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墨無痕一再的壓制自己暴怒的情緒,讓自己心神穩定,這兩天他的情緒一直在失控的邊緣,這對于他來說是極其的不利,巫醫的身份讓他必須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無論是施咒,制符或者是修煉,都需要內心平靜,心無雜念,意念專一,排除干擾。
祝由治病基本不用藥物,主用祝由師的意念、符咒產生的能量場來治療各類疾病,而在這個過程中祝由師需要處在最佳狀態,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咒出病愈,符進病出。
墨無痕一直到傍晚時分,他才制作出三張適合墨小蕊的符篆,于是匆匆忙忙的來到醫院,既然已經決定了下面要怎么做,就不能再讓小蕊處在痛苦之中。
醫院的環境相對還是比較安靜的,他安排護工在門口守著,任何情況都不能打擾到他。
墨無痕平復了一下心情,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這次治療不再像以往一樣那樣讓他心如止水,畢竟眼前的事自己的小妹,多少內心有一點波動,所以他需要盡量的讓自己放松。
再則,巫醫主要治療的其實并不是傳統的疾病,而是一些疑難雜癥,甚至可以說是那種稀奇古怪的病癥。
正確的說,巫醫主治的是靈魂類的疾病,譬如說出竅,瀕死,撞邪,甚至巫醫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賜福,施雨,求子等。
當然,常規疾病不是說不能治療,而是使用的比較少而已。
其實說白了,巫醫可以治療所有的病癥,涵蓋面更廣,剛說的那些邪病,中醫或者西醫都是無法治療的,西醫甚至都檢查都查不出來,還怎么治療?而只有巫醫能做到。
墨無痕指尖的符紙在掌心蒸騰起淡金色霧氣,三張繪制者蠑螈紋路的符篆無風自動,懸浮在病床上方形成三角陳列。
他額頭青筋暴起,瞳孔深處泛著細碎的符文微光,這是巫醫傳承中的燃魂咒征兆,每催動一分就會消耗一年的精魄。
小妹后頸處雞蛋大小的傷口還在滲血,紗布和結痂黏連地方泛著青紫色,那是校霸用煙灰缸砸出的骨裂傷。
“噗——”第一張符紙突然爆燃,金色火星濺在墨小蕊蒼白的臉上,少女的睫毛劇烈的顫動。
墨無痕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血珠懸浮在半空,凝練成細小的符陣,順著她的傷口緩緩的滲入。
原本凹陷的胸骨發出細碎的“咔噠”聲,紗布下鼓起的傷處像被無形的手掌撫平,連帶著滲血的繃帶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干。
當第三張符紙化作流光,沒入眉心時,墨無痕踉蹌著撞翻了床頭柜上的玻璃瓶。
他盯著小蕊胸口逐漸淡去的淤青,那些本該深可見骨的掐傷正在皮膚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結痂的血痂如同雪花融化般的剝落,露出了新生的嫩紅肌膚。
后勁的傷口最為觸目驚心,原本外翻的皮肉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粉白的新肉像春芽般從傷口邊緣滋生,就連斷裂的發茬都在微微顫動。
走廊傳來護士鞋敲擊瓷磚的聲響時,墨無痕恰好扯掉最以后一層纏繞腰間的紗布。
墨小蕊原本因肋骨骨折而佝僂的脊背此刻挺直如幼鹿。
腰間三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只剩下淡淡粉痕,連縫合的線腳都消失不見。
他扯下沾滿藥渣的白大褂,露出手臂上爬滿硬抗咒力反噬的印記,每一條都滲著血珠。
巫師也是有品階,從九品到一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墨無痕之所以得到傳承,是因為他得到一枚吊墜,一枚奇怪的吊墜,一個非金非銀,非木非骨,一個不知道什么材質的,不規則形狀的吊墜!
如今這枚吊墜正在墨無痕的識海中,而他的傳承就是刻在吊墜上的符文,當吊墜進入他的識海中,上面的符文就自動的映入了他腦海。
最主要的是這個吊墜中間還有一個空間,一片混沌的空間!
而他無意之間,發現有的古老物件中含有一種特殊的能量,能被空間吸收,而他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在吸收了那些特殊物質之后,空間變得堅固,凝實了一些。
此時的墨無痕明白,這些古老物件有恢復吊墜空間的能力,所以他為了得到更多的那種特殊能量,就開設這家巫醫館,他不收診金,只收古物,越古老的物件他越喜歡。
在空間吸收掉能量后,這些古物還可以當成古董出售變現,所以他這幾年也積累了一定的財富。
他不但自己修煉,而且把修煉之法傳授給了弟弟妹妹,而墨小蕊因為年齡小的緣故,心思不在這個上面,所以墨無痕才沒強迫她去修煉,可沒想到她因此失去了自保能力,這是墨無痕最后悔的事情。
墨無痕在病房為墨小蕊治療,護工陳蓉按照墨無痕的吩咐,盡心盡職的門外守著,不讓別人打擾。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醫生也早就下班了,值班的小護士王青青看到陳蓉一直坐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就走過來問道:
“陳媽,你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不在病房照顧墨小蕊?守在門口做什么?”
“小王護士啊,病人的哥哥在里面,他關照我在門口守著,不要影響病人,我也是按吩咐做事。”
其實陳蓉也很奇怪,墨無痕也沒有告訴她要做什么,只是讓她守著,她也不好多問,按照她的想法也許一會兒就會讓她進去,可這都三個小時了,里面一絲動靜都沒有。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病房的門輕聲的打開了,一臉疲憊的墨無痕出現在門口。
“陳媽,盯著點儀器,小蕊再有半個小時就要醒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墨無痕說著就抬腿往外走,可他的話讓小護士王青青覺得奇怪,按照墨小蕊的傷勢,怎么可能半個小時后就能蘇醒。
她好奇的跟著陳蓉走進了病房,她想要看看墨小蕊的情況,這幾個小時墨無痕到底在病房做了什么,才讓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說墨小蕊半個小時就能醒來。
可當陳蓉和王青青走進病房的時候,兩個人都驚呆了,原本包裹著墨小蕊身上的紗布都被解了下來,這個在病歷上注明的“植物人”此刻胸口正隨著均勻的呼吸輕輕起伏。
身上的各處傷口也基本愈合,就連被打斷的鼻梁都恢復了挺拔的弧度。
心電監護儀的血氧飽和度跳到了98。
最主要的是墨小蕊的臉色紅潤,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正常人,完全沒有一個病人的蒼白神色。
她好像只是在睡覺,如此嚴重的傷勢,好像并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青青的護士服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原本女孩的全身插滿的管子,如今竟然都整齊的擺放在床頭柜上,針孔處連血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