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剝皮鼓咒林小雨的指尖在泛黃的縣志上顫抖，
那行褪色的毛筆字像毒蛇般鉆進她的眼睛：**"光緒三年，烏嶺大旱，祭未婚女子一名，
剝皮制鼓，其聲可通鬼神......"**窗外炸響的悶雷將書架照得慘白。
在閃電熄滅前的剎那，她看見——書架縫隙里嵌著一張潰爛的人臉。
"找到你了......"那張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齒，
"今年的鼓女......""小雨！"導師的呼喚將她拽回現實。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縣志上，哪有什么人臉？但她的袖口沾著暗紅污漬，
湊近能聞到鐵銹般的血腥味。"你奶奶病危。"導師遞來車票，
背面用血寫著：**別聽鼓聲**烏嶺村的黃昏像被潑了層血。泥路上，
王嬸的笑容僵在臉上："十年沒見，小雨出落得......真適合制鼓。
"最后幾個字含在喉嚨里，像含著一塊腐肉。奶奶的屋子彌漫著霉味和腥氣。
老人枯爪般的手正摩挲著一塊暗紅皮革，見孫女進來慌忙藏起。"是......是羊皮。
"她的謊言和皺紋一樣顫抖。深夜，林小雨被"咚"的一聲驚醒。
床底傳來的鼓聲帶著黏膩回響，仿佛敲在浸血的棉花上。祠堂里，
村民們跪拜的鼓皮上布滿汗毛般的凸起。當村長用森白指骨敲擊時，
那些毛孔......齊齊收縮了一下。
村志里夾著的照片讓林小雨渾身發冷——十年前失蹤的學姐站在祠堂，
懷中鼓皮的紋理......分明是她自己的臉皮。"你奶奶是上一任孫女。
"村長突然出現在身后，煙袋鍋里的火星映著他渾濁的眼球，"現在輪到你了。
"她跌跌撞撞逃回家，撞見奶奶正用牙齒撕扯手臂——皺縮的人皮像脫手套般褪下，
露出血淋淋的筋肉。"快逃......"奶奶的喉管里傳出鼓腔般的回聲，
"每張鼓......都要活剝......"柴房地上散落著七張人皮，
最新鮮的那張還滴著血——是奶奶的。"剝皮要趁火。"村長舉著骨刀逼近，
"這樣鼓才有靈性......"舊鼓突然爆裂，
爬出的血人讓林小雨尖叫出聲——學姐的皮膚像泡脹的鼓皮，隨爬行發出"咯吱"聲響。
更恐怖的是，她裂開的腹腔里......嵌著半面鼓。
"來陪我們......"學姐的聲帶振動出鼓點節奏，
"就像你奶奶......陪我十年......"林小雨的指甲摳進臉頰，
竟撕下一層薄皮。"醒醒！"學姐溫柔的臉近在咫尺，遞來的小鼓精致如工藝品。
林小雨低頭，鼓面中央的指紋......正是自己的。窗外鼓聲漸近時，
她發現學姐的袖口露出森森腕骨——那里沒有皮膚，只有暗紅的鼓膜。
書桌上的縣志無風自動，最新一頁浮現血字："癸卯年七月初七，鼓女林氏，
皮鳴如泣"林小雨盯著學姐遞來的鼓，皮革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柔光。
她的指紋清晰地印在鼓面中央，像被烙上去的。"這......"她的喉嚨發緊，
"真的是紀念品？"學姐的笑容忽然僵住，嘴角以不自然的弧度向后撕裂，
露出森白的牙齦："不然呢？"窗外，鼓聲越來越近。
咚——咚——咚——每一聲都像敲在她的頭骨上。林小雨低頭看自己的手，
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仿佛無數細小的鼓槌在敲打她的血肉。"你感覺到了，對嗎？
"學姐的聲音變了調，像蒙著一層鼓膜，"它在你身體里......生長。
"林小雨猛地掀開自己的衣領——鎖骨處的皮膚已經變得半透明，
下面隱約可見暗紅色的......鼓膜。祠堂里，七面人皮鼓整齊排列。
最新的一面還滴著血，鼓皮上隱約能辨出奶奶的五官輪廓。村長手持骨刀，
眼白泛黃："時辰到了。"林小雨想逃，
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她的膝蓋以下變成了鼓身，
