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了一個饅頭的沈安鳴,比以往有活力多了。
離開大娘的饅頭小攤,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此時正是午時,太陽高懸在頭頂,陽光毒辣,下了學的孩子也都回家去了。
路上的人只有寥寥幾個,大街上清冷了不少。
不知道該做什么的沈安鳴走到了一片陰涼的地方坐下。
不曉得從誰家飄來一股飯香味,飄進他的鼻子,沈安鳴的肚子又開始饑腸轆轆。
家家戶戶都做起了飯,這個世界沒有家的他只好盡力忽視肚子中饑餓的感受,閉上眼睛睡覺。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他在對自己不斷的催眠。
催著催著,竟也真的睡著了。
耳邊嘈雜的聲音響起,陰涼處睡著的沈安鳴悠悠轉醒。
街中的人又變多了,大約是到了上學的時間,路上的孩子們也匆忙的趕往同一個地方。
清醒了一些時間的沈安鳴,動作遲緩的從地上站起。
又到了找吃的時間了,如果向路人乞討得到食物,這總不是長久之計,他還是計劃再去找找活干。
他想結果未必能如他所愿,但萬一成功了,他就不用再饑三頓飽一頓了。
確定好了,他馬上開始行動,腳步堅定,臉上斗志昂揚。
無意之間瞥到自己的身體,這殘破的衣衫,令沈安鳴眉頭緊鎖。
別說其他人了,自己都不忍直視。
要找活總得有一件看的過去的衣服吧,可惜他沒有,不僅靠譜的衣服沒有,就連腳也光禿禿的。
好歹有件衣服裹身上,腳呢,就是個光桿,這找活的成功率大大的降低了。
怕什么,他給自己打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上就完了。
反正他現在窮的叮當響,找到活是他賺了,找不到就繼續討飯唄。
人不要臉,樹不要皮,能活著才是真諦。
沈安鳴在街上轉悠轉悠,到了賣蔬菜店的門口止步,隨即走進里邊。
一眼掃過,屋子里的蔬菜分類整齊的擺在木架上方,整潔有序。
靠近屋子內部的長木柜臺后面坐著一個約莫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低垂著頭,帶點不點的斜靠在單臂上,似有困意。
現在屋子中并沒有人來買菜,故而顯得異常安靜。
沈安鳴輕手輕腳的走到木柜前方,輕輕拍了拍男人。
男人睜開迷離的雙眼,抬頭看著他。
沈安鳴立刻說話:“叔叔你好,我叫沈安鳴,我來貴店是想問您,您這里需不需要人手幫忙,我什么都能干,會干,不要工錢,給口飯吃就行。”
男人盯著他看了一會,隨后厭煩的繞出柜臺趕他。
“走走走,哪來的乞丐,趕緊出去”男人語氣中帶著煩躁。
沈安鳴繼續爭取:“叔叔叔叔,我很能干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免費給你干一天,您試一試吧。”
男人更是急躁:“趕緊滾出去,聽到沒有,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閉,男人抬手要打他。
“別打,我走,我馬上走”男人看起來挺兇,沈安鳴害怕真打他,一溜煙跑出去了。
跑出去的沈安鳴心有余悸的拍著略微起伏的胸口。
“唉”他嘆息。
“這個不行,換下一個吧”勉強對自己說道。
走走停停,沈安鳴在一個鐵匠鋪門前停下。
站在門口,他朝店鋪里看,屋子不大,很狹小,一眼就望到底。
屋子靠墻的是一個風箱,中央放置的是一個熔爐,地上放著一個大鐵錘,還有其它各種雜七雜八的鐵具。
熔爐前的男人模樣大致三十歲左右,這人看上去身材魁梧,肩膀寬厚,兩臂肌肉高高隆起,像是一拳能打死鎮關西。
大鐵錘被男人掄起,砸在燒紅的厚鐵上,下錘沉穩有力,不多時,叮叮當當的聲音回蕩整個屋子。
沈安鳴靜靜的站在門口不動,他想等屋子里的男人不忙的時候再去說。
不久之后,男人停了下來。
沈安鳴抓住機會,踏進屋內,張口對那男人說道:“鐵匠叔叔你好,我叫沈安鳴,我來這里是想問您,您這里招不招工,我什么都能干,什么都會干,不怕吃苦,我也不要工錢,只要給口飯吃就行。”
聽見他的講話,男人轉頭看向他,淡淡的對他說:“你走吧,這里不招工。”
男人的回答,令沈安鳴有一瞬泄氣,而后又迅速恢復,想要開口再次搏一搏。
還未出聲,男人又提錘打鐵,鐵與鐵的碰撞聲再次回響,沈安鳴識趣的閉嘴。
臨走之前,他還是禮貌的對男人說了一句:“好的,打擾您了。”
走出屋子,重新回到大街上,沈安鳴沒有氣餒,繼續找活。
不知不覺間,他又走到了那所衣料店。
上次剛被拒絕,這次還來,也不曉得能不能成。
不管了,厚著臉皮再試一次,最差的也不過是被打一頓。
成了最好,不成,他就見機行事,跑快點,讓她打不著就行了。
這次店里倒是有一兩個人在,兩個女客人在和店主交談著,離的遠,沈安鳴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
他站在門外,悄悄的打量著屋內,屋子也不算很大,不過這個店鋪看上去還有個后屋,進后屋的門關著,不了解后屋是干什么的。
他現在看到的是前屋,這里一邊桌臺上放著布匹,另一邊掛著成衣,所有擺放的衣料都整整齊齊的。
跟兩個女客談話的是店主,樣貌出眾,行事干練,看著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是一個優秀的女人。
只是,脾氣不太好。
良久之后,兩個客人帶著布匹笑盈盈的走出店鋪,店主也笑顏如花的送客。
客人走遠,店主送到門口,臉上還在掛著微笑。
在見到他后,笑容消失,瞬間垮臉。
不等她開口,沈安鳴速即說道:“姐姐你好,我叫沈安鳴,我想問您這里招不招工人,我什么都可以干,不要錢,管飯就成。”
話說完,女店主顯而易見不喜,厭惡的語氣說著:“怎么又是你,以后別再來了,個個店小利薄的,哪有閑心去招個乞丐干活,走吧,別再來了。”
未等沈安鳴再說什么,店主毫不留情的回去了。
沈安鳴無奈,只好繼續去別的店鋪嘗試。
可是不管他試了多少次,他仍舊沒有找到一份工。
黑夜如期而至,沈安鳴心情低落,一下午他沒有找到一個活,沒有討到一口飯。
照舊靠在樹下,忍著饑餓,強迫自己睡覺。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煩惱了”他自言自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