,我癱坐在太師椅上,任由丫鬟端來的參茶在案頭漸漸涼透。
妻子憂心忡忡地問我發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搖頭。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我想起早朝時李昭把玩冕旒的動作——那真的只是隨意之舉,還是別有深意?接下來的日子,
整個朝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大臣們人人自危,連上朝時的站位都刻意與旁人保持距離。
我每日翻閱奏折,試圖從只言片語中窺探皇帝的心思,卻一無所獲。唯一確定的是,
再也沒人敢輕易進諫,就連最激進的言官,也只是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奏。
半月后的朝會上,一件更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素來以清廉正直聞名的王御史,
在彈劾工部尚書貪污修河款時,竟被李昭當場下令革職查辦。“證據不足,妄議朝政。
”皇帝輕飄飄一句話,就將王御史多年的清譽毀于一旦。散朝后,
我在宮門口遇見了工部尚書。他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堆滿得意的笑,
身旁跟著兩個捧著禮盒的小廝。我突然想起,今早他站在皇帝右側回話時,聲音格外洪亮,
而皇帝的神色,似乎比平日溫和許多。這個發現像一道閃電劃過腦海。
我開始刻意觀察大臣們與皇帝交談時的站位,以及皇帝的反應。漸漸地,
一些奇怪的規律浮出水面:站在皇帝左側進諫的大臣,無論言辭多么激烈,
最多只是被斥責;而站在右側說奉承話的人,即便荒誕不經,皇帝也往往含笑點頭。
但這規律并不總是奏效。三日前,翰林院的劉編修在皇帝右側大贊新修的《西川風物志》,
說得天花亂墜,卻突然被李昭下令杖責二十。血濺當場時,
我注意到皇帝皺著眉頭揉了揉右耳,仿佛那番奉承話讓他格外煩躁。謎團越來越深,
我卻愈發清醒地意識到:在這看似混亂的殺戮與恩寵背后,
一定藏著一個足以打敗整個朝堂認知的秘密。而解開這個秘密的關鍵,
或許就藏在李昭那張陰晴不定的面孔之下,藏在他傾聽時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里。夜色深沉,
我站在書房窗前,望著天上一輪殘月。燭火在身后搖曳,
將我的影子投射在糊著窗紙的木格上,恍若一幅扭曲的水墨畫。明天,
又將是怎樣驚心動魄的朝會?而我,又該如何在這步步驚心的朝堂博弈中,保全自己,
甚至揭開真相?第二部分:詭異現象頻生暴雨如注,紫銅大缸里的積水漫過邊沿,
順著螭首的嘴噴涌而出,在丹墀上擊起尺高的水花。
我攥著被雨水浸透的朝服下擺疾步奔入大殿,卻見本該莊嚴肅穆的朝堂此刻亂作一團。
戶部侍郎孫成跪在龍案前,頭頂的烏紗帽歪歪斜斜,
胸前衣襟上還沾著半塊啃了一半的蜜餞——這是他今早獻給皇帝的"西域進貢珍品",
說是吃了能延年益壽。"陛下明察!這蜜餞酸甜可口,奴才特意留到早朝與您分享!
"孫成仰著油光滿面的臉,胖手哆嗦著將蜜餞舉過頭頂。我屏住呼吸,
想起半月前趙尚書正是因彈劾此人被斬,掌心瞬間滲出冷汗。李昭斜倚在龍椅上,
玄色袖擺垂落扶手,露出一截白玉扳指。他慢條斯理地接過蜜餞,
在指尖轉了兩圈:"聽說孫侍郎家中藏著西域進貢的琉璃盞?"話音未落,
孫成已叩首如搗蒜:"陛下圣明!奴才這就將琉璃盞洗凈呈上,那盞盛著蜜餞,滋味更妙!