每走一步都發出沉悶的"咚"聲。"別掙扎了，"學姐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成為鼓，
你才能永遠活著。"林小雨的視野開始模糊，最后的意識里，
她看見自己的皮膚像浸濕的紙一樣剝落，露出下面鮮紅的......鼓面。
林小雨盯著自己指紋清晰的鼓面，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學姐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嘴角的皮膚開始皸裂，露出底下暗紅色的鼓膜。"喜歡你的新禮物嗎？
"學姐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蒙著一層皮革，"很快......你就會和我們一樣了。
"窗外，鼓聲越來越近。咚——咚——咚——每一聲都像是直接敲在她的頭骨上。
林小雨低頭看自己的手臂，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像無數細小的鼓槌在敲打她的血肉。
她顫抖著掀開衣領——鎖骨處的皮膚已經變得半透明，
隱約可見底下暗紅色的......鼓膜。"不......"她踉蹌后退，撞翻了書桌。
縣志"啪"地掉在地上，最新一頁浮現出新鮮的血字：**"癸卯年七月初七，鼓女林氏，
皮鳴如泣。"**林小雨發瘋似的沖出宿舍，卻發現校園里空無一人。月光慘白，
照得柏油路像一張剝下的皮。遠處的鐘樓傳來沉悶的敲擊聲——不，那不是鐘聲，是鼓聲。
她的雙腿突然不聽使喚，膝蓋以下變成了鼓身，每走一步都發出沉悶的"咚"聲。
皮膚像浸濕的紙一樣剝落，露出底下鮮紅的鼓膜。"別掙扎了，
"學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成為鼓，你才能永遠活著。"林小雨的視野開始模糊，
最后的意識里，她看見自己的皮膚完全褪下，像一件衣服般飄落在地。
而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面嶄新的鼓。民俗學院的檔案室里，一個新來的女生翻開縣志。
"奇怪，"她嘀咕著，"這頁怎么是空白的？"窗外，遙遠的山間傳來隱約的鼓聲。
咚——咚——咚——女生忽然覺得后頸發癢，她抓了抓，
指腹觸到一片異常的......皮革質感。書桌上的縣志無風自動，
空白頁上慢慢滲出新鮮的血跡，逐漸形成一行字：**"甲辰年五月初五，
鼓女陳氏......"**陳雨晴站在民俗展覽館的玻璃展柜前，
指尖隔著玻璃描摹那面暗紅色小鼓的紋路。
鼓面上細密的毛孔狀凹陷讓她莫名想起外婆臨終前潰爛的手臂。"這是烏嶺村的鎮館之寶。
"講解員突然出現在身后，"據說要用特殊方式喚醒......"當晚值班時，
陳雨晴聽見展館深處傳來"咚"的一聲。手電筒光束下，那面鼓正在展柜里緩緩旋轉，
鼓皮上的毛孔一張一縮。玻璃映出她背后站著七個模糊人影——最前方那個穿藍布衫的老婦，
分明是檔案照片里六十年前的初代鼓女。解剖課上，陳雨晴的手術刀劃開捐贈遺體手臂時，
整層皮像手套般滑落。露出的小臂內側刻著血字："甲辰年五月初五"。
她突然聽懂尸體腹腔里傳來的"咚咚"聲——那不是心跳，
是有人在皮囊之下......敲鼓。2 鼓心月光透過停尸柜縫隙時，
陳雨晴看見自己的指甲正在剝落。皮膚像浸泡過的宣紙，輕輕一碰就掀起一角，
露出底下暗紅的鼓膜。柜門外，七雙青白的手正握著骨制鼓槌，
而第八根慘白的指骨......緩緩從她正在融化的指間生長出來。
陳雨晴在停尸柜的金屬內壁上，用新生的骨槌刻下第八道血痕。她的皮膚已經完全透明，
能清晰看見胸腔里跳動的不再是心臟——而是一面縮小的、正在收縮的鼓。"終于完整了。
"初代鼓女的聲音從七張人皮鼓中同時響起。陳雨晴突然明白，
所謂獻祭從來不是被迫的......每個鼓女都在等待這一刻，