"殿內鴉雀無聲,大臣們交換著驚恐的眼神。誰能想到,這個靠著諂媚上位的小人,
不僅沒因張侍郎的死受到牽連,反而愈發得寵?更詭異的是,李昭竟真的將蜜餞放入口中,
還似笑非笑地咂了咂嘴:"賞。""謝陛下隆恩!"孫成連滾帶爬地退下,
肥大的身軀在積水的地面上打滑,模樣滑稽至極。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忽然瞥見皇帝左手無意識地揉了揉右耳,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我心頭一跳——上次劉編修因奉承過度被杖責時,他也有過同樣的反應。
朝會繼續進行,當鴻臚寺卿王恪站在皇帝左側,言辭懇切地奏報邊境流民暴動時,變故陡生。
李昭突然將茶盞重重一擱,滾燙的茶水濺在龍案上:"邊境之事自有將領處置,
王卿家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后院!"王恪面色瞬間煞白。我知道,他素來清正廉潔,
唯一的把柄便是其弟在地方任官時曾收受商人賄賂。但此事早已查明,王恪更是大義滅親,
親手將弟弟送進大牢。"臣弟犯錯,臣已秉公處理..."王恪話音未落,
李昭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拖下去,貶為庶人。"暴雨不知何時停了,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殿內,卻照不暖眾人冰涼的心。我盯著青磚地上蜿蜒的水痕,
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無論是阿諛奉承之徒,還是正直敢言之士,
在李昭面前都如同提線木偶,生死榮辱全憑他一念之間。
這種詭異的局面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愈演愈烈。三日之后的御花園宴會上,
素來剛正不阿的大理寺卿陸淵,因直言勸諫皇帝減少奢靡開支,被當眾賜了一杯毒酒。
可就在同一天,以溜須拍馬聞名的中書舍人鄭文遠,
卻因一句"陛下賞的葡萄比王母娘娘蟠桃園里的還甜",獲賞黃金百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些大臣甚至同時嘗試兩種策略。
禮部侍郎周允在早朝時站在左側痛陳時弊,言辭激烈;退朝后卻特意繞到皇帝右側,
夸贊其新做的龍袍氣度非凡。然而這種左右逢源的做法并沒有為他帶來好運,三日后,
他的頭顱就高懸在了午門之上。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惶惶不安的氣氛中。
茶館里說書人不敢再講朝堂軼事,酒樓的歌女也不再唱新曲,生怕一個不慎就觸了霉頭。
我每日上朝時,都看見大臣們的臉色愈發蒼白,眼眶深陷,有人甚至在靴筒里藏了匕首,
以防不測。這天深夜,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
竟是多年好友、翰林院侍講吳明遠。他渾身濕透,發髻散亂,顯然是冒雨趕來。"兄長,
我發現了..."他話未說完,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我大驚失色,
連忙將他扶進書房。吳明遠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
不同話語的反應...與大臣的站位...還有時辰...咳咳..."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最后死死抓住我的手腕:"記住...子時...觀星臺..."話音未落,
吳明遠便癱軟下去,瞳孔逐漸渙散。我抱著他逐漸冰冷的尸體,望著窗外如墨的夜色,
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子時觀星臺,他究竟發現了什么?而那些雜亂無章的記錄里,
又藏著怎樣打敗認知的秘密?更可怕的是,當我小心翼翼地將竹簡藏進暗格時,
突然聽見院外傳來瓦片輕響。我吹滅燭火,透過窗欞縫隙望去,
只見一道黑影在墻頭一閃而過,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分明是宮里侍衛的佩飾。
冷汗順著脊背滑下,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踏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吳明遠的死,
究竟是因為發現了太多秘密,還是有人故意借他之手,引我入局?
而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迷霧中,下一個倒下的,又會是誰?
第三部分:暗中探尋真相吳明遠的死狀如烙印般刻在我心頭,那卷帶血的竹簡在暗格里發燙。
子時的觀星臺寂靜得瘆人,我攥著防身的匕首翻過宮墻,衣擺被帶刺的藤蔓勾出破洞。
云層裂開細縫,月光將觀星臺的漢白玉欄桿染成青灰色,臺頂的渾天儀泛著冷光,
像只窺探人間的巨獸之眼。"誰?"守衛的呵斥聲從轉角傳來。我猛地伏在草叢里,
掌心的冷汗浸透了竹簡。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